《》第一卷 第207章 走投無路,求助燕家 文 / 哀藍
聶靖驚奇地發現,有那麼一瞬間,眼前的賀蓮房,似乎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賀蓮房。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下一秒,她便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彷彿剛剛所見,都只是聶靖的錯覺。「見過又如何,便是厲鬼,在我面前,亦要俯首稱臣。」
他的自信讓賀蓮房露出一絲笑意,但那笑意未到眼底。她往外看了一眼,開始委婉地下逐客令:「天色已晚,六公子想必也乏了吧?」
「說的也是。」聶靖點點頭,站起身。「今兒個的確是乏了,不知公主府可有客房,能暫時收留我一晚?」
賀蓮房瞇起眼睛,他太囂張了,似乎已經篤定她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因此連表面上的功夫都不樂意再做,看那架勢,竟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六公子這說的哪裡話,小廟哪裡容得下您這尊大菩薩,還是請六公子回信陽候府歇息去吧。」
聶靖哪裡會走:「反正早晚我都會住進來,又何必在意這一時呢?」
他絲毫不尊重她,更沒有將她放在與他對等的立場上。似乎對聶靖而言,賀蓮房已經是他的囊中物,逃不掉了。從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如今的信陽候府,在燕涼是個怎樣的存在。怕是人人都要叫他們一聲土皇帝呢!「六公子,你留下來,難道就不怕我家王爺日後回來與你清算舊賬?」
聽聞此言,聶靖先是挑了下眉,而後笑吟吟道:「你就對青王這麼有信心?」
賀蓮房但笑不語。
聶靖看出她的意思,嘴角的笑容愈發地深了:「那可未必,說不定青王沒辦法活著從戰場上回來了呢?還有你那寶貝弟弟,以及那位一事無成的十六皇子,說不定,他們都會馬革裹屍,誰都回不來。」
賀蓮房隱隱覺得他話裡有話,可是又不能確定:「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已經告訴你了不是麼?」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精緻的杯沿,聶靖深邃的眼睛始終凝望著賀蓮房,「蓮兒這樣冰雪聰明,難道真以為聶家會任由青王在邊疆與大元惡戰,卻不從中添亂?如今整個燕涼已被我控在手中,還有什麼是我不能做到的呢?要知道,所有的重大決策,可都是要從這裡發出去的呀!」說著,他低低地笑起來,「但願青王能夠在沒有糧草藥材以及援軍的情況下,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聶家竟截了大軍的糧草?!
賀蓮房明白,一場戰爭之中,糧草兵需有多麼重要,有時候往往決勝的不是雙方的戰鬥力,而是後方的補給程序以及速度。如果照聶靖的說法……大軍應該已經開始斷糧了!
「你瞧,多麼簡單呀,不費一兵一卒,只要扣押住糧草,任憑青王有通天之能,不也得打敗仗?」聶靖低低地一歎。「所有人都覺得,要是想黃袍加身,就得掌握兵權,其實哪裡需要那麼麻煩呢?聰明人才不費這樣的功夫,只要控制住軍需,即便是戰神,也有戰敗的一天。」他在燕涼,安全得很,邊疆唯一能夠按時得到軍需的只有聶家軍,相比較而言,青王與靖國公府都太匱乏了,和聶家比起來,他們根本不堪一擊。青王的確是厲害,的確是有本事,可他難道會選擇拋棄將士們,一人獨自回來嗎?那男人自詡頂天立地,那就決不會允許自己做出獨自潛逃的事情來。再加上有十六皇子與賀蘭潛的拖累,青王即便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到那個時候,聶靖覺得,他還真的是很期待看到賀蓮房臉上的絕望神色呢!
一定非常、非常、非常的美妙。
他將已經部署好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跟賀蓮房說了一遍,滿意地看著賀蓮房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難看,心裡忍不住湧起一陣快慰。
賀蓮房明白,一旦聶靖將事情全部都告訴她,就表明這件事情,他已有了九成的把握,而且,能夠保證自己沒有辦法阻止。也就是說,信陽候府很快就要有動作了!
可當務之急是邊疆戰事告急,糧草告罄卻至今沒有補上,這個巨大的缺口若是不想個辦法,到時候當真是要全軍覆沒了!「你身為大頌朝的子民,難道僅為了一己私慾,便要葬送數以百萬計的將士和百姓的生命嗎?」賀蓮房不敢置信的問,皇子奪嫡一事,有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可若是因此以犧牲他人為代價,那未免也太殘忍了。
聶靖呵呵一笑:「子民?我可不承認。我自小便在大頌與大元之間交界的山上長大,所以我既不是大頌人,也不是大元人,又何來不愛國家之說呢?更何況,這天下本該就是有能者居之,我可不覺得我做的有哪裡不對。」
賀蓮房靜靜地看著他,試圖從他的言辭中,再尋出些蛛絲馬跡,可聶靖卻閉口不談戰爭一事,他給賀蓮房扔下了個巨大的爆炸性的消息後,似乎又在一瞬間變回了那個聖人聶六:「既然天色已晚,那麼在下便不打擾公主歇息了。明兒個在下還有要事要辦,怕是不能前來探望公主,不過公主放心,待到事情一完成,在下便會立刻趕來,決不叫公主感到孤獨寂寞。」
似乎也是在一瞬間,他從遺世獨立的謫仙,變成了輕浮浪蕩的登徒子。
賀蓮房仍然看著他,直到聶靖離開,眸裡才露出輕微的擔憂之色。聶靖不會騙她,邊疆可能真的出了問題了,然而,因為戰事告急,青王已經有很久沒飛鴿傳書回來——想來即便是傳了,也被信陽候府的人從半途截下。如今燕涼都被他們掌控,那一封小小的書信,又如何能躲得過他們的耳目呢?
第二日一早,賀蓮房便以探望太后的名義進宮,宮裡也不乏信陽候府的人,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將爪牙安插的無處不在了。宮中用人最是嚴格小心,能將人安插進去,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聶家的造反之心,怕是早就有了。只不過直到現在他們才開始顯露出真面目,之前的小心翼翼,都是為了此刻。只要聶家軍將青王與藍家男兒拿下,取得另外兩份虎符,掌控住所有的兵權,他們便在燕涼起事,直接擁護二皇子做皇帝,逼得當今皇上「禪位」。
明明是他們想做皇帝,卻要用二皇子來做幌子,難道日後還要二皇子以「有能力者居之」的理由將皇位再讓給聶無跡嗎?明明已經做了亂臣賊子,卻偏還捨不得那名聲,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對於賀蓮房的疑問,皇上沒有隱瞞。雖然名義上,賀蓮房是他的弟妹,可實際上,皇上一直將賀蓮房當做晚輩來看的,青王離京前所說的,有事情可與賀蓮房商量,皇上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賀蓮房固然冰雪聰明,卻不過是個小姑娘,即便已為人婦,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能懂些什麼呢?然而如今形勢危急,他也就不再拘泥於這年齡之見了。但凡是賀蓮房問的,皇上都一一做了解答。
賀蓮房沒想到邊疆的情況已經危及至此。運籌帷幄,帶兵打仗,青王不在話下,可若是軍需不夠,後方失火,那麼,便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法保證百分之百的勝利。飯都吃不飽,衣裳都穿不暖,將士們哪裡來的力氣與敵人交戰呢?
最最可笑的是,斷了他們糧草藥材的,竟然是同為大頌朝子民的信陽候府!
他們掐斷了朝廷與邊疆的聯繫,兩邊若是有事來往,必定要通過他們。所以,他們想被皇上知道的消息,便能傳到皇上耳朵裡,他們不想被皇上知道的,那便捂得嚴嚴實實,表面上還要做出一副忠臣良將的樣子。
皇上未免有些後悔為何要將信陽候留在京城。原以為將此人困在京城,事情便好辦了許多,有時間和能力將其制約住,沒想到對方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偽裝的活靈活現,彷彿真的因為被困而感到焦慮。可事實正好相反,皇上將信陽候留下來,剛好給了他一個絕妙的機會,將這些年來安插在燕涼的眼線全部調動,將已被收買的大臣全部納入麾下,然後輕而易舉地掌控了整個燕涼!
「皇上的意思是,邊疆早已斷糧了?」
皇上點了點頭,他似乎蒼老了許多,眼睛也不似平日那樣神采奕奕了:「此事到現在,朕都不敢告訴太后,就是怕太后擔心,一個東夙,一個十六,這二人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太后年紀大了,必定受不了打擊。」
賀蓮房抿了抿嘴:「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糧草已經盡數被聶無跡那個老狐狸扣押,原本朕以為只有他,不足為懼,可沒想到,他那個和尚兒子卻是個厲害的,原本聶無跡一直沒能做到的事情,到了他手裡,輕輕鬆鬆就如願了。」提起聶靖,皇上恨得直咬牙,若是可以,他真想叫人去砍了聶靖的頭!原本聶靖剛回來的時候,信陽候親自進宮來稟報過他,當時皇上覺得,那不過是個自小在山上長大,連親生父親都沒能見過幾面的孩子,於是便大手一揮,很是慷慨的點了頭同意聶靖住進京城,並且不需要他留下來做質子。可沒想到,這廝竟是個陰險的,看似溫和無害,實際上最是心計深沉。「此事,當真是朕疏忽了,朕就不應該對聶家人掉以輕心的……」
若是這祁氏一族的江山到了他手裡沒了,毀了祖先百年基業,皇上覺得,自己是真沒有臉下去見先帝了。
他歎了口氣,賀蓮房卻沉思了片刻,道:「皇上,糧草這件事,便交由我去辦吧。」
皇上聽了,不由得一愣:「你有辦法?」
「我與燕家家主乃是至交好友,燕家乃我大頌第一皇商,若是傾囊而出,應該可以彌補這個缺口。只是……」賀蓮房有點擔憂。「要如何避過信陽候府的耳目呢?平原公主府一直被聶靖的人監視著,無論我到哪裡,他們都是知道的。」
聞言,皇上也感到了棘手。半晌後,他道:「既然偷偷摸摸的不行,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去。」
賀蓮房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立刻行禮道:「臣婦明白了,只是此事若是能成,光是從江南各地調集物資,便是很大的動靜,這期間,皇上可有什麼事能夠吸引信陽候府的注意力,讓他們不再緊盯著我?」
「你且放心大膽的去做,絆住聶無跡的事情便交給朕了。」
「是。」
離開皇宮後,賀蓮房果然一如所說,光明正大地朝燕家去了。
聶靖也是知道她與燕家家主是好友,因此在得知下人稟報後,也並未在意。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燕家雖然是大頌第一皇商,但並不主攻糧草這一塊,所以,即使賀蓮房能夠求得燕家的幫助,也是遠遠不夠的。杯水車薪,能起到什麼用處呢?不過,她既然那麼想拚一拚,就讓她自由地玩去好了,只要她開心,做什麼都行。
一如既往的,賀蓮房被請入了花廳。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燕徽音。
真正的燕徽音。
他臉上仍然戴著一副銀質面具,露出來的小部分容貌,卻與燕雲旗有著驚人的相似。若非兩人身形迥異,賀蓮房真要以為是燕雲旗回來了。她望著燕徽音,似乎想從他臉上尋找燕雲旗的影子。
燕徽音的身邊站著那個叫做燕旗雲的英俊少年,父子倆用相似的眼睛看著她,都在等她開口。
於是賀蓮房說明了來意,結果卻換來燕徽音長久的沉默。過了好半晌,他才道:「王妃可知道,若是答應幫你這個忙,燕家會因此惹來多大的麻煩?如今信陽候府明顯佔據優勢,我卻要來幫你,我燕家百年基業,若是毀在我手,日後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見我姐?」
賀蓮房淡淡地道:「祁氏本是正統,聶氏一族卻起了異心,作為臣民,我們應該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保住這個國家才是。若是雲旗活著,她一定是這麼想的。」
燕雲旗雖然深居簡出,但卻心地善良,仁義醫館的不少藥材都是她無償贈送的,若非是女兒身,賀蓮房覺得,燕雲旗的成就必當不下於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子。
燕徽音聽了這話,似乎有了觸動。半晌,他的嘴唇動了動,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賀蓮房:「你怎麼就知道,我姐一定會幫你?」
「不是幫我。」賀蓮房沉靜道。「是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免遭生靈塗炭之苦。多年來,燕家主走南闖北,應該也見過大元朝的將士是如何對待我大頌的子民的吧?奸|淫燒殺,掠奪屠殺,從來都沒有停過,孩子失去爹娘,妻子失去丈夫,兄姐失去弟妹……這一切都是大元所給予的,難道燕家主覺得,當他們攻入燕涼後,會做到不擾民,那大元的皇帝暴躁成性,難道還能像當今皇上這般,是個明君嗎?到時候,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知道燕家主又有何面目去見雲旗呢?」
燕徽音頓時語塞。燕旗雲見狀,開口問道:「平原姑姑,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
「我想知道,您來找爹,就那麼篤定爹會相信你,並且會二話不說的幫助你嗎?」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疑惑,因為他眨巴著一雙黑眸,完全不似平日裡老氣橫秋,終於露出了些十幾歲少年特有的蓬勃朝氣。
賀蓮房笑了:「那是自然。」
她這樣自信,這回連燕徽音都覺得好奇了:「此話怎講?」
賀蓮房仍然微笑以對:「因為雲旗相信我。」
聞言,燕徽音的臉色頓時千變萬化起來,他想起自己回家後,整理姐姐的遺物時,發現的那些精緻的小瓷瓶,才知道,病痛纏身的姐姐其實早就應該死了,全憑賀蓮房的靈丹妙藥吊著一口氣,可最終也沒能等到他回家。為了怕自己忘記,燕雲旗特意在每一支小瓷瓶下面都用小刀刻下如今燕家值得信任的人,好讓他在執掌燕家的時候不至於露餡,其中,總有一個名字排列在第一個,那好是賀蓮房。
因為姐姐相信她,所以燕徽音也相信她。「王妃果然是聰明過人,可是,若要補齊大軍糧草藥材,僅憑燕家,卻是不夠的,因為燕家並不注重糧草這條線,僅是轉運糧食,怕就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賀蓮房搖搖頭:「不,不需要燕家,家主在未回來之前,不是創立了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麼?」雖然其中燕雲旗出了不少力,可若是燕徽音不夠聰明,也不可能將事情做的這麼大。
的確,如果是以他之前的身份來暗中籌集運輸的話,的確要安全許多。想到這裡,燕雲旗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只是,要如何與青王殿下聯絡?若是聯絡不成,怕是糧草等物運到了邊疆,也進不去軍營。更何況前線戰事吃緊,王爺必定日理萬機,這個人不能隨著糧草一起出發,要趕在此事之間到達邊疆,與王爺見面,將事情告知王爺,從而相互接應,如此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燕雲旗說的是對的,可是……派誰去呢?她身邊的三個人是肯定去不成的,他們跟在她身邊這麼久,都太顯眼了,到時候,她可真擔心聶靖那廝出現在自己跟前,問一句:以前伺候你的那人去哪裡了,怎地叫你一人在這兒,待會兒我定替你教訓他!
天璇搖光天樞不能走,玉衡掌管玄衣衛,也不能離開京城。所以,一時間,賀蓮房手頭上竟然沒有他人可用了。
見她沉思片刻也沒能想出答案,燕旗雲又問道:「王妃娘娘,你可否告訴我,我姑姑是個什麼樣的人?」
話題又回到了燕雲旗身上,賀蓮房微微一愣,方道:「她……是個很癡情的人。」
一說到癡情,在場三人就都知道指的是誰了。當日之事,迄今為止,燕徽音都很莫名其妙,不知道蓮生到底是怎麼看上的自己,而不去理會俊美溫柔又令人心動的燕雲旗呢?而燕雲旗什麼樣的男子沒見過,偏偏就是對這個蓮生癡心一片?可見人與人之間,那緣分二字,果真是妙不可言。
燕旗雲雖然從小就沒見過這個姑姑,可是總是從父親口中得知姑姑的一言一行,知道姑姑是個很厲害的人,一個人就能撐得起半邊天,這麼多年來,燕家在她手上非但沒有衰退,反而蒸蒸日上,她和這世上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樣。若是以後自己要娶妻成家,一定要找姑姑或者是平原姑姑這樣的女子。像蓮生那樣作的,便是抱著他大腿懇求,他都決不會妥協!
「那人,空負了她的一腔情深。」燕徽音說這話時,有些咬牙切齒,想來還是在對年輕時候的事情耿耿於懷。「我姐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可他呢?那顆心,便是石頭做的,二十年來也應當捂化了!人這一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呢?」
賀蓮房淡淡道:「這是雲旗自己的選擇,你不應該意圖改變或是糾正。」因為人都已經走了,還糾結這些幹什麼用呢?
燕徽音坐在主位上,眼神黯然:「你且先回去吧,待到我準備好,會命人通知你的。」
「爹,不如讓我也跟著一起去吧!剛好出去見見世面,也順便歷練歷練。」燕旗雲突然道。
燕徽音與賀蓮房都是一愣。片刻後,燕徽音才有些驚訝地道:「你想要離家?」
「並不是離家,是出去闖一闖,漲漲見識。」燕旗雲說得無比鎮定。他的年紀比賀蘭潛要大,如今年紀比他小好幾歲的賀蘭潛都能從軍,那麼憑什麼他不能?難道他還有什麼地方比不上賀蘭潛的嗎?
「不行。」燕徽音想都沒想便拒絕了:「若是你姑姑還活著,定然不希望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可還記得,你七歲的那年中了蛇毒,是神醫卜算子救了你。」
「卜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