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章 005:汪家 文 / 吳邪
三天時間一晃就過。
這天一大早,莫三林就把人全部叫醒準備跟著林子邊上的伐木隊一起回鎮子,盧飛就站在一邊默默看著,林十看著有些不忍,又折回來俯身問到:「說罷,想要些什麼東西,去了鎮上,我就給你買了。」
盧飛心裡猛地泛起一股暖意,一直以來他對這世界都沒有什麼好感,也就只有憨厚老實的林十讓他不怎麼排斥,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人對陌生環境總會有個適應期,更何況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超脫原本世界觀的環境。
看著林十憨憨的笑臉,盧飛也笑笑,壓低聲音說到:「林十哥,我想問一句,你們這次去祝壽,是不是能進入莫家啊?」
林十立刻挺直了身子,頗有些自豪的說道:「那當然,我們可是給主家看林護場的辛苦活,雖然不能到內堂吃喝,但外院起碼有兩張桌的位置,老爺太太都會過來陪著喝一杯哩。」
「如此!」盧飛低頭嘀咕,眸間一抹厲色就這樣避開了林十,等再度抬頭時已恢復平常。
「那,老爺太太都會過來,少爺小姐們呢?」
「自然也會過來,按照規矩,他們還得敬我們一杯酒。」
盧飛有些興奮了,情況比想像中的要好的多!
「那林十哥,我想請你幫個忙。」盧飛快速的說到:「你可不可以進了莫家給我打聽一下,在那裡做事會不會被挨揍訓罵。」
林十詫異的看向盧飛,說:「你想到莫家去做事?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頭不是說可以給你做保人麼,保管給你弄個輕鬆點的活計。」
說著,他就準備喊莫三林過來。
盧飛大急,狠狠地拽了一把他的短褂:「不要告訴莫大叔,我想自己做事賺錢,不想再給你們添麻煩。」
林十不明就裡的哦了一聲,雖依舊不解卻也懶得再想,拍拍胸脯就答應了下來,盧飛猶嫌不夠,又再三強調只能偷偷的問,不要跟別人說,搞的林十大為不滿,直說盧飛不相信他,難不成他還不懂保守秘密?
看著林十一行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盧飛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林十哥,你可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搞不好…以後可是會要命的啊。」
盧飛其實突然改了主意,本想讓林十作為他整個計劃中重要一環的佈置給臨時取消,轉而只讓他幫忙打聽點消息,盧飛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改變計劃,這樣一變動,他已經盤算了幾個晚上的計劃就要整體往後大大的推遲一步。
「好沒理由,我居然會對一個傻大個仁慈?這算哪門子事。」盧飛罵罵咧咧的朝木屋走去,作為代價論的狂熱擁護者,他原以為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把林十,或者是其他的人給當做棋子使用以達成自己的目的,可剛才卻莫名的…不忍心了?
這邊盧飛又倒在通鋪上想著如何彌補錯誤,山風颯颯,異常寧靜,而在巨木鎮上,卻已是鬧翻了天。
莫家老爺今年五十剛過,不僅坐擁豪富身家,自身更是一名修靈人,雖已有十幾年沒有親自出手過,但他至今仍好好的活著就是最大的震懾。
今天的莫家異常忙碌,從府門進去就是一片寬敞的院場,厚重的麻石打底鋪墊,已經按次第間隔擺了幾十張圓桌,足足有上百人在不停奔走相呼。
街上的居民大部分都被莫家雇來做事,巨木鎮小也有小的好處,人少自熟,還都能攀上點關係,哪怕是莫家這等,平日裡也不敢欺壓太甚。
這邊正忙的熱鬧,鎮上唯一一條主道的另一端突然一陣騷亂,兩頭體長三米的鐵蹄角馬相並而行,本就不夠寬的路幾乎就被完全堵死,這種訓獸只有在更大的城市裡才能買到,所以在這裡,它們的出現就代表著汪家的出動。
能夠坐在這兩頭鐵蹄角馬上的,自然也是汪家最大的人物,比如一張圓臉笑呵呵的家主汪隨海,還有他那獨苗兒子汪清波。
這兩位後面是一溜十行兩縱共二十人的玄衣隨從,最後面還跟著一排擔著大鐵箱的低等雜役。
原本聚集起來的人群看到這陣仗紛紛散開,喧鬧的聲音也像被掐住喉嚨的公雞一樣變得一片肅靜,連呼吸聲都被刻意的壓制放緩。
汪隨海一張萬年不變的笑臉上又多了幾條褶皺,那是因為笑的太過高興的緣故。
自得的點了點頭,汪隨海把頭轉過來對汪清波說到:「這地方,還是不錯的嘛,雖然少了許多樂子,但活的自在啊。」
汪清波跟他老子長的截然不同,一張長馬臉偏偏有著一雙無比陰險的細眉眼,真難為汪隨海能夠接受這是他親生兒子的事實。
汪清波聽到父親的話卻是冷哼一聲,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街邊戰戰兢兢的鎮民,不屑的吐出兩個字:「賤民。」
「對,他們是賤民,我們只要伸伸手就能拍死一個的賤民,」汪隨海笑瞇瞇的說到,語氣卻是陰沉的緊:「可是這話,以後還是小聲點說吧,這裡不止有汪家,還有一個莫家,這裡的人,心眼裡也只會向著莫家哩。」
汪清波依舊冷哼,說話的聲音卻是輕了不少:「看我們是外來戶好欺負不成,莫家,哼…也不過是高等一些的賤民罷了,我們可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汪隨海正用一種殺意凜然的眼神瞪著他,一句硬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小聲卻準確的傳入他的耳朵。
「不要再提那個地方,不能,不能再提!」
汪清波猛地打了個哆嗦,跟條件反射一樣睜著一雙細眼四處打量,額頭已是出了一層冷汗,很明顯,他想到一些不怎麼美好的,給他留下了陰影的事情。
汪隨海很快恢復了笑瞇瞇的模樣,騎著角馬徑直往前去:「跟上,今天可是人家的好日子,這禮數可不能丟了。」
嘴裡不清不楚的嘟噥著什麼的汪清波狠狠地瞪了一眼路邊的鎮民,他的左手中指不知何時變得金黃一片,一道銳利異常的氣息刺激著身下的鐵蹄角馬狂燥不安,尖聲嘶叫了一聲高抬鐵蹄向前趕去。
路面上,留下了一行深入寸厚的三爪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