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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紈褲臨家女 【058】溫熱濡濕的觸感 文 / 陌淺離

    最終,臨老爹沒能刨根問底,因為,臨晚鏡那紅果果鄙視的眼神兒,和最後一句話——你自己去猜!

    嚶嚶嚶…寶貝女兒,你這是在鄙視你爹的智商麼?

    女兒有事情瞞著自己,老爹自然不開心。更令他不開心的是,寶貝女兒說,要去替夙郁流景那傢伙施針,並且,每天都去!

    「不行!老子不同意!」堅決不同意讓自家女兒羊入虎口。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別看景王在夙郁王朝默默無聞的樣子,實際上,他的手段,比起皇上來都更加可怕。而且,他手上掌控著的,可不僅僅是景王府那一畝三分地那麼簡單。景王那種人,心都是黑的,萬一自家女兒一個不小心讓他看不順眼了,還不得被他殺了啊。

    要知道,他七歲之前在皇宮裡,手上就沾了不少女人的鮮血。

    景王還不知道,他在定國侯眼裡,儼然已經成了殺人如麻的代名詞。

    「不同意?」臨晚鏡一愣,「老爹,您這反應不會太大了一點吧?」

    雖然知道臨老爹不待見景王,可好歹也是鄰居嘛,救人一命勝過那啥,臨老爹這是擺明了要她見死不救啊。

    「大嗎?老子這是正常反應!」景王最是喜怒無常,他可不想他家寶貝女兒受委屈。

    ……

    沉默無言,這反應,也太正常了。

    見自家女兒不說話,臨老爹準備繼續勸說。反正,無論如何,女兒遠離隔壁王府最好。

    只是,臨老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旁的釋苦大師打斷:「侯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點頭,對於釋苦大師,臨鼎天還是極為尊重的。

    雖然明知道他是要勸自己答應女兒替夙郁流景每日施針,卻也不好拒絕。

    兩人一起步入書房,倒是把臨晚鏡晾在外面了。她也不生氣,就算臨老爹不同意也沒關係。只要是她決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更改,即便,這個人是臨老爹。

    「畫兒,琴兒可是去了紅袖招?」下午的時候還在正廳看熱鬧,這個時候人卻不見了,除了紅袖招,臨晚鏡不作他想。

    「是。」不然,黑妞怎麼會輪到她來伺候?

    這哪裡是黑妞啊,都快成黑爺了。每次伺候黑妞洗澡,畫兒丫頭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行了,別苦著個臉,若你無事,也可除去玩玩。別整天待在攬月樓裡。」

    看人家琴兒,多會玩,都跑到紅袖招樂不思蜀了。據說,她在那邊教那些妓女學琴。現在可是紅袖招最神秘的琴師父了。

    「小姐…您這是在嫌棄畫兒嗎?」哪有一個丫鬟到處出去晃的?人家不出去,這是本分好不好?

    「沒有…」臨晚鏡搖頭,本小姐哪裡有空嫌棄你。

    不過片刻,釋苦大師與臨老爹一前一後從書房裡面出來。前者一臉平和,步履悠然;後者一臉便秘,步伐沉重。

    一見這陣勢,臨晚鏡也明白,自家老爹完敗了。

    「同意了?」眨眨眼,朝釋苦大師問道。

    釋苦大師點頭,確實同意了。

    「您是怎麼做到的?」臨晚鏡好奇,這老爹再大的火氣,怎的就被釋苦大師三兩句話給說通了呢?

    難道,大師有什麼絕招?

    本以為,釋苦大師絕不會藏私,卻不想,人家深沉地來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某女只好把目光轉向自家老爹,大師要裝深沉,她家老爹總不會吧。

    卻不想,老爹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對在書房裡兩人所談論的事情絕口不提。

    總之,他是同意了女兒幫景王針灸祛除餘毒。

    但是,私下裡卻一直跟寶貝女兒強調,與景王不可多接觸。

    直到臨晚鏡隨釋苦大師離開侯府,還能感受到臨老爹在背後那惆悵擔憂的灼灼目光。

    景王府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只聽得見樹上的蟬鳴和鳥叫。

    王府的下人很少,每個人都各司其職。這是臨晚鏡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踏進景王府,越觀察王府,她越覺得奇怪。

    釋苦大師半路被皇上派來的人請走,只餘下她一個人晃晃悠悠地漫步王府。不對,還有個帶路的破浪。

    直到進了景王的臥房,她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不覺。

    「王爺,臨小姐到了。」破浪在門外對著裡面稟報道。

    「嗯,讓她進來。」淡淡的語調傳出,聽不出任何喜怒。

    原本躺在床上發呆的某王爺,拿起枕邊的書,裝模作樣的看起來。

    「是。」臨大小姐來了,王爺不是應該高興嗎?

    怎麼感覺還是和平時一樣啊?破浪心底暗忖。

    「臨小姐請。」為臨晚鏡把門打開,待到她進去之後,又把門關了起來,默默地蹲牆角去待命。

    而臨晚鏡一進景王的臥房,看到的就是人家王爺正半躺在床上,安靜地看書。昏黃柔和的燈光下,那張戴了面具的臉也不由得看起來柔和了三分。她甚至有些懷疑,這男人真的才受過輪迴的折磨嗎?

    輪迴的毒那麼劇烈,他現在竟然就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了。到底是有多堅韌,才能做到如此。

    見臨晚鏡進屋,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夙郁流景這才抬頭。

    「來了?」依舊平淡的語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臨晚鏡一愣,這是,恢復高冷清華之後的景王嗎?感覺怎麼跟平時見到的大不一樣?

    還是說,現在還沒天黑,所以,景王還是人前的那個景王?

    「怎麼?」見某女表情有異,夙郁流景心下一突。不是解連環說,不能心急,要讓她慢慢靠近自己嗎?不會適得其反了吧?

    「你們王府下人蠻少的。」臨晚鏡反應過來,想起自己來的路上思考的那個問題。

    「本王不喜人多。」怎的突然提到王府的下人了?還是說,她又看上王府的哪個下人了?

    今日上午紀府少將軍去侯府,並且與臨大小姐私會於攬月樓的消息如今已經瘋傳遍了整個燕都城。他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難。鎮遠大將軍紀恕與定國侯臨鼎天乃少年之交,馬背上打出來的交情,兩家關係素來就好。若是,定國侯有意把嫡女許配給紀家少將軍紀醒空,也無可厚非。

    定國侯看好紀醒空,想要撮合他與鏡兒,也很正常。

    但是,最讓他感到不滿的是,鏡兒竟然留那小子在攬月樓一起用膳喝酒!攬月樓與王府只有一牆之隔,破浪跑到牆頭蹲著,把他們的每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小子還企圖帶鏡兒去迎風關看雪,想得倒是美!用邊關的故事勾起鏡兒的好奇心,戰術倒是不錯。不過,有他在,那小子休想得逞!他要是敢帶鏡兒去迎風關看雪,他就派人先去把迎風關的雪山夷為平地。他要是敢帶鏡兒去見識戰場上的金戈鐵馬,他就有辦法把那小子永遠留在燕都。

    若是做文官,還有可能再上戰場嗎?

    呵,想和他搶人,也要他紀醒空有那個本事才行!

    「每個下人都各司其職,把王府打理得井然有序。」臨晚鏡繼續道。

    「嗯。」可是,這有什麼奇怪的嗎?王府不是一直都這樣?夙郁流景愈發不解。若是王府的下人有一天偷懶,那才是不正常的吧?景王府,從來不留無用之人。

    「他們彼此都恪守本分,看起來話並不多。」

    「所以?」她到底想說什麼?眸光落在臨晚鏡身上,卻無法看透她的心思。多嘴多舌的下人,不可能在王府活下去。

    「所以,他們根本不是那種會亂嚼舌根的人。」臨晚鏡瞪他,昨晚,他在王府聽下人談論她在天下第一樓的事情,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這…」夙郁流景一時語塞,他怎麼會想到,臨晚鏡竟然還會去對這種借口追根究底。

    想了想,他又道:「那是今日本王讓管家把他們訓了一頓,讓他們以後不得再亂嚼舌根。」

    「是嗎?」臨晚鏡目露懷疑之色,她怎麼覺著,景王刻意隱瞞了什麼。難道,她看起來那麼好騙不成?

    「那是自然。」點頭,夙郁流景漸漸恢復淡定。有時候,打死不承認也是一種本事。

    好吧……雖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臨晚鏡卻也沒有深究。

    畢竟,她也不太介意這種問題。只是,某女在心裡把景王定格在了雞婆的角色上,高冷的形象又瞬間倒塌了有木有?

    房間裡一時之間因為臨晚鏡的妥協而沉默了下來,兩人互瞪了半天,臨晚鏡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是為景王施針的。

    「昨晚…」

    「你是…」

    兩人同時開口,又尷尬地頓住。

    「你說。」他本想為昨晚的事情道歉,沒想到,她會在同時開口。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咳咳,乃想得太多了。)

    「你是要現在讓我為你針灸,還是用過晚膳之後?」臨晚鏡莞爾,她也沒想到沉默之後兩人會同時出聲打破那種詭異的氛圍。

    「你的意見?」

    「先用膳吧,我怕你等會兒針灸完就直接昏死過去了,哪裡還有時間用膳。」何況,她擔心針灸時間太長,自己會餓。

    在你眼裡,本王就這麼沒用?沒有接話,夙郁流景在心底腹誹。

    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對外面的人吩咐道:「傳膳。」

    「是。」外面人應聲而離開。

    而臨晚鏡這時才想起剛剛夙郁流景好像要對自己說什麼。

    「你剛剛想說什麼?」

    夙郁流景一愣,他剛剛想說什麼?

    「本王昨晚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語氣舒緩,沒有半分不悅。

    要得到一個女子的心,不是你認定了就可以的。你要有足夠的耐心,設下陷阱,讓她一步一步靠近你,主動來到你的懷裡。雖然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結果卻截然不同。一旦她認定了你,就再也不會有心不甘情不願,也不會再離開。

    解連環的話,他確實聽進去了。所以,不想她心存芥蒂。

    「哪句話?」他說了那麼多,她怎麼知道是哪一句。

    更何況,依照她的性子,根本也不會把那些無關緊要的話放在心上的。

    哪句話?夙郁流景怔愣,這個要怎麼說?

    思忖片刻,他才開口道:「不管什麼話,你就當我從來沒說過吧。」

    「哦。」

    應是應了,臨晚鏡還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這男人到底說了什麼話。她只記得最後他發脾氣叫自己出去好不好?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某女只有這個印象。隨即,又自動腦補:莫不是,這男人想為自己的無禮道歉,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所以,讓自己別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這兩人,思維明顯不在一條線上,卻陰差陽錯的不謀而合了。

    因為,某女也決定,看在他被自己氣得毒法的情況下,她大人有大量,不與他計較了。

    王爺下令傳膳之後,王府的廚房效率很高,沒過一會兒,晚膳就陸陸續續地擺了進來。

    竟然不是以清淡為主?

    聞到那些濃濃的菜香味,她都要忍不住吞嚥口水了。

    可是,想到某王爺昨晚剛餘毒發作,今日身體情況還不穩定,不能吃這些,某女終於忍不住開口:「你體內餘毒未清,現在身體狀況不佳,不能吃這些。」

    指了指圓桌上擺著的各色美味,臨晚鏡皺眉。她餓了!

    「這些是為你準備的。」

    鳳尾魚翅,水煮魚片,雞絲銀耳,八寶野鴨,佛手金卷,這些,據說都是她愛吃的菜。

    「為我準備的?」臨晚鏡又是一愣,難怪她怎麼越看越覺得這些菜眼熟。

    這儼然是按照侯府的菜譜做的嘛!

    「可是不合心意?」見臨晚鏡怔愣,夙郁流景微感不解,難道,他們弄錯了?

    「沒有,你倒是用心良苦。」搖頭,臨晚鏡勾唇一笑,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這是為了賄賂自己嗎?為了祛除體內餘毒,先是請釋苦大師做說客,又是準備她愛吃的菜行賄。

    嘖嘖,不是用心良苦是什麼?(噗,鏡兒,你要不要這般曲解人家的好意?)

    用心良苦?夙郁流景拿不準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她此時的笑意卻讓他莫名的覺得不舒服,甚至,隱隱地有些委屈。

    還沒等他說話,臨晚鏡又道:「你放心,本小姐答應過的事,向來不會食言。說過會為你祛除體內的餘毒,就一定會做到。」

    意思是,不用這般刻意討好。委屈自己,故意降低身份的事情,一向不適合高冷清華的男人來做。

    「本王不是……」為了讓你替本王祛毒才命人為你準備這些的。

    他張了張嘴,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卻愣是說不出口。有些難為情,更多的是心裡的那股子委屈勁兒在作祟。

    長這麼大以來,他第一次覺得委屈。在被人嘲諷是廢物的時候沒有,在宮裡被人暗下毒手的時候也沒有,在七歲便出宮獨居的時候更沒有。可是這會兒,卻因為她的誤解,感到委屈。

    這種情緒,可以說是夙郁流景從來不曾有過的。一時之間,他連為自己辯解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是什麼?」臨晚鏡抬眸,看向夙郁流景。

    心下覺得好笑:這男人,為何總是話說到一般就不說了?

    「沒什麼,用膳吧。」他搖頭,並不想再解釋什麼。他想,終有一天她會明白,自己按照她的喜好去為她準備一些東西,也不過是因為她喜歡,別無其他。

    「嗯。」點頭,反正她也餓了,不吃白不吃。

    不然,怎麼對得起他的用心良苦。

    這時,破浪進了房間,把夙郁流景從床上扶起來,抱到輪椅上,再把他推到圓桌前。

    一碗素粥,一盤青菜,一碟鹹菜,便是景王的晚膳。

    看了看夙郁流景吃的,再看看自己,某女頓時感慨。自己真是太他媽鋪張浪費了,看人家景王,青菜小粥,多麼勤儉節約!

    不過,為嘛她覺得好歡樂。

    某女才不管人家吃得多麼痛苦呢,她拿了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吃飯的速度那叫一個風捲殘雲,速度,卻不粗魯。

    不知不覺,夙郁流景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從她的吃飯的表情,動作,再到哪盤菜她夾得最多,一一記在心裡。

    「你看著我做什麼?」感受到某人如芒在刺的目光,臨晚鏡不得不停下來,抬眸看他。

    對上一雙來不及收斂情緒的眼,專注,深邃,溫柔。

    她微微一愣,這樣的景王好帥!

    「咳咳…」一不小心,吞嚥了一下口水,卻被辣椒嗆到。

    「怎的這麼不小心?」見她嗆到,夙郁流景趕緊倒了一杯茶,遞到臨晚鏡嘴邊。

    而某女不知道怎麼想的,也沒接過來,直接就著他的手喝了大大的一口。

    想起姿勢不對想要退開用手去拿杯子的時候,濕潤的唇,卻不小心擦過了他的手指。

    溫熱濡濕的觸感,讓夙郁流景頓時愣住,臉不自覺紅了一下。

    這畫面太美好,他從不曾想過。

    目光落在臨晚鏡的唇上,卻再也移不開眼。

    本來就瀲灩的唇,因為食辣,變得更加紅潤了起來,又加上剛剛喝了茶水,唇上盈盈,亮晶晶的紅,嬌艷欲滴。

    讓人,忍不住想要在她的唇邊印上一吻,嘗一嘗那唇上的味道。該是多麼讓人沉溺,欲醉。

    心裡這樣想著,夙郁流景也確實鬼使神差般地傾身湊了過去。

    當他的唇覆住她的,兩人同時愣住。

    他驚歎,怎麼可以這麼柔軟!這麼……讓人欲罷不能。

    她錯愕,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夜晚來臨,景王驟然化身為狼?

    清亮的眸子睜得老大,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如何反應。

    臨晚鏡沒有推開,夙郁流景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他冰涼的唇,緊緊貼著她的,只感受到那細膩嬌嫩的柔軟,就足以讓人喪失理智。

    不敢再動,也深怕會被拒絕。各種情緒摻雜著,讓夙郁流景雙手握拳。

    若是此刻,你去牽他的手,一定會感受到他手心濡濕的汗。這個男人,他在緊張,毋庸置疑的緊張。

    從未嘗試過,與哪個女子,這般親密的唇齒相貼。她的唇上,味道很誘人。微辣,甜蜜,水潤。

    半晌,臨晚鏡率先回過神來。這他媽的是幹嘛?吃豆腐嗎?

    不甘心的某女,伸出舌頭,在那雙豐潤微涼的唇上舔了舔,然後一把推開他。

    唔…薄荷味兒的,感覺不錯。

    夙郁流景自然不會想到,臨晚鏡突如其來的動作,竟然是這樣。她剛剛做了什麼?她自己知道嗎?

    瞪大了眼睛,看著把自己推開的少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唇邊依舊殘留著她的味道,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閃過她舔他的唇的那一瞬間,久久揮之不去。

    他這是什麼表情?

    剛剛耍完流氓的某女瞧著夙郁流景的眼底流露出的茫然和不可思議,頓時思維跑偏。

    他眼睛瞪這麼大做什麼?還表現得一副無辜至極,被人強上了的模樣。明明是他自己湊過來的好不好?

    她沒咬他一口,就是給他面子了!若是有下次,她就咬死他!

    啊呸……不對,不會再有下次了。一次被人襲擊就夠了,她怎麼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半晌,夙郁流景才恍然回神,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該怎麼解釋自己突然的情不自禁?她不會認為他是那等輕浮之人吧?

    夙郁流景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在那等臨晚鏡的質問,而臨晚鏡呢?

    她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喝了口茶,然後繼續吃飯。

    見她這樣,夙郁流景心裡一鬆,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夾雜了幾分失落,也開始拿起湯匙喝粥。

    臨晚鏡吃完,也不下桌。懶散地坐著,一手托腮,目不轉睛地看著景王用膳。

    他喝粥的動作很優雅,間或夾一筷子青菜,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她感歎,不愧是皇家的種,貴氣優雅都在舉手投足之間,風華盡顯。

    而夙郁流景,被她這樣看著,微紅了臉頰。即便有黑色的碧落花脈絡的遮掩,卻也掩蓋不住他的小羞澀。

    「鏡兒,別這樣看人。」他喝完最後一勺粥,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這傻丫頭,只顧著看別人,卻不知道自己此時慵懶恬靜的模樣有多招人。

    「只許你看本小姐,難道還不許本小姐看你?」掀唇淺笑,她放下手,換了個姿勢。

    「我的樣子,你也不嫌看了晚上做噩夢?」他柔聲問,語氣裡是淡淡的寵,卻又夾雜著些許不安。

    雖然,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說他臉上的黑色脈絡很漂亮。可是,那樣的話太美好,他不敢去多想。因為,曾經在皇宮裡,有宮女被他沒戴面具的樣子嚇得驚聲尖叫,隨即心疾發作而死。那宮女當時那副驚恐的表情,他至今記憶猶新。

    在宮女被嚇死之後,宮裡傳出了景王面如惡鬼的流言蜚語,更有傳聞說景王生性殘忍,嗜殺。因為,有人認為宮女不可能是被嚇死的,而是因為她看到了景王的臉,便被其殘忍地殺害。

    前者多傳於宮廷之間,而後者嘛,多傳於朝堂之上。甚至,有朝中大臣諫言先皇,不可太寵幼子,縱容其嗜殺的本性。雖然,那些說法都被父皇壓了下來,卻還是傳到了他的耳朵了。

    父皇的百般維護,只是讓更多人對他懷恨在心了而已。皇家,可不止他一個皇子。

    只是,他面如惡鬼,又不良於行,不會有登上那個位置的資格,所以才能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中活下來罷了。

    再到後來,他見父皇的那些妃子,表面上對他一副討好的模樣,卻害怕他的靠近,甚至,不敢看他的臉。漸漸地,他便明白,自己的臉,不被世人接受。從此,以面具遮臉,這一戴,便是二十年。

    甚至,連母后,也害怕他的臉。

    所以,他很有理由懷疑鏡兒那話的真假,不是嗎?

    「為什麼要做噩夢?」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他話語裡的那股子落寞之後,她心底竟然會泛起淡淡的心疼。不管是哪個時代,都是看臉的,何況,在這個不懂得欣賞又愚昧的古代。恐怕連有一雙與別人不同顏色的眼睛都是異類,更何況,他那一臉如同圖騰的黑色籐蔓。

    「……」為什麼會做噩夢,這還用說嗎?

    「難道,你不覺得你臉上的圖案,就如同一朵綻放在暗夜裡的碧落花嗎?」那麼美,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賞罷了。

    「碧落花,乃不祥之花。」正是因為他中了碧落之後,臉上的經脈勾勒起如同黑暗中的碧落花,才會有那麼多人懼怕他。

    「不祥之花?」臨晚鏡一愣,還有這個說法?

    「你不知道?」夙郁流景也訝然,她竟然不知道碧落花是不祥之花。

    那麼,她知道之後,會不會也遠離自己。他突然發現,強大如他,也有無法承受的東西。一想到她會對自己露出避之不及,甚至厭惡懼怕的目光,他就……不,別人都可以,唯獨她不行!

    ……無聲的沉默。綻開在黃泉路上的花,說是不祥之花,也不為過。臨晚鏡如是想。

    「不許厭惡本王!」見她沉默不言,霸道的話脫口而出,話語裡,帶著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一絲恐懼。

    「啊?」她有厭惡他嗎?

    「也不准因此而疏遠!」別人都可以,唯獨你不行。既然走進了本王的世界,就不會再允許你退出半步。

    「這麼凶做什麼?」臨晚鏡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說過會疏遠他了?

    聽臨晚鏡這麼一說,夙郁流景以為她被自己的語氣嚇到。

    於是,他放柔了聲音道:「對不起,以後都不會對你凶,你不要害怕。」

    「噗…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害怕了?你以為你這臉就能當凶器使嗎?還是說,害怕你的臉的人太多了?」臨晚鏡沒心沒肺地笑著,心裡卻泛起一絲的疼。為這個男人,曾經的遭遇。

    她看得出來,眼前人是真的擔心自己會因此而厭惡疏遠他。真正害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他在害怕,害怕別人因為碧落花是不祥之花,因此也認定他是不祥之人。

    想必,他曾經遭受到過很多類似的對待吧?

    「只要不是你,其他人怎麼看都沒關係。」他只在乎她一個而已,其他人的意見,與他何干?

    只要不是你,其他人怎麼看都沒關係……

    這一句話,在某女的心裡蕩起一陣漣漪。

    「什…什麼意思?」問出口之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該死的,她就不能裝作沒聽見嗎!

    「傻丫頭,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本王的意思嗎?」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柔軟的觸感讓他欲罷不能。

    想來,這滑膩的臉蛋,捏起來手感也很不錯吧?這樣想著,某王爺還真的就捏了捏她的臉。

    「啪!」臨晚鏡一把拍掉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像什麼樣子!」

    「……」不動手就不動手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雖然彪悍了一點,在夙郁流景眼裡也是可愛的。

    見臨晚鏡不回應自己,夙郁流景又道:「鏡兒,不要愛上別人。」

    「……為什麼?」她挑眉,看向他。

    她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可是,從來沒接觸過感情世界的某女,在這條道路上也是個懵懂的稚兒。她習慣了隨性而為,卻不知如何回應夙郁流景的感情。

    她不屬於這個世界,雖然適應,在某些方面卻依舊堅持自己的一套方式。她只能說,她現在沒辦法給予他任何回應。還沒喜歡上他,這是事實。喜歡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太遙遠了。遙遠到,她認為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感情存在。

    在這蒼茫的龍騰大陸裡,橫空出世,她只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僅此而已。

    「在沒有愛上本王之前,也不要愛上任何人。」在愛上我之後,不會再給你愛別人的機會。

    他在心裡默默地補上了一句。

    「這…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沒有愛上他之前,也不要愛上別人?

    很強人所難嗎?夙郁流景隨即說道:「那,從現在開始,試著愛我,可好?」

    你確定,這是妥協,而不是換一種說法?或者,更加明目張膽地在求愛?

    「我可以答應你試一試。但是…」臨晚鏡的眸光變得有些虛無縹緲起來,「夙郁流景,你應該明白,在沒有遇見之前,我根本無法確切地告訴你,我會喜歡上你。感情的事情,素來無法勉強。」

    「好。」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會怎麼做?他自己都無法確定起來,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會斬斷她身邊所有的桃花,即便無法喜歡上他,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她喜歡別人。

    「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上床了?」臨晚鏡起身,指了指裡間臥房的豪華大床。

    「這麼快?」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反問道。

    黑線…臨晚鏡噎住。

    「我的意思是,你上床躺著,我為你針灸。」

    「哦…」他點頭,拖長的尾音裡似乎夾雜著些許失望。

    「你剛剛不會是想歪了吧?」她唇邊牽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麼。要不要這麼喪心病狂,她這個身體才十四歲,還沒及笄好嗎?

    「想歪什麼?」他反問,一本正經。

    某女頓時語塞,拿不準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正經,只得閉嘴。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素來不會笑的景王也勾起了唇,心情頗好。

    「其實,你若是真的嫌自己現在的臉不好看,也沒什麼。反正,只要祛除了你體內的餘毒,臉上的黑色籐蔓,也會變淡。」想了想,她遲疑著開口。

    「是麼?」可是,只是變淡,不也沒用?

    「你臉上的黑色籐蔓,主要也是碧落之毒引起的。只要再為你施針祛除面部的毒素,輔之以藥物治療,臉上的餘毒清除,便可恢復本來的容貌了。」

    既然都能把他體內的餘毒清除,那面部的,又有何難?只是,要讓面部恢復如初,還需要一些奇珍藥材,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你真的有辦法?」說不激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若是能恢復本來的容貌,他也不至於要頂著一張面具生活。

    更何況,在任何時代都要看臉的社會,容貌才有絕對的競爭力好不好!瞧人家定國侯,第一個不滿意的,不就是景王的臉!

    臨晚鏡點頭,只要能找齊藥材,她可以一試。

    給夙郁流景針灸,還是需要破浪進來先把人給搬到床上,然後,她施針,不許任何人待在屋裡。

    不是說手法不能外傳,而是,她施針的手法在別人看來太詭異。比如在死穴下針。當然,她扎的其實不是死穴,不過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罷了。

    但是,若讓破浪或者解連環,哪怕是任何一個行醫之人進來看見,恐怕都會誤以為她要一針扎死景王。

    到時候,一擾亂她,她手一抖。不是謀殺也變成真正的謀殺了。

    何況,她並不是專業的大夫,只是得如何用毒,然後便會祛毒而已。很多東西,也需要真正會歧黃之術的人指導。

    所以,她今天還與釋苦大師在攬月樓的書房討論了大半天怎麼在替他祛除體內餘毒之後治好他這些年被餘毒折磨腐蝕的身體。

    比如,他的雙腿。

    大師說,這麼多年,景王一直有泡藥浴,除了逼毒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讓雙腿不至於萎縮。

    她想,應該是保持肌肉和細胞的鮮活。若是雙腿壞死,那麼除了截肢就再無他法了。截肢重新換一雙腿,在異世大陸估計也沒這個高端的技術。那麼,時刻保持他的雙腿在毒素的侵蝕下還能如同正常人的腿一樣,也實屬不易。

    讓臨晚鏡不得不又一次驚歎,釋苦這老和尚,果真不愧為得道高僧,懂得真多。連現代人恐怕都無法辦到的事情,他竟然用藥浴做到了。

    當然,還要輔之以針灸,為其舒筋活血。

    「可能會有點疼,你且忍一忍。」她要將蔓延至他心脈的毒素全部逼出來,確實會疼。確切的說,不是有點疼,應該是很疼很疼。

    但是,又不得不這樣做。

    所以,先給他說一說,算是做好心理建設。

    「嗯。」有她在,還能有多疼?

    再大的痛苦,他也能忍受了。

    真正施針的時候,不是疼,而是,劇痛!他的五臟六腑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針在裡面穿梭一般。實際上,是臨晚鏡用真氣輔助了針灸,這樣,速度更快,效果也更好。

    他痛得滿頭大汗,她也因為高強度的針灸而累得滿頭大汗。精力的高度集中和真氣的不斷輸出,讓原本昨晚就耗損過一次真氣的臨晚鏡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漸漸的,那些黑色的毒液被逼出了夙郁流景的身體,他的身體像是被一層黑色的汁液包裹了一般。

    看到如同泥裡面滾過的某人,臨晚鏡又是一笑。

    在施完最後一針,臨晚鏡再也支撐不住,只覺得頭暈得厲害,伏在夙郁流景的床邊就昏睡了過去。

    「來人!」夙郁流景咬緊牙關,唇已然被他咬出了血,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臨晚鏡的暈倒,讓他一時之間慌了手腳。

    「王爺。」破浪推門而入,看見的就是自家王爺一臉緊張地看著趴在他床沿昏睡的臨家大小姐。

    這是,什麼個情況?

    「怎麼是你,去叫解連環進來!」一見是破浪,夙郁流景面色一沉。

    於是,我這是被嫌棄了嗎?破浪在心底腹誹,表面上卻只得乖乖兒應聲。

    等他走到門邊,又聽見自家王爺道:「釋苦大師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把他也請過來。若是沒有,去皇宮找人!」

    「是。」

    破浪的辦事效率還是蠻高,沒過片刻解連環就進來了,而與他一起的,還有剛剛才從宮裡回來的釋苦大師。

    「見過王爺。」

    「大師免禮,快來看看,鏡兒她暈過去了。」

    走在後面的解連環,瞬間被忽略成了渣,只想蹲牆角去畫圈圈詛咒人了。

    「怎的又暈過去了?」釋苦上前,雙手扶起臨晚鏡,把她扶到一旁的軟榻上躺下,然後替她把脈。

    這一把脈,卻是讓釋苦大師驚住了。

    她的體內,竟然有……

    ------題外話------

    開學了…到底有多少妹紙要棄我而去啊…。嗚嗚嗚,不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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