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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章 節目錄 【157】花姑娘的美人計 文 / 陌淺離

    蘇家小姐惦記著人家的准媳婦兒,而這准媳婦兒也在惦記著自家未過門,咳,是還沒成親的未婚夫。

    她思緒不寧,沒成想,與蘇家兩位分道之後撞到了人。

    「小姐小心。」

    小丫鬟見自家小姐被撞,給嚇得不輕。正待伸手扶小姐一把,卻被人搶了先。

    「阿笙,你沒事吧?」臨晚鏡把人給撞了,還撞了個滿懷,下意識地就把人給攬住了。

    「臨,臨小姐,請您放開我家小姐。」見自家小姐被臨家那位大小姐抱在懷裡,小丫頭眼睛都瞪圓了。咳,興許是被嚇著了。這臨家大小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方才雖然是她撞上了自家小姐,可若是她有意發難,自家小姐肯定會吃虧的。

    「哦。」臨晚鏡反應過來,立馬把人放開。自己現在可不是絕無影的打扮,還這麼大喇喇地把人家姑娘攬在懷裡,難免引人誤會。何況,明家三小姐還是燕都第一美人。

    可是,臨晚鏡放開了明月笙,明月笙卻不打算放過她。她揪著臨晚鏡的衣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你方才叫我什麼?」

    「明三小姐這是怎麼了?怎的跟魔怔了似的看著本小姐?」臨晚鏡瞥了一眼被人揪著的袖子。如今天兒冷了,她穿的都是上好的衣袍,雖然不至於被阿笙揪壞,可讓人看見到底不好。她不在乎名聲,阿笙可不一樣。

    「臨小姐,你方才叫我,阿笙?」明月笙似乎沒聽清楚臨晚鏡在說什麼,只看著她,心下一片苦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女子?怎麼會是女子!

    方纔那一撞,她在臨家大小姐身上,分明聞到了無影哥哥的味道。那種香氣,獨一無二,她絕不會聞錯。最初她還覺得奇怪,一個男子身上怎麼會有香味,後來又想無影哥哥放蕩不羈,用慣了熏香也實屬正常。也有可能,是他身邊親近的人的味道,被他沾染上了。原本,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嫉妒的。

    可是現在,連最後那一點嫉妒都被眼前的真相給生生吞沒了。原來,無影哥哥身上有香氣,並非刻意,而是,她本就是女兒家,女兒家身上有香氣,很正常。

    如果不是那一句「阿笙」,她都想說服自己,臨家小姐只是與無影哥哥相識,身上恰好有他的味道罷了。

    可是,那一聲極其熟稔的「阿笙」又怎麼解釋?她看自己的眼神,依舊充滿溫柔,卻是她一點也不想看到的。

    「咳咳,明三小姐只怕是聽錯了。方才本小姐是讓你小心。」臨晚鏡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來掩飾自己的失誤。

    方才見到是阿笙,她便習慣性地喊出口了,現在才發現,釀成大錯。想當初她扮作男子,幫了明月笙避過嫁入皇家。後來明日落問起,她表明對明三小姐並無他意之後便承諾過再不以那個身份出現在她面前。

    如今,卻是自己說漏了嘴,也不知道明月笙是不是真的以此判斷出了她的身份。

    「是嗎?難道是我聽錯了不成?」明月笙很快便冷靜下來,放開了臨晚鏡的袖子,人由自家丫鬟攙扶著。她身子現在已經大好了,其實也沒多麼柔弱不堪,只是家裡人緊著,所以櫻桃這丫頭也跟著緊張。

    「自然是你聽錯了。」臨晚鏡肯定地點了點頭,又看向扶著明月笙的丫鬟,「小丫頭還不扶著你家主子上轎?你們明府的軟轎可早就等在那邊了。」

    一般除非身份特別尊貴的人,不然進宮都得先下轎再步行,即便明家三小姐身子弱也不得例外。但是,到底明家憐惜,軟轎就在宮門口等著。雖然停放的地方不太顯眼,卻也不遠。明府的標誌臨晚鏡自然是識得的。所以,這會子轉移話題很快。

    對櫻桃說了之後,又看向明月笙:「聽說明三小姐身子剛好,這天冷了,別在外面吹多了風,小心感染風寒,早些回去歇著吧。本小姐的馬車也在前面,要先走一步了。」

    臨晚鏡出行不喜坐軟轎,只喜歡她自己那輛馬車,這是誰都知道的。說完之後,她便拉著雲破曉往馬車走去。

    「等等……」明月笙咬了咬唇,還是叫住了臨晚鏡。

    某女詫異地回頭,莫非,阿笙真的一下子就認出了自己?可若是真的認出來了,也不該如此平靜才對。

    「明三小姐還有何事?」臨晚鏡面兒上不見冷,卻從她聲音也聽不出多麼溫和。

    倒是與明月笙心裡的「無影哥哥」相差甚遠。

    「這些年我身子一直不大好,在燕都的時間也不多。今兒個瞧著臨小姐,非常喜歡,不知日後可否去侯府叨擾小姐?」臨晚鏡的身份比她高貴不少,明月笙只能放低姿態。

    「明三小姐的意思是?」半瞇起眸子,臨晚鏡有些搞不懂,她這是想進一步確定自己的身份呢,還是真的喜歡自己,想與自己交好?

    「臨小姐若是不嫌棄,還是叫我阿笙吧,聽著親切。我,比你虛長兩歲,可否叫你鏡兒?」明月笙紅著一張俏臉,讓她堂堂明家嫡小姐放低身段兒來討好人,臨家小姐還是這燕都城裡的頭一份兒。

    「如此甚好。」這倒是愈發有意思了,臨晚鏡面兒上含笑,欣然應下。

    「那,今兒個就不耽誤鏡兒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阿笙慢走。」

    含笑看著丫頭攙扶著明月笙上了軟轎,臨晚鏡這才注意到雲破曉立在一旁面色古怪。

    「曉曉這是怎麼了?」臨晚鏡一邊拉她走向馬車,一邊關切地問。

    「我怎麼瞧著那明家三小姐有幾分古怪。」這可不是雲破曉多心。

    剛才那一出,誰都看得出來,是明家三小姐巴巴地湊上來要與臨晚鏡做朋友,不惜伏低做小,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興許是你家妹妹我長得人見人愛,真的合了人家的眼緣兒呢?」臨晚鏡自然知道雲破曉指的是什麼。可她總不能說,人家明三小姐喜歡我,所以往上湊吧。

    何況,現在明月笙到底有沒有認出她來,還是兩說呢。

    「是是是,你這丫頭也不害臊,淨往自己臉上貼金!」雲破曉就喜歡她這性子,拿手去戳她的腦門子,臉上的笑意卻只增不減。

    臨晚鏡回了侯府就差人去王府問了話,只說景王還未回來。她尋思著宮裡肯定出了事兒,可一時半會兒也難得到消息。

    而另一邊,確實出事兒了,事兒還挺大。

    這主要還是源於景王在宮宴上親口說出的一句話。他那時候怎麼說的?

    「又沒有人規定,她仰慕本王,本王就一定得娶。本王沒對她做過什麼,也沒必要對她負責!」

    本王沒對她做過什麼,也沒必要對她負責。反過來,不就是做了就得負責嗎?

    別人只聽出了字面兒上的意思,有的人卻是生出了歪心思。既然沒做過就沒必要負責,那麼若是做了呢?

    前面不是說了有人在景王離席之後也跟著悄然離席了麼?結果,景王去換衣裳的時候,竟然見那屋子裡早就有人在了。

    可不就是那也跟著離席的花家二小姐?

    花二小姐也是個聰明人,她自從上次瓊華宴之後,得了太后娘娘親睞,在太后宮裡混得如魚得水。太后宮裡那些人,也有幾個見錢眼開的被她收買了。她先景王一步到了太后宮裡,又說自己不勝酒力,想尋個偏殿歇息片刻。自然就有宮女領了她過去,她又從宮女那裡套了話,知道了景王一般在太后宮裡若是要換衣裳會去哪間屋子。

    於是,花姑娘提前到了那裡,把自個兒衣裳解開,在床上躺著,裝作醉酒的樣子。而屋子裡又被她點了特定的熏香。那熏香,是她在外面得的。是個閨房中助興用的玩意兒,那些勾欄妓院裡經常會點的。若是景王進了屋子,免不得聞到那熏香,又會瞧見她的身子,到時候,呵呵,有些事情不就是水到渠成了嗎?

    也別怪花姑娘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她本來不是非景王不可,只是小時候見過一面便心心唸唸了,而且又看中了他手上的權勢。這樣的男人,肯定命也活不長。只要景王死了,景王府的勢力也就是她的了。那花家那邊,她還鬥不過一個花弄影嗎?

    她生了這樣的心思,今兒個算是豁出去了。而她在老妖婆宮裡算計這等腌臢的事兒,老妖婆能不知曉?這安寧宮裡,能不能安寧,還不是太后娘娘說了算?

    花姑娘前腳一邁進那屋子,有人後腳就去如實稟告了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冷冷一笑,卻看不出喜怒,只吩咐了來報的人:既然花二小姐喜歡景兒,那就幫她一把。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怎麼幫?

    不就是在景王一進那屋子的時候,就帶人趕過去候著把事兒鬧大嗎?最好啊,是傳成王爺與花家二小姐兩情相悅,情難自抑。

    既然她想做景王妃,自己推一把又如何?左右,不能便宜了臨家那賤丫頭。太后娘娘手裡捏著佛珠,面色絲毫不顯!

    若是今兒個換做別人在,那花姑娘確實是好算計。男人都是食色性的動物,保不齊還真就聞了那熏香便與她顛龍倒鳳了。

    可惜,偏偏她遇上的是景王。

    景王多冷的性子,她這事兒能成?若是讓花弄影知道了,也只能嘲笑他這個妹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破浪推門,把自家王爺推進來,就察覺到了這屋子不對。

    「王爺?」

    連破浪都察覺到不對勁了,夙郁流景又怎會想不到?他朝破浪抬了抬手,讓他把門關上就要出去。

    可裡面的花弄蓮哪裡能讓他就這麼全身而退?

    花弄蓮似醒非醒地睜開眼,一下子看見了門口的景王。一聲尖叫,幾乎貫穿了整個安寧宮。

    「王,王爺……您怎麼在這裡?」花姑娘故意起身,被子滑落,她衣襟敞開,已經是香肩半露。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破浪拔劍,直指床上的女子。

    花姑娘似乎被驚著了,一語不發,看著景王。

    「王爺,可否先讓這位大人把劍收起來出去,臣女這副樣子,讓人瞧見了總是不好的。」花弄蓮瞧著破浪那發怒的模樣,倒是絲毫不懼。她現在就希望破浪出去,然後與景王成了好事。

    若是景王不願順水推舟,那就別怪她用另外的法子了。

    「破浪。」夙郁流景給破浪使了個眼色,破浪當即會意,提著劍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關了門。

    守在那邊的宮女嬤嬤沒料到只破浪一人出來,這會子也沒了主意。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幫花小姐一把,而花小姐與王爺現下是單獨在房間裡待著,這事兒,算是成了吧?

    她們躲在一邊,不敢靠近,想先看看情況。

    而房間裡面,夙郁流景眉目森冷地看著花弄蓮,仿若在看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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