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分流 文 / 永遠的海天
似乎一切總是來得很突然。
可事實上看起來卻又是那麼的自然。
浪子小劍在笑——
他當然要笑了。
因為他的朋友都在這裡。
小劍看著抬起頭的他們,看著站在李勇旁邊的從沒見過面的女子,雙眼一亮,笑道:「喲,沒想到李勇你——」
小劍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看見李勇的臉忽然變得很是陰沉,手上的劍也已經被拔出些許,露出小半截的劍刃。
那小半截的劍刃在微微閃爍著昏黃的光芒。
小劍自然看得很清楚,所以他很乾脆地把目光轉向小高,笑道:「雅淑不是劉小芳,你說對嗎?小高。」
小劍為什麼問的是小高而不是秦風?
也許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小高卻一定知道,正如他知道小劍一直都把他當朋友一樣。
小高沒有回視著小劍,只是一字一句地說道:「是,她不是劉小芳。」
秦風望了望小高,然後直直地望向小劍,神色間滿是詫異。
李勇也很是疑惑地看著他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般。不過對於他來說,現在最主要的是,他必須得到一個答案。所以李勇把目光落回到雅淑的身上,道:「就算你不是劉小芳,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想問你什麼。」
雅淑雲淡風輕地笑道:「不,我不知道你想問什麼。」
李勇沉聲道:「為什麼是盧大財?」
雅淑道:「沒有原因,只是覺得他該死。」
秦風靜靜地望向他的妻子。他忽然又覺得站在旁邊的妻子,變得很是陌生。
坐在屋頂上的小劍舉起酒壺,往嘴裡灌了口酒。
李勇半瞇著眼,問道:「你怎麼知道劉小芳這個女人?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聞言,雅淑卻是輕輕笑了起來。
李勇道:「你笑什麼。」
雅淑只是笑著,沒有回答。
因為她的相公秦風已經替她回答了。
秦風看著李勇道:「你只要知道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劉小芳就可以了,對吧?」
李勇直直地看著秦風,沒在說什麼。
有些話並不一定要說出來。
有些事也不用追究得太清楚。
或許這就是一種規則。
不相守便會被打破。
小蟬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她抬著頭滿是羨慕地看著似乎頗為悠閒地坐在屋頂的小劍,問道:「在上面喝酒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小劍疑惑地看了看她,然後笑道:「是,挺不錯的,你想不想喝一口?」
小蟬搖搖頭笑道:「不,我不喜歡喝酒。」
「她不喝,我喝。」李勇卻在此時出聲說道。
小高也緊接著道:「一樣。」
秦風看著小劍,道:「這酒我們當然要喝。」
雅淑微微皺著眉輕聲道:「相公——」
「別出聲!」
雅淑身形微一僵直,看著伸手示意她別再說話的秦風,雙目閃過一絲異芒。
小劍望著他們,靜靜地望著,忽然笑道:「好,我們喝酒。」
他們當然要喝酒了。
因為他們都是好朋友。
第一個喝的是李勇。
就在小劍把酒壺拋起來的時候,李勇已經一躍而起,在半空接住那壺酒直接往嘴裡灌,緊接著側身翻轉直直墜下——
酒壺卻在身子墜下的瞬間斜射向小高!
酒壺斜射向小高的時候,小高已經出劍!
小高的劍斜向上直直地刺了出去,劍尖卻恰好掐在臨至跟前的酒壺上的手把處,酒壺便斜掛在劍尖,壺嘴傾斜著,酒水流了出來,墜落在小高張開的嘴裡。
這一劍,准!
小高的劍自然都很準,他控制的力道卻是更准!
接而不破,這份定力便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至少秦風做不到,而且他也沒有帶劍——
所以他接酒壺,用的是手。
秦風伸出手,在接觸到小高以劍直甩過來的酒壺那一瞬間,手指微一用力回縮,酒壺突然急速自轉著順著秦風的手臂直沿而上,環繞了一個圈卻是又回到了秦風的另一隻手上。
滴水不露。
秦風握住酒壺,慢慢舉起,往嘴裡傾倒。
末了,秦風把酒壺隨手拋回給屋頂上的小劍,歎道:「這酒,好。」
小劍接過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笑道:「好,都好。」
雅淑雙眼閃爍著,卻是沒有出聲。
小蟬疑惑地看著他們,似乎不明白他們到底說的是什麼——
也許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才能明白吧。
小高突然轉身躍起,身形飄然著落在另一個方向的屋頂上。
小高躍上屋頂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
小高說:「我一定會殺了劉小芳。」
小劍望著起躍在屋頂上遠去的小高,笑了笑,沒說什麼。
秦風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我走了,小劍。」
小劍笑道:「好。」
秦風點點頭,轉回身摟著他的妻子往破舊的院門走去。
秦風他必須陪著他的妻子。
那麼李勇呢?
小劍的目光落到李勇的身上——
李勇當然也要走。
因為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包括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叫小蟬的女人。
李勇拱拱手,笑道:「小劍,我們下次再喝。」
小劍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李勇便也轉身往院門大步而去,小蟬怔了怔,然後嗔叫著跟了上去:「等等我!」
小劍靜靜目送著他們離去,就坐在屋頂上。
小劍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屋頂上。
小劍的手上除了他的劍便只有那壺酒。
他掃視著殘舊的院子,看見缺了半邊的放在院子某個角落的石頭,看見一根微微擺動的翠綠色的小草鑽出石縫。院子唯一的一棵樹卻已成枯木,還有那些早已落在地上被風塵掩蓋的枯黃的葉子。
院子裡留有離開的足跡,一直延伸向院門——
院門卻又已經是破舊得搖搖欲墜。
小劍舉高酒壺,怔了怔。
沒有酒了。
想喝酒的時候卻發現沒有酒。
這是否也算是件有趣的事?
小劍笑著轉過頭,望向似乎也已喝醉了酒般的夕陽。
忽然覺得那抹溫和的橘黃色的光芒,很刺眼。
就像一把柔軟的劍,劍尖卻是銳利無比——
彷彿就要刺進他的眼裡般。
小劍瞳孔微微收縮著,隨手拋開酒壺。
酒壺落在了院子裡,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