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接觸 文 / 永遠的海天
零零落落的清晨,似被墨色的夜所風化的時間破散在溫和的陽光裡。
彷彿轉眼便是一夜過去般。
站在房外的人。
還有房間裡面的人。
銀玲般的鳥鳴聲響起,睡了一夜的人總會醒來。
斜靠在房前柱子下的殺手睜開眼。
目光掃視,隱約的寒芒閃爍。
緩緩站起來的李勇,整個人看著甚是懶散。
李勇把目光移到緊閉的房門上,皺了皺眉頭。
他不是第一次在外露宿,但卻是第一次如此的窩囊。
這很不像他。
這樣的他不是李勇。
所以李勇走上前,推開了門——
然後他的瞳孔縮了縮。
古道。
古道的清晨。
古道的清晨沒有多少聲息。
只有一間酒家。
空蕩蕩的幾張桌子。
相對而坐的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在「路有酒家」喝酒。
身穿紫衣,胸前有個滄字的男人道:「為什麼會來這裡?『追命三劍』。」
懶散的青年笑笑問道:「莫非這裡有規定說不給我來?」紫衣男人道:「沒有。」馮三舉起手中的酒,笑道:「那我來這裡又有何妨?」
紫衣男人看著馮三,突然指著他手裡的酒杯問道:「你就不怕這酒裡有毒?」
李勇靜靜地站在房門前,看著房內,看著環抱著雙膝窩倦在房間角落的小女人,看著依然恬美的嬌顏緊閉的雙眼,握著劍的手不由緊了緊。
床上的被子堆疊整齊地放在床腳,沒有絲毫動過的痕跡。
似是因為有風從被打開的房門吹了進來,那個嬌弱的小女人縮了縮身子。
李勇輕輕把門合攏,把手中的劍放到桌子上,低著頭,在想著什麼。
「相公。」
夢囈般的聲音忽然傳來。李勇抬頭望去,看見小蟬的小嘴正微微張合著,輕聲訴說著什麼,似沉醉了幾千年的思念,又似幽怨著憐惜無果。
李勇沒有出聲,只是慢慢閉起眼——
然而他在下一刻卻是猛然睜開了眼。
因為那個女人忽然說了兩個字,這兩個字雖是呼喚得微之甚微,但是他還是聽見了。
那個叫小蟬的女人說了什麼。那個女人說:「壞蛋。」
壞蛋。
不自覺地輕聲呼喚著,她微微縮動著身子,似是想要尋找著溫暖。
李勇沉默著望向放在床腳的被子,走了過去,然後拿起被子轉身往小蟬走去。
李勇半蹲下身子,輕輕把被子蓋在小蟬的身上。
他的動作很輕。但也許是忽然感覺到暖和的緣故,小蟬還是慢慢睜開了依舊迷迷糊糊的睡眼。
她輕輕眨動著迷人的睫毛,迷糊的雙眸裡逐漸浮現一聲不吭的李勇的身影。
她默默地看著他,默默地看著,忽然伸出雙手環住李勇的脖子,整個人嬌柔著偎依在他的身上。
「你說這酒?」
「是。」
「這酒為什麼會有毒?」馮三懶散地笑著,看著手中的酒杯道,「我為什麼要怕?」
紫衣男人道:「因為你是『追命三劍』馮三。」
馮三奇道:「哦?」
紫衣男人道:「馮三是個很有名的人物,所以只要殺了他,那麼殺他之人在江湖上自然也有一足之地了。」
馮三哈哈笑道:「原來馮三在你們眼裡也算個人物啊?」
紫衣男人道:「自然。」
馮三問道:「那你說,這杯酒有沒有毒?」
換言之——紫衣男人是否也想殺馮三?
紫衣男人道:「沒有。」
「好!」馮三把杯中的酒喝下肚,懶散地笑道,「你好像很熟悉這裡。」
紫衣男人點點頭。
「那麼說,你就是這裡的主人了?」
「不。」
「哦?」馮三疑惑地望向紫衣男人,問道:「那這裡的主人是誰?」
紫衣男人道:「一個女人,她現在不在。」
馮三問道:「那她去了哪裡?」
紫衣男人喝了杯酒,道:「她去了滄江鏢局。」
李勇身子僵硬著。
他已經忘記有多久沒碰過女人的身體。
似乎是因為剛剛睡醒,小蟬的身子有若綿綿流水般嬌柔,而且帶著清淡的體香,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李勇。
小蟬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怕,我好怕。」
夢囈著,似是帶著無限哀怨,卻又恬靜如水般糾纏著摟抱著的男人。
李勇突然雙手用力地回抱住她,然後低下頭索取她甜美的小嘴——
而就在她雙眼閃過一絲迷離之際,他猛然放開她,站了起來。
李勇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拉開房門頭也不回離去的李勇,小蟬的纖指輕輕撫上嘴唇。
柔情似水的雙眸,閃爍著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