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三十七章 帶你走 文 / 永遠的海天
介子川想著,喃喃道:「他開心的時候,就會喝酒。」目光落在自己打開的手掌上,又道,「只是他喝酒,卻又不都是在開心的時候。」
若妍盯著介子川,冷不丁地道:「你們男人都是酒徒。」
「酒徒?」介子川怔了怔,不屑地道,「用酒徒來形容我們真是太侮辱人了,應該把我們叫做酒鬼。」
若妍無趣地道:「好了,不是要聽你的酒鬼歷史。」介子川不滿地瞪了若妍一眼,道:「還不是你打岔?」若妍皺皺俏鼻,道:「喂,你知道小劍為什麼用劍會這麼快嗎?聽說他殺了慕容絕天?乖乖不得了,那麼厲害的人都死在他劍下,他還有誰殺不了?還有,慕容語珠變成他的妻子,其實是他在利用她?」
介子川愣愣地看著若妍,良久,發出嘖嘖聲。
「怎麼?」
「我不知道原來你的話也可以這麼多。」
若妍嗔道:「你想死啊?!」
介子川一擺手:「打住,我實話實說吧,我對小劍的事知道的不多。」若妍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知道的都說說。」
介子川奇了,問道:「你怎麼突然對他那麼感興趣?」
若妍想了想,道:「小劍的秘密,任何人都想知道的吧?」
介子川撇撇嘴,道:「小劍不該被人知道的,誰都不會知道,包括我。如果我知道他那一劍的秘密,那我豈不是成了第二個小劍?」若妍哼道:「別妄想了,我看小劍一劍就能了結你。」
介子川:「…這確實。」
若妍:「……」
——慕容燕成婚那天,小劍為什麼沒有去?
若妍問起這個問題,眼睛睜得很大,直勾勾地望著介子川。
秦府的大門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四個看門的家丁似乎還沒有發現他,顯得有些遲鈍。而就在他們察覺的時候,站在前面的人像是消失的一陣風,帶著涼意。就在家丁們驚疑不定的時候,身後傳來沉重的開門聲響,家丁們驚極轉身,看見往大院內走的人。
「什麼人?!站住!」
家丁們怒喊著,匆忙跑上前,圍住來者。
他站著,抬起眼掃了下,淡然開口:「不想死就走開。」
家丁們對望一眼,拔出配劍刺向來者。
——我今日要帶一個人走,誰也不能阻我。
小劍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卻是淡然如水。不僅是語氣,連目光都是極為明晰的清冷。
家丁並不是死在小劍的劍下。
只是在他們撲過去的時候,他們的劍把身邊的夥伴刺了個穿。
自相殘殺?小劍是怎麼做到的?
小劍很從容地走了進去,在家丁身死前,走進了秦府大院。沒有人知道小劍動了什麼手腳,包括已經死去的人。
如果真要說有,興許便只有小劍自己。
小劍微抬起頭,看著突然飛射而來的漫天箭雨。
——你的意思,是小劍一定要去?
介子川的臉色不是很好,連帶著若妍的臉色也變得不是很好。
若妍道:「不對嗎?我可是聽說慕容燕和小劍有段故事。」
介子川撇了撇嘴,道:「你又是從哪聽來的?」
若妍白了他一眼:「在江湖裡傳得沸沸揚揚,你敢說你不知道?」
介子川沉默了,片刻,道:「小劍那天喝醉了。」
若妍奇道:「喝醉了?你知道?」
「對,那天就是我和悲落陪著他喝,一直到醉。」
「為什麼?」
「不知道。」介子川望著若妍,道,「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若妍冷笑,「你們男人,就是愛面子,慕容語珠被利用已經夠可憐了,沒想到對小劍癡心的慕容燕也被小劍離棄。」
介子川的臉色忽然變得很是古怪,他瞇著眼,直直地盯著若妍。若妍皺起眉,道:「你幹嘛?我說錯了?」
介子川緩緩從懷裡掏出鐵書,隨即重重地壓在桌子上,把若妍嚇了一跳。
「我可以以這本書做保證。」介子川一字一句地道:「絕對不是。」
若妍冷笑:「別狡辯了,你們都是一路的。」
介子川不怒反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
若妍冷聲道:「沒想到什麼?」
介子川笑道:「沒想到你也是個把無知當飯吃的女人。」若妍大怒,尖叫道:「把話說清楚!誰無知了?!」
介子川冷笑道:「我能說第一遍,自然也能說第二遍。」
若妍舉起茶杯,潑了介子川一臉。
——滾!
介子川走了,站起來轉身就走。
若妍看著介子川重重地把門扣上,雙眼一紅,抓起茶杯摔向門扉,茶杯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混蛋。」若妍喃喃著自語,爬伏上桌子。
作為女人,未嘗沒有想要被呵護和包容的時候。
若妍也是女人,也會有這樣的時候。
她也想要知道,介子川對她來說,是個處在什麼位置的人。
但是介子川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吱呀」一聲響,若妍驚愕地抬起頭,頂著通紅的眼睛看著推開門走進來的男人。
靜靜對望著,若妍微微撇開眼,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介子川一言不發,走到她跟前,拿起桌上的鐵書,從容轉身離去。
若妍:「……」
漫天的箭雨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值得困擾的情景,小劍只是往旁邊偏轉,揮袖反彈開臨近的幾枝箭,隨後埋伏在四周的人群中發出幾聲慘叫,似乎是不幸地中了被小劍撥回來的箭。
小劍站在院子中間,輕聲道:「讓他們退下吧,我不想動手。」
小劍這話說得很輕,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不過,還是有人做了回答:「都退下。」
小劍看著從大堂走出來的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我聽人說你死了。」小劍望著男人,道,「卻沒想到你不僅沒有死,還成了馮三。」
馮三聽著,笑了:「你是想說馮三該死,還是說秦鷹該死?不過,你今天來是為了帶她走吧?」
小劍把目光移到漠然靜立的女人身上,點了點頭。
女人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馮三道:「你不問問她跟不跟你走?」
小劍抬眼望了馮三一眼,又再望向女人,淡然道:「慕容大小姐,我們走吧。」
小劍不是在問她走不走,而是在和她說,該走了。
——為什麼要帶我走?
慕容燕邁出了幾步,漠然問著。
轉過身準備離開的小劍聞言,回過頭來,道:「這是我欠你的。」
慕容燕停下腳步,微微別過臉:「你沒有欠我什麼。你可以欠任何人,就是不會欠我。」
「好吧。」小劍這麼說著,笑了,「怎麼說都行,跟我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慕容燕問得很直接,直接得小劍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不跟我走?」小劍想了想,歎道:「莫非你喜歡呆在這裡?」
慕容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馮三看著,笑了:「小劍,帶她走的後果,你應該知道的。」
小劍笑了笑,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只想要帶她走。」轉而望向慕容燕,又問道,「你走,還是不走?」
慕容燕的雙眼閃過一絲茫然,靜靜站著,想著什麼。
「其實就算你不想走,我也要帶你走。」
慕容燕看著小劍,神情恍惚,似乎沒有想到他也有這強硬的一面。
馮三斂起雙眼,冷聲道:「如果她是自己想跟你走,我不會阻攔,可如果不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馮三說著,目光移向慕容燕,卻是臉色一變。
女人默默地走到小劍旁邊,沒有出聲。
可是在場的人都明白她的選擇。
小劍轉過身,往門外走去。慕容燕默然跟上。
馮三看著兩人走出大門,握緊了拳頭。
——你為什麼要放他們走?
馮三轉回身,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中年人,冷哼道:「既然她要走,為什麼要留?」中年人負手身後,看著大門,道:「你本應該得到她的,可惜你動了情。」
馮三眼角抖動了下,沒有出聲。不是不想出聲,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那是事實,對於事實,他從不會抵制。
中年人又道:「現在,你還可以做什麼?」
馮三望了望中年人,道:「我要讓他後悔。」
中年人笑了:「他在這裡的時候,你沒做到,難道他離開了,你就能做到了?」馮三道:「對,他在這裡,我們都不能做什麼,除非你覺得你已可以躲開那一劍。」
中年人沉吟著,沒有出聲。
馮三轉過頭望著開始收拾大門口屍體的家丁們,道:「我殺不了他,但我可以讓他身敗名裂。」
「因為了那個女人?」
「只有她離開,才有這個機會。」
中年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馮三,笑道:「做得不錯,看來你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你錯了。」馮三冷聲道:「正因為她,才讓我不得不這麼做。」
「鷹兒。」中年人笑道,「你要記住一點,女人只是個工具,讓她死,她就不能活著。」
「就像我娘一樣?」
也不見中年人怎麼動手,馮三的喉嚨便扣在了他手上。中年人笑了,笑得很是猙獰:「對,就像你娘一樣。」
馮三瞳孔微縮,雙掌向中年人的胸口印去。
轟!
馮三的雙掌並沒有湊效,反而被中年人一掌打飛,撞到院內的假山中。
「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中年人很悠閒地往大堂內走去,「只要你能打敗我。」
馮三擦了擦嘴角的血絲,雙目流露出驚人的寒芒。
這或許是馮三第一次這麼想要殺一個人,除了小劍。
——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