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四十一章 兩個人的隱居 文 / 永遠的海天
密林裡的小溪,有種別樣的趣味。極品小說舒適看書樹上的小鳥鳴叫著,在枝頭間跳來跳去。高低不一的樹,密密麻麻著過去了。
女人在溪流邊,漠然看著水裡的游魚,神色間有著一絲好奇。
她伸出手,纖細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溪面,溪下的游魚悠然四散而開。抬起手指,她看著晶瑩的水珠自指尖落下,落到溪水中激起水紋一圈又一圈。
似乎對女人來說,這樣的情景讓她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甚至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是自己有意為之的,還是無意識的。
密林裡的寧靜讓她有種離別於世俗的感覺。也許,陪伴在那個男人身邊,無論生活多麼艱辛,也是一種幸福。
一陣水嘩聲突然從旁邊傳來,女人的目光轉過去,看見在清洗著野果的男人。男人清洗完手上那黃色泛紅的野果,便遞了一個過來。
男人笑了,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慕容大小姐,不知道你會不會吃不習慣,不過我現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這個了。」
慕容大小姐漠然接過,靜靜看著那有點小但又顯得晶瑩透亮的野果,靜靜看著,然後從懷裡掏出手帕。
男人忙不迭地伸手攔住:「哎哎,別又藏起來了,這個趕緊吃了。」
慕容大小姐抬起頭,望過去,漠然道:「我不餓。」
男人撫住額頭,道:「不餓也得吃,不然我帶你回洛陽。」
慕容大小姐沒再吭聲,靜靜地咬了手中的野果一口。
男人搖了搖頭,也一口咬在了手中的野果上。
事實上,造成以上這樣的結果,是因為女人在洛陽時說了這麼一句:「小劍,我們隱居吧。不要再過問江湖世事。」
她是這麼說的。
她的表情雖然還是一臉的漠然,但她這麼說的時候,很認真。
於是小劍把她帶離了洛陽,進了這片深山。
進了深山,除了要考慮吃的,還需要考慮住的地方。
小劍從踏進山林裡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在找適合居住的地方。可惜,這裡沒有自然形成的天然洞穴,也沒有人為製造的。雖然他很想躲在那蒼蒼鬱郁形成的巨傘上,但慕容燕的一句話把他的想法打翻了。
慕容燕一臉漠然地道:「上面的風太大。」
於是浪子小劍揮出他的快劍,一劍接著一劍,毫不留情地把一棵無辜的大樹削斷了腰。然後,小劍開始了艱苦的磨劍生涯。興許,這是他第一次這般磨劍罷。
慕容燕看著借助幾棵自然生長而成的樹蔭,又被小劍削磨搭建而成僅留下一面中空的小居所,點了點頭表示滿意。其實小劍對自己的傑作也是很欣慰的,不過他想了想,又想了想,最終還是問出口:「慕容大小姐,你確定真的不用開一個門嗎?」
慕容燕看了看周邊的密林,又看了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連個坐椅都沒的樹屋,沒有吭聲。
浪子小劍最後還是把另外一棵樹削成了光棍,切成長短不一的一截截棍子,用樹籐綁成木床的形狀,丟在了樹屋裡。小劍拍了拍手,道:「將就吧。」
也就這樣了,畢竟他也並不是木工。
慕容燕試了試木床,點了點頭表示湊合。
對他們兩個人來說,能住就好,畢竟也不是專門的木匠。
當住的地方不再成問題,吃也就成了問題。雖然山林的野果多不勝數,小劍隨便上幾棵樹都能摘到,但終究不是長久的辦法。所以小劍和慕容燕開始了覓食生涯。
只是,對於一個從不進廚房的女人,一個沒有食物概念的男人來說,這簡直就是種災難。因為小劍斷然無法像是刺穿人的喉嚨般,一劍刺穿滿山飛跑的山雞的脖子,這會讓他感覺很怪異。
——哪怕最後少不得要割破山雞的喉嚨。
慕容燕回來的時候,衣服和臉上都沾了幾片葉子,她漠然地舉起兩隻手,手上有兩條長瓜。小劍挖了個坑,把坑邊的泥土往外撥了撥,又往外撥了撥,忍不住抬起頭問了句:「慕容大小姐,你確定這是地瓜而不是青瓜?」
慕容燕輕輕眨了眨眼,低頭看著手裡的「地瓜」,想了想,拔出劍一劍劈成兩半。小劍看著,臉都綠了。
不是因為終於證實斷開兩截的長瓜果然是青瓜的命,而是因為慕容燕自從被囚禁起來,就已經沒有隨身攜帶的劍,所以她拔出來的劍是小劍的。
當慕容燕知道了手中的玩意並不是地瓜後,便隨手拋飛,不料小劍眼尖,一個縱躍接住,道:「青瓜洗過後就可以吃了,聽說洗乾淨就吃會很甘甜。」
女人神色微動,和男人一起來到了小溪邊。男人清洗過後,遞了半根給她。
兩人張開嘴,不約而同地咬了一口,隨即在下一秒不約而同地吐了出來。
男人很自然地拋開手中的半根瓜,看著同樣舉止的女人,淡然開口:「原來苦瓜長得和青瓜一個模樣。」
女人挨進男人懷裡,輕聲道:「我餓了。」
男人伸出食指在女人面前晃了晃,然後引導著她的目光落到了溪流裡的游魚上。
抓魚並不是件難事,難就難在你明明可以輕易地抓住它卻又要假裝總是差那麼一點。
他們挽起衣袖,捲起褲管,下到了溪流中。
沒有用任何道具,只是單純的使用手。
慕容大小姐看著小劍,道:「莫傷了手。」
小劍:「……」
小劍搬了兩塊大石頭,把溪流阻隔開。
上流的水在巨石處溢出到兩岸,第二塊巨石處沒有了流水,有也僅是微小的細流。
被囚禁在溪流中間的游魚開始驚慌失措地游動,從慕容燕的指尖穿流而過。
慕容燕似乎真的不懂抓魚,又或者是故意抓不到——抓到了又被逃走。
同樣情況的小劍很乾脆地坐在溪流岸上,大咧咧地盤著腿,看慕容燕在水裡努力的樣子。
似乎在這幽靜的山林裡,看美人戲水——或者說是魚戲美人,確也是件難得的美事。
小劍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想笑。
他的確也笑了,彷彿是在那一瞬間回到了最美好的時光,除了笑,還是笑。
——小劍,你快樂麼。
已經想不起來,是誰和他說起這些,亦或者,有多少人問起。
——真的快樂麼。
沒有誰會喜歡說自己不快樂,如果真的在乎身邊的人。
一陣嘩啦的水花聲響,小劍回過神來,看見迎面撲來的溪水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微一發愣,水珠已經沾染到了臉上,身上,甚是清涼。
浪子小劍驚訝地望向安靜地站在溪水中的慕容燕,對於她漠然的表情甚感古怪:「這就是做了壞事之後該有的表情?」
小劍問得很認真,所以慕容燕也回答得很認真,她伸出手,指著離小劍最近的在水下游轉的魚,漠然開口:「是它。」
小劍望著潑弄了下小水紋的魚:「……」
晶瑩的水珠忽然爆濺而起,呼啦著撲到了慕容燕的身上。
小劍似乎察覺到了慕容燕凝視的目光,悻悻著收回擊拍在溪水上的手,握了握拳頭,道:「這魚的塊頭有點大。」
慕容燕沒有吭聲,只是重新把目光落向溪水。
「你在找什麼?」小劍問。
「另外一條更大的魚。」慕容燕一字一句地道。
小劍哈哈一笑,整個身形已經拔地而起,在慕容燕略微詫異的目光下,落到了她跟前。
順勢抱住她,小劍道:「不錯,一條大魚。」
慕容燕漠然的雙眼閃過一絲溫柔,雙手回抱住前者,緩緩閉上了眼,陌生而又熟悉的觸感從嘴唇處傳來。
也許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經問過,或者想要問的。
——小劍,你真的快樂麼。
慕容燕像是融化的冰水,溫柔地包裹著那個一直在漂泊的男人。
摟抱的雙手,很有力。
辟里啪啦的木柴在火堆中發出掙扎的聲響,燎亮了漆黑的夜,陰暗的森林寂寥了又被輕輕地喚醒。
女人偎依在男人的懷抱裡,看著男人在火堆上烤著的魚,似乎被傳來的肉香所吸引,嬌軀往男人懷裡蹭了蹭,聲音很輕:「小劍,餓。」
小劍把串在細竹枝上的烤魚,移到跟前看了看,嗅了嗅,又咬了一小口品嚐一會,才道:「可以了,吃吧,慕容大小姐。」
慕容燕接過細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隨即遞到小劍嘴邊,小劍笑了笑,又再咬了一口。
「吃不慣吧。」小劍撫摸了下慕容燕柔軟的長髮,道,「讓你受苦了。」
「的確,不是很習慣。」慕容燕的話很直接,直接得讓小劍苦笑不已,但接下去的話卻又讓他恍惚了神色,「不過,卻是我吃得最開心的一次。」
小劍低下頭,輕聲開口:「不會只有這一次。」
慕容燕仰起俏臉,雙手環上了小劍的脖子,柔軟的嬌軀彷彿在這瞬間變得火熱。
小劍輕輕摟抱住這火熱的嬌軀,想了想,又想了想,忍不住道:「慕容大小姐,被烤壞了嗎?」
慕容燕的雙眼像是夜裡的星星般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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