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五十八章 男人的慾望 文 / 永遠的海天
慕容語珠在跑,在瘋狂地跑。
沒有雨,只有陽光,只有溫暖的無處不在的光芒。
可慕容語珠奔跑的樣子就像是在躲避狂風暴雨。她在努力地躲避,但她躲不了。
因為在下雨的不是老天爺,因為在下雨的是她的心。
稀里嘩啦,稀里嘩啦,沒有一絲停息的感覺。
瘋狂地跑,瘋狂地跑!
摔倒了,再跑!
身上沾滿了枯枝殘葉也沒有任何關係!
身上粘著了沙土也沒有任何關係!
慕容語珠在放肆地跑,放肆地笑,放肆地哭!
她終於絕望了。
她終於等到了慕容燕的那一巴掌。
終於等到了!
慕容語珠一個踉蹌撲倒在密林的地上,眼淚瘋一樣溢出,臉上僅有的些許淡淡的妝已經化開,有些髒兮兮,有些可怕。
慕容語珠的眼神更可怕。
她已經徹底絕望。
一個絕望的人,她的眼神往往是最可怕的。沒有任何的神采,沒有任何的光澤,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樣。
死人的眼睛怎麼會不可怕呢?
慕容語珠爬起來,把臉上的眼淚和化開的淡妝擦去,帶著絕望的眼神,一步一步地往杭州城內走去。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徹底和慕容燕決裂的決定。
她過來,就是為了這一巴掌。她不顧一切把陳年舊事提起來,就是為了徹底激怒慕容燕,讓她給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最後的希望打掉。
只有這樣,她才可以把慕容燕和小劍放下。
只有這樣,她才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實她並不想去提及慕容燕的過去,並不想提及慕容燕的娘的事情,可是她怕,她怕自己一個不堅定,跟著他們走。
她根本就不能夠走。
可是短短的甚至是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從慕容燕和小劍的身上,感受到了幸福感。
這是她一直以來都不曾感受的。
她的意志在搖擺。她知道如果不下一副猛藥,自己真的會離不開他們。
小劍深夜出去的時候,她根本就沒睡。她知道慕容燕也沒有睡。
她們都在期待,期待小劍能突然終結這一切。
可是,小劍失敗了。
所以她必須得走。
再不走,她就無法再走。一切,也都會無法挽救。
慕容語珠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杭州城鬧市內,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回慕容府的路。
正自茫然地行走,幾道身影卻突然出現在前面,阻攔了她的前進。
慕容語珠定睛一看,卻是杭州城內的惡霸李三少。
杭州內的李家,也是官府都有些忌憚的存在。雖然比不得慕容世家,但在杭州,也是難惹的。
李三少自恃自家的威懾力,帶著家裡的打手四處行兇。有時,他會找街上小販的麻煩,收點錢。給錢的還好,不給錢的他會帶人找上小販的家,直接搶錢,有女人的直接把女人帶走,如果小販不拿錢贖回,女人就會一直在他的手下受到折磨。
折磨女人的手段,對李三少這等惡霸來說,只會多,不會少。
往往小販去換回自己女人的時候,女人已經受盡屈辱,含淚欲絕。
一般小販這時候只有兩種選擇,忍氣吞聲,牢記教訓。又或者悲痛之下,不顧一切去狀告李家,告到衙門去。可他們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縣令還在和李家家主喝茶呢。
事情不了了之還好,可憐一點的,小販會被官府定罪,抓進牢裡去,下半輩子也就不用想了。
久而久之,小販們只能選擇默默承受李三少的欺壓。這一切,也都助長了李三少囂張的氣焰,魔爪直接伸向了黃花閨女的身上。
在這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的幸福,毀在了他手中。
如今,慕容府已經沒有以前的強勢,慕容絕天的死,讓它聲望直線下降,淪落到難以想像的低度。
這也就造成一種錯覺,似乎慕容府已經可以任人欺負似的。
李三少就是這麼認為的,一直沒有受到抵制的他目中無人,終於把主意打到了慕容府的女人身上來。
只是,慕容府內依然不是他敢闖入的地方,所以他每次都只能悻悻掃一眼慕容府的牌匾,然後帶人離開。
然而現在不同,他沒想到慕容語珠竟然會單獨出現在這裡,而且一身狼狽。
狼狽的女人似乎看起來更有誘惑力,這讓李三少這個惡霸色膽陡起,如同**需要得到縱放一樣。
「慕容二小姐,這麼巧啊。」李三少淫笑著堵住慕容語珠的去路,道,「聽說你把你夫婿休了?不如考慮下我,如何?」
慕容語珠看著眼前醜陋的男人,打心底裡冒出厭惡感。這種滿腦子**的男人,她見得太多。
所以她直接就出手了。
所以慕容語珠三兩下把圍在周圍的男人放倒,然後一手擒住了李三少的脖子,緊緊握住。
李三少圓瞪著眼,臉漲得通紅,雙手緊抓住慕容語珠的手,卻發現掰不開。
這個時候,李三少認識到自己有一點錯了。他錯在以為慕容語珠和其他女人一樣,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卻不想,在她眼裡,他們才是真正的弱者。
李三少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慕容語珠是怎麼踢腳,怎麼出掌的,他帶來的人就已經全部倒下。
他,也被抓住了脖子。
死亡的窒息感讓他驚恐,他掙扎著,想要用語言去威脅慕容語珠,卻發現握著自己脖子的勁道是如此大,連一絲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用雙眼去求饒,去懇請慕容語珠放過他。
可惜他不知道,他不只選錯了人,還選錯了時間。
慕容語珠不是一個好殺之人,相反,其實大多時候她很心軟。
天真死時,她恨不得把沒有保護好天真的小高殺死,但當何霄踩著小高,而小高懇求著再見天真一面時,她心軟了,甚至主動出聲,想讓小高再看天真一眼。
可今時不同,大大的不同。
慕容語珠已經徹底絕望了,對生活已經不再報任何希望。絕望的人,做事情還需要介意什麼?
殺人?她也會。
慕容語珠緊掐著李三少的脖子,心頭有股怨氣和戾氣。
如果世上沒有這些醜陋的男人,就不會有那麼多悲慘的女人。
慕容語珠就這樣看著李三少掙扎,然後窒息死去。
慕容語珠鐵青著臉鬆開死去的李三少,沒有理會街上露出驚駭目光的老百姓們,繼續往慕容府方向走。
回到慕容府的時候,慕容語珠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院內的何霄。
何霄站在那裡,背負著雙手,面無表情,但是他的目光盯著走進來的女人。
慕容語珠走到何霄面前,死死地盯著他。
對峙了一會,何霄道:「我還以為你真不回來了。」
慕容語珠聞言,冷冷一笑,道:「你放心,我做鬼都會回來!」
何霄冷聲道:「即使你真的走了,我也不會把三夫人和慕容風怎麼樣。」
慕容語珠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全身上下沒有一句話不是謊言!」
何霄道:「你倒是挺瞭解我。」
慕容語珠道:「我爹真是瞎了眼!」
何霄道:「確實瞎了眼,否則也不會死在自己的女婿手下。」
慕容語珠臉部微微扭曲了下,冷聲道:「你真讓人噁心!」
何霄笑道:「你覺得是,那便是。不過再噁心,你也還是要嫁給我。」
慕容語珠瞳孔微微收縮,握了握拳頭,道:「對,我確實要嫁給你,所以我回來了!」
何霄道:「哦?」
慕容語珠道:「從明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女人,直到成為你的妻子!」
何霄神色微微一變,道:「你想通了?」
慕容語珠道:「想通了。」
何霄道:「該給浪子的,已經給了?」何霄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從他的雙眼中,能清晰地看到妒忌的焰火。因為何霄知道,如果慕容語珠把身子交給浪子小劍,那就是身心都給,而不像他,只是掠奪了她的身子。
慕容語珠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我只有一個男人!」
何霄眉頭一挑,竟似有些意料之外的欣喜。
何霄還沒有開口,慕容語珠又道:「但就在剛才,卻有個人想要成為我的第二個男人。」
何霄臉色一凝,道:「誰?」
慕容語珠道:「李三少。」
何霄冷聲道:「他死定了。」
慕容語珠道:「他已經死了,我殺了他。」
何霄道:「很好。」
慕容語珠道:「一點都不好,李家會報官,看到我動手的人太多。」
何霄道:「你回房裡吧。今夜之後,杭州不會再有李家的存在,縣令也不會接這個案子。」
何霄的語氣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般。
慕容語珠沒有停留,轉身就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今夜——」何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唯獨今夜不行,就讓我一個人。」慕容語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聲音很冷。
慕容語珠回到房間裡,就緊緊地扣緊了房門。
她掃視著屬於自己的房間,看著嶄新的一套桌椅,雙眼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可是緊接著,她突然有種想要嘔吐的念頭。
因為她突然想到了李三少死之前的嘴臉,想到他求饒的目光,想到他怨恨的目光,想到他垂死掙扎的目光,她突然想吐。
慕容語珠衝到房間角落,就這麼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