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568章 九頭鳥郭小寶 文 / 荒原獨狼
摩擦，摩擦！天氣這麼冷，一個小孩大概7、8歲的年紀，穿著個小破棉襖，他那雞窩一樣的頭髮都是打結了，糾纏在一起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洗過頭了。
小孩就蹲在街邊的垃圾桶邊，只要是有路人往垃圾桶裡扔東西，他都是會待人走開之後飛快的撲上去，從垃圾桶裡快速的翻找一下，不管是值錢的垃圾還是被人扔進垃圾桶內夾帶的一些食物的碎屑，都是會被他從垃圾桶內小心點挑揀出來，然後放在他擺在牆角下的一個蛇皮袋內。
小孩正好是從垃圾桶內翻出一個紙袋內還剩下一小塊的雞肉肉塊，他那小眼睛馬上就是亮了。
飛快的走到牆角邊，靠著牆壁蹲下，小孩那黝黑的眼睛這時候閃著興奮的光芒，他用自己又髒又乾巴巴的手指伸進紙袋內，兩個手指夾住了裡面的雞肉快，只有雞蛋大小的肉塊被小孩飛快的扔進了嘴裡，然後像是啃噬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一樣，他那小脖子還飛快的掃視著四周。
在進食的時候，小孩子像是狼崽子一樣的戒備著是否有人會來搶奪他的食物，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這樣的一個小乞丐已經是整個生物鏈的最底層，根本就不會有人過來看上他一眼，不管他是死還是活，都不會有人看上一眼。
吃完了一整塊的雞肉，小孩滿足的閉上了眼睛，他已經是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吃過肉了，只是剛才他好像是有點兒像是豬八戒吃人參果，沒砸吧出個味道出來，這讓小孩心裡頭有些懊惱。
抬頭看看霧霾蔽日的天空，小孩的眼神十分的開心，只要是能夠吃上一餐飽飯，就已經是讓他非常滿意了。
「小孩，過來。」這時候，一個溫暖的男聲傳來，讓小孩有些詫異的瞄了這位站在自己前面的街道上的這位很是儒雅的青年人。
小孩爬起來，將自己的雙手在他那原本就是十分污穢的衣服上用力的蹭著，像是要努力的將手給擦乾淨一些，小孩看著這個跟自己一樣有著黑色頭髮黑色眼睛的先生，心中卻是知道自己跟人家的地位是泥雲之別。
「先生……」小孩顫巍巍的對眼前這位穿著十分時髦的年輕華人說道。
看著眼前這個小孩，王小四好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在燕京那個冬天在街頭上快要凍死的時候，要不是老太爺救了他一命，怕也是將會跟眼前這個小乞丐一樣，一輩子都是窩在街角旮旯，永世不得翻身。
壓住了內心奔騰不息的心思，王小四朗聲說道：「小孩，願意替我做事嘛，我可以付給你一塊美元一天。」
小孩睜大了眼睛，像是無比詫異的樣子看著王小四，他甚至以為眼前這位先生是不是在逗他玩呢。
王小四的手上夾著一張一美元的鈔票，給小孩遞了過去。
小孩心中生出十分強的渴望看著那張1美元的美鈔，心中有著非常強烈的渴望，手伸了出去，卻又像是被滾水燙了一般的飛快的彈回去。
小孩的眼神中，帶著一種深深的戒備神情，彷彿王小四是一個可怕的惡魔，而他則是一步步被惡魔誘騙的往深淵滑落一般。
「你若是今天沒有膽子接過這1美元，也許明年的冬天你就要被凍死在街頭。」王小四淡淡的說道。
王小四的話像是一個鞭子猛力的抽打在小孩的身上一般，只見他的身子顫了顫，眼神則像是想到了什麼無比恐怖的事情才有的害怕和無助。
小孩飛快的撲了上去，從王小四的手中一把將那1美金給拽了過來，他是拽的那麼用力，兩隻眼睛則是直勾勾的看著王小四。
越是底層的人，越是有接近於動物的明銳感官，王小四看到這個小孩，心裡也是暗自點頭，看樣子自己是找到對的人了。
「跟我來。」王小四負手便是向街道的對面走去。
小孩皺了皺眉頭，他看了眼自己身後的裝滿了他所收集到的各種「寶貝」，卻是沒有轉過身去，而是咬咬牙，便是快步的跟了上去。
王小四走的可不滿，小孩需要小跑著才是能夠趕上王小四的步伐。
走進一個死巷子，王小四便是沉聲說道：「小子，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以後做我的眼睛，給我盯緊了來往這條街最大的唐山樓的前面每天什麼時候會有小轎車開出去。」
小孩的身子突然抖了抖，像是受到什麼巨大的驚嚇一般，他看向王小四的眼神也是變了，下意識的就是想要轉身跑走，只是他轉過身去之後，又是轉過來正對著王小四，他那瘦削的身子依舊是在不斷地顫抖著。
王小四齜牙笑了笑，他冷聲說道：「小子，不錯，你還算是有點兒腦子。若是你剛才跑出去，不會到巷口，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王小四的話十分的冷，也十分的嚇人，這讓小孩更是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一天1美金，可不是那麼好拿的，而且現在你想不做也是不能了，是不是，我的小兄弟。」王小四笑著拍了拍小孩的肩膀。
小孩原本在不斷的顫抖著的身子這下倒是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只是他的眼神卻依然還是充滿了畏懼和忐忑的神情。
自從走入這條巷子，自己的命運就已經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唐山樓，是萬山堂的陀地，小孩馬上就聯想到眼前這個笑瞇瞇的男人好像是要對萬山堂不利，洪門弟兄，在北美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只要是唐人街，根本就沒有人敢去想做一些會對洪門不利的事情，只是現在，彷彿他所要做的事情，卻正好就是要去查探洪門的信息。
「如果我被發現了，會死的。」小孩很是悲涼的說道，他的話聲音不大，無悲無喜，彷彿只是在訴說著一件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你可以提條件。」王小四微笑著說道，他倒是覺得眼前這個小子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只要是這小子有一丁點有可能洩密的跡象，王小四就會殘忍的將他抹去，做情報工作的人是絕對不可以有任何的同情心的。
看起來，小孩的內心還是十分的掙扎的，他不停的用舌頭舔著他那已經是十分乾燥的嘴唇，小孩沉聲說道：「我不要你的錢，我只是想要加入你們。」
王小四愣了下，怕是打死他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小孩會提出這麼離奇的要求。
「你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嘛？就說要加入我們！」王小四被眼前這個小孩給逗樂。
小孩一臉嚴肅的應道：「我只知道，你們肯定不差，要不然也不會要我做這樣的事情。」
或許是在想著怕被自己給滅口了吧，倒是好心思，王小四心中暗自漬漬稱奇，看起來眼前這個小乞丐怕是有那麼一些故事呢，普通的小乞丐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的心思。
有點兒狼性，又是有些心思。王小四的眼神倒是有些閃爍了，阿福吩咐下來的事情，他可是不想要搞砸了，那樣的話，回去阿福可是會讓他有的受的。
小孩的身子又是顫抖了起來，這就好像是羊站在狼的面前一樣，羊總是能夠敏銳的感受到狼身上那種駭人的殺氣。
呵呵，王小四笑出了聲，然後慢慢的向巷子口走去，小孩只是冷眼盯著王小四的背影，精神繃得很緊，一下都是不敢鬆懈。
「小孩，你很有意思，叫什麼。」王小四背對著小孩，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小孩這才是長出了一口氣，他朗聲應道：「郭小寶。」
郭小寶！王小四心中默念了幾遍，最後才是歎了口氣，原本他真心是要將這個小孩給處理掉的，只因為他並不是最合適的線人，他的腦子太聰明，他的想法太複雜，這就意味著在他身上發生問題的可能很大。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王小四卻又是覺得自己對郭小寶生出非常多的喜歡的感情，在這麼多年近乎冷血的地下工作的的經歷中，他甚至是以為自己已經是早就泯滅人性了，卻是今天第一次的有了不忍之心。
罷了，罷了，便放這小子一條生路吧，看看再說。
快到王小四一路往外走，郭小寶卻是有些著急，直到王小四走到巷口了，郭小寶才是急聲喊道：「先生，我上哪兒找你去啊。」
王小四的身影沒入了大街中，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他從來就沒有來過一般。
郭小寶卻是皺緊了眉頭，等他跑到巷子外，卻是找不到王小四的身影了。
走回自己的「覓食」位置，郭小寶的眼神有些迷離，他甚至有些恍惚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不曾有過的事情，只是手中緊拽著的1美元又是讓他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郭小寶將自己蛇皮袋往背後一掛，這便是小跑著走了。
穿街過巷，走了將近一個小時，郭小寶這才是來到一個廢棄的化工廠，這裡荒無人煙，雜草叢生，卻是郭小寶的家。
在一塊斷垣殘壁的下面，用幾塊鐵皮和木板搭成的像是個狗窩一般的地方，就是郭小寶的「家」。
「瘸子，瘸子！」郭小寶急聲的喊道。
「叫死啊。老子還沒聾呢，該死的，正夢到在珍寶齋吃滿漢全席呢，就是被你個小乞丐給擾了我的清夢。」裡頭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老人的聲音。
郭小寶將蛇皮袋往外頭一扔，小身子便是衝進了窩棚內。
裡頭就是一些破布胡亂的湊成個簡單的容身的場所罷了，完全沒有任何的裝飾和生活物品。
「小乞丐，有沒有什麼孝敬老子的。」這位蓬頭垢面的老頭子的右腿自膝蓋往下便是沒有了，而且他的臉上有無數的刀疤，看起來無比的猙獰，像是個厲鬼一樣，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神十分的明亮，這時候看向小乞丐的時候也是氣勢洶洶，十分的凶神惡煞的樣子。
跟往常喜歡大聲的回應老瘸子來對嗆的反應不同，郭小寶只是在瘸子的身邊一趟，然後就是沉默不語。
瘸子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今天的郭小寶十分反常，他也是看出來了。
「出什麼事了！」瘸子重重的拍了下郭小寶，雖然老瘸子和郭小寶非親非故，只是兩人自從三年前湊到一塊，就相互依靠，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能是比尋常許多的親人之間的關係還要親暱，老頭一下子就是感覺出了郭小寶今天十分的異常。
郭小寶將手中拽的乾巴巴的1美元給瘸子遞了過去，瘸子像是看到個無比怪異的東西一樣，這不是美金嗎，上面也不能是沾了劇毒什麼的，至於這樣的臉色都嚇得刷白嘛。
只是待郭小寶一字一句的將他和王小四見面的經過都給描述的十分詳細之後，瘸子的眼神才是稍微的有些變化。
瘸子又是追問了幾下關於王小四的外貌特徵，越聽他越是感到糊塗，難道說現在外面的事情真的是跟他知道的差天差地了不成？
「瘸子，我怕自己很難過得了這一關。」郭小寶一臉憂心的說道。
瘸子什麼都沒說，他只是臉上十分的糾結，因為這個事情他完全想不到，誰敢打洪門的主意，這事兒不合理啊。
「瘸子，乾脆我們逃吧。」郭小寶咬牙說道，他這是在賭，在賭對方覺得自己是小蝦米，就不會對自己太較真。
只是瘸子卻是臉色一沉，他冷聲喝道：「我以前跟你的將忠義仁孝豈不是都白說了！」
郭小寶低下頭去，他只是個小乞丐啊，哪兒有那工夫去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尾巴？」瘸子沉聲問道。
「啊！」郭小寶摀住了自己的嘴巴，驚得兩隻眼睛都是瞪出來了。
搖搖頭，這小子還是太過幼稚，現在若是想著跑，怕是死的更快。
「這會兒人家正在外頭瞧著咱們的動靜呢，還是乖乖的帶著吧，等晚上的時候再去弄點兒吃的，我這都是餓得兩眼昏花了。」瘸子沒好氣的說道。
郭小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都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好了。
瘸子的心中卻是十分的擔心，因為他完全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敢對洪門下手。
在外面盯了有3個小時，沒有發現郭小寶有要逃跑的跡象，王小四這才是在暗處微微的點了點頭，他這才是真正的離開了。
回到西城的別墅房間內，王小四第一時間就是向阿福匯報了他整個行動的情況，阿福不知道是不是跟大少爺相處的時間長了，對一切事情都是十分急切，還要求必須是在第一時間做信息回饋，這讓王小四對任何細節都是不敢大意。
聽完王小四的匯報，阿福只是不冷不淡的嗯了聲，就是完了，他那冷冰冰的臉色也是看不出是喜是怒。
除了剛開始見面的時候，能夠從阿福的臉色看出一些興奮和高興的神情之外，之後王小四則是十分少真正的看到阿福能有多少的情緒流露，這讓王小四在跟阿福相處的時候是充滿了壓力。
「秦十二，你決定如何幹掉陸萬山。」阿福突然冷聲問道。
王小四的臉色大變，雖然他知道阿福讓他去打探陸萬山的行蹤，就一定是會有所舉動，卻是沒想到竟然是自己人來動手。
秦十二冷笑道：「做掉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簡單，只是我們不是為了要來樹敵的，而是替主人開疆拓土的，阿福，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的初衷！不忘初心，放得始終。」
阿福微微的點了點頭，他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秦十二是在吹牛，自從看到過黑武士的可怕實力之後，慢慢的阿福也是有些適應這些超強存在的變態實力了。
看到阿福和秦十二都是理所應當的認為除掉陸萬山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王小四有些無語，他不知道要怎麼樣來評說才好，而他又是懷疑秦十二到底憑什麼如此的信誓旦旦。
「奶奶的，太無聊了！閒出一身的毛病出來，阿福，我現在覺得自己全身都不自在。」**夫這時候衝進來大咧咧的抱怨著。
阿福則是微笑著應道：「**夫啊，你若是閒的慌，便是跟黑武士們過過手，這樣也是能夠對你提高武技有幫助不是嘛。」
**夫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哼聲道：「老子雖然不聰明，但是不代表我傻。有病的才去招惹他們。」
「哎，你！」**夫指著王小四。
被這個老毛子像是下人一樣的呵斥，王小四心中多少有些排斥，只是他也知道**夫在大少爺的體系內好像地位不低，王小四隻能是忍下心中的不快，他朗聲應道：「是的，**夫先生。」
「這裡應該是有打黑拳的吧，帶我過去瞧瞧，幫你贏一些經費也好。」**夫黑著臉說道，這些天，呆在秦十二這些變態身邊，已經是讓**夫覺得無比壓抑了，他現在迫切的希望發洩一下內心的負面。
這個老毛子的口氣好大，只是不知道他這一身如同猩猩一邊強壯的身軀是不是有這樣的實力，地下黑拳，那可都是高手的高手，萬山堂的唐龍就是一個黑拳擂台的常勝將軍。
看到王小四有些為難的樣子，阿福便是笑道：「帶他去吧，鬆鬆筋骨也好，不然還真的是憋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