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91章 我是一尊佛 文 / 荒原獨狼
天剛濛濛亮,21軍的晨練就開始了,數個巨大的方陣擺開,其聲勢,如日中天!
拳打腳踢之下,地上的塵土非常起來,遮天蔽日。
在勇猛剛陽的士兵方陣之外,卻也是有一群穿著天藍色學生裝的義學方陣,他們打的雖然不是軍體拳那種大開大合的剛猛軍體操,卻也是一呼一吸的做著故土納新的氣息功夫。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牆壁上,巨大的標語顯得異常奪目。
這些臉上依然還是稚氣未脫的青年學生們,沒有一人會稍有懈怠。
打熬身體,壯實筋骨,唯有身體強才能精神旺,才能更好的學好本領報效家國,少年強則中國強,少年勝則中國勝!
突然,原本還十分的整齊劃一的學生方陣卻是突然之間好像是有了一些波動,學生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他們的眼神都是往場邊那些白褲綠裳的清麗少女望去,這些少女的手臂之上佩戴者「督察」字樣的紅袖章。
「集中注意力,心神都飄到哪兒去啦!」在學生方陣前面,今天輪值的總教官大聲的喝道。
這雷鳴一般的怒喝,總算是將一些已經心神搖曳的少年的心給拉了回來,而不知道這些小子心中在想些什麼,卻是俯仰之間,更加的用心專注了。
學生方陣的總教官看了一眼那些場邊的靚麗身影,不由的心中暗自哀歎了一聲,真心是妖孽啊,也不曉得軍長大人的是在想些什麼呢,怎麼會搞出女子督察隊這一出來,這不是平添許多的事端嘛。
今兒個,不但是義學的學生們的熱情無比的高亢,大兵們更是漲得滿臉通紅,唯恐自己的不夠剛猛!
這下子,所有的晨練教官們都是尷尬苦笑,原來他們平日裡扮足了黑臉,高舉大棒懸在頭頂,竟然是遠不如一些女子在旁邊擺站一下,來的對這些大兵的士氣振奮作用強啊。
……
始作俑者,確實不是王軍海,這倒是眾人冤枉了他,王軍海也不外是為了滿足孔巧兒這個女漢子的的要求而順應其心做的一些小小的改變罷了。
軍中若是有一些小小的變化,哪怕是再小,總是能夠給眾人帶來一些新鮮感,總更好過每天都是在疲勞和緊張之中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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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角度看問題,這個世界會顯得無比的美好。
王軍海在書房之中,桌面上擺滿了從各處情報組織匯總過來的信息。
因為這些情報所涉及的層級十分的隱秘,王軍海便是沒有讓別人代勞替自己做初步的信息篩選,因為要完整的將所有的情報都像是公文一樣的處理,這讓王軍海的工作量顯得十分龐大。
揉了揉自己的百會穴,王軍海覺得精神有些疲倦!
當下的國內戰事,已經是陷入到相對焦灼的時期,這就好像是拔河,總是會有一段時間,雙方只是在方寸之間的你來我往,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誰也討不到多大的好處。
如何改變當前的形勢,是王軍海想要達到的目的,他習慣於在亂局之中牟利,將自己能夠擺在湍流激浪中去錘煉,方是修煉成聖的不二法門。
王軍海用力的揪住自己的頭髮,想讓自己的精力集中一點,再集中一點。
年少之時,最怕結交損友,無識人之明是少年的通病;中年時期,最怕斷事不明,恰逢上有老下有小之際,若是斷事不明,則諸事不順,輕則損己,重則破家;老年之時,最怕貪念,慾求不滿,易禍及家人。
王軍海此時則是心生疑慮之際,提起難放下,各種的壓力承載於身,都要鐵肩擔起,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任憑風高浪急,我自巋然不動如山,在人前,王軍海依然還是如同山嶽一般的的沉穩,絲毫不見有任何點滴的不良情緒外露。
篤篤,篤篤篤。這時候外頭響起了敲門聲,王軍海微微的皺眉,便是咳嗽了聲,朗聲道:「若是沒有要緊的事兒,就不要進來煩我了!」
「軍長,是老大人來了!」房門外頭,李哪吒沉聲應道。
啊!王軍海有點兒嚇著了,他長身而起,便是趕忙急步走了出去,趕緊的拉開房門,果不其然,老頭子披著羊皮坎肩,身後站著個提著食盒的忠叔正沖王軍海憨憨的笑著。
王軍海朗聲笑道:「爹,這麼晚了,你還跟忠叔來看我,這是要折我的壽啊!」王軍海挽著王堅的胳膊,嘎嘎的笑著。
只是王堅依然還是抿著嘴,他板著張臉,看樣子對於王軍海熬夜傷身子的事情,老頭心中多少是有些不那麼以為然的,王堅邁開步子就是走了進去!
王軍海趕忙的親自張羅著搬出一張太師椅,給老頭子坐穩當了。
忠叔則是將食盒打開,取出裡面的一個燉盅,裡頭是燉的軟爛化骨的枸杞烏雞湯,忠叔和藹的笑著說道:「少爺,這是燉了足夠火候的枸杞烏雞湯,你給嘗嘗味!」
「忠叔……」王軍海都是有些哽咽,從小到大,忠叔對自己的關愛之情,點滴銘記在心頭,年華易逝,現如今,忠叔已經是白髮皚皚的長者,他那鬢角發白的容顏看在王軍海的眼中,卻也是有些感傷。
「趁熱吃!」王堅端坐著,卻也是小聲的催促著。
忠叔笑了笑,給王軍海將燉盅給端了過去,王軍海在吃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讓霧氣給熏的,都是流出淚來了。
人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只是王軍海卻覺得忠叔和老頭子的關愛之情,卻是自己此生難以還清的。
「是在參詳奪天造地之功呢,還是在謀軍國大事,能讓你這麼晚了還在這點著燈的熬自己的身子骨?」在王軍海吃著燉湯的當口,王堅老爺子的則是橫眉冷目,這怒卻也是因為發自於愛。
王軍海將最後一口湯給喝完了,他抹了抹嘴兒,朗聲應道:「老爺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這戰局有些焦灼,若是長期以往,怕是對我們不利啊!」
王堅哼聲道:「不利?怎麼就不利了!月有陰晴圓缺,月亮尚且如此,更何況咱們人世間的事兒。你啊,從小發就是死腦筋,腦子轉不過彎來,你若是什麼事兒都是這麼的強烈的掌控欲,到頭來,怕是最遲苦頭的還是你自個兒!」
王軍海呵呵的笑了笑,他依然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並沒有因為王堅的話而心中惱怒之氣。
王軍海越是如此,王堅倒是沒轍了,若是王軍海能夠倔強著脾氣的跟他鬧,他反倒是會覺得這樣好過一些,只是就現在這般,王堅反而是覺著自己無從下手,完全不知道應該拿王軍海怎麼辦。
旁邊的忠叔這時候頻頻的給王軍海使眼色,這個少爺啊,有時候就是不懂得讓一讓老爺,這才是讓老爺子心緒總是有些堵得慌。
王軍海心中暗自歎了口氣,他呵呵笑道:「是是,你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只是我畢竟掌管著一個軍上上下下的幾萬人的生計,你說我能夠隨意輕慢之心來去對待一些事情嗎,這肯定是不能的嘛!天下大事,必作於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
嗯!王堅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他倒不是對王軍海表示首肯,而是他覺著王軍海所說的道理卻是是有理。
是非黑白不分,那就是愚人。
王堅只是沖王軍海點了點頭,最後他張張嘴,也是沒什麼話說,就是轉身就走了,王軍海趕忙去送,卻是被忠叔給一把抓住了。
待王堅走了之後,忠叔才是歎了口氣,他沉聲道:「少爺,你有沒有察覺出老爺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跟以前不大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我不覺得啊!」王軍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忠叔歎聲說道:「我想老爺這也是倦怠了,過往的時候處理家族中的事情,無論大事兒小事兒,哪個事情不是千頭萬緒,這光是捋清楚,就要耗費多少精力,只是現在,英雄無用武之地啊,光是義學的事情,哪裡能夠讓老爺一展所長,這是抑鬱之症啊。」
王軍海眼珠子睜得很大,他怎麼覺得忠叔這是話裡有話啊,這不會是要自己讓老頭子兼任一些軍職的意思吧,別的事兒還好說,只是這個的話,就的確是有些敏感了。
王軍海咳嗽了聲,肅聲道:「忠叔,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理解,只是我也只能跟你說,我有自己所需要堅守的底線,不能夠為了讓老爺子高興,就亂來的。」
「我清楚的……」忠叔也是神情有些黯然,他輕輕的拍了拍王軍海的肩膀,就是扭頭而去,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看著忠叔略微佝僂的後背,王軍海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酸楚,他很想要叫住忠叔,說自己能夠對自我進行一些妥協。
只是最後,王軍海依然還是忍住了,他最後依然還是選擇了堅守自己的底線,或許,做出正確的選擇,要麼傷害到別人,要麼傷害到自己吧。
王軍海眼神之中滿是惆悵,只是沒有持續多久,他就是揮了揮手,像是揮去了一切不良好的情緒一般,他的眼神再次的清明起來,精神再次的剛毅起來!
我是一尊不笑的佛,心生慈悲卻要外露猙獰,這是我的宿命,是我這一生掙扎而奮鬥的——道!王軍海心中暗自對自己說著,堅定而沒有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