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禮尚往來 文 / 七畫
顧長風出手突然,蘇凡煙看的心驚膽戰。
柳卿雲卻滿臉不屑,挺著身不躲也不閃,待顧長風到了跟前直接大手一揮,一股氣勁便掀的他幾乎往後倒去。退了幾大步才站定,顧長風面色難看的望著柳卿雲。
蘇凡湮沒看明白其中意思,蕭尹卻是看的清楚。柳卿雲這一下已是留情,若不然顧長風此時便爬不起來了。蕭尹也很是吃驚,他只知柳卿雲十歲便拜了靈機子為師,平時瞧她與府裡的武將們切磋也有輸有贏,可這一手,莫說將軍府,就是柳鶴童也不定能做到如此。
顧長風顯是不是其中利害,臉色雖難看,卻硬著頭皮又衝了上去。
幾乎無人看清柳卿雲出手,只見顧長風忽的自己一個轉身,就跪了下去,雙手被柳卿雲死死的反絞在身後,動彈不得。
顧長風咬著牙,額上冒出細細汗珠。柳卿雲手上的力道不小,見他一聲不吭,心想也算是個漢子,便道:「可服?」
「不服!」顧長風齒間硬是擠出聲。
「哦?」柳卿雲劍眉一挑,「那我絞了你的雙臂可別出聲求饒!」說罷,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蕭尹說了,只要不出人命,斷了他的手也不算什麼。
柳卿雲的狠厲只有霍紅顏一人見識過,那日在飯館,二話不說就折了聒舌人之手。蕭尹本是軍中人,沒動真槍便是小打小鬧,而蘇凡煙卻是溫和之人,一聽柳卿雲的話便急了。剛想邁步卻被小蓮扯了回來,就聽顧長風顫聲道:「給我兵器!」
柳卿雲雙眼微微瞇起,問道:「為何?」
顧長風道:「盡人事聽天命,赤手空拳打不過你,那便搏上一搏,也好叫我死了心。」
柳卿雲手一鬆,推的顧長風一個跟頭,笑道:「也罷,不叫你心服口服我也難以安心。要什麼兵器只管開口。」
顧長風也顧不得難堪,爬起揉了揉手腕道:「就要你那桿銀槍!」
柳卿雲戲謔一笑,腳下一動,一勾,一送,地上那桿銀槍就朝顧長風而去。顧長風急忙伸手接了,雙臂卻是一沉,驚慌的看了柳卿雲一眼。
這槍,至少有20斤!
柳卿雲雙臂環胸,昂首挺胸道:「來吧!」
顧長風握著槍,這重量對於普通男子來說算不得什麼。可真要當兵器舞起來卻極不易,顧長風不明白,柳卿雲那看似瘦弱的身板如何能把它舞的虎虎生威。不都說,將軍府的小爺是個玩世不恭的二世祖嗎?今日所見為何大相逕庭的厲害!
柳卿雲見他半響不動,沒了耐性,道:「顧公子看著我那槍能生出花來?」
顧長風一怔,回了神,苦笑著把槍豎起一頓,道:「果真傳言不可盡信,顧某認栽!」
柳卿雲聽出他是認輸了,皺著眉道:「認栽?不服再來!」
顧長風把槍一送,給了柳卿雲,躬身拱手道:「在下認服。」
哪只柳卿雲手中槍一甩,冷哼道:「這便服了?甚是無趣。」轉身輕輕一躍上了馬背,顧長風抬頭望去,一縷陽光正打在那銀槍上閃閃發亮,襯的柳卿雲一身光芒,神采飛揚。
顧長風愣住間,便聽柳卿雲朗聲道:「成王敗寇,限你今日之內把彩禮收了回去,明日趁早滾出長安,不然我將軍府人馬會好生送你出城。()我柳卿雲說話向來說到做到,今日我已手下留情,望你好自為之。」說罷,駕馬上前兩步對府門裡的蘇凡煙道:「蘇小姐,卿雲只能做到如此,明日還希望你能給我個說法。」
蘇凡煙面色慘白的點點頭。柳卿雲心中微微鈍痛,別過臉不去看她。為霍紅顏尚且沒有如此隱忍自己,呵,蘇凡煙啊蘇凡煙。
柳卿雲說罷,正欲打馬而去,餘光卻見一個身影走了出來,那聲音依舊洪亮:「柳大人好大的架子啊!且讓老夫送送如何?」
柳卿雲調轉馬頭望去,就見蘇文兼一身長衣立在階梯上笑盈盈望著自己。
老狐狸!柳卿雲心中暗罵,面無表情道:「蘇相爺可得給晚輩一個說法,不然這禮晚輩可是不會行的!」
蘇文兼冷笑:「哼,黃毛小兒好大的口氣,莫要說你,便是柳將軍見了都得給老夫行禮。你一小小中郎將仗著有皇上撐腰便不把老夫放在眼裡了?」
柳卿雲呵呵一笑:「相爺不必唬晚輩,軍中無懦夫,殺人不過頭點地。晚輩雖不甚聰穎,孰對孰錯還是分的清的。」
蘇文兼臉色一沉:「柳大人這話,倒是老夫的不是,老夫該給你賠個不是?」
「爹爹。」蘇凡煙忍不住上前喚道。
蘇文兼側過頭:「你還有臉叫我爹爹?」指著柳卿雲道:「你為這兔崽子萬般著想,他可知一星半點!倒頭來若不是我這個爹爹在,指不定如何欺你!回房好好反省!」
柳卿雲怒火中燒,蘇凡煙為她好她怎的就狼心狗肺了!?今日若不是蘇凡煙在,她定要斷了那顧長風一隻手腳!
「蘇相爺,我將軍府自問從無愧對於蘇小姐,何欺之有?」柳卿雲冷冷道。
「哼。」蘇文兼冷笑:「何欺之有?你真當老夫糊塗了嗎?不知道皇上想把長公主下嫁給你?」
柳卿雲忽的臉色一變,微微一愣,冷著臉道:「那是皇上的意願與我無關。」
蘇文兼呵呵一笑:「軍中無懦夫,柳大人連承認都不敢?」
柳卿雲雙目一睜,眼中寒光大漲。蘇文兼卻不吃這套,只笑臉相對。柳卿雲自覺對這老狐狸無用,收斂了氣息,幽幽道:「那相爺可知,皇上還想讓我一同娶了煙兒與長公主?」
此話一出,果然蘇文兼臉色變了,望著柳卿雲半響才道:「你可答應了?」
柳卿雲微微搖頭:「柳卿雲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未曾答應也未曾回絕,皇上只說要與祖父商量。況且……」柳卿雲自嘲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與我有關?」
蘇文兼點點頭,緩和了聲音道:「皇命不可違,老夫也是通理之人,既如此,顧家彩禮老夫本不該收。只可惜老夫年輕時糊塗,定下了這娃娃親,如今你們小輩之間已解決也省的老夫裡外不是。改日老夫上府親自道謝,不過小兒的脾性倒是該改改,今日是碰上了老夫,若是他人,哼,皇上也保不住你。」
柳卿雲知蘇文兼已是退了一步,當即便下了馬,對蘇文兼躬身一揖道:「相爺教訓的是,晚輩受教。」
蘇凡煙愣愣的望著那馬背上的身影漸漸遠去,蘇文兼見狀搖頭歎氣,道:「還望什麼!人都走了!回了房給老夫好好閉門思過!」轉頭又對一旁狼狽不堪的顧長風道:「回去與你父親說,老夫這女兒已是潑出去的水,就算人在心也不在。顧家以後若是有何,只管來找老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長風苦笑點點頭,道:「小侄明白,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蘇文兼冷哼一聲,搖搖頭,負手而去。
顧長風對轉身而回的蘇凡煙道:「長風心已死,那柳卿雲果然年輕俊才,值得煙兒妹妹托付。」
蘇凡煙心中悲涼,幽幽問道:「何以見得?」
顧長風苦澀一笑:「若不是煙兒妹妹阻止,只怕長風今日定是不死也殘,柳卿雲盡能如此隱忍,他日必成大器。」
蘇凡煙聽得一怔,混亂的思緒有了一絲清明。盈盈一笑,道:「多謝顧公子。」說罷便領著小蓮入了府門。
顧長風一頭霧水,卻也只能搖頭歎息。那柳卿雲絕不是常人,以他多年閱人的眼光來看,此人雖輕浮氣躁了些,畢竟年輕。但方纔那份氣量與膽識卻不是他能及得上的。
蘇文兼徑直回了書房,想起方纔,嘴角噙起一絲冷笑。
好一個中郎將!好一個柳卿雲!老夫當真是看走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