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三章 拷問 文 / 七畫
花柳巷子直到深夜之時也是燈火通明,一片歡聲笑語。一個老乞丐似是餓昏了頭,竟跌跌撞撞的往花樓門口撲了過去。只聽一聲女人的尖叫,「哪兒來的臭乞丐,來人!給我轟出去!」
老乞丐連忙擺手求饒道:「哎呀哎呀,老頭子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別動手,別動手,我自己走。」老乞丐的邊說著,眼睛卻往裡不停的瞧。
「看什麼看!」
老乞丐佝僂著背,一步一回頭的走了。那花樓的媽媽啐了一口,道:「這年頭,連臭叫花子都想女人,我呸。」
老乞丐走了半響,抬頭一望,嘴角露出一個不為人知的笑容。他低下頭,這回沒有再莽撞,而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姑娘,行行好,給老頭兒一口飯吃。」
那媽媽面目溫和,見了老頭兒竟也不厭惡,轉頭對身邊的小廝道:「去廚房拿些剩飯剩菜來罷。」
小廝卻也是禮貌,笑盈盈的端了飯菜給老乞丐道:「老人家,碗也一起拿走罷。」
老乞丐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的誇他們是大好人。小廝靦腆一笑道:「是紫依姑娘教的,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你們姑娘都是好人。」老乞丐邊道謝邊往大街上走,「老乞丐不耽誤你們的生意了。」走了幾步,老乞丐回頭一望,傾天水月四個大字明晃晃的掛在店門上頭。
「柳鶴童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蕭紫依不可置信的望著面前跪著的女子。
那女子蒙著臉,抬頭道:「稟告姑娘,我等一直在暗中監視將軍府,今日一早柳鶴童上朝之後就再也沒回將軍府。似乎,將軍府也已派出了暗衛在尋找。」
蕭紫依眉頭緊皺:「在將軍府的暗衛眼皮子底下綁走了柳鶴童?究竟是誰?」
「屬下……不知。」
「王爺可知此事?」
「已飛鴿傳書。」
蕭紫依穩了穩心神,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蕭紫依在屋裡來回渡步,將軍府的暗衛各個身手了得,上次她手下的人僅僅是比之前稍微靠近了一丈的距離監視就險些被發現。就是如此,竟然有人能悄無聲息的綁走柳鶴童。在長安有這樣的能人居然是她所不知道的!
「究竟是誰……」
乾燥的樹枝被燒的辟里啪啦響,破舊的小屋四面徒壁,紙糊的窗戶破了個大洞,寒風呼呼的往裡吹,撩的火堆東倒西歪。
「弄醒他。」一個面目端正的男子低聲道。
蒙著面的黑衣人走上前,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把了塞,放在柳鶴童的鼻子下晃了晃。劇烈的咳嗽過後,柳鶴童使勁兒眨了眨眼睛,總算看清了面前的景物。
「老將軍,您可算是醒了。」
柳鶴童昏昏沉沉的打量著周圍,最後目光停留在面前男子的臉上。男子面容清秀乾淨,透著一股書生氣息,素衣巾綸的打扮看不出身份,倒像是私塾裡教書的先生。
見柳鶴童沉默的盯著他,男子微微一笑,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溫和的道:「在下管孰非,管教的管,孰是孰非的孰非。」
柳鶴童不屑的斜了他一眼。管孰非不在意的笑了笑,湊近了一步,在柳鶴童耳邊悄聲說了句話。只見柳鶴童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接著幾乎暴怒了起來。
「我呸!沒想到竟還留了你們這些孽種!」
旁邊立著的黑衣人見狀,反手就甩了柳鶴童一拳。管孰非不緩不急的從袖口抽出手巾,慢慢擦了擦臉,「老將軍,這得多謝謝你們,當年只顧的上那些大人物,哪還記得我們。」
「是我的錯!如今落到你們手裡,要殺要剮隨便,你們別想從我這兒得到任何。」柳鶴童吐出一口血沫子。
管孰非笑的詭異,拍著手掌站起身,忽的就一拳揮了過去,接著道:「給我打,打的半死了再說。」
「是!」
管孰非出了小屋,明亮的月光灑在地面上,面前一片空曠的草地此刻似是一片波濤的水面,蕩漾著耀眼的光澤。若不是身後的小屋不時傳來哀嚎聲,管孰非怕是想擺上幾樣小菜,席地而坐好好喝上一壺。
「大人。」一黑衣人上前躬身道。
「何事?」
「娘娘的飛鴿傳書。」
管孰非接過看了一眼,就打了火折子燒了,「柳鶴童的事兒,暫且不要告訴娘娘,聽明白了嗎?」
「為何?」黑衣人不解道。
「為何?」管孰非仰頭望著明月,嘴角露出笑意,「這你得問問老天,為何她看上的人偏偏是柳卿雲。」
黑衣人不語,管孰非歎了口氣,問道:「將軍府有何動作?」
黑衣人道:「方纔屬下接到消息,將軍府已派出所有暗衛尋人,只是他們萬萬想不到,我們竟是在此處。」
「哈哈哈。」管孰非大笑,「柳卿雲當然想不到這個亂葬崗,她逃都來不及,怎麼會來這裡?」
「大人,屬下聽說將軍府十年前曾在此處斬了數十人,竟是真的?」
「哼。」管孰非冷笑一聲,望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綠光道:「你看那兒,那些綠色的光點就是將軍府的冤魂。」
黑衣人倒吸了口冷氣,「將軍府竟將此事滿的密不透風?」
「事關柳卿雲的小命,柳鶴童若是不狠心,將軍府便後繼無人了。」管孰非的目光漸漸飄遠,沉默了好半響,忽的道:「誒?屋子裡怎的沒聲音了?」
話音剛落,小屋裡就走出個黑衣人對管孰非道:「大人,他昏過去了。」
「這麼經不起?」管孰非冷哼搖頭,歎息道:「看來真是老了。罷了,甭折騰了,我來罷,你們都到屋外守著。」
「是。」
「對了。」管孰非剛走兩步又回頭對方纔的黑衣人道:「切記,若是與柳卿雲碰上千萬別落在他手裡,萬不可硬碰硬!」
「屬下明白!」
柳鶴童再次醒來,對準了管孰非那張臉,就啐了口血沫子。「你死了那條心罷,莫說我是個將軍,便是個百姓,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管孰非抬手擋了一下,彈了彈袖口道:「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只可惜。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
柳鶴童雙目一瞪,怒喝道:「柳家世代忠臣良將,便是君王不惜又如何?老夫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定將熱血灑在這腳下!」
「好!」管孰非拍掌,連道了三聲好,「當年就是有老將軍你這樣的人,所以我們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如今,哈哈哈……如今便是王朝重蹈覆轍的時候了。」
「休得胡言!只要將軍府還在,只要金吾衛還守著皇宮一日,你們就休想!」柳鶴童說道激動之處,雙眼瞪的發紅。
「金吾衛?將軍府?」管孰非雙手撐在椅子兩側,湊過臉去盯著柳鶴童,「老將軍,您怕是不知道您的孫子有多麼依賴你罷?他現在正滿城瘋狗似得找你呢。」
柳鶴童一愣,忽的張望起來,「這……這是哪兒?」
「這是一個連你們將軍府的暗衛都尋不到的地方。」管孰非笑容詭異。柳鶴童心中暗驚,兩人對峙沉默了良久,他歎道:「你究竟想如何?說罷。」
管孰非裂開嘴笑了,拍了拍柳鶴童的肩,雙眼放出光彩,「老將軍,這才對,在下也不是不講理之人。」站起身,管孰非笑道:「交出你的兵符。」
柳鶴童冷笑一聲:「果然是為這個而來。」接著又搖頭,「可惜不在老夫身上。」
沒想管孰非微微一笑道:「在下早知兵符不在您身上……」忽的臉色一變,「快說,在哪兒!」
柳鶴童只看著他冷笑,不言語。管孰非似是聊到一般,又笑道:「您不說,無妨。在下大不了把整個將軍府翻個底朝天總能找著,再不行,乾脆把柳中郎將也抓來,您看如何?」
一聽到柳卿雲的名字,柳鶴童立即變了臉色,卻仍舊不吭聲。
管孰非卻忽的轉了話鋒道:「今日時辰不早了,就勞煩老將軍便這麼歇著吧,明日再來。」柳鶴童見他轉身出了小屋,暗自鬆了一口氣。思付了半響,只得閉目養神,等著柳卿雲找到他。
管孰非出了小屋,又走遠了一段距離,才對身邊的黑衣人道:「傳令下去,密切監視柳卿雲,兵符,肯定在他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可以開始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