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初入神界 第一百零二章 白沚洛九桑 文 / 側憶ベ·傾

    蘭陵腳步如風踏進無慾閣的時候，閣中一片亮堂，白悠兮正蹲在花色大理地面上拾掇白鳳凰掉下的一攤白羽，而背後黑髮的長長如水，一直拖到地上，那模樣甚是狼藉。

    蘭陵甫一站定，白悠兮手中那把密密的白羽又掉了一根，巧巧地落到那雙白緞流雲靴前。

    白悠兮眼疾手快去拾，眼角瞄到那繡著蘭籐的銀袍衣角時，心中一登，雙膝「咚」地一聲跪倒在地，低頭認錯道：「徒兒……徒兒不知師父駕到，有失禮儀，望師父恕罪！」

    蘭陵不鹹不淡望了眼跪著的女子，好奇問：「你在做什麼？」

    白悠兮沒有即刻回答師父的問話，只是解下纏繞在手上的髮帶，急急忙忙把手中那團羽毛繞了起來，低眉抬手遞給了蘭陵，聲音顫顫：「徒兒少時在鄙界聽聞，神界白鳳凰的羽毛尤其珍貴，今日……今日因那蛇魔來犯，您的白鳳凰受了侵擾，那蛇魔本是衝著徒兒來的，這才連累到了白鳳凰，徒兒覺得對不住它，故才把這些羽毛整理好，交給……交給師父。」

    話畢，門外衝進方纔那位白衫小童子，一把從白悠兮手中奪過羽毛，已經是氣的眉毛倒豎，稚嫩的嗓音格外嘹亮地吼道：「你這只不長眼睛的狐妖，你可知我是誰？我是白沚鳳凰洲的帝君！你知道我的一根羽毛就能把你扇回妖界去嗎？我才是師父的徒兒，你一沒實力，二又是個禍星，有什麼資格成為神尊的徒弟！」

    洛九桑還想說，蘭陵已伸出一隻手擋住他，冷聲喊了句「九桑」，示意他住口，洛九桑這才吃鱉，鼻孔朝天對著白悠兮哼了一聲，雙手交叉在胸前站到蘭陵身後去了。

    白悠兮望著這個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小童子，一時之間苦著臉無言以對。

    恐怕按照輩分……這孩子……自己還得尊稱一聲師兄吧。

    「你先起來。」蘭陵彎下身子，伸出右手，遞到白悠兮面前。

    白悠兮臉紅了紅，抬頭侷促的望了眼蘭陵，有些彆扭地把手交了上去。

    一股穩穩的力道帶起白悠兮，順風帶起一陣淡淡蘭香，白悠兮回神站定，手心仍有蘭陵溫溫的觸感。

    蘭陵看著正不知所措的白悠兮，啟唇道：「把身子轉過來。」

    白悠兮背過身子，一雙帶著溫意的手在空中拂開衣袖，撩起她背後的長髮，用一根紋紫的髮帶將其束起，前額就只剩下一些碎發落到白悠兮眼角。

    「神界之人並非不講理，那蛇魔因你而來，今後多加提防便是。九桑性子本就衝動，遇上蛇魔本就也討不到好果子吃，如今你是本尊第二名弟子，論起來還要喊他一聲師兄，也怪為師，今日事多，未得空閒將九桑引薦於你。來日方長，望你們倆能和睦一些。」

    白悠兮轉過身子點點頭，朝一旁氣呼呼的洛九桑淡笑賠禮：「還望師兄今後多加關照，今日之事莫要掛心。」

    洛九桑皺了皺鼻子，白了白悠兮一眼就轉身入了黑夜裡，落得白悠兮渾身不自在。

    「九桑本是小孩子心性，兮兒，你莫和他計較。」

    白悠兮：「徒兒只是未曾想到，白沚大洲的帝君竟是，如此的年輕。」

    蘭陵笑著搖頭：「白沚大洲三百年前遭遇天定浩劫，九桑身為白沚帝君，自願代受一部分天劫，被貶下界嘗盡疾苦，在人界時一直保持小沙彌樣貌，後來天劫過了，浮屠山諸佛請他回白沚洲，卻是再也不肯恢復原身了。」

    「這是為什麼？」白悠兮疑惑。

    「說是在等一個人。」

    「一個……人？」

    「沒錯，他曾在人界遇到一位知己，這輩子該是投胎為人的。」

    「那他找到了嗎？」白悠兮腦子裡想像著洛九桑小朋友情竇初開的模樣，不免有些喜感。

    「一直在找，找了快兩百年了。」

    「啊？兩百年？」白悠兮驚訝，「按照人的歲數，這都可以輪迴兩世了呀。」

    蘭陵點點頭，不再多言。

    「今日已晚，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是新弟子祭拜天地的日子，辰時要到丹霞殿上集合。明早為師有事，恐怕早去晚歸，九桑同為師一起，你便留在這閣中自己休息罷。」

    白悠兮乖順行禮，復又想起什麼，欲問又不敢，蘭陵看出她的不自在，便允了她的問題。

    「當日我族為抵抗火狐族的侵犯，爹爹曾來過神界，問白蓮神女討要了一件冰雪神針用以渡難，徒兒甚是感激，期冀能親自到白蓮神女處道個謝，還望師父成全。」

    蘭陵若有所思，道：「為師明日正要去浮屠山，你口中的白蓮神女便是蓮姬，既然你已入我門下，不如就讓為師替你道聲謝，也省的你來去的麻煩。」

    白悠兮感激：「多謝師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