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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我欲成魔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南玦有約 文 / 側憶ベ·傾

    蓬萊有百頃花田,楚蒹葭分給白悠兮的一塊花田,好巧不巧正臨近寒荊崖。

    寒荊崖下寒氣如荊,割肉刺骨,連帶著它旁邊那畝玫瑰花都長出了如冰稜一般的花刺,平日花婢都不敢靠近,裡頭也就雜草叢生。懼怕這一片花田的人,都管它叫「血刺玫瑰」。

    楚蒹葭怕她使壞逃走,沒收了她身上的霜遲劍。白悠兮換上花婢打扮的衣服,戴上白色頭巾。

    蓬萊島的仙人都崇尚白色,這一點本是無可厚非,只是在白悠兮眼中,自己這一番打扮,倒是像極了前來奔喪的人,她平日愛好穿著素淨,都是跟著蘭陵神尊的打扮,但也並沒有這般從頭白到腳的打扮,不由得心中暗歎蓬萊島的習俗實在奇怪。

    楚蒹葭派花奴給她送來鋤頭和鐮刀,那花奴見白悠兮可憐,又私下給了她一把剪子,明著說是把枯死的枝枝葉葉剪掉保持美觀,暗裡卻告訴她,血刺玫瑰荊棘叢生,有把剪刀總比空手肉搏來得好,若是受不了被刺傷的疼痛,用這把剪刀了結了自己,也是好的。

    白悠兮嘴角抽了抽,還是默默把那剪刀藏在了袖中,莫名有種慷慨赴死的衝動。

    她自然不能死在這片花田里,她一不願成為花肥,二不願棄屍荒野,三還要回去面見師父。

    蓬萊的玫瑰生的好看,艷而不嬌,妖而不邪。朵朵盛開,百花芳黛皆無色澤。

    白悠兮下到花田之間,白裙拂過花枝,花刺尚且細小短短,但她蹲下割著野草,手中握著鐮刀,胳膊一使勁,手背就撞上那刺蕊中,細微發癢的疼痛能蔓延到她耳朵邊,皮肉割傷,淺淺翻出些血珠子來。

    不多時,她已經兩手紅腫,加上冬日本就寒風凜冽,她的手已經失去知覺,便放下鐮刀,掌心對著掌心搓出了點熱氣,卻不敢碰到自己紅腫流血的手背,著實淒慘。

    越是臨近寒荊崖,玫瑰上頭的刺就愈發冗長,尖銳得彷彿野獸口中的獠牙,白悠兮無奈,從袖中掏出剪刀,一點點將刺尖剪掉,留下並不那麼尖銳的刺根,反反覆覆,已是腰酸背痛。

    她蹲著鋤草覺得腳底發麻,正要站起,卻看到一尾黑底銀紋的三指粗長蛇吐著信子朝自己游來,此時天色已經發黑,她伸手在後頭摸著鐮刀,卻沒摸到,鋤頭又離自己遠了些,只一把不大的剪刀,還藏在自己袖子裡。

    腳底已經麻痺,她覺得每根神經都在顫抖,黑夜裡她只見得到那條長蛇身上的銀色圓紋,綠豆般的眼中閃爍著森森寒意。

    狐狸向來都是怕蛇的,她現在突然希望妖燼在自己身邊了。

    她手掌後撐著身子,心臟劇烈跳動,看著那條蛇橫行爬向自己的腳邊,蛇頭繞動,猩紅信子一吐,正欲纏上她的小腿,便顧不得那麼多,將袖中的剪子拿在手裡,她的小腿漸漸被纏得繃緊,那蛇頭挺起身子,肚白明顯,「嘶嘶」的長長信子離白悠兮的臉不過一指距離。

    她氣喘吁吁地和蛇頭對視著,盡量忽略它尖利的獠牙和滑膩覆鱗的身子,那些足夠讓她瞬間尖叫,而這尖叫會有致命的下場。放在一側的手拉開剪子,慢慢上移對準蛇頭,她感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幸得那把剪刀鉗口寬大,「卡嚓」一聲,她使出全身力氣剪下蛇頭,蛇身跳動翻滾不止,那截蛇頭落到她胸前的衣服上,濺出的鮮血和一線毒液盡數噴出,她如被電擊,站起身在一旁花田里嘔吐不止。

    白悠兮噁心之感剛剛退下,她看到地上那截蛇頭卻突然翻過一面,信子又吐出來,正要襲上她的腳!

    一道白光濺出,伴著兵刃之聲,那截復活的蛇頭已被鋒利刀片插入土中,白悠兮驚魂未定,她前方已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紅色的影子。

    白悠兮腦中搜索著這個男子的名字,白日裡自己劫持的那個蓬萊島主的男寵,叫什麼來著……

    「南玦?你是南玦嗎?」

    前方傳來輕輕笑聲,似是應承,又往前走了幾步,白悠兮這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確實是一張很適合當楚蒹葭男寵的臉,膚如玉瓷,五官精緻無可挑剔。

    只是白悠兮驚魂未定,沒工夫欣賞美人,感激謝道:「多謝你救了我,那個不好意思,白天還劫持你……」

    「這血刺花田里蛇蟲鼠蟻最多,你能活到現在,倒也不簡單,」他鳳目瞄到白悠兮紅腫流血的雙手,復又歎道,「島主向來喜歡坑蒙拐騙,落在她手中的傻子倒也不少。只是像你這麼傻的,這麼些年來也委實找不出幾個。」

    救命恩人就可以隨便損人嗎?白悠兮不服。

    「不知你此話何意?」

    南玦搖搖頭,惋惜道:「白天的時候,你既然看出來島主很在乎我,就該逼著她退出神尊閣,她本是沒資格和你談條件。結果反被她捏住了小辮子,你以為島主還真在乎那株千年雪蓮的賠償?」

    「啊?」白悠兮發懵。

    「那株千年雪蓮不過是島主當日隨手丟出的一粒雪蓮種子罷了,恰好落到了寒荊崖半山腰上,誰知竟長出來了。她養花不過為了好玩,那株雪蓮,她碰不得吃不得,哪裡會真的在乎呢?」

    「你是說,我被她騙了?」白悠兮一手指著自己。

    南玦痛惜點點頭。

    「如今你被騙來當勞役花奴,雖說不過短短三日,但血刺玫瑰這邊向來凶險,你瞧,若不是方纔我出手相助,你連一日都活不過。」

    白悠兮心領神會:「你要如何才肯救我?」

    南玦瞇眼一笑,純潔而狡黠:「我要你配合我演一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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