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91 李靖的憐憫之心 文 / 半離弦
堯辰沒想到李靖會問自己這個，一時面上也露出奇怪的神色來：「將軍問這個是為了……」不怪堯辰奇怪，如今雖然堯辰是在豕韋軍之內，可是李靖卻是西周的兵馬大元帥，總不能這個西周兵馬大元帥想從自己這裡知道一點豕韋軍這裡的消息，然後好安排相應的對策吧。
不過，似乎堯辰也想差了，李靖雖然是西周的兵馬大元帥，卻並不是一心向著西周的，所以，若要李靖這個兵馬大元帥真為了最後的勝利而開口同堯辰問這些事情，他定然是開不了口的。
果然，就見李靖面上有些潸然的道：「說起來，到現在為止，都是些有超強能力的人在各自鬥法，可是，真到要死人的時候，這死的，卻都只是平頭的百姓。就像這一回，我李靖說是西周的兵馬大元帥，領兵二十萬，可這二十萬，都是普普通通的士兵，不過是身體強勁點。當年在陳塘關，我李靖訓練將士也算用心，對付的人也不過是一樣的普通人而已，所以，倒是從來不曾生出過什麼別樣的感覺來。這一回出征的時候，就聽說豕韋軍不能以平常人對待，所以我才同十二金仙提前過來了，目的也只是想看看豕韋軍到底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厲害。私心裡說，我李靖只是也不想那二十萬人白白喪了性命。
「如今看來，卻是不假。這豕韋軍中，任何一人瞧見十二金仙的架勢都同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換成真正的普通人，看到這些金仙什麼的，哪個不是五體投地的，最不濟平常我那身邊的親兵，見了他們也都是恭恭敬敬，跟見了祖宗似的。就看看這普通將士的反應，就能看出豕韋軍中確實非同一般。」
堯辰點點頭道：「將軍說的也確實差不多。我如今也只是頭次接觸這巫族，就像將軍說的那樣，這豕韋軍內，普通的將士都是修習過巫術的，確實同普通人有些區別。說句不好聽的話，像我如今這樣的，在豕韋軍中真真還是上不得檯面的人呢。」
李靖同哪吒不由得面面相覷，連堯辰這樣的都上不得檯面？二人想想，估計堯辰也只是說的謙虛，才又將心中的驚疑按捺住了。
堯辰卻是接著說道：「不過將軍也不用太憂心。上回自爆妖丹後，我如今的實力倒是同往日無法比了。雖然說如今我是跟在巫族的大巫身邊學習武術，可是畢竟修習巫術時日尚短，實力差點也是清理之中。再說了，單論修習巫術的實力，西周過來的人裡我大概是一個也比不得的。」
堯辰這話倒是說的倒也不算太謙虛，單說修習巫術的實力，目前他可能還真是如此，不論是眼前的哪吒，還是那失了降魔杵的韋護，他大概都是比不過的。可問題是，堯辰身上並非只是單純的修習巫術的，即便妖丹自爆後一時之間無法調用法力，讓他實力大減，可到了如今卻也早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哪裡像他口中說的那般不濟。這般說，也不過是寬慰寬慰李靖的心罷了。畢竟，堯辰已經看出來，李靖向自己問起豕韋軍之內的事情，原本為的就不是真正結果什麼的。
李靖卻是仍舊臉色不好：「我知道你這話應該是寬慰我，我雖然不管十二金仙極其弟子的行事，可是，我好歹也是兵馬大元帥，再說我也算半個修道者。我可是聽說了，底下薛惡虎等人其實暗地裡早就已經去騷擾過豕韋軍了，只不過，最後被人給打得灰頭土臉的回來了。他們騷擾的必定只是尋常的豕韋軍將士，結果縱是如此，那若換做是我們這邊普通的將士過去，結果豈不是更加……」
李靖的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很明確。堯辰想想才說：「以薛惡虎等人的實力，對上豕韋軍這邊的尋常將士，必定不可能被打到灰頭土臉的回去，定是他們過去騷擾的時候，碰上有巫師暗中相助那尋常的將士。豕韋軍內有巫師，這些巫師同道門那些修道者倒是區別不大，身上都是有些術法的。而巫術同道術的區別也不是太大，修習方式都差不多，只不過，那巫力運轉同法力的運轉有些區別而已。只是，效果卻是相差無幾的。若是普通的將士得了這些巫術的暗中相助，實力自然是飛漲的。若是那些巫師再暗中施展幾個巫術，那薛惡虎等人確實是討不到什麼好去的。」
縱然沒有堯辰這番說法，李靖等人對巫族的巫術也是多少有些猜測到了，只不過由堯辰說出來，又增添了幾分可信度而已。
李靖的臉色更差了：「若是真讓那二十萬大軍過來同豕韋軍對上，十二金仙必定不會像豕韋軍中那些巫師一般，是決計不會出手護這些普通士兵周全的。」是的，十二金仙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他們如何會出手護下這些凡人的性命。
可堯辰卻說，薛惡虎等人過去不過是騷擾一下普通的將士，竟然就會有巫師從暗中出手相助。就算這些巫師不如十二金仙身份金貴，可是道門中，普通的修道者也未必肯對凡人出手相助一二的。這種反差……
似李靖這種對凡人有著憐憫之心的人真是少之又少。縱然是自己的兒子哪吒，同自己在一處的時間也不算少，可是若是讓他見到修道者對凡人出手，多半都是懶得理會的。
這倒不是李靖將這些人想的太過薄涼，而是這些人向來都是如此行事。在他們的觀念中，普通凡人根本就算人的範疇，至少跟他們自己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只有李靖這種雖然說修過道，卻是在凡間過著普通人日子的才能略微有些憐憫之心。何況，就算他們，說是在凡間過著普通人的日子，其實也比一般的人日子好過太多，頂多只是對於人命略微有了那麼一點敬畏之心，但是對於真正的人間疾苦仍舊是完全不知的。
對於李靖的想法，堯辰倒是能夠明白，只能又同李靖解釋道：「我在巫族時日尚短，對巫族瞭解也不算太多，不過，就像我先前同你說過的，這豕韋軍的普通將士，雖然說看上去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可是實際上都是修習過巫術的。雖然說那些巫術同正統的巫術有所不同，也不甚高明，至於效果也低微了很多，但是，他們同普通人卻是已經有了一些區別。將軍你何須憐惜那西周那些普通的將士呢。他們是西周的子民，所做所為，自然是要為西周帝王謀取利益，這是他們自己的職責。將軍你無需太過介懷。」
李靖神色黯然，二十萬大軍，二十萬人命啊。這些時日裡，同豕韋軍之間的鬥法，已經讓他看出了，豕韋軍的實力比之十二金仙等人，雖然有些不如，可是對付起普通的將士來，卻肯定是分分鐘的事情。而十二金仙是決計不會因為普通將士出手的，到時候，可不就是二十萬條人命了麼？先前李靖已經聽說過了，那南伯侯曾經派兵征伐過豕韋軍，隕滅的可不止是二十萬人馬了。如今，竟是又要再次折損二十萬人馬去。想來，讓李靖都有些心中不忍。
哪吒對自己父親的想法也不置可否，他本就不知人間疾苦，又只是小孩子心性，哪裡會想到李靖擔憂的那些。所以，這哪吒反倒是同李靖說道：「父親，那些普通人，本來就如同螻蟻一般，何須你如此憐憫。」也不等李靖說話，轉頭又對堯辰說道：「既然堯恩公已經有事情吩咐下來，哪吒這就去一趟東海。必定將堯恩公的話傳到那些人的耳中。」
堯辰笑道：「小哪吒，你幹嘛一直恩公恩公的叫我呢，聽得我怪彆扭的。你還是換個稱呼吧，不用將我們之間弄的那麼生分。說起來，我還有個徒弟呢，不知道為何，我就覺得你同他應該能合得來。到時候，等你們認識後就知道了。」
李靖也在一旁道：「不如就讓哪吒稱你一聲叔叔吧，反正我平日裡也是堯兄弟堯兄弟的叫。論年紀，你也算當得這一聲叔叔了。」
堯辰自然不會反對。
哪吒張張嘴，終於叫了聲：「堯世叔。」
堯辰笑嘻嘻的應了。雖然說自己這模樣被叫做叔叔確實年輕了點，好歹哪吒還只是個六七歲孩童的模樣；再說了，在堯辰的認知裡，這哪吒將來是要同孫大聖做個好朋友的，若是叫自己一聲哥哥什麼的，反而輩分對不上了。這一聲世叔倒是正好。
磨蹭了這麼久，哪吒終於告辭而去。堯辰看看，估摸著自己也實在不能再留了，先不說雲中子那邊有沒有發現這裡的情況，豕韋軍內，也不能離開太久，否則，若是有人故意尋他的不是，可就有機會了。
堯辰便也同李靖告了個別，順著原路返回，只是返回過程中，又將那條通道堵成了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