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94 文 / 半離弦
聽了孟小西的話，堯辰想想敖玉仙身邊那個水之殤，心中又升起一些不安的情緒來。這個水之殤，怎麼說，都還算是一個變數。堯辰沒有將水之殤的事情告訴孟小西，彭常自然也不會再傳話中透露出這個來。那麼，這修復靈泉的功勞便真的落在了堯辰身上。至少孟小西這夥人這裡得來的印象，是這麼個情況。
雖然說，最初的孟小西連巫族聖物的存在都不知道，可是在彭常的有心告知下，又都親身經歷過靈泉的洗滌，如何不知道這對於整個巫族的意義。
現在的孟小西，是打心底對堯辰有了幾分敬重，所以，便有了帶上那群人來感謝堯辰的舉措。
堯辰也算是接受了孟小西這種投誠。
而豕韋軍，先前一場轟轟烈烈的甄選死亡名單的事情，也就這麼平平淡淡的落下了帷幕。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似乎並不曾有什麼不同；對於孟小西這些名列死亡名單之上的人來說，卻是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外一個極端——原本已經抱定了必死的心，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用死了；而對於堯辰來說，只不過是完成了自己覺得應該完成的一件小事而已，雖然這件小事的完成並不是輕描淡寫那般的簡單。
當然，要說反應最大的，其實還是整個豕韋軍的高層。畢竟，這巫族聖物的恢復，是對整個巫族的一場極其重要的作用。
己風池韋昌輝等人都來拜見過四位長老，也順便拜見了一下水之殤——怎麼說，水之殤代表的都是巫族聖物。
不過，即便己風池，韋昌輝這些人知道巫族聖物的恢復是堯辰的功勞，卻是也並沒有嘉獎他什麼。堯辰倒是覺得無所謂，他的目的原本也不是指望從那些人物那裡得到什麼，彭常卻是覺得有些不忿。在彭常看來，堯辰幾乎要丟掉性命了，才幫助巫族恢復了聖物，竟然沒有半點賞賜下來，怎麼都說不過去。
興許巫族內部有過各種各樣的討論和變動，可是外表看起來，卻只是同往常一般無二，平靜而又有序。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巫族要去破除西周的十絕陣之時了。
十絕陣，就擺在西周陣營前方，十個小陣錯落有致的排在那裡，組成了一個大陣，只有逐個擊破，將十個小陣一一破解，才神真正的將十絕陣成功破陣。
破陣前一晚，西周這邊，竟是酒宴正酣，原來，竟是由李靖出面宴請那十天君。十天君，便是那十絕陣的主陣者。金鰲島十天君窮奇必勝精力研究出這十絕陣，威力無窮，自然是要被西周這邊重視的。李靖一邊讓人給十天君倒酒，一邊同十天君談天說地，尤其是關於十絕陣，明裡暗裡打探了不少。
李靖知道這十絕陣的厲害，倒是替堯辰捏了一把汗。雖然李靖也不確定堯辰會不會參與破陣，可是，李靖心中卻是多少有些忐忑的，生怕堯辰會因此遭受不測。反倒是哪吒，偷偷的安慰自己的父親，即便真遇到這十絕陣，堯辰應該也是無虞的。
這一天，是破陣的日子。
兩軍排兵佈陣，各佔一方，看起來都好不威嚴。
十天君立在十個陣前，而雲中子則帶著一干人等站在兩軍營地交匯的正中間，早早的等在了那裡，等著豕韋軍的到來。後面是西周那二十萬兵馬，旌旗搖動，鑼鼓喧天，廝殺聲震天。倒是一副要作戰總攻的模樣。
韋昌輝己風池帶著豕韋軍這邊的人過來的時候，卻是一點也沒有懼意。原本今天不過是來破陣而已，對方竟是擺出如此陣勢。——當然，己風池韋昌輝身後的豕韋軍。人數上雖然沒有西周這麼密密麻麻，可是一個個孔武有力，臂大腰圓的，看上去更是駭人。
堯辰帶著孫大聖紫衣，跟在彭常身邊，遠遠的瞧著西周那邊，也是想看看著十絕陣到底有如何的驚人。而敖玉仙因為水之殤的存在，卻是留在了營地中，黃風兒自然也留下照看敖玉仙。
眼前兩邊人馬都已經站定，西周這邊已經站出來一個人，對著豕韋軍這邊揚聲叫道：「今日既然是約定的破陣之日，不知道你們這些蠻夷之地出來的人懂不懂這陣法之事。」
豕韋軍這邊也有一人，當下便不客氣的冷哼一聲：「何必呈這口舌之快，手底下見真章便是。」
那人哈哈一笑，做了個請的姿態，然後退了回去。
堯辰卻望著這退回去的人心中若有所思。因為此人乃是燃燈道人。燃燈道人，堯辰並不陌生，只不過，堯辰此時看見他出現，想起的卻是記憶中關於十絕陣的某些信息。在堯辰的記憶中，燃燈道人似乎是主持破十絕陣的人。如今倒是好，燃燈道人倒是不需要破陣了，反而成了主陣者一方。
接下來走出的一人，更讓堯辰吃驚。此人面貌上倒是並無什麼特殊之處，著裝上看，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道人而已，一件青色的道袍，背上一柄寶劍，要說有一點與眾不同的地方，那便是猛一看過去，此人明明雙腳在向前走路，雙眼卻一齊向後看了過去；可等你再仔細的瞧過去的時候卻又發現，此人很正常，完全沒有那種眼睛往後長的怪異。
可就是那一瞬間的詫異，讓堯辰心中馬上就想起了一個名字，申公豹。還有那段關於申公豹的詩文：「頭上青巾一字飄，迎風大袖襯輕梢；麻鞋足下生雲霧，寶劍光華透九霄。葫蘆裡面長生術，胸內玄機隱六韜；跨虎登山隨地走，三山五嶽任逍遙。」
面前這人便多半都是申公豹了。
那申公豹走出來之後倒是也沒做些什麼，只不過對著西周這邊的人行了個禮，便向著十絕陣走了過去。申公豹手中竟是幾面小小的令旗，走到十絕陣之前，便將手中一面紅色的令旗輕輕搖動了一下。
十天君對著申公豹手中的紅色令旗一躬身，便迅速的退進了自己身後的陣中。
接著，十絕陣外邊一片煙霧瀰漫起來，顯然是已經開啟了大陣。而那手捏幾面令旗的申公豹，顯然是這回主持十絕陣的人。
堯辰將這一切看的明白，心中卻是多少覺得有些可笑。他這一笑可並不只是以為覺得申公豹竟然做了這十絕陣的主持者，更是因為方才申公豹的樣子，兩條腿向前走路的時候，兩隻眼睛竟是一起向後看去的。要知道，傳說中的申公豹，最大殺傷力的一句話，便是「道友慢走」！
凡是經申公豹如此呼喚過的人物，幾乎無一生還。這說明申公豹的霉氣，卻也正說明申公豹的強大。
堯辰同時想起的，自然是申公豹同姜子牙的勢不兩立。所以，這申公豹不是應該同封神那些人決裂才對的嗎？在堯辰所記得的那個封神中，申公豹可是聲名大噪的一個人。他與姜子牙同拜於元始天尊門下，為姜子牙的師弟，一生與姜子牙為宿敵，法力高強。申公豹無視紂王的暴虐，全力維護紂王的殘酷統治。在姜子牙幫助西周攻伐商朝、同時完成元始天尊交給他的任務——封神之事的時候，更是糾集了各式各樣的人物來阻撓姜子牙的行為。
也正是因為申公豹一聲孜孜不倦的以此為己任，封神榜上的名字才迅速的壯大了起來。也正是因為如此，後人都說這申公豹是元始天尊有意培養出來的一個人，為的便是這封神的大業。
不管實情是什麼，但是，申公豹同姜子牙直接，卻肯定是不能和平共處才對的。
可是，如今，這申公豹竟然是主持十絕陣的人，這無論如何都讓堯辰有些想不明白。
十絕陣，十個小陣，自然又十天君主陣，卻是沒想到，他們會讓申公豹這個外人主攬大局，難道申公豹同這十天君還有些什麼交情不成。
堯辰還在這裡暗自思索，對面十絕陣已然發動到最佳情況。兩邊的人幾乎都已經無法看清楚十絕陣那一片地方的情況了。因為那一片地方，此刻正是濃煙滾滾，黑霧瀰漫，明顯的煞氣沖天。
豕韋軍這邊，韋昌輝也是一拍手，孟小西那三十個人已然分成三排站了出來。孟小西站在最後面一排，卻是正好站在第一個。
接著走出來的是東塍，任誰也沒想到，這一回豕韋軍這邊執掌符印，負責破陣的主事者竟然是他。
東塍倒是並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連西周那邊人的挑釁也不曾回應半句。倒是讓堯辰對他少了幾分輕視。
東塍指了指三排中各自站在第一位置的人，讓其出列。起初，周圍的人都沒有看出來東塍的用意。東塍卻是直接示意這三個人向十絕陣的第一陣「天絕陣」走過去。
這三人中間，包括孟小西，都很鎮定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場上的眼睛全都在這三人身上。突然之間卻聽見天絕陣內一聲鐘響，陣門開處，一面黃幡搖動，上書「天絕陣」三個大字，一個道人的面貌卻在陣內若隱若現。這道人，面如藍靛，發似硃砂，騎黃斑虎出陣；但見：蓮子箍，頭上著，絳綃衣，繡白鶴，手持四楞黃金鑭，暗帶擒仙玄妙索。
正是十天君中的秦仙人，「蕩三山，游東嶽，金鰲島內燒丹藥；只因煩惱共嗔癡，不在高山受快樂。」
先前申公豹揮動令旗的時候，十天君便各自入陣，此刻，已是正式破陣之時，第一陣自然便是這秦仙人的天絕陣了。
秦仙人看見一步步走過來的三個年輕人，當下便哈哈大小道：「兀那蠻夷，竟是無人至此，只拍這麼三個小兒過來……我說你們三個小子，不如給爺爺磕幾個響頭，爺爺便任由你們回轉去，如何？也省得枉送了你們這三個年輕娃娃的性命。」
孟小西三人原本就無懼死亡，對秦仙人的話自然沒有什麼反應，仍舊只是自己一步一步的向著天絕陣靠近。
秦仙人見這三人無懼無畏的慢慢的走到了天絕陣前，倒是也停了下來，想看看這三個人如何來破自己的天絕陣。
孟小西三人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各自仔仔細細的向著天絕陣內打量了一番。可惜，陣內煙霧繚繞的，無論他們如何細看，都有些看不分明。不過，三個人也沒有任何失望或者害怕的神情，三人對視一眼，孟小西同其中一人便後退了一步，餘下那人便又提步向著天絕陣內走去。
秦仙人倒是沒想到這三人並不是一起走進陣去，周圍的人卻是迅速就明白了這三人的行為。原來他們是打算按三批人的實力層次逐一試探一下他們誰的實力足夠吸收這陣內的煞氣。
堯辰卻是有些不明白起來，反正死了都能再活過來的，何必還要弄這麼麻煩，直接換孟小西那一實力的人進去吸收煞氣不就行了，還省得讓另外兩批人也跟著去實驗，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堯辰卻是不知道，這也是豕韋軍中不得已而做出的一個決定。豕韋軍並不曾將巫族聖物的事情公佈出來，他們怕那水之殤再出什麼ど蛾子，若是再出了問題，到時候，豕韋軍中再需要依仗聖物的時候又該怎麼辦？所以，豕韋軍這些高層們，一致決定，還是按照聖物不曾恢復前打算的步驟來。一來是讓其他人不至於產生什麼疑心，二來也就當是為將來真碰到這樣的情況做次演習。省得將來無法依靠靈泉的時候，因為經驗不足而出現什麼混亂來。
雖然說，結果同堯辰想的那方式是一樣的，可是，對於他們豕韋軍的意義卻是有些區別的。
不得不說，己風池韋昌輝這些作為豕韋軍高層的人還是有著高瞻遠矚的心的。他們看事情的眼光就是跟一般人有區別，也有著他們自己的一套方式。興許，這就是更適合他們豕韋軍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