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54 文 / 半離弦
東塍這話當然是有些過分了，基本上可以說是對彭常的一種極其明顯的質問。東塍想著，自己說得畢竟是事實，難道彭常還真的否認了不成。至於正巧惹惱彭常之類的，也算正中他東塍的下懷。
彭常桀桀怪笑兩聲，似乎滿不在乎的樣子：「彭某人有什麼需要掩飾的呢，倒是東塍師弟，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也想得太好了一點……」最後那幾句話說得似乎極有深意，又似乎別有用意。
便是東塍聽著，心中也有些疑惑起來。這彭常如何能如此的鎮定，和理所當然。門下弟子同道門有所關聯，是他們巫族的大忌。哪怕他們平時也用修道者做一些事情，比如曾亦道兄弟之流；他們對度厄真人什麼的，也不反感——畢竟他已經是不被元始天尊承認的，而度厄真人自己，也對西崑崙道門的所作所極度不贊同。可是，對於正統的西崑崙道門的修道者，巫族卻是視為絕對的仇敵的，說是生死之敵都不為過。
如今西周大軍那邊的修道者，無一不是西崑崙道門出來的精英，絕對是敵人中的敵人，若是誰同他們有所勾連，只怕整個豕韋軍都會與之為敵。
所以，東塍無法想像，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彭常如何還能如此鎮定自若的教訓起自己來了。
東塍眼珠子一動不動，又盯著彭常看了一會兒，終於又開口道：「彭師兄，事實擺在眼前，難道彭師兄還打算否認嗎？」
彭常也不動：「什麼事實？我需要否定嗎？都說你想的太多，也想的太好了，你還是弄清楚事情再說吧。」
彭常倒是信心十足，完全沒有被東塍逮到小辮子的擔憂，這讓東塍再一次的疑惑起來。
東塍還在那裡想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遠處又走過來一群人，這回就真是彭常的老對頭了。牟其昌。
牟其昌也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也是好幾個大巫，連同各自的弟子，算不得浩浩湯湯，卻也有十多個人，加上他們比東塍那群人氣勢洶洶的多了，看過去，竟是覺得整個場面都有些肅穆起來。
東塍身邊有幾個人稍稍後退了幾步，竟是站到了牟其昌一夥人一起。東塍有些明白過來，心中的怒氣一下子就轉變了對象。若說東塍對彭常意見不小，那他對牟其昌可就看法更大了。何況今天這事，明顯的還有牟其昌的人在渾水摸魚，或者說就是打算著讓自己來同彭常互鬥一番的。
東塍這麼一想，自然就越發的對牟其昌惱怒了。
還不等東塍和彭常開口，牟其昌就笑瞇瞇開了口：「幾位師兄，這是做什麼呢，怎麼這麼熱鬧呢？」
東塍翻了翻白眼：「關你屁事！」
站在一旁的正主兒彭常，卻一聲不吭的。他心裡有數，要說東塍過來是跟自己打打鬧鬧，可那都是擺明車馬，目的明確，而且二人之間再怎麼鬧，也不會真的傷及根本。但是，牟其昌，可就真說不準時為了什麼事情來的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牟其昌過來，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所以，彭常只是站在一旁，微微皺了皺眉，看著牟其昌卻是不發一語。
對於東塍的粗俗行為，牟其昌似乎沒有看見，反而又望向彭常，然後笑瞇瞇的說道：「彭師兄這裡，今天可真是熱鬧啊，看樣子，彭師兄這裡今天是有喜事？彭師兄不如說出來，大家都跟著高興高興……」
聽了牟其昌這明顯的瞎掰乎的話，彭常一副興致勃勃的樣：「牟師弟來的可真巧，是不是跟東塍師弟一樣來找點什麼熱鬧看的？」
東塍冷哼了一聲，牟其昌卻是一副不甚理解的樣子，假意好奇的問東塍道：「東塍師弟，你到彭師兄這裡找什麼熱鬧看的？」
東塍又是一翻白眼：「關你屁事……」
東塍本事不如牟其昌，卻並不服氣他。再說東塍我行我素慣了，便是連彭常也不怕的，何況是一個牟其昌呢。所以，對著牟其昌，東塍說話是相當的不客氣，比彭常對東塍說話的態度還要囂張三分。這無關實力的事情，純粹屬於東塍的個人性格問題。
牟其昌一副無意同東塍打交道的樣子，側身就問方才從東塍身邊走到自己身邊的一個大巫：「不如閔師弟同我說說看？」
那姓閔的大巫便低聲的回應起牟其昌來。
彭常卻不打算同這些人在這裡瞎白活，仰頭看看天，似乎喃喃自語道：「這天氣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啊……嗯，得讓他們收收衣服什麼的去……」
聽到的人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彭常胡言亂語什麼。先不說這天空萬里無雲一副晴朗的樣子，便是收衣服什麼的話，更是說得好沒來由——哪裡有什麼衣服要收的，退一萬步來說，真有晾了衣服什麼的，也輪不到彭常去收。
所以，大家都在心中猜測著，這彭常不是見鬼便是中邪，或者就是故意的胡說八道什麼的……
彭常已經又一次轉身，提腳，準備走人。
驀地一聲起：「彭師兄，請留步——」
這一回，叫住彭常的不是東塍，卻是牟其昌。
彭常只好認命的停下腳，轉過身子，挑挑眉看著牟其昌，打算聽他說些什麼。
牟其昌又是假假的一笑：「彭師兄，聽閔師弟說，東塍師弟說你這裡有西周道門的賊子在？」
彭常不做聲。東塍瞪了那姓閔的大巫一眼，似是不高興，又似是警告一般。那姓閔的大巫卻是假意沒有看到東塍的表情，他同東塍自然是沒什麼交情，出賣起來當然心安理得的很。
牟其昌看彭常不做聲，繼續說道：「彭師兄，聽說在你這裡的那個道門賊子還是此回西周大軍的先鋒官？」
彭常又一挑眉，似笑非笑：「是又如何？」
牟其昌心中一喜，口中卻道：「彭師兄，你這事做的，可大有問題……」大有一副準備開始苦口婆心教育彭常的架勢。
彭常身邊卻是突然閃出一道身影，在彭常耳邊說了句什麼，又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