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血洗浮屠宮 文 / 紫日月空
「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凌念看望盧氏,盧氏趕緊攙扶起凌念。
「陛下怎可行此大禮,盧氏不過是一個老婦人罷了,陛下憐愛才能在這宮裡頤養天年,怎能讓陛下稱為母后。」
「母后,您就別這麼說了,都這麼多年了,您還是這樣。」
兩人不是母女勝似母女,互相笑容滿面相望,玉瑾在一旁癟著小嘴不吱聲,凌念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
「玉瑾,你這些日子可乖巧?你可不能因為與母后沒什麼感情,便不盡心盡力侍奉。」
「玉瑾哪敢啊!玉瑾處處小心謹慎著呢!」
盧氏雖說不過問外面的事,但至少也是知道些的,看著玉瑾雖說沒有什麼感情,不過也挺喜歡這丫頭的,且玉瑾也確實盡心盡力侍奉著。
「玉瑾這丫頭乖巧的很,哀家這還真是挺喜歡她的,不過,留在宮裡也有段時日了,想來玉瑾的兄弟姐妹也怪想念她的,陛下不如就讓她回去吧。」
玉瑾一聽盧氏為自己求情欣喜的不得了,趕緊跪地說著:「玉瑾謝王母娘娘恩典。」
「母后,別為她求情,朕一言九鼎,說出的話怎麼能隨意收回,說一年就是一年。」
「這」
凌念都這麼說了,盧氏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一年就一年,玉瑾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求陛下別責罰玉瑾身邊的侍衛,他們不過是聽命於玉瑾罷了,再說,留在王母娘娘身邊也不是壞事,玉瑾受益的很。」
「這小嘴沒幾天會哄人了,朕看你在這呆著還真是好事,至於你的那些親信,你放心,朕一個也沒有責罰他們,都讓他們回去了,你就好好在這修心養性吧!」
幾個人正說著話呢,芙凌神情慌張的跑了進來。
「芙凌,你從未這麼沒規矩過,這是怎麼了?」
「主子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凌念還沒等問明白怎麼回事,龍兒便跑了進來,撲騰跪地喊著:「母凰母凰,快救救父王吧,救救父王。」
「龍兒?你你父王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宮?」
龍兒一邊哭泣著一邊說:「父王的師父把父王留下了,說是要懲罰父王。」
「什麼?你父王帶去的禁衛軍呢?」
「侍衛們要保護父王,可父王卻說誰也不許動手,讓他們護送龍兒回宮,自己甘願留在那受罰。」
「荒謬,敢動朕的人,朕看他們是活膩歪了。」
龍兒一直哭一直哭,哭的凌念的心都碎了。
凌念轉過身,恭敬的說:「母后,兒臣先去辦這事,日後再來給母后請安。」
「去吧去吧,快去吧,瞧龍兒哭的,怪讓人心疼的,來,到皇奶奶這來,讓你母凰去救你父王。」
正所謂衝冠—怒為紅顏,換到凌念這也可用,她調派三萬禁軍隨同她,親自趕赴浮屠宮救自己的男人。
「凌念,讓我也跟你去吧。」
「良奧,你現在是貴妃,這帶兵打仗的事,就不用你去了。」
「凌念,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妻遠行,夫怎能坐視不理,再者,我也精通兵法,跟隨你去也好給你搭把手。」
「不過是個小小的浮屠宮罷了,兵法用在他們身上,簡直大材小用。」
兩人爭執不下,鄔天走了進來。
「凌念,就讓良奧去吧,我也好放心。」
凌念見鄔天來勸自己,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
「這事,朕必是要親自去的,良奧與涼冥、脩介與我同行,這宮裡的事就交給你了。」
「我明白,你去吧,一路小心。」
凌念千里救夫趕往浮屠宮,而此時龍樂正跪在浮屠宮的罰台之上,這是浮屠宮專門懲罰有過錯的弟子,而建造的邢台,龍樂白日跪在這,夜晚回到暗房面壁思過,吃的更是沒有多少,只能喝水,勉強不被餓死。
連夜兼程,幾日後終於趕到浮屠宮,山下浮屠宮的弟子想攔住禁軍,又不敢攔,其實,動手也是個死,因為山下的弟子身上的功夫根本打不過凌念的禁軍,又那麼少的人。
幾個弟子見凰帝來要人了,趕緊退回去稟報,罰台之上的龍樂聽到凌念來了,心焦魔亂,擔心著凌念會亂來。
「掌門,凰帝凰帝帶著三萬禁軍來了。」
龍樂的小師妹邊玉然一聽嚇得趕緊說:「什麼?那個女帝來了?師父,我浮屠宮雖說弟子眾多,可是恐怕不敵三萬禁軍,這怎麼辦啊?」
龍樂的大師兄霍戚在一旁擔心著,他就是當年加害龍樂的罪魁禍首,這個時候凌念來了,他能不擔心凌念有仇報仇嘛。
還沒等那位掌門尚雲真人說話,就聽見吵鬧聲,隨後見著凌念帶人闖進了平台之上。
「見了陛下還不下跪?」
芙凌見這幫子人竟然不跪,當然沉不住氣,在吶喊著。
尚雲真人與弟子們紛紛下跪行禮,凌念一見罰台上的龍樂,心疼的趕緊跑上前要攙扶起他。
「凌念,你怎麼來了,你為何要來啊?」
「龍樂,我怎麼能不來,你難道要讓我在宮裡眼巴巴的等著你受苦嗎?」
「凌念,是我甘願受罰的,你不要管這事了,你回去吧。」
凌念怎麼扶龍樂起身,他都不肯,便轉過身望去,一眼便看見當年欺凌自己的那兩個人,可還是要淡然處事:「你們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凌念走向尚雲真人,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
「敢問您便是龍樂的師父,尚雲真人?」
尚雲真人微微一笑點點頭。
「龍樂乃我夫君,尚雲真人既是龍樂的師父,那凌念也該尊稱真人一聲師父。」
尚雲真人笑容可掬,擺擺手道:「老朽不敢。」
「那就請放了龍樂吧!」
「那可不行。」
凌念見尚雲真人處事不驚,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這有氣也沒法發出來。
「敢問真人為何不可?」
「龍樂觸犯門規,理應受罰,昔日他與陛下東討西伐,那是為了黎明百姓得以安居樂業,我不能那時罰他,但如今陛下的江山穩固,天下太平,他必須要承擔責罰。」
「真人當真不肯放過龍樂?」
尚雲真人依舊淡淡一笑點點頭。
「好,那真人可知當年,為何龍樂犯了門規打傷同門弟子?」
凌念說這話,眼神還不忘瞟向霍戚與邊玉然二人,那二人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
這個尚雲真人果然不一般,不管凌念說什麼,怎麼說,用什麼樣的口氣說,他依舊保持著那一臉祥和的淡淡微笑。
「老朽雖不知全情,但也猜到了一半。」
「那真人就不覺得該責罰那些人嗎?」
「陛下不必憂慮,罪孽深重者必受天譴,有錯在身者必得報應。」
「好,既然真人說的這麼明白,想必真人已經知道該責罰誰怎麼罰了,凌念也就不多說了。」
「那就請陛下回去吧。」
「不,凌念不回去。」
凌念說完便轉身走向良奧,褪去凰袍遞給良奧,而她卻走到龍樂的身邊陪他一起受罰。
「凌念你這是做何?你是一國之君,怎麼能跪在這裡?」
良奧、芙凌、涼冥、脩介等人,也都奔向凌念,求她起來。
「陛下這又是何苦呢?龍樂受罰之後,老朽自會讓他回宮去,難道陛下就這麼急於一時嗎?」
凌念淡淡一笑看向龍樂,又轉過臉看向尚雲真人說:「龍樂乃我夫,夫有過甘願受罰,做妻子的怎能冷眼旁觀,他是為了保護我才犯下過錯,我理當陪他受罰。」
誰勸凌念,凌念也不聽,說什麼都要跪在那陪著龍樂一起受罰。
「好,好一個天下仁君,好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帝。」
尚雲真人說完這話,便什麼也沒說轉身走進殿內,浮屠宮的人也都跟著離開了,整個浮屠宮的平台之上,只剩下凌念的人了。
「凌念,你」
凌念摀住了龍樂的嘴,握著龍樂的手衝他笑著說:「別說了,就讓我們一起承擔吧!」
良奧等人上前勸阻,凌念只是擺擺手讓他們退下,眾人不再多說什麼,唯有一起跪地陪著她。
這一場景當真是個奇景,一國之君的凰帝陪同自己的妃嬪,還有禁衛軍,全都跪在那,這要是畫下來留到日後必是一段佳話。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天色漸漸轉暗,眼見著太陽已經下山了,夜幕也已降臨,可那些人還跪在那裡,過了許久,尚雲真人從殿內走了出來。
「龍樂,你隨為師進來。」
尚雲真人將龍樂喊進內殿,其餘的弟子都還在各自的房裡儘管其變。
「師父,龍樂知錯,當年不應該」
「噓,你務須多言。」
尚雲真人不讓龍樂說話,自己只是站在門邊從門縫裡往外看去,龍樂跪在那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這是要做什麼,可師父怎麼吩咐自己便怎麼做就是了。
過了許久,尚雲真人才轉過身扶起龍樂,讓他隨自己一同出去了。
浮屠宮的人也都在房裡等久了,都偷偷出來看情況。
尚雲真人走到凌念面前,淡淡一笑道:「陛下,你帶龍樂回去吧!」
凌念聽了這話有些不敢相信,面容疑惑,尚雲真人見凌念疑惑,便解釋著:「龍樂觸犯門規該罰一年,這要跪,一跪就得跪一年,可陛下一跪等同一年。」
「真人的意思是原諒龍樂了?您不罰他了?」
尚雲真人笑意綿綿的點點頭道:「不罰了。」
凌念站起身衝下罰台與龍樂想用,二人笑得合不攏嘴。
「好了,你們回去吧,雖然天色已晚,但浮屠宮的山路並不崎嶇,且也好下山,早點回宮去吧。」
「也是,我帶了這麼多的人,浮屠宮也住不下,那凌念便帶人下山了。」
「去吧去吧。」
凌念攙扶著龍樂一同下山,連夜趕路,天濛濛亮時已經下山了。
可突然探路的侍衛稟報,前方發現一名浮屠宮的弟子身受重傷,凌念和龍樂深感奇怪。
幾個侍衛抬著那受傷的浮屠宮弟子來到凌念面前,儼然已經奄奄一息了,凌念下令就地休息後再行前進。
在御醫的是施針之下,那弟子漸漸睜開眼睛,見到凌念與龍樂激動不已,想要動彈卻奈何身負重傷。
「你不要急,有事慢慢說,你身負重傷,御醫雖然施針救醒你,但卻保不住你的性命。」
「陛陛下浮浮屠宮,浮屠宮」
龍樂激動地趕緊問:「浮屠宮怎麼了?發現你的地方正是浮屠宮的後山,你是怎麼跌落山崖的?是不是你犯了門規,逃跑到後山才」
「掌門真人被害死了」
那弟子還沒說全乎這話,就嗝屁了,御醫束手無策就=救不回來了,可他臨死前留下的話卻讓龍樂和凌念感到擔憂。
「師父師父他」
「龍樂你別著急,我這就派人回浮屠宮查看。」
「錦囊師父給我的錦囊。」
龍樂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摸索著。
「什麼錦囊?」
「臨行前,師父交給我的,說是下了山讓我轉交給你,我本想下山之後找個地方駐紮休息時再給你看的。」
凌念接過龍樂遞給自己的錦囊,打開那裡面的紙張,正面用紅筆寫著八個大字『請陛下血洗浮屠宮』。
「這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為什麼真人讓我帶兵血洗浮屠宮?」
龍樂翻過那張紙,只見背面字跡斑斑寫下了尚雲真人的遺言。
請陛下務必要血洗浮屠宮,老朽不才,沒能教導好自己的徒弟,座下大弟子霍戚偷練邪門武功,甚至逼著同門弟子服下他自製的毒藥,他這幾年在這一帶為非作歹,與官勾結,殘害生靈,我都看在眼裡,我為了不打草驚蛇,才一直裝作渾然不知。
本想煉製解藥救那些弟子,卻漸漸發現,弟子們大多數已經被利益熏心而蒙蔽,均已歸順霍戚,我救不了他們,就只能毀了他們,請陛下務必要為了黎明蒼生大開殺戒,以解救苦難百姓不再受到浮屠宮弟子的欺凌。
龍樂見到自己師父的遺書跪地哭泣,凌念也感同身受,這才明白,尚雲真人責罰龍樂其用意不在責罰,而是為了引自己來,自己來必是會帶著大批禁衛軍。
而尚雲真人那句『罪孽深重者必受天譴,有錯在身者必得報應』,也是別有用意的。
凌念深吸一口,臉上劃過惋惜的淚痕,瞬間滿臉猙獰,憤怒的眼神表露無疑。
「奉奎將軍聽令。」
「臣在。」
「血洗浮屠宮,讓一方百姓得以安寧。」
「臣領命。」
「獻翎將軍聽令。」
「臣在。」
「將此地官員均數收押,聽候發落。」
「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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