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岔口 第18章 聖歌降臨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蘇昊一瘸一拐的鑽進街對面一間男裝店，他被張婧蹬好幾下，也就第一腳蹬的有點重，小腿肚子有點抽筋，後面幾下不輕不癢的，蹬的這胖子渾身酥麻。
這大中午的，也不是什麼週末，男裝店裡只有個昏昏欲睡的女店員守著。看到一個髒兮兮的瘸腿胖子滿臉蕩漾的進門後，這店員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賣衣服，而是伸手到桌子下面，隱蔽的按上了110聯動的警鈴。
「呼……不會這麼倒霉吧！」女店員也不招呼蘇昊，反而心不在焉的看著門外，她知道仁愛醫院旁邊巷子裡，就是新華街派出所，這個時間肯定有警員出來吃飯，若要是看到自己認識的，就趕緊先叫進來，這猥瑣的瘸腿胖子太危險了，人家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蘇昊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貼上『猥瑣』『危險』這樣的標籤，他在這間不大的男裝店裡轉了一圈，愣是沒發現自己能穿的尺碼。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碎花格子襯衫，跟自己身上這件是同一尺碼的，蘇昊順手將其從貨架上摘下來，有點蛋疼的在身上比劃了一下。
「會不會太花了？還是橘黃色，這……」蘇昊稍微腦補了一下，要在平時，他肯定不會穿這種花裡胡哨的衣服。可今天，也許是心情太蕩漾了，他竟覺得，自己穿這件，也蠻喜慶的啊！
「服務員，這件我能試一下麼？」揚起衣服沖女店員晃了晃，蘇昊心情大好，根本不在意這個服務員沒有搭理自己，他還以為這種男裝精品屋裡的店員都是這種工作態度呢。
女店員心不在焉的瞟了蘇昊一眼，本想開口說可以，可這胖子身上那件白襯衫太髒了，還被汗水浸透了，這要是他試了還不買……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的衣服不能試。」女店員硬邦邦的扔出一句話，桌下面的手還停留在110聯動按鈕上，心說這猥瑣胖子趕緊走吧，那一臉的蕩漾看的人家這個黃花閨女直哆嗦。
「啊？不能試啊？那，那我要是買下來不能穿呢？」蘇昊抓了抓眉毛，又問道：「您不是怕我弄髒吧？沒事，我肯定買的，只要合適，我肯定買。」
「哦，那這樣吧，您先來交個款，這件是我們的新款，399塊，不打折。您若是試了不合適，可以再換一件其他款式的。」
蘇昊痛痛快快的從儲物空間裡抽了四張紅鈔，他現在已經很習慣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手腕一翻往外變東西。()
「一塊別找了，呵呵，請您吃個雪糕~」
交了錢，蘇昊拿著衣服鑽進試衣間，也許是他覺得這店裡就自己一個客人吧，人家女服務員肯定不會腦子犯抽闖進來，他乾脆就連試衣間的門都沒有反鎖。
女店員熟練的將錢收起來，微微鬆了口氣，心裡暗道：「看走眼了？也罷，待會送他個檸檬杯好了。」
一分鐘過去了，那胖子沒出來，女店員歪著腦袋往試衣間方向看一眼，微微皺眉沒有吭聲。
兩分鐘過去了，女店員舔了舔嘴唇，又不自覺的伸手按住110聯動按鈕，試一件襯衫而已，這胖子在裡面……不會是脫光了要跑出來露-體吧？
輕輕吞嚥了一口唾沫，女店員摒住呼吸，本想過去問一聲，可她又怕這個猥瑣的瘸腿胖子真是什麼露-體狂。
再看一眼門外，女店員長長的鬆了口氣，三步兩步跑出門，衝著一個剛剛路過門口的女警喊起來：「哎！楚孟雲！等等！」
女警楚孟雲微微一愣，回頭問道：「嗯？林姐，啥事啊？」
「呼……阿雲，你進來一下，嚇死我了。」林姐拉著一頭霧水的女警楚孟雲，回到店裡後，指著試衣間的方向，壓低嗓門小聲說道：「剛才來一個髒兮兮的瘸腿胖子，要買衣服，我看他有點可疑，本不想做他生意。」
「可他非要買，我就先收了他的錢，然後他就進去試衣服，這、這……都五分鐘過去，還沒出來，那啥，阿雲，你帶槍了沒？」
楚孟雲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皺眉看一眼試衣間方向，說道：「我是戶籍民警，帶槍？林姐，你麻將打多了沒睡醒吧？不過，他試什麼衣服啊？五分鐘都沒出來？」
「就一件襯衫，花裡胡哨的！唉，我就怕碰上啥露-體狂，一個男人脫光光從我這店裡衝出去，我以後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楚孟雲認認真真的看了林姐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我過去問問吧，能讓林姐你想這麼多，這人沒準還真有啥問題。林姐，你去櫃檯等著吧，不是有110聯動麼？情況不對你就按。」
…………
試衣間裡，蘇昊三下兩下就換好襯衫，還別說，這四百塊的衣服，穿起來的確要比身上那件八十塊的舒服。
低頭看了看，可能是因為襯衫太花了，顯得他的肚子也沒從前那麼圓了，蘇昊滿意的點了點頭，手腕一抖就將那件髒兮兮的白襯衫收起來。
本想推門出去，可蘇昊一想，自己還沒許願啊！他不知道別人能不能看到『命運金幣』，只知道當這金幣溶入手心的時候，別人看不到他手心裡的金色紋章。索性這試衣間裡只有自己一人，就在這裡拋起金幣許願吧！
「真是便宜了周凌雲和錢豆豆，這金幣百分百是真的，我的兩個願望，都實現了。而且，哪怕是運字向上，懷胎生子最多也就10個月，所以，不論是『命』還是運，你們兩個都會是轉世孫悟空的爹娘，還不夠你們臭屁？」
舔舔嘴唇搓搓手指，蘇昊深吸一口氣將『命運金幣』高高拋起：「我希望轉世孫悟空能順利降世。」
「嗡嗡嗡……」
『命運金幣』高高拋起，高速旋轉之下，發出細微的蜂鳴聲。蘇昊小聲說出自己的願望，目光緊緊的跟著『命運金幣』拋起來的軌跡，那只胖手已經等在下面，準備接下來看看是『命』還是運。
只是……
「這！這是什麼情況？」
金色的命運金幣，高速旋轉著拋到了最高點，竟違背重力的停留在那裡，既不上升，也不下落。
蘇昊瞪圓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枚懸浮在半空的命運金幣，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那個女鬼『妙』也沒跟他提過。
「這、這、這不科學！」
鼓起腮幫子猛吹了幾口氣，那命運金幣依然懸浮在那裡，隨著高速旋轉，發出「嗡嗡~」的細微蜂鳴。蘇昊頭皮微微發麻，他搜腸刮肚了半天，突然想起那女鬼『妙』說過，對命運金幣許願不要許太離譜的願望，也不要玩文字遊戲。
可是……「我沒許太離譜的願望吧？也沒玩什麼文字遊戲吧？什麼地方出問題了麼？」
等了足足兩分鐘了，金幣依然懸浮在那裡，旋轉的速度非但沒有減緩，反倒更加快了幾分。「嗡嗡~」的細微蜂鳴聲也愈發響亮起來，蘇昊甚至覺得，好像有只蜜蜂在自己耳垂上面趴著震動翅膀。
「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我許願許錯了？那個不是轉世孫悟空？不是你告訴我那個孩子是轉世孫悟空的麼？我這個願望也沒啥傷天害理的地方吧？」
「難道那猴子降世之後會來個大鬧紫禁城？還是……『命運』這玄幻小說裡的玩意，不希望看到孫悟空這個仙俠小說裡的猴子順利降世？」
頭皮越來越麻，蘇昊剛剛換上的花襯衫，又被汗水浸透了。他這一早上出的汗，快趕上過去一個星期出的汗水了，恐怕再來幾次，這圓潤的胖子應該會……虛脫成一個死胖子吧！
「呼！呼！呼！」
反覆幾次短促的深呼吸後，蘇昊踮起腳尖，伸手去撈懸浮在半空的命運金幣。他剛才有點興奮過頭了，拋起金幣的時候不小心用力過猛，拋的有點高。
抓撈幾次，都只差那麼一點點，蘇昊嘴巴乾澀的吞嚥了一口唾沫，腳下一頓跳起來，伸手一撈……
「我曰！這！這怎麼回事！」
勢在必得的一抓，竟抓了個空！蘇昊百分百確認自己抓到了命運金幣的高度，可抓撈下來，手裡空無一物不說，那命運金幣依然懸浮在那裡「嗡嗡嗡嗡~」的高速旋轉。
瞪圓眼睛死死的盯著命運金幣，蘇昊提了提褲子，再次跳起來伸手一抓……
「這！這到底怎麼了！」
這一次，蘇昊看的非常清楚，自己的確抓住了命運金幣，可那玩意，竟好似一個虛幻的影子一般，從自己的手裡穿透了出去！
蘇昊慌了，渾身的肥肉都哆嗦了起來，他突然冒出一個異常詭異的念頭，「我剛才許願，說的是希望轉世孫悟空順利降世……不會是、不會是、不會是這猴子，現在正撕開錢豆豆的肚皮往外鑽吧？非要鑽出來之後，這金幣才會落下來？」
渾身顫抖好似篩糠，蘇昊腦補出這樣一副畫面：麵館裡，錢豆豆跌坐在地上，她的肚皮上面，兩隻猴爪子正從裡往外抓撓。張婧這個嘴硬心軟的小班長急的直跳腳，俯身上去正要查看的時候……
小班長被濺了一臉血，那轉世孫悟空，好似《異形》電影裡破體而出的異形，嘶嚎著撲到張婧臉上，呲開滿是尖牙的猴嘴，凶殘的咬住小班長的鼻子……
「裡面的人好了麼？」冷不丁，更衣室外響起一個清冷的女子，蘇昊渾身一個激靈，結結巴巴的應道：「好、馬上！馬上！別催我！」
最後這一聲，蘇昊幾乎是歇斯底里一般的喊出來的，他仰頭最後看一眼懸浮在半空不落下來的命運金幣，狠狠的一跺腳，最後一次跳起來伸手去抓……
試衣間的門被拉開了，門外的女警楚孟雲警惕的後退了一步，這穿一件花裡胡哨的胖子在幹嘛？跳起來抓什麼蒼蠅？
可蘇昊這一次，竟抓住了命運金幣，只是……「啊！」
命運金幣好似燒紅了的鐵塊，直燙的蘇昊慘叫著甩手一扔，但是，那命運金幣竟像是跗骨之蛆般，狠狠的燒透了蘇昊手心的皮肉，緊緊的烙印了進去……
「同志？你、後退！舉起手來！」
蘇昊根本沒聽清這女警在說什麼，他只覺得自己右手被燒穿了一個洞，那命運金幣正順著他的胳膊一路燒上去，幾乎快要燒到他的肩膀位置了。
「別！啊！！別過來！」
眼看那女警擺出一副擒拿格鬥的姿勢，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壓制自己，蘇昊幾乎沒了感覺的右臂猛地抬起來，手裡赫然握著那把『記憶裂縫槍』，在女警驚恐至極的眼神裡，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一連五發子彈全部打了出去，蘇昊突然想起外面那個女店員，他顧不上給這個女警胡亂編造什麼記憶，推著她的胸口一把將她推開，衝出試衣間。
那女店員正在探著脖子張望，看到蘇昊衝出來之後，似乎是驚呆了。
蘇昊踉踉蹌蹌的撞翻很多貨架，他顧不上這間男裝店裡有沒有監控，抬手將最後一發記憶裂縫子彈打入女店員的身體。
「地震了，你鑽到桌子下面……」
「……」
蘇昊突然胡扯不下去了，他聽到一聲若有似無的歌謠。這歌謠，宛若一個清澈無比的稚童，用她那乾淨透明的嗓音吟唱一曲單調卻異常有韻味的曲子；又好像無數生靈雙手合十，虔誠的將自己心底裡最純粹的感恩哼唱了出來……
燒入蘇昊右手的命運金幣，似乎也在這聲歌謠裡冷卻了下來。蘇昊茫然的左右張望兩眼，他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這歌謠，他好像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聽過。
「這、這是……聖人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