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2章 牛郎之神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徐經理，展廳有人找，你下來一下。」
濱河路大昌汽貿，賣桑塔納的徐丹，自然也掛著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頭銜，銷售經理。
掛斷電話後，徐經理對著玻璃整了整衣領，又嚼了兩顆益達，壓住嘴裡的韭菜味之後，才腳步輕快的下了樓。
「額……耗子？」
「哎喲！丹丹，你可下來了，快快快，快掏50塊給我，出租車還在外面等著呢！」來人正是蘇昊，他本想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學校，可車子都快開到校門口了，蘇昊才想起自己現在一毛錢也掏不出來。
徐丹條件反射的就去摸兜，錢包都摸出來了，他才反應過來，「不、不是！耗子，你這是咋啦？這褲子是那種女式的彈力牛仔褲吧？還有這衣服，仁愛醫院？你、嘶！！你不會……」
「行了，別囉嗦，快點，人家司機師傅等著呢！」蘇昊沒好氣的擋住左胸口位置，那裡用紅線繡著『仁愛醫院』四個字，「快點，待會再跟你說。」
匆匆忙忙的付了車錢，蘇昊不等徐丹多問，再次伸手，「手機，哎呀！快點，手機給我！」
一把抓過徐丹的手機，蘇昊三下兩下找到小班長張婧的電話，深吸一口氣撥了過去：「喂？班長？」
「……」
「呼……太好了太好了！呵呵，不、不是，我不是徐丹，我是蘇昊，那啥，班長，錢豆豆呢？」
「……」
「錢豆豆啊！你忘了？你中午不是帶錢豆豆去仁愛醫院做流產的麼？」
「……」
「嘶！不、不是！班長，你說啥？你不認識錢豆豆？不、不、不你等等，班、班長，你還記得中午的事麼？就新華街仁愛醫院那邊的事……」
「……」
「額~我？我叫你去的？不是啊！分明是你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我去新華街仁愛醫院。我去了以後，你又跟我說，錢豆豆懷孕了……喂？喂！喂？」
「……」
電話莫名其妙的掛斷了，蘇昊一頭霧水的看了看手機，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額……耗子？你、你這到底咋了啊？錢豆豆？錢豆豆是誰啊？」徐丹伸手在蘇昊眼前晃了晃，又問道：「你剛才是給咱們班長打的電話？去仁愛醫院？嘶！！班長懷孕了？」
「屁！額~等等！徐丹，你剛才說啥？」蘇昊冷不丁抓住徐丹的胳膊，瞪大眼睛問道：「你也不知道錢豆豆是誰？這……你再想想！就是咱們班的那個啊！跟周凌雲好的那個女生。」
徐丹莫名其妙的眨了眨，抓抓頭皮才說道：「耗子，你沒事吧？周凌雲？周凌雲不是公開表示自己出櫃了麼？他喜歡男人啊，錢豆豆？誰啊？」
蘇昊終於忍不住哆嗦了起來，周凌雲喜歡男人？徐丹和班長都不記得錢豆豆？這究竟怎麼了？錢豆豆肚子裡不還有轉世孫悟空麼？難道女媧……或者那個什麼『貓阿姨』，動了什麼手腳？直接把所有認識錢豆豆的人的記憶都修改了麼？
「你、你先等等，我給大川、王子去個電話。」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機，那件仁愛醫院的白大褂又被蘇昊的汗水浸透了，他突然生出一種無法言狀的恐懼，這恐懼，要比直面女媧那種補天聖人都來的突然。
「喂，大川，哦，我是蘇昊，先別說其他的，我問你，你還記得錢豆豆麼？哦，不是，是咱們班的一個女生……咱班沒有錢豆豆？」
「喂，王子，那個，你還記得錢豆豆麼？咱們班的啊！跟周凌雲好的那個……嘶，不是，誰告訴你周凌雲是基-佬了？他自己承認了？公開出-櫃了？這、這……滾！勞資對他沒興趣！」
渾身哆嗦的厲害，蘇昊剛才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已經盡可能誇張的去想像聖人女媧究竟有多厲害。
他在看到女媧將小班長撕成兩截的時候，腦子裡已經沒了邏輯，所以，蘇昊儘管記得自己稀里嘩啦扔一堆東西去砸女媧，也記得自己像狗一樣扯住女媧的裙角撕咬嚎叫，可他卻無法直觀的描述女媧、乃至後來的貓阿姨究竟有多強。
而現在，就從錢豆豆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上，蘇昊這次終於明白女媧那個層面意味著什麼。
「哎！哎？耗子？我曰，你到底發什麼神經啊！你這是咋了？不會是，被人搶了吧？」
蘇昊木木的搖了搖頭，猶豫一下說道：「沒，我、我沒被搶。就是，就是……就是這一天大起大落實在、實在是太大了，我有點hold不住了。」
「噗~~還大起大落？不就是昨天撈了十來萬……額！你、你、你不會去銀行存錢的時候，被人打劫了吧？這！報警了麼？」
蘇昊眼皮子微微一動，懷揣著最後的僥倖，問道：「徐丹，你記得咱們昨天的散伙飯？那，那周凌雲是跟誰去的？他……」
徐丹上上下下的看著蘇昊的打扮，最後拉著蘇昊到了一處安靜的辦公室，關上門後才壓低嗓門問道：「耗子，你老實說，是不是昨天那個白富美……不，是不是昨天又開跑車接你畢業，又搞什麼包場噱頭，那個想要把你捧上天、再狠狠摔下來徹底摔成廢物的幕後黑手又對你下手了？」
蘇昊略有點疲憊的閉上眼睛，半晌後才說道：「差不多吧，唉……算了算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不過、不過、唉……丹丹，這世界太可怕了。」
看到徐丹還想問，蘇昊擺了擺手，又隱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說道：「現在還不能跟你們說太細，我自己還沒弄清楚……你再借我100塊錢，我先回學校。」
徐丹認認真真的看了看蘇昊的表情，最後點了點頭，掏了五張紅鈔遞過去，說道：「你先拿去用吧，我估計你碰上的事兒不小。耗子，那啥，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你就買今天晚上的火車票，先回老家避一避。」
微微停頓了一下，徐丹乾脆站起身，說道：「算了，學校你也別回了，你那些破爛，扔就扔了，不要了。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請假，先回我那邊。這、這……唉，你這真是……」
「沒，不用不用。」蘇昊趕緊攔下徐丹，苦笑一聲說道：「不是、不是哥們我想瞞你，主要是，主要是……主要是這些事，唉……我就這麼跟你說吧！」
「我以前不信，咱們頭頂的天能捅破一個窟窿。可現在我信了，因為把天上那個窟窿補起來的人，我今天見了。」
徐丹一頭霧水的抓了抓頭皮，仔細看清楚蘇昊的確不是在開玩笑後，他才輕歎了口氣，說道：「行了，耗子，我實在不明白你想說啥。不過，你心裡有數就行……哦，你的手機是不是也沒了？你等等，我去給你拿一個，我有個備用的。」
沒幾分鐘，徐丹拿著一個可以砸死女媧的諾基亞1100下來，遞給蘇昊說道：「號上沒錢了，我等會兒上網交一百，耗子，你給我聽清楚啊，不管碰上啥事，任何事，你打完110，就給我打電話，我這上班開車也方便，咋也能先弄個車子幫你跑路。」
蘇昊眼圈泛紅的接過手機，翻看了一下通訊錄，點頭說道：「跑路估計不至於，不過，唉……算了算了，丹丹，我找到工作了。」
「哦？找到了？幹啥的？」徐丹指了指白大褂上的仁愛醫院，略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婦科醫院的男護士？」
「……」蘇昊沒好氣的搖了搖頭，說道：「賣牛奶……額，反正是賣奶的，我也不知道是賣什麼奶呢，明天上班。」
「噗嗤~賣奶？什麼公司啊，挺有眼光的啊！就你這胸口？a-cup有了吧？」
「滾吧你！人家公司正規著呢，我可是pk掉近百位競聘者，才被選中了。」蘇昊最後捶了徐丹一拳，說道：「我先回了，回去要收拾收拾，要是學校攆人，我就先去你那邊對付兩天啊。」
「行，那你慢點，有事電話！」
「嗯~電話聯繫。」
…………
心不在焉的回到宿舍，蘇昊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兒，才把身上借來的衣服脫下來。
鑽進浴室沖了個涼水澡，蘇昊看著溶入手心裡的『命運金幣』，狠狠的甩了甩腦袋，「女媧，聖人……這世界遠不是我見到的那麼簡單。」
「錢豆豆那麼一個大活人，雖然平日裡跟我們不怎麼對付，可畢竟也是同窗四年的同學。可、可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還是被女媧帶走了？」
「那、那、那平日裡，究竟有多少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甚至身邊最親近的人，也被修改了記憶。周凌雲和錢豆豆從大二下半學期就睡一起了吧？就算周凌雲曰她曰膩了，也不至於公開說自己是同/性/戀吧？」
越想心裡越發毛，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小命根本就不在自己手心裡捏著。蘇昊最後被冷水沖的渾身發白，才踉踉蹌蹌的鑽出浴室。
「若要是，我爸媽，張婧，徐丹，王子誠，劉大川……等等這些人，也在某一天突然沒了呢？甚至我記憶裡都沒了這個人，就好像，就好像這個人存在過的一切痕跡，包括存在感，都被從這世界上抹除掉呢？」
蘇昊不敢再往深處想了，說句殘忍點的話，錢豆豆的死活跟他蘇昊沒有半毛錢關係，可其他人呢？若要是有一天，蘇昊一覺睡起來，自己爹媽也沒了，自己在乎的這些人也都沒了，偏偏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手腕一翻，『通靈寶鑒』捏在手裡，蘇昊將這方銅鑒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起身關上所有的窗戶，拉上所有的窗簾，鎖緊宿舍門……
「命運，不是我選擇了命運，而是命運選擇了我。」
「這天地間，只有力量和強權，才能真正扼住命運的咽喉。」刺破右手五指，蘇昊本想按上去，猶豫一下後，乾脆把左手五指也刺破了。
「用左手吧！若要是按下去，手斷了，留下右手也方便一點……」
深吸一口氣，蘇昊咬緊牙關，輕輕的將左手，按上了通靈寶鑒。
「嗡！！」
只一剎那，蘇昊覺得自己的靈魂，被那通靈寶鑒從左手抽出了身體。思維，意識，視覺，聽覺……被一個磨盤磨的粉碎，排列重組後，溝通到一隻巨大的輪盤。
蘇昊還沒來及看清楚這輪盤長啥樣，就覺得自己被這緩慢旋轉的輪盤絞了進去。
他看到一個人，一個男人，身高將近兩米，體格勻稱且健壯。蘇昊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只能漫無目的的看著這個男人，不知道多久之後，蘇昊才分辨出，這個男人是個白種人。
這個不知道哪國的白種男人，有著一頭放蕩不羈的金色長髮，一雙憂鬱如詩人般的深沉眼眸……瞳孔卻是紫色的。蘇昊看清楚這個男人的長相後，只覺得這傢伙會不會是好萊塢的某個偶像男星。
金髮帥哥？陽光型男？蘇昊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靠臉靠身體吃飯的牛郎……因為他發現，這個男人就是不斷的徘徊在一個又一個燈紅酒綠的場所，周旋在一個又一個形形色色卻看不清面貌的女人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金髮牛郎冷不丁看著蘇昊，略有點戲謔的問道：「小子，看夠了沒有？」
「啊！」
蘇昊猛的驚醒過來，低頭一看，那只通靈寶鑒，不知何時消失了，反倒是自己左手手腕上，出現一圈淡紫色的細密花紋。
伸手搓了搓，這淡紫色的細密花紋，根本就是一圈紋身。蘇昊搓弄了半天，最後洩氣了……
「唔？這是哪裡？小子，你是誰？」
身後冷不丁響起一聲磁性十足卻略有點慵懶的男聲，蘇昊就穿著一條三角褲衩，炸毛一樣的跳了起來。
「你、你、你是那個牛郎？」
站在他身後，赫然就是那個身高接近兩米的白人男子。那一頭放蕩不羈的金色長髮微微飄動，那雙如詩人般憂鬱的眼睛半睜半合，這個宛若好萊塢偶像劇裡走出來的俊朗男人，看清楚蘇昊這個一身肥肉胡亂顫抖著的土肥圓之後，抽抽嘴角說道：「牛郎？」
「嗯……沒錯，我就是牛郎之神。小子，你召喚我來幹嘛？想當牛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