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86章 遍地牙齒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大神，那個是武聖麼？怎麼會被我虛張聲勢給嚇跑了呢？」
「大神，咱別鬧脾氣了好麼？犯不著這麼小心眼吧？」
「大神，那火麒麟是怎麼回事啊？那獨臂女體內有麒麟血脈麼？」
「大神，您不是鴨子，我是鴨子，好不好？我是鴨子，真的，我是鴨子。」
「……」
「……」
蘇昊背著小班長張婧，那小男孩依然被他塞進睡袋裡，只不過，自行車是沒法騎了，只能靠兩條腿往回走。
一路上，蘇昊每走一陣子，就會抬起左手手腕，對著上面那圈淡紫色的紋身絮絮叨叨的念叨半天，可那小心眼的牛郎大神，硬是沒有露面，也沒吭聲。
天幕之上的火燒雲沒了蹤影，骨白色四翼六足的噁心蟲子牙仙，也都消失不見，只不過，蘇昊這一路走回來，在地面上看到不少零零落落的牙齒，人的牙齒。
「大神，你說的『旱魃出世，赤地千里』，旱魃我沒見著，見著一個獨臂女武聖，想來，那旱魃應該是被那火麒麟女武聖給滅了。赤地千里也沒見著，倒是現在……遍地牙齒？」
蘇昊有點噁心的撿起一顆牙齒，小小的，明顯是一個不大的孩子掉落下來的牙齒。他將這顆牙齒貼在左手手腕上，想了想，說道：「大神，您不是說，要我時刻保持學習的態度，通過身邊的一點一滴，總結人生經驗麼？」
「嗯，我跟您匯報一下啊，大神，您看，通過今天晚上的事，我總結出一點，那就是……天塌了也有高個子的人撐著啊，哈哈~您看，對我來說一籌莫展的事，對人家武聖來說，就是抬抬腦袋眨眨眼的功夫。以後我再也不怕了，天塌了，不還有武聖麼？」
「你放屁！」
蘇昊眨眨眼，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牛郎大神真的開口了？
「額、大神？大神？剛才是你說話麼？」
「廢話！不是本神，難道是那殘廢的火麒麟？」
斯隆陰沉著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一把抓過蘇昊手裡的那顆牙齒，說道：「這就是你奔波了一夜，所總結的人生經驗？這就是你今天晚上學會的東西？天塌了，有高個子的人撐著？」
蘇昊乾笑兩聲，略有點尷尬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我胡說八道的，呵呵，大神，額……快，您快幫我看看張婧，快啊！她怎麼了？怎麼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斯隆冷笑一聲，不依不饒的問道：「天塌了，還有高個子的人撐著，對吧？你覺得，那只旱魃，被那女武聖隨手碾死了？那漫天的牙仙，就那一波火雨，就燒盡了？蘇昊，你沒救了，你知道麼？」
「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救了！可，可張婧應該還有救吧？大神，我求求您了，您幫我看一眼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張婧好像覺醒前世的記憶了，可是……我還沒獲得那個神通啊，我還沒救活她啊，她她她，她鼻子耳朵裡流的，都是黑血，這怎麼回事啊？嚴重不嚴重？」
蘇昊幾乎是用雙手，捧著張婧，將小班長湊到斯隆眼前。他眼巴巴的看著這位牛郎，說道：「大神，您打我，罵我，用雷劈我，都沒關係，真的。可是，您看啊，班長又沒犯錯，對吧？您也說了，這麼好女生，對吧？您行行好，幫我看一眼……」
斯隆定定的看著蘇昊如此心急火燎的樣子，足足一分鐘後，他才長歎了口氣，很是有心無力的說道：「算了，是我太過……理想主義了，算了算了，你們這一家人，都是這種奇葩，你跟那個白癡，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誰？白癡？哪個白癡？」蘇昊不解的問道：「什麼『你們這一家人』？大神，你在說什麼啊？」
「沒，沒什麼，你就當我是放屁吧！」斯隆伸手摸了摸張婧的額頭，一抹淡紫色的光華微微閃動，幾乎將張婧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鍍上一層淡淡的紫光，「嗯，這小兔子沒事，可能會昏睡兩天吧！」
「呼……太好了太好了！嚇死我了！呵呵，我就知道班長這麼好的人，肯定吉人自有天相，哈哈~」
蘇昊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他換了個姿勢，盡量讓小班長舒舒服服的趴在他背上，又說道：「大神，謝謝啦！嗯，哦，還有，抱歉啊，我嘴賤，真的，咱爺倆認識這麼久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嘴賤，其實，我早看出來啦！您根本不是牛郎，也不是鴨子，對吧？」
斯隆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將蘇昊撿起來的那顆牙齒，湊到蘇昊眼前，說道：「隨你怎麼想吧！嗯，你不是說，旱魃被那女武聖碾死了麼？赤地千里變成了牙齒遍地？呵呵，你仔細看這顆牙齒。」
蘇昊眨眨眼，雙眼變異成紫紅色的鷹眼，盯著那顆牙齒盯了半天，卻沒看出什麼所以然，「額、這牙齒有問題麼？蛀牙？」
「哼！蛀牙？你的班長，這隻小兔子，這個……幾乎是豁出性命，給了你關鍵提示的張婧，簡直是瞎了眼，怎麼會指望你這種白癡呢？」
斯隆捏著牙齒的兩根手指，跳躍起微弱的電流，而在蘇昊那雙鷹眼裡，那微弱的電流，幾乎是從牙齒的每一個角度，一點點的刺激著牙齒內部，就好像在給那顆牙齒做按摩。
「天，人，修羅，地獄，畜生，餓鬼。此為六道。牙仙，四翼六足，喜食骨。你的小心肝，這隻小兔子，豁出性命，強行憋出這麼一句關鍵的提示，可進了你的耳朵裡呢？就是放屁，你知道麼？你那雙耳朵，聽到的一切聲音，都是放屁，你只能聽到放屁的聲音。」
「天塌了，有高個子的人撐著？你覺得，那個殘廢的火麒麟，隨手碾死了那只旱魃？哼哼哼，蘇昊啊蘇昊，我該怎麼放這個屁，你才能聽進去呢？」
蘇昊一張老臉憋的通紅，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牛郎大神明顯還在氣頭上啊！犯得著這麼毒舌麼？
「額、大神，我、唉，我不知道啊，對對對，就拿您曾說過的那句話，『情報極度不對等』，對吧？我現在就是，情報極度不對等，我根本不瞭解這些啊！難道，還有什麼小貓膩在裡面？」
「小貓膩？呵呵，小貓膩？」斯隆似是嘲諷般笑道：「你們班長都說了，牙仙，吃了就拉，你自己也在想，能量狀態的牙仙，鑽進人身體後，吃的是什麼？拉出來的，又是什麼？」
「這小兔子給你說的清清楚楚，天，人，修羅，地獄，畜生，餓鬼，此為六道。她是在告訴你，造成那地震的，是六道之門，被人打開了，你懂了麼？有人，打開了，六道之門，也就是，輪迴之門。誰打開的？」
斯隆隨手將牙齒丟在蘇昊腳下，又左右張望兩眼，伸手凌空一抓，一隻肥碩的哈士奇不知道從哪裡被他抓過來，而後，這位大神將這只哈士奇丟在地上，就丟在那顆牙齒上面。
「不知道吧？我告訴你，不用你猜了，你根本沒有這一整套的邏輯思維模式，猜一輩子，也猜不到。那個輪椅姑娘，你看見過吧？是她打開的。」
哈士奇狗狗警惕的趴在地上，左右張望著什麼，冷不丁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發狂似的滿地打滾，直將蘇昊看的渾身發毛，因為他看到，似乎有一個花生大小的小東西，鑽進了這條狗狗的身體裡。
「她為什麼要打開六道之門？你小子不會以為跟你沒關係吧？那輪椅小姑娘自己都說了啊，什麼『死亡名單』，她不管了。呵呵呵呵，她原本是想通靈名單上的死者，結果卻弄出這麼大的亂子，就連她自己，以及那個殘廢的火麒麟，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幹了什麼事。」
哈士奇狗狗已經不動了，也不叫了，只是，這條狗體內傳出一連串沉悶的、彷彿是鋸木頭的聲音。蘇昊吞吞口水，隱蔽的用腳尖碰了碰哈士奇，卻發現，這條狗，從內到外，爛成了一灘爛肉，只剩下一灘狗毛，與一隻骨白色的牙仙。而這次，蘇昊清楚的看到，那牙仙，捧著一顆狗牙，『吭吭吭』咬的不亦樂乎。
「看到了麼？這是，餓鬼道牙仙的實體。遍地牙齒？呵呵，每一顆脫落下來的牙齒裡，都孕育著一隻牙仙，剛才那隻，被我催熟了，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會孵化。這次不騙你，我真不知道。」
隨手一抓，那只蝙蝠大小的骨白色蟲子被斯隆抓進手裡，而後，他又把這只牙仙往蘇昊眼前一遞，直將蘇昊嚇的後退了好幾步。
「人類體內，最硬的骨頭，是牙齒。人類的牙釉質，幾萬年都不會腐化。而這牙仙，構成其身體組織的基本元素，就是人類的牙釉質。也就是說，口徑小一點的槍械，根本無法打碎牙仙。又因為牙仙沒有內臟，所以，大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對它無效。」
「如此一隻牙仙，若來不及殺死，可以不眠不休的啃食它所看到的一切生物，吃了就拉，一邊吃一邊拉，直到所有的生物，都被它啃成你腳下的這灘肉泥。你說，你沒有看到赤地千里，而是看到了，牙齒遍地？呵呵，孩子，你究竟要有多單純啊~」
眼見蘇昊臉色蒼白渾身哆嗦，斯隆輕輕一捏，將那只『吱吱』亂叫的牙仙捏碎成粉末，接著說道：「單純的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呵呵，你知道什麼是『道』麼？這東西，被稱為：餓鬼道。那是入了『道』的啊！明白了麼？」
「你平時沒少看網絡小說吧？大道三千，那些個小說作家，窮盡一切辭藻，把這個東西寫的玄之又玄，讓人看不懂，讓人覺得高大上。可是，我告訴你，道，很簡單，對牙仙來說，它的道，就是，吃。」
「能量狀態之下，鑽進人類身體的牙仙，吃人類的『飢餓感』，拉出來的，也是人類的『飢餓感』。你不會以為，飢餓感就是餓肚子吧？這裡的『飢餓感』，是人心裡的無底洞，是貪婪，是色/欲，是暴虐，是原罪，懂了麼？」
「有多少人被能量狀態的牙仙啃食過？他們潛藏在心裡的，最陰暗、最暴虐、最歇斯底里的想法，都會被能量狀態的牙仙，吃進去，再拉出來。而拉出來的，是成幾十倍放大的，罪惡的欲/望。」
「也就是說，你所在的這座城市，將會在……不，就現在，也許已經是，全世界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你看不到的罪惡，將會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裡，不斷的上演。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將死亡名單，交給了警察。」
斯隆一步步走到蘇昊面前，拍了拍蘇昊慘白的臉，最後說道：「待到這座城市，被它的居住者，用無窮多的罪惡洗刷一遍之後，掉落在地上的這些牙齒，會孕育出實體化的牙仙。已經完全失控的人們，如何抵擋這等餓鬼道裡的……仙？」
「小子，明白了麼？天塌了，高個子，撐不起來啊，那殘廢的火麒麟，她算個屁啊！勞資一瞪眼就瞪死她了！她還想撐這片天？能撐這片天的，只有……你心裡喊過的：昊天之上第一神。可是，你tm算個屁的第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