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50章 天生異象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純淨潔白的世界，沒有光，沒有暗，入目的一切，都只是無暇的白色。
蘇昊再醒來，就發覺自己身處在這樣一個世界。舉目四顧，鷹眼發揮到極致，卻除了白色，什麼也看不到。
「……」
嘴巴張了張，蘇昊其實是想問一句：「有人麼？」但他卻沒發出聲音，就好像這個世界裡，連空氣都是純淨的白色，不容許有任何震動與聲波污染。
上沒有天，下沒有地，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這是第幾層？我又是怎麼下來的？」
隨便找了個方向，蘇昊一邊琢磨，一邊漫無目的的開始行走，他時快時慢，快的時候遠超f1賽車，滿的時候堪比蝸牛。
就這樣走走停停，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昊嘗試著發動他的時間感覺，卻發現，時間感覺給他的回應，依舊是一片空白。
「呵、莫非，這裡就藏著那個絕對禁忌？或者說，這裡就是宇宙大爆炸那一瞬時的奇點？就是這種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存在，彷彿是數學概念上的一個『0』？」
沒再做無用功，蘇昊一屁股坐下去，看一眼自己的手腳，又檢查一番自己的身體，沒有異常。
「記憶宮殿搭建好了麼？莫非，這是我最深層次的記憶？在我還是一枚胚胎的時候，在母親肚子裡的記憶？」
想了想，又覺得不是這樣，因為蘇昊特意向錢德勒請教過，錢德勒曾說，人類胚胎在母體內時，也是有記憶的，那些記憶中，有母親的心跳聲，血液流動的聲音，還有母親在消化食物過程中的各種聲音。
「按照錢德勒的說法，人類胚胎在母體中還有一個記憶，是最初疼痛的記憶，細胞分裂極快，骨骼增殖速度也極快，那種極速的成長髮育，對脫離母體後的成熟幼體而言，幾乎是不可承受的劇痛。」
「只不過，胚胎期的人類神經末梢還在一點點發育成型，並且，胚胎的大腦發育成熟，同樣需要這種劇痛來一點點刺激神經脈衝，這也是為什麼人類胚胎期要遠遠長於其他哺乳動物的原因，連綿不斷的劇痛，差不多要持續200多天，這樣，才能刺激成熟大腦。」
蘇昊抓抓頭皮，腦海裡不斷閃回著錢德勒在說這些話時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身處的環境太過特殊，蘇昊竟無端端覺得，那個錢德勒-特斯拉，絕對有觸碰神性的潛力，因為，他太理智，太冷靜，人的生命在他眼裡，就是一組組數據與dna模型。
「唉，想這些也沒用啊，這裡到底是哪裡？我是怎麼進來的？絕對禁忌在哪裡？」
有點無聊的玩起了手指頭，蘇昊略有點走神的發起了呆，這一呆，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彷彿，在這個世界裡，時間都是純白的。
隱隱約約的，蘇昊發現自己視網膜上有一個黑點，他眨了眨眼，卻又發現，自己閉上眼睛，眼前依舊是一片純白，只是，那個黑點，在這純白之中，顯得很突兀。
嘗試著伸手揉了揉眼睛，蘇昊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什麼，他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捻起自己摸到的那個東西，凌空一點，按在了純白世界之中。
的確是一個黑點，黑的很純粹，忽遠忽近。蘇昊發動鷹眼，還是看不清這黑點是什麼東西，只不過，他似乎有個感覺，這個黑點，快要膨脹起來了。
果然，黑點一點點的飽滿起來，幾個呼吸的功夫，膨脹成一隻拳頭大小的漆黑正立方體方塊，蘇昊微微皺眉，暗道：「這是那個絕對禁忌？我要怎麼觸摸呢？」
伸手去摸，摸不著，近在咫尺的漆黑色方塊似乎很近，又好像很遠，而且，它還在不斷的膨脹，不多時，已經膨脹成為一個一立方米的方塊。
蘇昊確認黑色方塊不再膨脹後，再次伸手去摸，這一次，他彷彿摸到了，又好像，伸手伸進了黑色方塊內部。
指尖冰涼，蘇昊隱約覺得自己能抓住點什麼，果然，他勾起手指狠狠一抓後，似乎抓住個冰涼的東西。
用力一拉，蘇昊傻了，自己根本沒把黑色方塊內的那個不知名冰涼東西拉出來，反倒是，自己好像拽著那個東西，一點點把他自身拽進了漆黑方塊內部。
「啵~」
一層無影無形的薄膜破了，蘇昊眼前一黑再一亮，又是一個純白的世界，不過這次，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第九層？這是我記憶宮殿的第九層？」
純白的世界一點點的顫抖起來，不多時，蘇昊似乎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裂開一道裂縫，有五顏六色的光束透過裂縫鑽了進來，那光束彷彿一條綢緞，很快，就蔓延到蘇昊面前。
想了想，蘇昊伸手抓住五色光束，涼涼的，卻帶著一絲絲溫熱，他用力一拉，卻看到，整片純白世界，都變了！
湛藍的天，清新的空氣，乾淨的街道上沒有行人，周圍都是聳入雲霄的摩天大樓。蘇昊好像從那潔白的世界一剎那回到了人類世界，只不過，這個人類世界裡，沒有一個人。
抬頭看天，藍的幾近透明的天空中，沒有一朵雲霞，一輪溫和的太陽，陽光並不刺眼，即便蘇昊直視上去，都不覺得眼睛刺痛，反而能清楚的看到那輪太陽的柔和與溫暖。
「這又是什麼情況？第十層？這是我記憶宮殿的第十層？」
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蘇昊差不多已經感覺到，他的記憶宮殿一共就是九層，只不過，這一層層的記憶宮殿，是從最上面的第一層，一直深入到最下面的第九層。
那純白的世界就是他的第九層記憶宮殿，而那個絕對禁忌，一定在裡面。
「現在的問題是，我拽著漆黑方塊內部的不知名東西，穿透一層薄膜來到又一個純白世界，而那個世界裡裂開一道縫，鑽進一束光，我又拽著那一束光，將自己弄到這裡。那我來這裡幹嘛？」
動念之間，蘇昊心有所感，再次抬頭看向天穹上的太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他覺得，應該會發生點什麼吧？
果然，純淨的仿若一顆透明雞蛋黃的太陽，在她散發出的柔和光芒裡，不知何時，被挑染上一點點若有若無的黑芒。
蘇昊瞪圓了眼，鷹眼發揮到極致，甚至他雙眼的瞳孔都燒起了紫色的火焰，終於，他看清了，那純淨透明的太陽裡，似乎有一粒黑光，在沉浮。
黑光似是在和太陽風暴搏鬥，沉浮、掙扎，甚至發出狂暴的怒吼，蘇昊的心臟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幾乎停滯，直到那粒黑光漸漸淡下去後，他才微微鬆了口氣。
下一秒，太陽正當中，裂開一道口子，一道漆黑的口子。
一隻跳躍著黑色火焰的手，乾瘦無比，卻精壯有力，就在蘇昊的眼裡，從太陽正當住的漆黑口子裡，伸了出來！
蘇昊嚇傻了，這是什麼了？
湛藍的天穹被漆黑的火焰一點點灼燒乾淨，大氣層完全被掀起來了！透過黑焰，外面是更加漆黑更加深邃著的宇宙！
漆黑宇宙中唯一的一點亮光，是太陽，可恆古不滅的太陽，那顆恆星，那顆照耀著人類人道之光的炙熱星球，此時，被從她正中央穿刺而出的那只黑焰大手，攥住了。
佈滿黑焰的大手彷彿是捏住了一粒蛋黃，五根手指一點點拂過太陽的表面，然後緊緊的，將那顆恆星，抓進了手心。
深邃漆黑的宇宙中，唯一的亮光幾近熄滅，只有一束束不甘的透亮光束，透過那只黑焰大手的指縫，鑽了出來。
太陽吃力的將最後的陽光播撒向地球，透過指縫的光束一點點的無力，最後黯淡，熄滅。
那只黑焰大手，輕輕的，將那顆恆古不滅的恆星，摘走了。
蘇昊眼裡只剩下漆黑，他燒著紫色火焰的眼睛一滴滴流下滾燙的血淚，呼吸停滯，心臟靜止，舉目四顧，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極致的黑暗，還有極致的黑暗，與極致的黑暗。
「！」
心跳聲傳入耳朵，蘇昊喉結動了動，這不是他的心跳，這個心跳聲，陌生，卻又熟悉。
「！！！……」
平穩有力的心跳聲不絕於耳，夾雜其間的，有若有若無的流水聲，有淡淡的摩擦聲，還有咕嘟嘟的氣泡聲。
血淚依然從眼眶裡往外鑽，蘇昊想要抬手去擦，卻發現自己根本抬不起手。他太震撼了，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這明明是他記憶宮殿的最深處啊！為什麼會有這些？耳邊這熟悉又陌生的心跳，是母親的心跳麼？
「如這是我胚胎期在母體內的記憶，耳邊這些心跳聲，和其他混雜在一起的雜音，是來自我母親的聲音，那之前的呢？之前的記憶，是什麼？那是什麼？是誰，是誰放入我的記憶宮殿？」
沒有劇痛的感覺，就如錢德勒說過的那樣，人類的胚胎期，雖被極致的劇痛刺激著，可那種劇痛，是來源自自身，那種劇痛無法追溯，已經疼的麻木，疼成了本能，也是人類第六感機體覺的由來。
「那種疼痛，是一顆種子，種下去，深根發芽，結出的成熟果實，是人的智慧大腦，而剩餘的枝幹根莖，則是人的第六感，機體覺。」
這是錢德勒-特斯拉的原話，而此刻的蘇昊，能明顯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萌發了，貫通成一地的六覺更是在告訴他，萌發著的，就是他蘇昊的，眼、耳、口、鼻、舌與身六覺。
「錢德勒錯了，這疼痛，的確是一顆種子，種下去深根發芽，結出的成熟果實，是不是人的智慧大腦我暫時還不知道，但其不斷成長不斷萌發著的枝幹與根莖，卻是人的六覺，而不單單是人的第六感機體覺。」
六覺漸漸清晰，蘇昊感覺到滾燙著的血淚，也感覺到堅韌柔軟的包裹，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朦朧朧的，他感覺到了光。
「這是……透過母體穿透進來的光？」
朦朦朧朧若有若無的光一直吊著蘇昊，引導著他去尋找，去觸摸，耳邊逐漸清晰的聲音裡，除了心跳與其他雜音，又多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老公，我感覺，這一胎，肯定是兒子！」
「老公，我好想吃火鍋。」
「吃個剁椒魚頭吧！就吃一次！」
「哼！怕什麼，誰敢欺負我兒子，老娘我殺他全家！」
「妙妙！你給我死過來！跟你說了，離那些怪胎遠一點！特別是那個野種！你怎麼就是不聽？」
「寶寶、寶寶、媽媽愛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哦~」
「嗯？廢話！當然是母-乳餵養！你放心，我就算是高齡產婦，也絕對不會虧著我兒子！」
「你敢！把你的爪子拿開！肯定是兒子，不用你給我檢查！滾！」
「唉……老公，我好想要個兒子呀！不過，女兒也可以，女兒我也喜歡。寶寶，媽媽壞，媽媽錯了……」
「……」
「……」
如此碎碎叨叨沒有意義的聲音，時而高亢，時而溫柔，都是來自同一個女人，蘇昊覺得自己已經乾涸的淚腺再次發癢，可流下來的，依舊是血淚。
「順產！不剖！不怕，頭圍大點就大點吧！我能行的！」
「寶寶聽話，調轉頭，頭向下，聽話，咱們順產，不要剖，剖了對你不好。」
「你放心，我家寶寶胖是胖了點，可他老媽我，可是lv7的超級大高手，放心吧！」
「呼、呼！老公，我、我好像要生了，我……」
「……」
「……」
再後面的聲音，蘇昊聽不清了，他再次能看到東西的時候，卻是模模糊糊的，很多細節都不是很清晰的世界。
蘇昊知道，這是錢德勒-特斯拉說過的，對立統一的快與慢。他剛剛出生的一瞬，睜眼的剎那，世界以光速灌入眼睛，而他的大腦還跟不上光速的寫入，所以，才會看到這種模模糊糊、只剩下各種顏色交匯在一起的世界。
只是，許多聲音，清晰的響起在蘇昊耳邊，那是：「咦？那個誰，你過來一下。你看看這個孩子，這眼淚，這是眼淚麼？這是怎麼回事？」
「噓，快擦了！這是那位大人的兒子，天生異象，誰說的準？」
「擦不掉啊！怎麼還在流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快，快，快擦乾淨啊！呃、太太，您、您稍等一下……」
「呼……呼……把寶寶給我，給我……」
「呃，好的好的，馬上，呵呵，太太，是個男孩，恭喜了。」
「嗯？我寶寶的眼睛是怎麼回事？這紅色的，是血麼？怎麼不給寶寶擦掉？」
「……」
「……」
蘇昊淚流滿面，後面的，他都聽不到了，也看不到了，因為，他已經重新回到那個純白無暇的世界裡，面前彷彿很遠又很近的，還是那個漆黑的正立方體。
抬手抹一把臉，鮮紅晶瑩，是擦都擦不乾淨的血淚。
「天生異象？呵呵呵呵，好一個天生異象，目睹了太陽被摘走的那一幕，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又怎敢不天生異象？」
蘇昊放任血淚佈滿臉頰，順著脖頸鑽入領口，他閉目仰頭沉默許久後，搖搖頭，伸手伸進了面前的漆黑正立方體內。
指尖微微發麻，這次又觸摸到了什麼東西，蘇昊伸手抓緊，正要用力去拽，卻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心悸。
這感覺來的太快，也太突然了！而且，這種心悸，要比他目睹了太陽被摘走時的大恐懼，還要深入骨髓。
「是這個？這個是絕對禁忌？呼……果然夠嚇人，僅僅是指尖摸了摸，我這麼一個目睹過太陽被摘走的不詳之人，就已經開始顫抖，真不知道，當我把自己拽過去後，又會看到什麼。」
兩行血淚，面無表情，蘇昊渾身劇烈的顫抖，恐懼如影隨形，似一根根鋒利的針，刺入他的骨髓，狠狠攪拌。
貫通成一體的六覺無時不刻的提醒他，不要拽，鬆手，不要過去，大腦裡也開始閃回著各種片段，彷彿瀕臨死亡的警兆。
蘇昊最後回過頭，他看到幾個人，有特斯拉父子倆，有巴巴羅薩-海雷丁，有宋小明，還有姍姍來遲的皇帝。
這幾個人好似看不到他，明明都在同一個純白無暇的世界裡，明明是觸手可及，甚至，蘇昊能聽到他們的說話，但，這幾個人，就是沒有看到伸手進入漆黑方塊的蘇昊。
「最終教條？特斯拉父子倆說這個東西，是最終教條？呵，這對神神叨叨的父子，我蘇昊若是不死，定會打開他們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著什麼。」
用力一拽，蘇昊整個人進入了漆黑的方塊，然後，站立在一片星光熠熠的深邃宇宙之中。
血淚乾涸，瞳孔內跳動著的，是紫紅色的血焰，蘇昊環視一圈後，最終發現……
在這片無垠宇宙的最深處，彷彿是宇宙的盡頭，又好像是宇宙的邊緣，若隱若現的，是一道光。
遠處的點點星光靠攏了過來，宇宙邊緣的那一道光愈發璀璨，蘇昊隱約能感覺到，在那一道光蔓延而來的時候，這一處宇宙，蜷縮了。
猛一回頭，蘇昊看到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人的輪廓。這個輪廓很熟悉，也很親切，在蘇昊看過去的時候，這個人形輪廓竟和善的衝他點了點頭。
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那是……「已經這麼大了？呵呵，時間過的好快啊，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