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322章 擦不掉的污漬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拉斐爾陷入沉思，達倫艦長也沒再多說，他倆在各自的領域也都算得上第一梯隊，所以，很多事只要說透了，就不需要再補充。海天盛宴還在繼續，尼科拉莫倫和達斯科馬汀以及老庫裡，早就看到金色隔斷隔絕在裡面的達倫艦長，所以，幾人也沒再吵鬧，只是悶頭吃東西。
老庫裡時不時會往桌子下面瞄一眼，他原來也有一隻靈奴，那是個溫柔的孩子，只可惜，變異靈奴叛亂之後，靈王宮收回了民用領域的靈奴使用權。
也不知道老庫裡想起什麼，他偷偷摸摸的藏了一杯酒，遞到桌子下面。可能在場之人誰也沒想到，這個不經意的舉動，在很久之後，救了老庫裡一條命。
「喝吧，孩子，喝吧。」
淡金色半透明的小男孩怯生生的伸出手，停頓許久才把這杯酒接過去，小小的抿了一口，淡綠色的液體順著他身體內部的脈絡靜靜流淌。
流水席上的很快，空盤子幾乎堆滿了湖畔，隔斷達倫艦長與拉斐爾的金色薄膜熄滅了，只不過，達倫艦長還是老樣子，而拉斐爾卻沒了之前的隨意，看起來有些意興闌珊。
尼科拉莫倫偷偷拽住夏琪，小聲問道：「夏琪，這每道菜只有一口，吃的好不過癮呀！781號那裡還有私藏麼？」
夏琪賊兮兮的瞄一眼老庫裡，沒有吭聲，而是捏出一道藍光，凝出一面鏡子。尼科拉莫倫朝鏡子裡瞄一眼，就驚的摀住了嘴！
之前吃過的每道菜，此刻全都按照一定的順序擺在好幾張大圓桌上面！而且，每道菜都份量十足，絕對不是這種吃一口就沒了的糊弄人的玩意！
「嗯咳咳！好了，各位先生，最後一道菜，今天的海天盛宴就暫時告一段落，明天同一時候同一地點，海天盛宴，恭候各位先生的光臨。」
「啊？明天還有？」
「是呀！不都說了麼？海天盛宴，一共持續三天，每天三百三十三道菜，用我們廚師先生的話來說，今天只是開開胃，明後兩天的才是真正的盛宴！」
「夏琪小姐，這是什麼東西呀？脆脆的，還挺爽口。」
夏琪瞄一眼老庫裡，笑道：「這是蝗蟲。」
「神馬？」
「蝗蟲。」
老庫裡憋了半天，想把嘴裡的食物吐出去，可這味道的確不錯啊！可嚥下去？
尼科拉莫倫卻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兩口將小碟裡的蝗蟲吃掉，毛手毛腳的蹭到夏琪身邊，又給達斯科馬汀打了個眼色，笑道：「哈哈，各位先生，那個、馬汀，走，洗碗去！」
達斯科馬汀莫名其妙的抓抓頭皮，洗碗？他刷出一道藍光，掃過所有的盤子，說道：「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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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快跟我來！真是……」尼科拉莫倫乾脆一把將其拽了起來，跑出去老遠了，他還沒忘記招呼夏琪，「夏琪，我在廚師先生那裡等你，你快點！」
夏琪無奈的搖搖頭，衝著餐桌上的三位先生點點頭，小手一揮，把所有的盤子，全都扔進了湖裡。
餐桌上只剩下幾個精緻的果盤，除了之前的竹葉青酒，還多了幾個不同酒水，「艦長先生，拉斐爾冕下，還有庫裡艦長，請慢用哦~」
三個小鬼跑遠了，更遠處，在那座風車鐘樓附近，已經隱隱約約能聽到尼科拉莫倫的歡叫：「哦~靈王在上，讓我淹死在美食的海洋吧！」
老庫裡這時候才把嘴裡的蝗蟲嚥下去，他今天算是大開眼界，各種匪夷所思的食材全都吃進了肚子，最關鍵的是，這些東西太好吃了！
偷偷瞥一眼拉斐爾，老庫裡小小的抿一口暗紅色的酒，這位老礦工很有眼色，他明顯已經發覺，自己再坐在這裡就有點多餘了。
可是，達倫艦長今天是東道主啊，而且人家都拿出了最高規格的海天盛宴來招待自己，老庫裡就是想溜，也必須看看達倫艦長的臉色啊。
湖畔餐桌的氣氛冷卻下來，拉斐爾一言不發，達倫馬修偶爾會和老庫裡碰碰杯，順便介紹桌上的酒水，可老庫裡卻有點坐不住。
冷不丁，拉斐爾張開嘴巴，伸手從一臉捏出半截蝗蟲，也不嫌噁心，將其放在餐桌上。
達倫馬修和老庫裡全都停了下來，老庫裡揉揉肚皮，剛才那蝗蟲真的好吃，還有那隻老鼠，哦、還有那些青蛙腿，若是從前，老庫裡絕對不會碰這些東西。
拉斐爾隨便抓過一瓶酒，咬開瓶蓋，給自己倒滿一杯，也給達倫艦長倒滿，至於老庫裡，他就無視了。
「庫裡艦長，一個問題。」
「啊？呃、呵呵，拉菲爾冕下，您請問！」
「你的類生態秘境裡，有沒有類似蝗蟲這種基因庫裡沒有，卻無端端冒出來的東西？」
老庫裡尷尬的抓抓頭皮，停頓許久才應道：「這個……我也沒注意啊，而且，拉斐爾冕下，我那個類生態秘境，很糟糕的，我也不懂這些東西，就按照說明書隨便弄了一下。面積倒是和達倫艦長這個差不多，可裡面的生態圈，我只有個淡水湖。」
拉斐爾點點頭，看向達倫馬修，指了指桌上的蝗蟲，說道：「達倫艦長，我明白了。」
達倫馬修詫異的看一眼蝗蟲，卻沒吭聲。而拉斐爾伸手從桌子下面揪起那個小男孩，將其扔在餐桌上。
「也許你們平時不怎麼接觸類生態秘境，就像庫裡艦長，買一台或者幾台回去，也就是按照說明說按部就班的操作。但我由於工作的原因吧，接觸過的類生態秘境有很多。」
並掌如刀，直刺穿小男孩的腹部，那可憐的孩子疼的直哆嗦，卻也不敢吭聲，只能咬著牙硬挺著。
一隻球形魚缸，魚缸裡養著一座銀河模樣的星系，拉斐爾好似扔垃圾一樣將那靈奴小男孩扔到一邊，球形魚缸放在餐桌上。
「閒著無聊，總要找點事打發時間，類似我們天神捕手，其實日子也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有多刺激有多精彩，在追蹤遠古天神的時候，我們也很枯燥。」
「這是一座遠古天神的瞳仁，是我殺死的第一座遠古天神，庫裡艦長也算是礦工裡的佼佼者，你來看看，這只瞳仁，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老庫裡尷尬的指指自己的鼻子，強顏歡笑的湊到球形魚缸近前，端詳許久後，他輕輕的『咦』了一聲。
「這個……請恕我多嘴，拉斐爾冕下，這只瞳仁，還活著？您是從遠古天神的眼窩裡，活取出來的麼？」
「沒錯。」
「這這這……這東西不值錢啊。」
「的確不值錢，只是個念想而已。」
「那別的我也看不出來了，倒是這座遠古天神應該還蠻有趣的吧？」
「沒錯，是個女性。」
老庫裡彷彿被掐中的脖子，他還能說啥？從一座女性遠古天神的眼窩裡，活生生取出一枚瞳仁，更將其當成玩物一樣飼養到現在。這拉斐爾是變態麼？
拉斐爾笑了笑，接著說道：「這只天神之眼，對於你們礦工而言，的確不值錢，但是，你們也許不知道，這隻眼睛，救過我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般而言，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陌生的地方，我都會透過這只天神之眼，看一眼，呵呵，達倫艦長，庫裡艦長，你們可知，我去過無數類生態秘境，透過這隻眼睛，看到過什麼？」
達倫馬修抓起球形魚缸，端詳片刻後，放在自己眼前，透過這只球形魚缸，朝外看了一眼。
是淡綠色，生機勃勃，很有朝氣。
再透過這只天神的瞳仁，看一眼老庫裡，達倫馬修微微皺眉，他能看到些許淡淡的黑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從庫裡艦長的眼睛鼻孔耳朵等位置鑽進去。
又看一眼拉斐爾，是一個半透明的火焰虛影，頭顱裡有一座星河，每一粒星光都是一座符文矩陣。
最後用這隻眼睛看一眼丟在一邊的靈奴，達倫馬修看到……一個淡金色的虛影，頭顱裡亮著的，是一粒光，有些許赤紅色的鎖鏈鎖住這粒光。
拉斐爾看到達倫馬修將天神瞳仁放下來，才問道：「達倫艦長，看到了什麼？」
達倫馬修想了想，應道：「不知道。」
拉斐爾笑了笑，指著桌上的半截蝗蟲，說道：「你再看看這個。」
達倫馬修點點頭，抓起天神瞳仁，卻看到，一塊污漬，怎麼擦也擦不掉。
「達倫艦長，看到了麼？」
達倫馬修點點頭，想了想應道：「一塊擦不掉的污漬。」
「那你知道，我用這個東西，在囚龍灣看到了什麼嗎？」
老庫裡瞬間站起來，打著哈哈笑道：「啊哈哈哈~達倫艦長，謝謝您的款待，那個、我那邊還有點小事，明天，明天的海天盛宴，我……」
「好吧，庫裡艦長，明天請務必準時來，要不然，會錯過很多美食哦~」
老庫裡很是感激的點點頭，深一腳淺一腳的溜了。
拉斐爾看著庫裡的背影，微微冷笑，說道：「達倫艦長，這種蟲子，並沒有寫入類生態秘境的基因庫，但每座類生態秘境，自動運行一段時間後，都會有這種蟲子或者類似的蟲子出現。」
「我原來不明白，也不在意，可現在，我明白了。達倫艦長，我曾有機會去往囚龍灣替我們團長斯諾先生送信，我在那裡，也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
「擦不掉的污漬。一塊很大的、擦不掉的污漬。」
達倫馬修微微皺眉，不解的問道：「拉斐爾，你到底想說什麼？」
拉斐爾苦笑一聲，最後說道：「達倫艦長，您之前說，在靈奴叛亂的那場戰鬥，我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那您再想想，這樣的蟲子，我們都抹掉了它們的基因，也算我們贏了吧？但是，我現在明白了，宇宙裡根本沒有輸贏，有的只是生存。達倫艦長，謝謝您，您讓我看透了宇宙的真諦。」
達倫馬修愣住了，他猛的站起來，抓住拉斐爾的肩膀，問道：「你是說，變異靈奴？」
「我不知道，達倫艦長，我不敢再多想了，我怕了，真怕了。真的。」
拉斐爾抬起頭，看著達倫馬修，這位天神捕手竟露出前所未有的迷茫，「對待蝗蟲這樣的蟲子，我們可以一腳踩下去，甚至是觸動宇宙的規則，將其湮滅。但這種蟲子，又會以各種各樣的形態出現。達倫艦長，您看，這蟲子現在就是我們桌上的美食。」
「那被靈王大人認可的，變異靈奴，這一族，甚至可以被稱為一支全新的文明。那麼，達倫艦長，若是靈王大人失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