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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恨是嫁入帝王家 文 / 洛水傾卿

    蘇傾洛午後應邀到南宮飛燕的永和宮坐了坐,恰巧碰到耿佳襲春回宮,耿佳襲春自來就是個不予與人相爭的女子,更不會去用盡各種手段爭寵,守著自己的一方天地也是靜好。

    「臣妾見過傾姐姐,姐姐萬安。」耿佳襲春行禮。

    「修容萬安。」南宮飛燕福了一禮。

    「都起來吧,今天天氣這麼好,姐姐可介意和我們一起在這兒坐坐?」蘇傾洛道。

    「也好,浮生,把藥給本宮拿到這兒來吧。」耿佳襲春一笑,就著梨花凳坐了下來。

    浮生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苦得讓人作嘔,蘇傾洛心中納悶,也不知是什麼,便開口詢問「姐姐病了嗎?怎麼還喝起藥來了?」

    「哦,這個沒什麼,我們剛進宮時貴妃娘娘賞的啊,說是安胎藥,有助於懷上皇嗣,妹妹不知道嗎?」耿佳襲春問道。

    「我從來沒見過這個,而且我聞著味道像有麝香在裡面,怎麼會是安胎藥呢?」蘇傾洛自來對花粉很又研究,自是不會錯的,可話一說出,便是語驚四座。

    「啊?貴妃娘娘,也就是說,除了傾洛,我們新晉秀女們都有服用,怪不得這麼久沒有喜訊,蘭貴妃,心好狠啊。」南宮飛燕咬緊了牙關。

    「我們也別急著下定論吧,不如找個太醫查一查。」耿佳襲春年歲大些,也更成熟些。

    「浮生把這事通知瑤妃娘娘,傳太醫過來。」耿佳襲春道。

    太醫院醫正井南匆匆趕到永和宮,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安胎藥的配料,不知道有些話要不要說出口「這。」

    「太醫有話直說。」瑤妃端莊上座。

    「回娘娘的話,此藥中確實含有麝香,好在含量較少且服用時間較短,所以並未造成太大影響。」井南回話。

    「好,本宮知道了,本宮會如實稟告皇上,下去吧。」

    「是。」井醫正退了下去。

    墨卿淵得知此事後在御書房大發雷霆,「她真是膽子大的不想活了?!」

    「皇上息怒,奴才愚鈍,但有些話還是想提醒皇上,奴才是看著皇上長大的,從王府開始,各個良娣奴才多少也知道一點,所以奴才認為依蘭貴妃的個性,應該是做不出這種事的,皇上千萬不要怪錯了人。」王盛提醒道。

    墨卿淵的情緒逐漸平息了一些,靜靜的坐了下來,「朕早晚會給太后一個教訓,不過夏蘭軒也是猖狂過了,貶為蘭妃,永不復位,傳旨吧。」

    「是。」

    後宮中人只言懲罰太輕,都道夏蘭軒身負皇恩深重,無人不及。

    蘇傾洛回宮還在納悶,為什麼自己從來沒見過所謂的安胎藥,召來采薇「采薇,你見過蘭貴妃當年初入宮時給的安胎藥嗎?」

    「回娘娘,采薇不敢欺瞞,奴婢確實見過,而且看出其中有麝香,就偷偷的藏了起來,因為娘娘是個好人,奴婢怕是皇上,所以,望娘娘責罰。」采薇跪了下來。

    「快起來,你為了我好,我怎麼會怪你呢?只是你怎麼會以為是皇上?」蘇傾洛不知道為什麼。

    「哦,奴婢只是猜測,是奴婢錯意了。」采薇掩飾了自己的錯愕,面色如常,蘇傾洛點了點頭,也並未深究。

    轉眼芷露腹中的孩子已經四個月有餘,墨卿淵也總借奏折多,朝事忙的理由推脫著不和傾洛見面,也不到未央宮,蘇傾洛天真的相信著一切,過著自己如常的生活。

    晨昏定省,眾嬪妃聚在鳳儀宮。

    「妹妹們今兒個來得真早,本宮呢也正好有件喜事要告訴妹妹們,淳妹妹有喜了呢,而且還是個皇子,算起來,這可是皇上登基之後的第一個皇子呢,喜事接二連三,是上天眷顧我們墨宸王朝呢。」富察凝霜笑語連連。

    「恭喜淳妹妹了。」眾人上前道賀。

    「往後啊,這宮裡可是要熱鬧了,公主不怎麼招人喜歡,皇上也只看在皇子玄意的面子上才去看瑤妃娘娘兩眼,芷嬪妹妹可要為腹中的公主爭氣啊。」憐妃酸酸的。

    話一出口,幾個人臉上怎麼掛得住,芷嬪不敢接話,瑤妃不予理睬,宛淳倒是個烈性子「憐妃娘娘言重了,在這宮裡,皇子公主還不是一樣的,總好過比沒有的強吧,姐姐,你說呢?」

    「你,看在你懷有皇子的份上,本宮懶得搭理你。」佟佳憐依不再說話。

    「行了,都散了吧。」眾人紛紛行禮告退,正要出門,芷嬪一下子倒在地上,暈了過去,裙角一片殷紅,讓人措手不及,忙召了太醫問診。

    太醫匆匆趕到會診,卻是皆搖了搖頭「回皇后娘娘,老臣愚鈍無能,芷嬪娘娘已經。」

    「怎麼會這樣?我家娘娘飲食處處小心,斷不應如此。」芷嬪貼身侍女雪兒悲痛之餘驚訝不已。

    「太醫,可有查清楚芷嬪為何暈倒?」皇后問道。

    「回娘娘的話,芷嬪應該是攝入了與體質相左的香料,所以才會殞命,源結在這個香囊身上,不過,微臣才疏學淺,實在辨別不出致毒香料所在,臣等無能。」太醫院眾太醫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把芷嬪好好安葬了,把香囊呈上去。」皇后有條不紊的吩咐著這一切。

    「臣等領旨。」太醫退了下去。

    後宮中每個人的生命都不足為惜,芷嬪的凋零就如秋季中的落葉,悄無聲息,無悲無喜,一陣風吹走一日的風波,又會帶來另一日的一波又起。

    蘇傾洛端著自己親自泡好的茶來到乾清宮,王盛站在門口正要通報,傾洛擺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阻止了,悄聲走進殿內,見到墨卿淵正趴在龍案上小憩,輕輕放下茶,拿過一件大氅披在墨卿淵身上,卻不想弄醒了他。

    墨卿淵捉住傾洛的手,笑道「怎麼?丫頭?想我了?」

    「才沒呢,我呀是來監督你工作的,誰知一來你就在偷懶。」傾洛笑了。

    「還怪起我來了,我剛剛一直在想芷嬪中毒的事情,傾兒,你向來聰明,現在香囊還在我這兒,你看看,可有蹊蹺?」

    蘇傾洛拿過來嗅了嗅,如晴天霹靂般立在了原地,暗道「殤離香,怎麼會有殤離香?殤離香人佩戴久了,就會呼吸困難而窒息,懷孕之人更是聞不得,可殤離香源自西域,中原沒幾個人知道,自己也是爹爹從西域帶回來兩株才得以一見,怎麼會混到了宮裡?還害了人命?」

    「傾兒,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墨卿淵道。

    蘇傾洛回過神來「啊,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未央宮還有些事,先走了。」蘇傾洛慌慌忙忙跑出了乾清宮。

    蘇傾洛手足無措的走著,冤家路窄,撞上了蘇蝶舞,蘇蝶舞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幸虧被身邊瑾兒及時扶住。

    「蘇傾洛,你不長眼睛嗎?」蘇蝶舞厲聲道。

    蘇傾洛充耳不聞,繼續走著。

    「蘇傾洛,如果你心裡還有那麼一點蘇家的話,就給本宮站住。」蘇蝶舞氣勢洶洶。

    傾洛聽到「蘇家」兩個字,終是停下了腳步,彼此屏退了侍女,兩人坐在涼亭中。

    「不知蝶修媛急急叫住本宮,有何要事相商?」蘇傾洛心中一堆謎團解不開。

    「充容娘娘,知道你剛剛從乾清宮回來,想來已經看過那個香囊了,本宮是正要去找你,殤離香,好聞嗎?」蘇蝶舞嘴角一抹笑。

    「你知道那是殤離香,是你害了芷嬪,是不是?」一切的一切似乎全解開了。

    「是,芷露是我害的,那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不慣,憑什麼連她,一個以前王府裡的一個妾,都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我年輕貌美,憑什麼比她差?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我恨你們所有人。」

    蘇傾洛氣極反手一個巴掌打在蘇蝶舞的臉上,「好,你看不慣,你氣不過,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了你自己,害了整個蘇家?!」

    蘇蝶舞摀住紅腫的臉頰,確實笑了起來「對,你是高高在上的充容娘娘,萬千寵愛於一身,你打我罵我我認,這一巴掌全當是還你的,我今天也不想再瞞你了,知道在這個天下最尊貴的是什麼嗎?」

    蘇傾洛茫然了,不知蘇蝶舞此話何意。

    「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就是皇位,這麼多年,你不會還不清楚爹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吧?」蘇蝶舞字字句句紮在蘇傾洛的心上。

    「不會,不可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爹爹為什麼還會把我們送進皇宮?」蘇傾洛心痛,不願承認這個既定事實。

    「當然是遞送消息啊,一家人只有你被蒙在鼓裡,哼哼,想來,也真是可憐。」蘇蝶舞撇了撇嘴,冷笑著。

    「你在騙我,我不相信,皇上待蘇家不差,不是嗎?」蘇傾洛反問,淚眼朦朧。

    「樹大招風,就算我們不反抗,皇上也遲早會滅了蘇家。」蘇蝶舞看得透徹。

    蘇傾洛淚水不斷滑落,曾經以為的一切,曾經的天長地久,在這一刻,全是泡影。

    「想好了嗎?你到底站在哪一邊?」蘇蝶舞問道。

    「一邊是我最愛的人,一邊是我最親的家人,你想讓我站在哪邊?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把一切告訴皇上,讓皇上親手殺了我家人?還是眼睜睜看著你們殺了皇上,殺了我最愛的人?蘇蝶舞,你們太自私了。」蘇傾洛頹然向前走去。

    「站住,從今天起,蘇傾洛封閉未央宮,一步不得出,待一切平定,再行處置。」蘇蝶舞命左右鉗制住蘇傾洛,傾洛也不想反抗,任由這些人駐守在了未央宮外,一步不得出。

    果然,紫禁城的天變得那樣快,丞相蘇時結合半數朝廷官員,率領大軍攻入紫禁城,三天三夜,血流成河,但皇上似乎早有防備,力戰迎敵,活捉了丞相蘇時和身在將軍之位的蘇恆。叛亂被壓制了下來,丞相反叛未遂,要自刎當場,被納蘭沐琰攔下,自殺未遂,皇帝下旨,蘇時和家眷貶去嶺南做苦力,隨時準備啟程,蘇恆打入天牢,靜候發落,蘇蝶舞身在紫禁城,遞送消息,賜鴆酒一杯,自行了斷。

    未央宮看守侍衛隨之既解,蘇傾洛收到消息,得知墨卿淵正在會見大臣商討處置措施,心焦如焚,按墨宸律法,謀逆者罪無可赦,株連九族,蘇傾洛知道不能求之赦免,可也不能親眼看著已經年邁的爹爹娘親身往嶺南苦寒之地,自己的哥哥身在天牢備受苦楚,不知怎麼辦才好。

    「采薇,和本宮去乾清宮。」蘇傾洛下了決定。

    「娘娘,別衝動行事啊,皇上正在氣頭上,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您不妨晚些再去啊。」采薇勸解。

    「哥哥危在旦夕,爹爹娘親深處苦寒之地,本宮要怎麼冷靜?你如果不去的話,本宮自己去。」蘇傾洛走出未央宮。

    「娘娘,奴婢和娘娘去。」采薇心下不忍,追了出去。

    到了乾清宮門前,只見王盛守在門口,「參見充容娘娘,皇上等娘娘好久了,娘娘裡邊請。」

    蘇傾洛走進未央宮,見墨卿淵靜靜批閱著案前高高堆起的一堆奏折,身影是那樣的熟悉,心底的一絲絲刺痛,難道你我就終究要成為陌路嗎?

    墨卿淵抬頭看見蘇傾洛,揮了揮手叫身邊的人都下了去,關上了殿門。

    兩個人對視著,許久無話,蘇傾洛站在龍案前,並不向前一步,直直的跪了下去,俯身「臣妾求皇上放過我們一家人。」

    墨卿淵早就意料到了的一切,但還是想問出口「你早就知道丞相要殺朕,是嗎?」不再以「你我」相稱,一句「朕」生疏了所有的對話。

    「是。」蘇傾洛不相瞞他。

    「那就是說,如果朕沒有早前防備,你就會眼睜睜的看著朕死在你面前,對嗎?」墨卿淵聲音開始顫抖。

    「不是。」蘇傾洛出於本能喊出了這一句。

    「不是?那你有什麼籌碼讓你爹爹放過朕?你沒有,蘇傾洛,你什麼都沒有。」墨卿淵無情的訴說著這個事實。

    蘇傾洛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浸濕了腿下跪著的墊子。這就是事實,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傾兒,我曾經想過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我也知道,你不能為了我葬送了你的家人,我能理解,可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我的難為嗎?謀逆罪,當誅九族,朕拼盡全力,給了你的家人一條活路,你還要朕怎麼做?」墨卿淵把案上奏折打落一地。

    蘇傾洛跪在地上,什麼都不想再說,輕輕開口「我們都有彼此的難為,對不起,是我強求你了。」此刻的蘇傾洛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他身為皇帝,他沒有錯,可難道自己想讓自己的家人少些痛苦,就有錯了嗎?蘇傾洛慢慢站起身,向外走去,墨卿淵也並沒有挽留,拂去眼角僅剩的一滴淚水,眺望著空蕩蕩,冷冰冰的皇宮。

    王盛走了進來,撿起掉落在地的奏折,「皇上,恕老奴想多句嘴,老奴看得出來,您對充容娘娘用情至深,既然用情至深,為什麼不能低個頭,挽回一下呢?彼此折磨,只能徒增傷悲啊。」

    「朕要怎樣挽回?朕連她最基本的願望都無法滿足,朕是皇上,難道要朕對天下萬民宣佈,丞相從來沒有發動過叛亂嗎?一切都是場兒戲嗎?既然做不到,還不如讓彼此早早解脫,時間長了,就不會牽掛了,也就不會再愛了。」墨卿淵頹然。

    蘇傾洛回到未央宮,一路上強忍的淚水終於爆發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曾經要遇見?為什麼偏偏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為什麼我是丞相的女兒?為什麼?」

    「小姐,別再傷心了,蘭漪看著心疼,一切都會過去的。」蘭漪遞過手帕擦去傾洛臉上的淚水。

    「娘娘,奴婢雖然是一個外人,可還是想說,皇上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把丞相流放嶺南,針對謀逆大罪來講,已經是輕到不能再輕的處罰了,娘娘何不看開些呢?」采薇道。

    「小姐,采薇姑姑說得對,如今只要大少爺平安無事,我們還要強求些什麼呢?」初晴附和道。

    「是啊,娘娘,皇上對您真的很好,不要傷了皇上的心才好啊。」采薇道。

    蘇傾洛收住了淚水,「下去吧,本宮什麼都不想再聽了,你們下去吧。」蘇傾洛擺了擺手,心累了,兩人默默退了出去,蘇傾洛兩行清淚再次毫不留情的流下,入宮這半年,自己到底得到了些什麼,就算得到了,可如今呢?除了滿身傷痕,又剩下了些什麼呢?

    風風雨雨中,朝堂後宮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蘇相謀反已定,晉陞莫御史為丞相補了空缺,一台小轎把莫相的女兒莫解語接進了宮,封了從四品語充容,賜椒房宮。

    又過了一個月,還未下達對蘇恆的處置,蘇傾洛心中卻是佈滿了擔心,再也不想哥哥再受苦,收拾好自己的妝容,一步一步走向乾清宮,跪在了殿前的青石板上。

    「皇上,娘娘已經在外面跪了半個時辰了,不如,就召娘娘進來吧。」王盛在旁道。

    「進來又能怎麼樣?朕已經傷了她的心,倒不如不要讓她再寄希望在朕身上,她要的,朕給不起,先宣莫解語來,再帶傾兒進來。」墨卿淵不忍心。

    「是。」王盛領旨出去。

    莫解語一臉輕蔑的從蘇傾洛身邊走過,揚長而去,等蘇傾洛在進去時,只見莫解語斜倚在墨卿淵懷中,巧笑嫣然,鶯歌燕語的說著什麼。

    「莫解語,」墨卿淵一字一頓的念著莫解語的名字,笑道「語兒可是要朕不要明白你的話嗎?那語兒可是要親口說給朕來聽一聽?」

    「臣妾只願做皇上一個人的解語花,皇上想聽什麼語兒說什麼便是。」莫解語嬌媚的笑著。

    「姐姐,姐姐來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妹妹去接應姐姐啊。」莫解語皮笑肉不笑,也沒有起身行禮。

    「你充容姐姐大概也只有有事時才會來尋朕吧,又何必語兒親自去迎接呢?」墨卿淵順勢撫了撫莫解語的臉頰,說著。

    「皇上,臣妾哥哥的事,還請皇上網開一面。」蘇傾洛跪了下來。

    「朕的傾充容就是這樣肯為別人著想,從來也不會顧忌朕的感受,其實說到底還是做朕的解語花好,語兒,你說呢?」墨卿淵笑捏住莫解語的下巴。

    「臣妾人是皇上的,心也是皇上的,自然皇上說好便好了。」莫解語嬌聲嬌氣道。

    「皇上,還請皇上三思。」傾洛插話。

    墨卿淵沉思良久,不發一言,莫解語倒是先開口了「姐姐,你在宮中時日也不短了,可知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

    「姐姐若是不知,妹妹可是要教一教姐姐?」蘇傾洛道。

    「妹妹不敢。」莫解語低下頭去。

    「傾充容確實是該改改這個飛揚跋扈的毛病了,傾充容這可是求人的態度?」墨卿淵開口便是一句刁難。

    蘇傾洛語塞,抬頭望了望這個已經陌生的容顏。

    「罷了,來人,送充容娘娘回宮。」墨卿淵揮了揮手。

    冬日刺骨的寒冷,刺痛著傾洛漸漸冰冷的心,蘇傾洛讓采薇退了下去,一個人走在結冰的太液池旁,跪疼的雙腿身形站不穩閃了閃,被人一把扶住,傾洛錯愕的轉了頭,頭戴桂冠,腰間一隻玉簫,眉宇間與墨卿淵幾點相似,唯一的不同在於身上的氣質,墨卿淵是一種尊貴的王者之氣,而他不是,除了尊貴外,更多的是閒雲野鶴的閒逸。

    「謝謝四王爺。」蘇傾洛道。

    「傾充容居然識得小王?」墨卿塵驚訝。

    「四王爺不也是識得本宮嗎?」蘇傾洛一笑,溫暖了整個冬日。

    「皇嫂沉魚落雁,傾國傾城,宮中幾人不識?就是小王,剛從南地回來,也是一眼認出了充容。」墨卿塵笑道。

    「但本宮識得王爺,卻是因為,本宮看錯過一次人,一定不會再看錯第二次。」蘇傾洛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充容看錯的,可是指皇兄?」墨卿塵聰慧。

    「王爺說誰便是誰吧,本宮乏了,告辭。」蘇傾洛不再答話。

    墨卿塵追了上去「娘娘,可是在為哥哥的事情擔心?」

    「是。」蘇傾洛承認了下來。

    「如果娘娘心裡實在著急,不如臣弟帶娘娘去天牢中探望一下吧,娘娘您說呢?」墨卿塵不禁吐出這幾個字。

    「本宮謝謝王爺好意,只是本宮不想給王爺添麻煩。」蘇傾洛道。

    「娘娘客氣了,臣弟剛剛回朝,談何添麻煩呢?不管怎麼說,臣弟相信,皇兄還是會給我這個做弟弟的一個薄面。」墨卿塵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執意趟上這趟渾水,可能是看不得有人受難,有人難過吧,當時的自己確實是這麼解釋了自己的心理,可如果僅僅如此,讓一切從此戛然而止,也許自己也就不會再受那麼多苦痛了吧。

    「那本宮謝過王爺了。」蘇傾洛禮貌性的笑了笑。

    「皇嫂請。」蘇傾洛在墨卿塵的陪伴下走向天牢。

    來到天牢門前,心裡還是不由的被刺了一下,那麼疼,他是有多少恨埋在了心裡,對丞相,對哥哥,對蘇家,曾經的推心置腹,曾經的海誓山盟,到頭來,終究敵不過他的江山,他的天下。蘇傾洛收斂了情緒,走上前。

    「屬下參見王爺,參見娘娘。」侍衛行禮。

    「起來吧,本王今天來這兒,就是想幫充容一個忙,去見見他的哥哥,你們不會駁了本王的面子吧?」墨卿塵話語中透露著嚴厲。

    侍衛不敢答話,只能笑著「王爺,您的面子小的怎敢不給?只是皇上有旨,如果小的們違背了,是要殺頭的。」

    「本王保你們便是,今天的事無論有任何後果,本王一力承擔,還不肯放行嗎?」

    「小的遵旨。」侍衛開了門,蘇傾洛連連向王爺道謝。

    「娘娘不必客氣,好好和自家哥哥說說話,小王就先走了。」墨卿塵道。

    「好。」蘇傾洛滿臉感激,目送王爺離開後,走進了天牢。

    天牢陰暗潮濕,沿路擺放的各種刑具觸目驚心,蘇傾洛還在擔心著哥哥有沒有受傷,走進牢門前,才發現另一抹熟悉的身影,端著飯盒站在蘇恆身邊,眼中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傾慕與愛戀。

    「哥哥。」蘇傾洛喚了一聲。

    「傾洛,你怎麼來了?」蘇恆一臉驚訝。

    「是侍衛放我進來的,哥哥,她是誰?」蘇傾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簡單的回答了,而是更好奇身在天牢的女子,女子一直躲著,不願意露臉,聽到問話也是不得已站了出來,默默道「傾洛,是我。」

    「莞兒,怎麼會是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給了侍衛些銀兩,又說了些好話,侍衛看我也不是蘇家的人,也就收了錢行了個方便。」歐陽莞兒怯怯答道。

    「那天宴席外你和我說的傾慕之人不會就是我哥哥吧?」蘇傾洛猜到了。

    「是。」歐陽莞兒點了點頭。

    「哥哥,莞兒,你們真的決定要在一起嗎?」蘇傾洛開口。

    「是,傾洛,我很清楚我現在做的一切,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一生一世只愛恆郎一個,生也好,死也罷,我不會後悔。」歐陽莞兒堅定的說著。

    「莞兒,我愛你,可我也希望你過得好,跟著我不會有好日子的。」蘇恆落下淚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多苦,多累,對我來說,都是甜的。」歐陽莞兒一臉幸福,轉身跪在傾洛面前「傾洛,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莞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會幫你們離開京城,以後的日子我力不能及,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一個巨大的計劃已經在傾洛腦海中釀成。

    「傾洛,別為難自己,我們出不出去無所謂,別傷了自己啊。」蘇恆擔心著。

    「哥哥,沒事,我有分寸,明晚馬車會停到宮門口,我會派竹寒來接你們出去,到時候就再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蘇傾洛沉沉地說著,「回頭路」?走不得的回頭路,除了莞兒和哥哥,自己何嘗不是呢?明天自己會親手結束和墨卿淵的一切,徹底,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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