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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習法避雨棲小廟 玄石錯打本廟神 文 / 積雨

    劉清雲看菩薩的祥雲消失在天際之後,他才站起身來。他看了看自己呆了無數年的通天河畔,心說:我總算是要離開這裡了。他先跑到河邊,對著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臉,用手摸了摸腦袋,又摸了摸身子。之後他仰天大喊一聲:「我終於有身體了,我有了自己的身體了。」隨後河畔傳來了劉清雲的笑聲。過了有近一個時辰,他這高興勁才過了。

    劉清雲忽然想起菩薩的話,菩薩叫他先熟悉一下五行遁術,和教自己的其他常用法訣。想到這他看了看天這時候太陽已經快到正中了,他看河畔有一片小樹林,他一頭鑽了進去,找了一塊大青石,他盤膝坐了下來。雙目一閉開始回憶菩薩傳授得法訣,劉清雲真不愧是混頓時就存在的青冥玄元石,這些法訣和遁術他在腦子裡過了一次,然後把法訣試了一遍,雖然還有些手生,但已經可以使用了。都是些什麼法訣呢?除了五行遁術,就是一些常用法訣,像什麼輕身訣、巨力訣、隱身術、千斤定等。

    等做完這些劉清雲站起身來:「唉!行了,這樣就有了護身自保的了。」他出了樹林到外邊一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多半天了,看樣子再有半個時辰太陽就要落山了。劉清雲又來到了碎石堆的邊上,說實在的,沒獲得肉身的時候天天想離開這裡。這回要走了,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看著這堆碎石,心裡有些感慨。唉!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回來。他在這站了一會兒,轉身向東南走去。

    可他剛走出去不到三里地,就從西北上來了一片烏雲,沒一會兒天就黑了。隨後就起了風,呼——,這風刮的樹葉亂響,路邊的塵土掛起了一層。風還沒過,天上雷聲就傳來了,喀喇——,電蛇在空中亂竄,雷聲一比一聲大。隨著烏雲漫過頭頂,豆大的雨點就下來了。

    劉清雲一看要挨澆,他手搭涼棚向遠處看,藉著閃電的光亮他發現在前邊不遠的地方,好像有一座小廟。離自己也就不到兩里地,他一想還是先到那廟裡避避雨吧?他雙手掐了一個輕身訣,隨後向小廟跑去。這回現出輕身訣的妙處了,就見劉清雲像小燕子一樣,往前一步就好幾丈,身子飛快的向小廟跑去。

    別看他身子快,這雨下來得更快,這一路劉青雲一個雨點都沒丟。等他到了小廟之後,身上一點濕的地方沒有。原來劉清雲的衣服有避水的功能。劉清雲到了廟裡伸手摸了摸衣服干的,他這才知道菩薩賜他衣服有這樣的功用。

    隨後劉清雲看了看這小廟,現在外面一抹黑,正在下雨。這廟裡本來有兩隻手臂粗的素蠟,可現在已經被風吹滅了。外面黑,這裡面就更黑了。可是隨著閃電的餘光依然看出了神案的方向,他一想這門口風挺沖的,我還是到神案的後邊去躲一躲吧?他掀開神幔,來到神案的後邊,這神案後邊還挺寬,並排躺四個人沒問題。貼著神案先撣了撣地上的土,然後靠著神案他坐下了。劉清雲一想:看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算了,就在這瞇一宿得了,明天再走。想到這他把眼一閉,迷迷糊糊的還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大概有二更天左右,隨著外面的風雨之聲,刮進來一陣風。呼——這風不算大,也就讓神幔搖了幾搖。可這陣風過後,接著就是一陣檀香之氣,從風裡走出來一位,這位從風裡一下來,就急急火火奔神案前的供桌跑去,雙手抓起供桌上的貢品往嘴裡就塞,這位吃東西還不穩當,這嘴吧唧的響勁就別提了。他一邊吃還一邊說:「呵呵——好,好吃,有日子沒吃到這麼得味的供品了,還是陳家莊的人知道俺的味口。不錯,不錯。」

    劉清雲正在後邊睡覺呢?他迷迷糊糊的一聽這是什麼聲音吶?就聽吧唧——吧唧——吧唧-,聽方向是在供桌前面發出的。石劉清雲站起身,走到供桌的邊上往外看,現在天下著雨,廟裡的蠟燭也滅了,還隔著神幔,他緊瞇眼也看不清。只知道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在供桌的前邊。看動作是在吃供桌上的供品。

    劉清雲一看就明白了,心說:好小子,不沖別的,就你這大塊頭,你幹些什麼不好哇?偏偏跑這來偷供品。今天讓我碰見,算你倒霉。想到這他就在旁邊摸,還別說真讓他摸著一件東西,是一把掃地的掃帚。他摸著掃帚之後,把袖子挽了挽一撩神幔他就蹦出去了。掄起掃帚照準這人的後背大腿和屁股就給來了十幾下。一邊打還一邊說:「好小子,你這麼大個子幹什麼不好?偏幹這個?」

    那說劉清雲有些過激了,不就偷吃供果嗎?至於的嗎?其實有原因的,一是劉清雲剛受了觀音菩薩的恩德,他對廟裡供的這些神仙都比較尊重。另一點就是這人在神案的前邊這麼大模大樣的吃功果,這樣對神就太不敬了。要吃功果可以,拿到一邊吃去。三點這偷吃供果的人身材高大,這麼棒的身體還偷吃供品,他以為這人一定是一位好吃懶做的人,所以打算給他一個教訓。要不怎麼只對他的肉厚得地方下手呢?

    再說吃供果的這位,吃得正歡呢,冷不丁從一邊竄出來一位,他還沒弄清什麼事呢?就挨了十幾掃帚,把這位打得在審案的前邊來回直跑。一邊躲一邊叫:「哎呦——,別打了,你幹什麼呀?哎呦—你往哪打?打我手上了,可惜了那豆餡餅了。哎呦——你還打?」劉清雲一聽:「啊啊啊—都現在了,還惦記著供品吶?真是屬雞的,記吃不記打啊?」最後石天心把這位打得鑽供桌底下去了。其實這位要是還手的話,劉清雲就完了。可這位並沒有那麼做,他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劉清雲不是壞人,也不是妖魔。這人心地良善,怕自己一出手傷了劉清雲,所以他只是來回躲,最後沒辦法鑽供桌底下去了。

    劉清雲看著腦袋扎進供桌底下的這位,他也下不去手了。把掃帚往地上一扔:「你給我出來。」鑽桌子的這位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出去,等你打完了再出去。」說著他還搖了搖露在外面的身子。怎麼身子還露在外面?啊!這位只有腦袋可以鑽桌子低下去。因為他太胖了。劉清雲看了看他:「你出來吧?我不打了。」那位這時才把頭探出來:「你真不打了,既然你不打了,那我問問你,你為什麼打我?」劉清雲一聽:「啊——,怎麼?你偷吃供品,還占理了?」這位一聽就有點急了:「我,我說你是誰呀?你進廟看匾了嗎?你知道我是誰呀?你伸手就打。今兒是怎麼了?今兒出門沒看黃歷。在自己的地盤挨頓打,我我我,我也太怨了我。啊呸,倒霉催的。」

    劉清雲一聽,這這—這話茬不對呀?他趕緊伸手摸著蠟燭,單手掐了一個法訣,點燃了素燭,藉著蠟燭的光輝一看,嚇得他一聲驚叫呦嗷嗷——手裡的蠟燭當時就從手裡滑下去了,吃供果的這位,本來正一手扶著供桌,一手揉屁股呢?他一看石天心手裡的蠟燭掉了,他手疾一把抄住蠟燭,放回供桌上了。劉清雲後退了幾步指著這偷吃供果的這位:「你你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那說劉清雲看到什麼了?竟然嚇成這樣?這也不能怪石天心,給誰都得嚇一跳。因為這位長得太特殊了,劉清雲就見眼前這位身高一丈一尺掛零。就這塊肉,五百斤的稱打不起來。這人的腰圍兩個棒小伙子抱不過來,一張紫色大臉比二盆還大,一對彎眉,眉梢長出挺長。一對小眼睛,鼻子合上嘴唇連在了一起往前探出有一尺多,兩個鼻子眼都能塞進雞蛋去。下嘴唇和下巴也連在了一起,往前厥出有九寸多,兩顆長長的獠牙齜出唇外。一對荷葉大的耳朵撲在肩頭,光頭沒戴帽子。你怎麼看都是一顆豬頭蹲到人身子上了。身穿一件杏黃色的短衣直綴,寬領大袖,腰繫核頭粗的絲絛雙垂燈籠歲。坦胸露乳,大肚子腆著,肚臍翻著。下面穿著杏黃色的褲子又肥又大,光腳沒穿鞋。倆腳也是又胖又大。唯有一點讓人感覺這人舒服些,那就是在這人的兩眉之間有一粒指肚大的鶴頂朱紅。這就讓人看起來不那麼可怕了。

    本來這位知道自己的相貌肯定會嚇對方一跳。劉清雲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石天心的話他不愛聽了,他剛把蠟燭放桌上,他著急和劉清雲分辨好懸沒把蠟燭又碰下來。「唉唉唉——,這年輕人怎麼說話呢?有把人說成是東西的嗎?你倒說說你想把我歸於那一類東西?你看我像那一類東西?」他一邊說著,一邊扶蠟燭。劉清雲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欠妥當:「好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問?那—那你究竟是什麼人?」那位一聽:「怎麼?想知道我是誰?容易呀?」說著他又拿起了蠟燭,他把蠟燭往神案上一照,:「想知道我是誰?你自己往上面瞧?」說著用手一指。

    劉清雲順著他的手指一看,就大吃了一驚,就見在神案上並排供著四個神像,從左到右這四尊神像的差別太大了。先說和頭一個,這頭一個是一位白面的中年和尚。頭戴五佛冠,長的慈眉善目。身穿灰布僧衣,身披棋子布的袈裟。胖襪開口的僧鞋。法相莊嚴。從第二位就特殊了,第二位長的尖嘴縮腮,滿臉的毛,頭戴金箍。身高不足四尺,短衣巾小打扮。腰裡圍著虎皮圍裙,往那一坐是扳不倒騎兔子,沒個穩當勁兒。別人的神像都坐著,他的神像不是,他蹲著。第四位是一個晦氣臉的頭陀,頭戴金箍,頭髮鬍子都打著卷。身穿短衣直綴,脖子底下掛著十二顆青銅骷髏。往那一坐,一張大藍臉還挺威風。唯獨這三位劉青雲看看神像,再看看眼前這位。扭回頭在看看神像。來回看了三次,石天心眼睛越整越大,隨後他撩衣跪倒口稱菩薩恩公不止。直叫的這位是雲山霧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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