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乾坤世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死力與活力 文 / 元俗
「呃，是，這是徒兒在九仙宮時得到的一部綠階中期的武技：攔雲手。」霍君白自從來到五耀堂，每日裡也是勤練著當時在九仙宮山腳杜家拍賣行得到的那部武技，雖然那靈魄石中記載的資料很詳細，但他沒有名師指點，有幾個關鍵環節還不能盡然融會貫通。
他知道萬英豪此時提起此事，一定是有經驗想指點自己，連忙連說帶比，將那攔雲手相關的行氣方式和招式詳細的比劃出來。
「呵呵，為師雖然沒有學過這種低級武技，但攔雲手之名，為師倒也聽過，用於實戰，這武技倒也不錯。」萬英豪聽完霍君白的介紹，淡淡的笑了笑，點頭說道。
「來，你來打我一拳。」微微一笑後，萬英豪雖然沒有學過攔雲手這類型的武技，但是他是武學境界上的大宗師，這種區區綠階武技他看起來便如同小兒科一般，他一邊說，一邊雙手負起，走上幾步，站在霍君白面前。
霍君白一怔，他可不敢和師傅動手，站在原地微微疑惑。
萬英豪哈哈一笑，朗聲道：「青兒，我這是教你功夫，不必害怕。」
「是！」聽到命令，霍君白才搶身衝上，一拳揮出，直向萬英豪打去。
不料他這一拳還離萬英豪身軀有一尺之時，後者微哼一聲，一擺袖袍，甩出的袖風就讓霍君白跌了出去，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跌了個頭昏眼花。
原來，他剛才和萬英豪過招，不敢以全力出手，只是做了個樣子，拳上並無附加真力。
「幹什麼？沒吃飯啊？怕打壞我這老骨頭啊？用十成真力來打！」萬英豪笑了笑，強調說道。
「是，師傅！」霍君白一躍而起，蹂身而上，這一拳，他運起了十成真力。
雖然他只是小成境界巔峰，但是這一拳帶著真氣，打出來也是呼呼有聲，頗具勢頭。
「來得好！這才像話！」隨著倏忽發出哈哈大笑聲，萬英豪一抖袖袍，衣袖如雲般捲起，直接纏上了霍君白狠狠打來的拳頭。
頓時，霍君白只覺得自己拳頭中蘊含的真力在這衣袖的纏繞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石沉大海，這一拳上再無半點內力，就算這一拳打在敵人身上，沒有真氣輔助，那也是絲毫傷不了敵人的。
萬英豪輕擺長袖，將霍君白的拳頭輕輕拂開，哈哈一笑：「青兒，你可知道我這一袖子的奧妙？」
霍君白連忙收拳，躬身道：「請師傅解惑！」
「世間萬事萬物，有來就有去，有陰就有陽，有南就有北，有生就有死，你一拳打來，雖然勁氣十足，但是卻是死力。」萬英豪抖了抖袖袍，在廳上一張白臘木椅子上坐了下來，緩緩說道。
「死力？請問師傅？何為死力？既然有死力，那活力又為何物？」霍君白頗為聰明，一轉眼珠，連忙與一反三的問道。
萬英豪微微一笑，道：「好，問的好。既然有生就有死，那麼有死力，也必然會有活力。」
「死力，就好比一把寶劍，雖然鋒利，但它卻沒有自己的意志，你拿了寶劍可以用來殺人，殺豬，殺牛，甚至可以用來砍樹，總之，這把寶劍沒有自己的選擇，它只是作為一個工具，讓人來使用而已。」說道這裡，萬英豪驀地手一招，嗆啷一聲，真氣所至，他已經將場中兵器架上插著的一把青鋼劍用勁氣隔空抽出，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之上。
聽到萬英豪的解釋，霍君白也是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
萬英豪笑著續道：「而活力，才是武術家所能駕馭的真本事，你剛才一拳打來，我袖子一甩，將其在你拳頭上一拂，雖然只是輕輕一下，但是接觸的一瞬間，我已經將勁氣送出，和你發出的勁氣攪在了一起。就好比兩軍打仗，雙方的軍隊短兵相接一般。」
「嗯……」這個比喻很形象，霍君白腦中立刻就出現了兩軍對壘的畫面，不由得點了點頭。
「雖是兩軍交兵，但我打出的勁氣是活力，而你打出的勁氣是死力，你的死力被我的活力一牽引，立刻化為了我能控制的活力，所以你才會感覺一拳擊出後力道全無。」淡淡的笑了笑，萬英豪繼續解釋。
「請問師傅，為什麼你的力量就能吸收我的力量？」撓了撓頭，霍君白大為不解。
「哈哈，這就是活力的精妙之處，就拿兩軍打仗來說，你的兵雖然很多，但全是俘虜編製，不僅士氣不高，而且還有很強的逆反心理。而我的兵雖少，但都是精兵強將。兩軍一交鋒，我這邊的士兵先齊聲吆喝：『投降的賞金一千！』，以你看來，那會怎樣？」萬英豪神秘的一笑，拂了一下桌上的長劍。
霍君白楞了一下，接口道：「那我這邊的俘虜兵也許會紛紛投降，甚至臨陣倒戈……」
點了點頭，萬英豪微笑道：「是啊，你也明白這個道理。所謂死力，就是你那些俘虜編製的兵力，而活力，則是我的精兵強將。你以死力對活力，那顯然是有死無生。剛才如果我願意，你一拳打出的力道會盡數反彈，那樣就是等於你自己的力量打傷了自己。」
「死力……活力……」輕聲嘟囔著，霍君白在心中梳理著這兩個詞中所蘊含的道理，怔怔出神。
萬英豪見他出神思索，也就不再繼續說下去，等他自己來感悟這其中的道理。
過了片刻，霍君白在心中似乎隱隱觸摸到一些關於「活力」的含義，但是他還是不能完全融會，想了想，終於開口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死力就算很強，但是那也是不穩定的力量，而活力就算再弱，那也是自己穩定的實力？」
「對，孺子可教也！」輕輕的點了點頭，萬英豪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又說道：「一柄劍，如果拿到了一個人手裡，那麼這把劍就活了，因為用劍的人是活人，所以死力在活力的駕馭下就變成了活力。」
「一拳打來，若是死力氣，就算有萬斤之力，也能輕而易舉地被敵人的活力所掌控，到時候反而會成了敵人的力量。所以，既然要練武，就得先學會怎麼用活力，活力用的好，四兩撥千斤，獨木支危樓。毫不費力便能借力打力，勝敵人於無形之間。」萬英豪輕輕的持起長劍，伸出食指，在劍柄上微微一點。
「嗡」那長劍被他輕輕一點之後，居然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出來，就如同拉滿的硬弓。
持著那彎如半月的長劍，萬英豪輕輕一笑：「青兒，這劍本是死物，但被我一絲勁氣注入之後，便能聽從我的指揮，我讓他彎就彎，直則直！」
說話之間，萬英豪輕輕一抖，「噌」的一聲響，那長劍瞬間又伸展開來，亭亭淨植。
「青兒，你去將那兵器架上的狼牙棒和梨花槍拿來。」放下了那柄長劍，萬英豪指了指兵器架。
霍君白雖然不知道師傅此舉何意，但還是跑過去，將那一根長近兩米的狼牙棒和一根有一丈多長的長槍取下，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萬英豪。
「青兒，你瞧仔細了！」微微一笑，萬英豪又是一指點出，點在那狼牙棒的棒尾末端之處。
「喀嚓！」一聲輕響，那狼牙棒棒身是硬木所指，並無彈性，在末端被萬英豪一指點上後，立刻從中折為兩截。
在微微有些納悶的霍君白面前，萬英豪又持起那根梨花槍，一指點出，點在槍桿末端。
那梨花槍受了這一下，卻並未折斷，而是如同剛才的長劍一般，彎折過來，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弧形。
萬英豪一手持著長槍，微微笑道：「青兒，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師傅的意思是，長槍之所以能彎曲，而狼牙棒則從中折斷，是因為槍桿本身具有韌性，可以用活力駕馭，而狼牙棒是硬木所製，遇到不可承受的力量後便會折斷。」霍君白心中靈光一閃，連忙答出自己的想法。
「不錯，正是如此。所以，你想要駕馭活力，先得將自己的經脈鍛煉的具有韌性。同是木材，硬木所製的狼牙棒一碰就折，而白臘木所製成的槍桿卻可以能屈能伸。」萬英豪手中微微一抖，嗡的一聲，那長槍立刻復回原狀，成了筆直一根，而槍尖處的紅纓在槍身顫動之下也是微微顫抖著。
「硬木所製的狼牙棒，與人交兵，雙方武器相交，力大者勝，若對方也是狼牙棒，那就是兩敗俱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白蠟桿制的長槍就不一樣了，白蠟桿有彈性，用槍頭硬架斧、棒，錘一擊後，槍身一彎，敵人兵器的勁力也就給卸了。然後只需要你把槍把一轉，槍頭就繃著出去了，攻敵於無形，這裡邊的勁力有一大半是敵人自己的。這份力道，就是活力。活力用的好，攻防一體，防就是攻，攻也是防。」萬英豪哈哈一笑，將長槍一擲，丟給了霍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