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重生 文 / 花伊子
左予菱輕輕移開捂著鼻子的手,又有鮮血冒出來,她趕緊摀住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書桌前,扯下一截兒卷紙,對著梳妝鏡擦鼻子。
一到鏡子前,左予菱的眼眼睛立馬瞪得跟雞蛋一樣大。
鏡子裡的她,小巧的v字臉,雙眼如一灘清泉般透亮,捲翹的睫毛上含著瑩瑩的水光,疑惑地眨動著翅膀,鼻樑通紅右鼻孔還有些血跡,如瀑的長髮散落在胸前,身穿一件淺藍色的吊帶睡衣,身板嬌小,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倒。
這模樣分明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左予菱不可思議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惶恐地倒退兩步,這是怎麼回事?
左予菱還沒有回過神來,劉雅惠再次推開門,「你個死丫頭,臭美什麼呢?我告訴你,你不想去上學別連累彤婕黎峰遲到!」
上學?左予菱不解地回頭,門口的劉雅惠右手叉腰,目露凶光,可奇怪的是她好像年輕了好多。
左予菱艱難地開口,「媽···」
劉雅惠哪裡有好氣對左予菱說話,這個媽是她配喊的嗎?小賤人。冷瞪了一眼,高聲喊道:「媽什麼媽?叫你快點沒聽到嗎?」
「大清早的吵什麼吵?」樓道裡傳來一聲女婦人的高喊。「太太還沒起,你嚷嚷什麼呢?」
劉雅惠抬頭看到正站在三樓過道裡的芳姐,囂張的氣焰立馬滅下去,指著屋裡的左予菱冷語一句,「晚點和你算賬!」
說完就聽見劉雅惠匆匆忙忙下樓的聲音。
她是在做夢嗎?鼻子的疼痛感還很真切,不是夢,難道說···
重生了嗎?這種小說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事情,她如今正在飾演現實版嗎?
如果不是,那現在發生的一切,又怎麼解釋?
現在是什麼時候?
視線落在散在床上的書本上,左予菱兩步上前,抓起一本一看,八年級英語,再看床上的課本,八年級語文、八年級數學···
這麼說她現在十四歲,她重生到十年前了。
如果重生了,那不就是說明···
那就說明,她左予菱不是劉雅惠的女兒,而是左安浩的正室戴淑蘭的女人。
那就說明,劉雅惠是陷害她親生母親真正的兇手。
那就說明,上一世她一直活在謊言之中,而自己還無數次成了劉雅惠傷害戴淑蘭的幫兇。
那就說明,她的死不是偶然,而是劉雅惠和左黎峰計劃好的。
病房裡的聲音緩緩流入耳畔,襲進心裡,把她脆弱的小心臟,刺上一刀又一刀,流出仇恨的熱血,沸騰了她單薄的身體。
劉雅惠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左太太的頭銜,左家的家業嗎?
呵呵呵,既然重生了,我怎麼可以碌碌無為,劉雅惠你想要的一切,就讓我來幫你,幫你生不如死,幫你永遠得不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左予菱的心臟開始沒有頻率地狂跳,好像隨時就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她倒吸了幾口涼氣,看著鏡子裡弱小不堪的自己。
嫩如白蔥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陷進肉裡,刺骨的痛。
左予菱神情呆滯地拿過椅子上疊放整齊的校服換上,像個木頭人一樣走到床前,把課本一一放進書包裡裝好。
走出房間恰好碰到下樓的戴淑蘭,左予菱的雙眼立馬湧出淚花,媽媽,我的媽媽!
戴淑蘭和她左予菱的視線相撞,直撞進她的心頭,這孩子那雙淚眼讓人看了怎麼那麼酸楚。
戴淑蘭突然停下腳步,站在她身旁的芳姐注意到樓下的左予菱,不屑地冷眼相對,「切,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這個不要臉的小雜碎!劉雅惠那個賤人搶人老公,生出來的女兒又跟狗一樣,擋人的去路,真是龍生龍鳳生鳳。麻雀變鳳凰,哼,可笑!」
被芳姐一說,左予菱咬著唇,委屈地垂下眼睛,往後退了兩步,讓戴淑蘭先下樓。
戴淑蘭淡淡地側目,「芳姐,別這麼說!」
芳姐一愣,生氣地把臉別到一邊,今兒個是怎麼了?以前她再怎麼說左予菱,戴淑蘭可都不會明言阻攔。
左予菱勇敢地抬頭,感激地注視著戴淑蘭。
戴淑蘭又是一驚,她今天怎麼這麼不一樣了。
戴淑蘭從左予菱的身邊走過,帶過一陣清幽的暖風,吹到她的身上,好溫暖,好想一直被這陣風包圍。
可是她不能,因為她現在還是劉雅惠的女兒。
左予菱低頭看著腳尖跟在戴淑蘭身後,故意和她保持著一米的距離,去吃早飯。
一張歐式深棕色的長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可口的早餐,左安浩坐在正中間的位置,戴淑蘭當然坐在他左手下方的第一個位置,而劉雅惠坐在戴淑蘭斜對面,離左安浩有一個空位的右手邊。
戴淑蘭和劉雅惠在左家的地位,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左彤婕坐在戴淑蘭的旁邊,也就是劉雅惠的對面,左黎峰坐在劉雅惠的旁邊。
左予菱雖然貴為左家大小姐,但是她是一個沒有名分的小媽生的,還是個女兒,自然沒身份沒地位,劉雅惠根本就不讓她上桌。
左安浩眼珠子追尋左予菱的小身板,看著她纖瘦的身體,走起路來,輕飄飄的,連點腳步聲都沒有,左安浩的嘴唇動了兩下,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對於自己的女兒不能上桌吃飯,左安浩心裡本來是不忍的,可是只要看到戴淑蘭那張冷漠的臉,他也就不好為左予菱說話。
畢竟在戴淑蘭眼裡,左予菱就是他背叛婚姻,對她不忠的直接證明。
眼不見為淨,這樣飯也能吃得清淨些,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姐!」左彤婕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廚房門口拉起她的小手,「姐姐和我們一起吃呀!」
左予菱有些吃驚,很快恢復平靜,笑著推開左彤婕的手,「彤婕,我不去了!」
左予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餐廳裡在座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楚。
「為什麼?」左彤婕不解地看著她。
左安浩首先感到意外,要是平時左予菱一定會笑嘻嘻地跑到餐桌前,可是今天她卻拒絕了,好像不大對勁。
左予菱的皮膚很白,鼻子上的紅腫,很快就落入左安浩的眼裡,也漸漸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予菱,彤婕叫你過來,你就趕緊過來吃,吃完了好讓司機送你們上學!」
左予菱抬頭看向左安浩,怯怯生生地說:「媽媽會不高興的!」說完又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臉,「爸爸沒關係的,廚房裡和餐桌上的早餐都是一樣的!」
戴淑蘭一怔,喝粥的動作,停了一秒,嘴角淡淡地勾出一個微笑,繼續喝粥。
左安浩眼睛回過視線,有意無意地看戴淑蘭,戴淑蘭一臉平靜,默默地喝著鮑魚粥,好像這個屋子裡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左安浩又看向劉雅惠,「你是不是對予菱說什麼了?」
劉雅惠吃了憋,死丫頭這麼說,不就是故意給她難堪嗎?「安浩,我這麼做為了什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清楚什麼?左予菱怕劉雅惠不高興,劉雅惠當然是怕戴淑蘭不高興了。
劉雅惠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把矛頭推向了戴淑蘭。
戴淑蘭抬手,從桌子中間拿過兩張餐巾紙,擦擦嘴唇放到一旁,站起來,淡淡地說:「我吃好了!」
「淑蘭?」左安浩緊張地站起來,追到戴淑蘭身旁,拉起她的手,眼裡滿是柔情,「淑蘭,你怎麼不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
戴淑蘭側目,嘴角一抹冷笑,吐氣若蘭,「我是在給你們空間啊!」戴淑蘭抽手,轉身上了樓。
左安浩的手還保持著動作,在空中僵了幾秒,回身吃早餐的時候,臉已經如白蠟一樣灰白。
劉雅惠得意地一笑,親手剝了個雞蛋,放到左安浩面前的盤子裡,溫柔地說:「安浩,你別怪淑蘭,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們···或許···」說著劉雅惠的目光暗下去,一臉愁容。
左安浩抬頭看向她,臉上的神色變得好看,「和你沒關係,吃飯吧!」
劉雅惠笑笑,「彤婕,快來吃飯!」
左彤婕固執地把左予菱拉到了餐桌前,非要她同桌吃飯。
這餐飯吃得很不是滋味。
左予菱可以看得出左安浩對戴淑蘭的情,可是戴淑蘭那態度,只會一點點將他的深情消磨掉,而劉雅惠在如何對付男人上,真是信手拈來。
只是一個小動作,一句體己的話,就把左安浩一身的冷水給烘乾了。
兩個女人,一個對你冷如冰霜,一個對你熱情似火,是個男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左予菱堅信戴淑蘭對左安浩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在她被陷害和王科帆有染的時候,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結自己來證明清白。
想到這個,左予菱的心一緊,十四歲,戴淑蘭不就是在她十四歲的時候自殺的嗎?
天啊.
心開始不安起來,狂跳不已,既然重生了,她就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
這一輩子她一定要和戴淑蘭相認。
她一定要保住戴淑蘭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