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九、就算我賞你的吧！ 文 / 令狐風行
三十九、就算我賞你的吧！
施無邪氣壞了。一直以來，他的網文寫手身份，都是他周圍的朋友、同學和無數的粉絲推崇備至的。
作家，「坐家」，坐在家中，不用出門就可以碼字賺錢。而且，一本書寫紅，黃金萬兩。這樣的感覺，讓成千上萬的文學愛好者紛至沓來，前仆後繼地投入這個職業之中，並對包括他在內的大神頂禮膜拜。
這種被膜拜的感覺，簡直就是「甲殼遜」再生，「瞧不是」重臨一樣。（呸，這兩位老人家都已經駕鶴西遊了，我跟他們比什麼呀？應該說是「劉某華」駕臨，「張某友」到來。）
沒想到，這陸小風居然鳥都不鳥自己，杯具啊！
「你知道什麼是大神嗎？」施無邪問道。
「知道啊，就是整天跳舞的那個。「小風答道。
「跳舞？「施無邪愣住了。
「你沒聽說啊？跳大神啊，那不是跳舞騙錢的嗎？」
「扯蛋，我是那個大神啊？我是寫小說的，我是寫小說裡最厲害的。」施無邪顧不上謙虛了。
「哦，說了半天，你就是窮寫書的頭啊。嗯，我知道了，你就是丐幫幫主。」小風做了個揖。
「丐幫幫主？」施無邪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我哪一點像叫花子啊？」
「你不知道啊？」小風一樂，「這丐幫裡面，有污衣幫和淨衣幫之分。你呢，穿得人模狗樣的，應該是淨衣幫的吧？再怎麼穿，你不也是一個乞丐頭子嗎？哈哈！」
施無邪卻沒有生氣。
「你還是看過書啊？這淨衣幫，污衣幫的說法，不是《射鵰英雄傳》裡的內容嗎？」施無邪問道。
「是啊，不過我不是看書的。書有什麼好看的？沒圖片，沒動作，沒特技，早都過時了。我是看電視連續劇的，83版的那個。」
「哦，是那個版本啊，非常經典的呀。」
這部電視劇，也是施無邪愛看的。
「是嗎？那你知道我最喜歡裡面的哪個人物嗎？」小風問道。
「誰啊？」
「當然是老頑童周伯通了，哈哈。」
「哦，我不大喜歡他，瘋瘋癲癲的。我更喜歡的是洪七公。」
「哈哈，洪七公？那不就是乞丐頭子嗎？看來，你還真的是丐幫的呀？」
「扯淡，我哪裡是什麼丐幫的？我是寫書的。我跟你說，這洪七公的功夫可比老頑童的高多了。」
「瞎說，老頑童的功夫厲害」
兩人居然聊起了這部《射鵰英雄傳》，從裡面的人物到劇情，再到武功套路，越談越投機。
施無邪也忘了自己是在收徒弟，就和小風海闊天空地聊起了天。
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師傅，看著他意氣風發，眉飛色舞的樣子，小風心想：你呀，也就是一個比我大一點的小孩子而已，還想做我師傅呢？
不過，聊著聊著，兩人還是發現彼此有許多共同點。
比如，兩個人都痛恨小說中的反面人物——西毒歐陽鋒，都討厭薄倖虛偽的楊康，都崇拜東邪黃藥師，都嚮往斬jiān除惡的大俠風範。
看來，大家的三觀，都沒有什麼問題。
說著聊著，施無邪才發現自己偏題了，而且，他跟小風儼然都成了好哥們了，一點師徒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不要再討論這個了。小風，現在，我們說正題。怎麼樣，你跟我學寫書，做我徒弟，怎麼樣？」
「我不寫書，沒興趣。」小風搖搖頭，「你要是教我功夫，那還差不多。」
「你已經做我徒弟了，就得按我說的做。」固執的施無邪故作嚴肅之色，「只有師傅教徒弟的份，沒有徒弟選擇學什麼的份。」
「憑什麼啊？」小風不樂意了，「現在是21世紀，你可以選徒弟，我當然也可以選師傅。你要不教我，我可以找別人。」
這是什麼徒弟啊？
「小風，我跟你說，這寫書好處多多啊。」施無邪低下了頭，放低了姿態，和顏悅色地說道，「我跟你說，你只要跟著我，保證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施無邪感到自己的臉皮真是夠厚的了。
威逼利誘，低聲下氣。
為了收這個徒弟，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沒辦法，誰叫自己跟人家打賭了呢？那可是面子問題啊。
為了面子，只好今天把這老臉，把這大神的尊嚴，都先放在一邊。
只要這陸小風答應跟自己學，什麼都好說。
難道這施無邪就不想找其他人做自己的弟子嗎？他為什麼非要死賴著小風不放呢？
剛才，在和小風的聊天中，施無邪發現這小風思路清晰，表達流利，特別對於那些人物、情節和功夫，說起來是頭頭是道，精彩紛呈。
寫書靠什麼？靠的就是這清楚的思路，清晰的表達嘛。
施無邪也接觸過不少人，要麼，是頭腦有點不太清楚的，寫文章沒思路，一頭混亂；要麼，是頭腦清楚但口齒不清的，文筆也不流暢的；要麼，是頭腦清楚、文筆流暢，但對寫作缺乏熱情，得過且過的。
而這陸小風，不僅頭腦清楚，口齒清晰，表達流利，而且，說到自己喜歡的人物、故事和情節的時候，更是滔滔不絕，洋洋灑灑，熱情生動，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甚至，在小風說到激動處，連不容易動情的施無邪施大神，都被他說得熱血沸騰了，有一種強烈的yy的感覺。
這陸小風絕對是個會演講的高手，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那「如花「（備註：建議去看周星馳的喜劇片，你就知道是誰了）說成四大美人啊。
而會演講的人，寫文章更不會差到哪裡去了。
再加上自己領教過的這小子的超強耐力和這鬼機靈頭腦，這陸小風果然是個可造之材啊！這傢伙，日後說不定還真會成為一代大神啊！
施無邪不由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慶幸。
因此，他更下定了決心，必須要將這小子收到自己的麾下的決心，今天，他要不答應做自己的徒弟，就不讓他出這個門去。
「是嗎？」小風雙手插在胸前，眼珠子轉了一下，「那你說說，這寫書有什麼好處？」
「首先，是可以賺錢啊。」施無邪說道。
「這我知道，碼字賺錢，我聽說過。」小風也不傻，他剛才說施無邪是乞丐，只是故意要來激施無邪的，「那你一年賺多少？」
施無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真實的收入。
他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一進來就衝著錢來的，這樣的人，也往往放棄得很快。
「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施無邪迴避了這個話題。
小風鼻孔裡哼了一下，心說：沒錢就沒錢吧，你還騙我說你是大神。你要是真賺了很多錢，為什麼不敢說出來呀？隔壁那楊老闆，開個雜貨店，都不怕說自己的收入呢，你有啥好怕的呀？難道，還怕我搶了你的？
我看，你就是個窮書生嘛。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是小風對那些只會埋頭讀書寫書的人的評價。
「那其次呢？」小風問道。
「其次嘛，ziyu啊。我們碼字的人，不用上班，不用簽到，不用聽老闆的話去幹活。我們自己就是自己的老闆，時間都是自己的。ziyu自在，無拘無束。」施無邪陶醉了。
他確實陶醉了。這種ziyu的生活，就是他為之奮鬥了這麼多年的夢想。今天，他已經實現了這個夢想。
「ziyu，不見得。」小風不以為然。
「為什麼？」
「你不就是個碼字的嗎？我問你，你可以不碼字就來錢啊？你現在每天是不是還要寫書啊？」小風問道。
看見姐姐每天在電腦上敲著鍵盤，一天沒停，小風就為她不值。
至於嗎？一個月才多拿幾百元，搞得比人家上班的還累。
小風最欣賞的是那些一天上個幾鐘頭，一個月就拿好幾萬的那些公司裡的經理們，你看人家，出門有豪車，回家有美女，風風光光，特有面子。
你說，你們這些碼字的，一年365天，一天也要碼上好幾個個小時，就掙那點錢，值不值得啊？
「沒錯，我現在還是要碼字啊。」施無邪答道。
「那就是了。那你有什麼ziyu？我現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嗎就幹嗎，你說是你ziyu還是我ziyu？」
「這這是我的興趣愛好，我喜歡這樣，你別管啊。」施無邪根本沒料到小風會這麼問自己。
「接著說，下一個。」小風有點不耐煩了。
「最後一個，那就是我的興趣愛好啊。寫書，能讓我可以盡情地釋放自己。你想想看，在小說中，我們可以虛構出那麼多的人物，那麼多的故事。對了，就跟我們剛才說的《射鵰英雄傳》裡一樣，那麼多精彩的人物和故事，多麼神奇啊？你不會覺得自己就是這書的造物主嗎？你可以創造出這麼好的故事，這麼多生動的人物來啊，並流芳百世，流傳千古！」
小風確實被這最後一條給說得有點心動了。
小時候，他就很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故事，尤其是童話故事，什麼木偶匹諾曹，什麼黑貓jing長，什麼小叮噹，都是他的最愛。
可是，隨著一天天的長大，慢慢地，他不願意再在這故事裡度過，他也不願意去編織一個故事的王國。
夢想很美麗，但現實很骨感啊。
「可惜，我沒興趣。」小風懶洋洋地說道，「我只喜歡玩遊戲。你說，我何必還要自己動腦子，去給別人寫書呢？別人做好的東西，我來玩，我來看就可以了。我吃飽了撐的，還要花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寫一本給別人看的書，把自己累得半死呀？」
「小風，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施無邪沉不氣了。
「要不這樣吧。你呢，要是想讓我看你的書，那也可以，那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做一下你的讀者吧。也許，我要高興啊，或者以後有點錢啊，我就給你打個一毛兩毛，算是給你的稿費吧。跟你老人家認識一場，也不容易，就算我賞你的，抬舉你一下吧。」
小風斜瞥著施無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