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八、上廁所的草紙也值錢 文 / 令狐風行

    四十八、上廁所的草紙也值錢

    「不錯，劉叮噹也是我們18k的作者，他現在算是一個小神了。」施無邪點了點頭。

    「小神，就是小的大神嗎？」

    「嗯，算是吧。他現在的讀者也有好幾萬人了，一年的稿費也有十幾二十萬了吧。」

    「這麼多啊？」這個數字，對小風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是啊，不過這樣的小神，在我們網站有三十幾個呢。」

    「啥，這麼多啊？」小風有點吃驚了，「哦，我明白了，你們這個大神小神的，都是你們網站自己封的吧？我怎麼感覺你們網站像是天宮啊？都是什麼神啊，仙啊的。那麼，你們的老大，就是玉皇大帝了？」

    「什麼玉皇大帝啊？我跟你說，這大神、中神、小神都不是我們自己封的，這都是網友對寫書寫的好的作者的一種稱呼了，這是一種網絡用語，你可以上網搜去。不過，我們網站會根據每個作者的表現，做個作者排名，習慣上就有這大神、中神、小神的排列。不過，對於每個作者，我們是一視同仁的，並不會有什麼等級差別待遇的。」

    「哦，那這劉叮噹也挺厲害的呀？」

    「可不是嗎？不過，我並不是想告訴你，他有多麼厲害。」施無邪搖搖頭，「我是要告訴你，關於他失敗的故事。」

    「啥，失敗的故事？」小風愣住了。

    「是啊，你是不是覺得他現在很厲害了呀？」

    「那是當然了。人家是富二代，高富帥嘛。哦，他也不高，長相，還馬馬虎虎，看得過去，不過沒我帥。呵呵。」

    小風想起這劉叮噹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

    這劉叮噹臉圓圓的，還挺像是那個機器貓小叮噹。

    「可是，他剛開始寫書的時候，居然連寫了三本撲街的書。你知道什麼是撲街嗎？」施無邪問道。

    「知道，不就是沒人看他的書嘛。」

    「沒錯，他寫了三本都撲街了。但是他並沒有放棄，而是堅持寫下去，在沒有任何稿費的情況下，還是堅持寫下去。」

    「沒有任何稿費？」小風無法理解，「你們網站為什麼不給人家發稿費呀？」

    「沒人看的書，當然不可能有稿費了。」施無邪說道，「但他還是堅持把這沒有稿費，也沒幾個人看的三本書，一共有一百多萬字的書，全部寫完了。」

    「他有傻嗎？沒稿費寫什麼？」小風感到不可思議，居然還有這麼傻的人啊？

    「是啊，就連你都會這麼想。當時他當然也很失落，也曾想過要放棄。不過，後來他還是堅持下去了。你猜後來怎麼著？」

    「怎麼了？」

    「等他寫完這三本書後，他又開始寫第四本書，終於有了起色，開始有讀者了，也拿到了稿費。等到第五本書的時候，他徹底爆發了！」

    「爆發了？是爆炸嗎？哎呀，他別想不開，就要抱炸藥包尋短見吧？哇靠，這他要抱著炸彈上了公交車，那還不炸死一大片啊？真是個恐怖分子啊？」小風想起了紅色警戒裡那帶著自殺炸彈的恐怖分子來了。

    「擦，什麼爆炸啊，是爆發！」施無邪真是哭笑不得。

    這小風，就這水平，還怎麼會寫書啊？

    「爆發，就是說：他第的五本書終於紅了起來，火了。」

    「火也不行啊？想不開就放火，這可不好啊。」小風俏皮地說道。

    其實小風怎麼會不知道「爆發」和「紅火」的意思呢？可他就喜歡逗師傅開心一下。

    施無邪也不理會這個貌似無知的徒弟了，「他後來的書大賣了。你猜怎麼著，不僅他後來寫的那些書，就連原來那三本撲街的書，這下也火了起來。」

    「噢？你的意思是：他只要寫紅了一本書，他所有的書也都火了嗎？」

    「沒錯。你知道那個獲得奴背兒文學獎的木有言嗎？」

    「知道，不就是那個專門研究女人身材的嘛。」小風點點頭。

    「啥？人家是做大作家啊，怎麼會去研究女人身材呢？」施無邪對於這位木有言老前輩，那是相當敬佩的。

    那就是我們華夏國所有的碼字的人，都要頂禮膜拜的如來佛祖啊！

    你個小風，怎麼能說人家木大佛祖是在研究女人身材呢？

    「當然是了，他那本書叫《大***肥屁*股》，還不是研究女人身體啊？」

    「那叫《豐乳肥臀》，什麼《大***肥屁*股》啊？」施無邪真是無語了。

    「是啊，是這本《豐乳肥臀》，其實不就是換了文雅點的詞嗎？用我們老百姓的話說，不就是《大***肥屁*股》嗎？」

    施無邪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當時還以為這書是那種書呢，你懂得的。結果打開一看，什麼都沒有，這書名可真是誤導我們讀者啊！」小風也搖了搖頭。

    「你想什麼呢？寫那種書的，早就被公安局的給抓起來了啊？記住，黃色的東西，絕對不能寫，知道嗎？」施無邪很嚴肅得說道，「這是一條高壓線。」

    「徒弟明白。徒弟當然也不會去寫那種書了，還不如直接去網絡看a片啊，那多帶勁呀。呵呵。」

    這都是什麼徒弟啊？

    「師傅，你說這木有言怎麼的了？」

    「這木有言獲得奴背兒文學獎後，就連他小學時候寫的作文草稿，都被人家當成文物了啊。」

    「哦，這個我知道，電視裡看過。」小風點點頭，「我想，他上廁所用的草紙，可能都被人搶光了。」

    「什麼？上廁所的草紙？」施無邪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師傅，是不是大作家都很勤奮？」小風問道。

    「那是當然。」

    「我想，這位木有言老前輩，一定在上廁所的時候，還不忘記在那草紙上寫上一些東西，對嗎？」

    「這個我怎麼知道？」施無邪笑道，「不過，如果是按我的習慣，我會在上廁所的時候，帶上個筆記本，在上面寫點東西，比如一個構思啊，一句話，我都會寫在那上面的。」

    「所以啊。我想：這位木有言老前輩，也一定會在這草紙上寫上一些草稿。要是，有一天被人家發現了，那是相當的值錢啊。」

    施無邪捂起了鼻子，「別說了，你說起那草紙，我都想吐了。」

    「哈哈哈。」小風卻樂壞了。「師傅，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不就是說：等我也出名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值錢了吧？」

    「什麼呀？我的意思是：你要向人家劉叮噹學習，堅持下去，甚至願意在沒有一分稿費的情況下寫書。你看，他現在成功了，他過去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小風沉默不語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施無邪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小風聽進去了。

    「小風，我今天跟你說的『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和『天下需要白吃的晚餐』，看上去很矛盾。但是，你仔細想一想，你要想成功，你就要付出代價，這就是『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從來沒有人是隨隨便便就能成功的，想要成功，就必須努力，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頓了頓，施無邪繼續說道：「另一方面，『天下需要白吃的晚餐』，也就是說你必須隨時為別人付出，讓別人得到一些免費的晚餐。劉叮噹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他當時沒有幾個讀者，但他還是為了這寥寥可數的讀者，堅持把文章寫完，絕對不半途而廢。如果他當時因為沒有稿費，就舉得自己吃虧了，就放棄寫作了，不再付出了，那他能有今天的這個成績嗎？」

    施無邪越說越激動。

    其實，不要說劉叮噹了，當年，施無邪也是這麼過來的。

    在那段免費寫作的日子裡，施無邪也質疑過自己。

    他懷疑自己這麼做，究竟有什麼好處？他懷疑自己有這麼多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去哪裡去兼個職，打個工，也比在電腦前碼字強多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堅持著？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是比碼字更容易賺錢的工作了。

    碼字很辛苦，而且碼出來的一堆字，讀者甚至都不買賬，當成垃圾丟在一邊，根本不會知道作者背後的辛苦。

    那個時候，施無邪心中當然也是一陣酸痛，好幾次，他也想放棄了。

    但是，那個光頭師傅告訴他的話，網站主編雷統領的話都給了他很大的動力。

    「堅持到底，直到成功！」

    「這個行業沒有捷徑，只有勤奮，只有堅持。這裡就是『剩者為王』的世界。你放棄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你堅持下去了，你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這兩位前輩的話，給了施無邪巨大的勇氣，並堅持了下去，才有了今天這樣的成功。

    在遇到劉叮噹以後，施無邪也同樣是這樣鼓勵這位晚輩的。

    劉叮噹不是他的弟子。但在他身上，施無邪彷彿就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所以他也無私地提攜了這個晚輩。

    當然，施無邪最希望的是眼前的這個陸小風，這個自己選定的弟子，將來也能像劉叮噹一樣地出人頭地。

    在這一行裡，離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無數的誘惑，無數的考驗，都可以讓一些新人滿懷熱情的豪言壯語而來，最後鎩羽而歸，當了逃兵。

    做「太監」的人不是少數，而是大多數。

    這也就是施無邪一直不敢輕易收徒的一個原因。

    在小風身上，施無邪發現了他最大的優點，那就是能堅持，有韌性。

    但是，這個徒弟是否真的願意加入網文這一行呢，施無邪還是隱約有點擔心。

    小風不說話了，低著頭，眼珠子轉來轉去，好像在想著心思。

    難道，小風被自己的這番肺腑之言感動了嗎？

    過了一陣，小風終於開口了。

    「師傅，這劉叮噹不是犯傻嗎？他一個富二代，為什麼也去當這窮寫書的啊？他是不是腦袋裡有坑啊？」

    施無邪的滿心期待，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冰塊，狠狠砸在他的腦袋上。

    這一下，施無邪被徹底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