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求生 文 / 荷風渟
救命恩人一直處於高熱中沒有甦醒，不過，疫苗好像已經發揮作用了，至少他身上的傷口沒有再繼續流黑色的膿血。秦無華身上的傷口很多，滿身血污，天氣又炎熱，吳葉擔心他身上的傷口感染，萬一掛了，他就真的血本無歸了。
「得先處理一下他這些傷口。」
吳葉在房子裡走了一圈，兩層樓的農家小院樓上樓下一共有六個房間，兩邊各有幾間偏房，右側是廚房、糧倉兼雜物室，左側是豬圈和雞捨。豬圈和雞捨都破了大洞，裡面七零八落的散著些骸骨，不知是人的還是動物的。廚房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地面和牆上濺滿了乾涸的血跡，吳葉捂著鼻子在廚房轉了幾圈，裡面的鍋具碗具大多還能用，油鹽米菜全都被搜刮一空。樓上是三間臥室，門虛掩著，推開來，一間骸骨遍地，腐臭沖天；另外兩間已經被人洗劫一空，只剩下一張光禿禿的木板床，和空空如也的衣櫃，電視機被砸得稀巴爛。
吳葉拂開黏在床板上的蜘蛛網，舉起防身的鋤頭，三下兩下將腐壞的床板砸爛，扯下窗戶上霉朽的窗簾，把碎木頭片扔到窗簾上，裹了一大捆抱到樓下廚房裡。吳葉找了個大鐵盆拿到院子的壓水井下，他握著壓水井的把桿咕嘰咕嘰壓了半天，出水口流出一股銹黃色的水。吳葉再接再厲壓了好一會兒，水色總算變得清亮。他來回接了好幾盆水，把大鍋和灶頭用舊窗簾擦洗得乾乾淨淨，又往鍋裡放滿水，掏出一盒剛才在櫃子裡找到的火柴，刮了老半天才點著一根，趕緊攏了些灶下的枯葉點燃，生火燒水。
虧得吳葉愛玩，經常出去旅遊，有些野營經驗，不然還真拿這鄉下的土灶沒轍。
有易燃的朽木，沒過多久，鍋裡的水就燒開了。吳葉先去把秦無華身上七瘡八孔的黑色t恤和作戰褲脫下來，吳葉搜便他所有的褲兜，只找到了一小包鹽，和一個打火機。
「真是一窮二白啊。」吳葉感慨了一句，拿著他的衣服到壓水井那兒清洗乾淨後，跟廚房裡找到的菜刀一起放在開水中沸煮消毒。消好毒後，撈起來放在一邊，又重新洗鍋燒了一整鍋開水。趁著燒水的功夫，吳葉用消過毒的刀把t恤裁成長條充當繃帶，作戰褲截了半截下來用，剩下半截暫時用不著，放到外頭鐵絲上晾著。
吳葉等鍋裡的開水放涼後，舀了一盆端到隔壁屋裡，秦無華依然高燒昏迷著，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吳葉歎了口氣，認命的擰了消過毒的布條，一點點幫他擦掉身上的污漬。
「md，這臉長得真特麼不錯，只比老子差了一點。」如果忽略掉吳葉聲音中的羨慕嫉妒恨，他說的倒不是假話。吳葉的長相確實非常不錯，桃花眼、直挺的鼻樑、微嘟的性感菱唇，五官充分詮釋了亞洲人的精緻細膩，皮膚遺傳了母親的白皙，唯一的敗筆就是臉，偏小巧就不說了還嘟嘟鼓鼓的保留著讓吳葉無比痛恨的嬰兒肥，再高大上的五官拼在長不大的娃娃臉上，也只能換來漂亮、可愛之類的讚美詞，與吳葉渴望的酷帥狂霸拽有著不可跨越的鴻溝。
秦無華那張臉剛才糊滿了血污看不出什麼，現在洗乾淨了再看，眉骨很深，鼻樑很挺，嘴唇很薄，臉型尖削，閉眼抿唇時有種說不出的威嚴和禁慾感，皮膚更是吳葉最渴望的小麥色，眉間微微一蹙，簡直超man。
秦無華的臉已經讓吳葉不淡定了，他的身材簡直讓吳葉抓狂，尼瑪硬得像石頭一樣的胸肌、標準的八塊腹肌，還特麼有性感的人魚線，腰上連一絲贅肉都找不到，典型的肩寬腰窄大長腿，褲襠裡的那坨吳葉掃了幾眼，決定不打擊自己男性的尊嚴，直接略過那一塊兒不擦。md，小弟長得這麼妖孽，他這個當老大的以後怎麼混？可是現在後悔有屁用，疫苗都給他注射，除了老老實實等他醒過來給當他小弟兼保鏢，還能怎麼著？再也不相信x點文了，收個小弟收的如此憋屈，累覺不愛。
吳葉一邊在心裡碎碎念，一邊還算盡責的用醫用酒精幫秦無華來了次全身消毒，還用布條幫他把幾處傷得嚴重的地方纏了起來。折騰完後，吳葉發現自己又餓了。
可是房子裡沒有任何食物，他又不敢獨自出去找吃的，吳葉拿出營養劑瞅了瞅，唇齒間似乎還殘餘著一股餿臭味。哎，算了，先喝水墊墊。
一直到傍晚，秦無華一直持續高燒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吳葉有些著急，問了系統，系統裝死無回應。吳葉沒辦法，只能幹等。
這會兒正值盛暑，天氣熱得厲害，霧靄散盡驕陽烘烤著大地。先時被他打死的女喪屍經過一下午的烘烤後，散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屍臭，臭味不斷從門縫裡逸進來，熏得吳葉心煩意亂。
吳葉撓了撓頭髮，站起來說：「算了，好人做到底，既然已經幫你結束了痛苦，就幫你一次，讓你入土為安吧。」
他拿著鋤頭，在院中正中一棵枯樹下，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用鋤頭一點點將那半截屍體半推半勾，弄進了坑裡。女屍的腦袋已經被他砸得稀巴爛，碎骨腦漿散得滿地都是，用鋤頭勾不走，吳葉只好找了把掃帚，把那些東西掃進去。剛掃了兩下，掃帚好像掃到了什麼小石頭，圓溜溜的『小石頭』骨碌碌滾了半米遠，透明的『小石頭』在夕陽的照射下，折射出溫暖的紅芒，宛若水晶霎時好看。
吳葉將『石頭』撿起來放在手心，『石頭』只有拇指蓋大小，晶瑩剔透散發著迷人的光輝，比吳葉看到過的最上等的水晶石還要迷人。
「這是什麼？」
「靠，這玩意兒不會真長在喪屍腦子裡吧？」
吳葉拿著晶核簡直收也不是，扔也不是。收吧，想到這玩意兒是從剛才那堆惡臭的腦漿裡滾出來的，吳葉犯噁心；扔吧，這玩意兒是他開啟傳送門的必須能量。形勢比人強，一切為了能夠回家。吳葉把晶核拿到壓水井下，壓出井水使勁清洗了一遍。洗滌後的晶核看起來更加晶瑩，如果不說，誰能知道這麼漂亮惑人的東西，竟然是從無比噁心恐怖的喪屍腦中結出的呢？
吳葉微微歎了口氣，將晶核揣進褲兜裡，繼續幹活，把屍體埋在了樹下。
忙完後，吳葉再次回到房間裡，席地坐在秦無華身邊，想著自己現在的境況，想著家人，腦子亂呼呼的理不出頭緒來，什麼時候天黑了都不知道。
紫外線對d病毒有一定的抑製作用，與白天相比，夜晚喪屍明顯要活躍很多，它們的速度、嗅覺、聽覺都會成倍提升。末世之初，就有無數基地在晚上被屍潮攻破，現今，存留下來的基地，都會在夜裡組織大量高手巡邏防守，即便如此，依然有許多時候防不勝防。
吳葉並不知道這些信息，他只覺得夜色降臨後，外面先是靜得恐怖，接著喪屍特有的嘶吼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甚至越來越近，在沒有一絲光亮的夜晚顯得尤其駭人。吳葉覺察到喪屍似乎比白天的時候更興奮，他很害怕，生怕喪屍就嗅到味道再來次圍剿，下午的時候他檢查了，外面的大鐵門可經不起它們再撞幾下了。吳華當機立斷藉著打火機的光亮，躡手躡腳摸到樓上那間遍地屍骸的屋子裡，將床上沾滿血跡的床單被罩剝下來，拿到樓下往上面噴滿驅逐劑，將被罩當窗簾掛在窗戶上，將床單塞在門縫裡，盡量不讓他和秦無華的氣味被嗅覺敏銳的喪屍捕捉到。
房間裡的氣味變得極其惡臭難聞，吳葉被熏得有些發暈，但是效果卻非常明顯，外面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吳葉鬆了口氣，和衣躺在秦無華身邊，長時間待在惡臭衝鼻的房間，不知是嗅覺適應了還是失靈了，吳葉感覺房間裡的味道並沒有一開始那麼難以忍受了，他今天經歷了太多做夢都夢不到的事情，又累又怕又餓，不知不覺就在疲憊中昏昏睡著了。
末世下半夜的溫度比較低，直接躺在水泥地上就更涼了。秦無華半夜裡醒過來，腦袋暈得厲害，迷迷糊糊中感覺身上壓了個什麼東西，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想用手推開，奈何身上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他想移動身體，擺脫身上的重物，結果使出吃奶的勁兒剛動兩下，身上的東西反而壓得更緊了。有什麼滑滑的東西在他頸窩裡蹭了兩下，暖暖的氣息噴在他脖子上，微微有些酥癢，秦無華快被燒成漿糊的腦子裡掠過一張驚惶擔憂的臉，後天鍛煉出的戒備竟然緩緩放鬆，慢慢的，他聽著耳邊清淺的呼吸聲，再一次昏睡過去。
次日，吳葉醒過來，發現自己把秦無華當成人肉墊子睡了一晚，還像個八爪魚似的手腳都纏在別人身上。作為一個『正直』的男人，吳葉倒沒有多想什麼，單純覺得自己這從小喜歡抱著東西睡覺的壞毛病有點丟人。反正他現在昏迷著什麼都不知道，就算醒著知道，他也不過是抱著他睡一晚上而已又沒做什麼，他也不是女人，難不成還能哭著喊著讓他負責嗎？二少愉快的把這段黑歷史扔到腦後。
接下來的幾天裡，秦無華的高燒一點點退了下去，人卻依然沒有醒過來。吳葉學著《行屍走肉》裡面的經典鏡頭，披著噴滿了驅逐劑的床單，在房子周圍逛了幾圈，他不敢走太遠，也遇到過兩三次喪屍，驅逐劑的威力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大，喪屍遲疑過後，無一例外都識破了他的偽裝。吳葉逃掉了兩次，幹掉了一隻年老體衰的喪屍，成功獲得1點積分，他忍著噁心挖開喪屍的腦子卻沒能找到晶核。他意識到，並不是每一隻喪屍都會有晶核。
而更遺憾的是，吳葉冒著生命危險在房子附近搜尋了幾圈，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只能認命地吃營養劑喝礦泉水。營養劑的味道非常噁心，但不可否認，它確實是果腹的好物，一管夠他和秦無華吃一天，另外，吃了這麼多天，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好像有所提高。前兩天幹掉老喪屍的時候，他明顯感覺自己的力氣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