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小試牛刀 文 / 荷風渟
吳葉顯然沒想到秦無華會這麼說，但是細想，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他檢討自己是不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吳葉本來下了很大的決心，想對秦無華坦白自己的秘密，結果秦無華的反應根本就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有種說上來的失落感。
秦無華把吳葉的神情看在眼裡，拍了拍他肩膀，把鹽收進了背包裡，沒再說什麼。
吃過晚飯沒一會兒，歐辰趁著夜色背著個大帆布包來到紀雲家裡。除了原訂的平板電腦，他還帶了一些其他的電子產品。吳葉聽他吹得天花亂墜，除了平板電腦，又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軟件、數據包，紀雲也見獵心喜，挑了一些適用的產品器材。等到結賬的時候，歐辰瞅著紀雲一屋子的電子設備，知道他是個懂行的，再加上見他們都住在棚戶區，想來也沒幾個錢，就直截了當開了一個比較公允的價格：一口價65顆晶核。
吳葉身上沒有晶核了，他又拉不下面子問秦無華要，便問歐辰：「我能用東西跟你換嗎？」
「什麼東西？」歐辰說：「先說好，東西的話我只收糧食。」現在日子艱難，除了糧食和武器，其他東西都不怎麼好賣，利潤也不大。歐辰是職業商販就指著倒買倒賣過活，可不想做賠本的生意。
「糧食我沒有，但是我有鹽。」
歐辰眼冒精光：「多少？有多的你可以賣給我，價格我們好商量。」
吳葉不動聲色道：「瞧你說的，如果我有那麼多鹽，我還用得著跟朋友擠在這窩棚房裡？」
「那你有多少？先說好啊，這些東西少了1斤鹽我可是不賣的。」
現在市面上的價格，1斤鹽能值到100枚晶核，歐辰在自己的攤子上賣肯定賣不起那麼高的價，而且他自己肯定還想賺一點，所以他說的這個價格倒並不算獅子大開口。
吳葉很爽快的點了頭：「行，紀雲你收一下東西，我去隔壁給他拿鹽。」
「好！」
不一會兒，吳葉就拿了一袋鹽過來，歐辰當場開袋驗了貨，掂了又掂確認沒有問題後，把東西收起來，仍不死心地問吳葉：「真沒了嗎？如果還有貨，價格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秦無華突然道：「交易結束，你可以離開了。」
「大哥……」
秦無華的手心突然冒出一串電光，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響，歐辰嚇了一跳，忙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走。」乖乖，居然還有異能者住這種破地方，真是看走眼了，早知道就該把價格喊高點。
平板電腦到手了，吳葉樂顛顛的跑回家裡，坐在床上點開上午沒玩完的遊戲繼續玩。
「我艹，又死了，太難了，根本就沒法玩兒嘛。」吳葉玩的是一款單機版星戰遊戲，恢弘精緻的畫面絕對吸引眼球，新穎又頗具難度的玩法很容易讓人著迷。吳葉除了愛看網文，還有一個愛好就是玩網游，雖然一貫是rmb戰士，但是他自詡技術不錯，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竟然栽在了一個小小的單機遊戲上。
「別玩了，明天一早要去出任務。」還說自己23歲了，分明就是個沒上大的孩子。秦無華在心裡默默搖了搖頭.
「再玩最後一次，等過關我就不玩了。」話音沒落，遊戲超炫的音效再次響起，不多一會兒，吳葉駕駛的機甲就被一隻猙獰的巨型蟑螂啃得稀巴爛，屏幕上一個大大的ko。
王子從屏幕下方探出萌萌的圓胖臉，笑容分外天真可愛：「主人加油，必過，必過！」
「最後一遍，老子還不相信殺不死你了!」
「給我。」
(☉_☉)？
秦無華直接從他手裡拿過平板電腦，點了一下重新開始，吳葉直覺眼前一片繚亂，剛才虐了他八百遍的小強砰得一聲就炸開了，綠色的黏液噴滿了屏幕，彷彿快要溢出一般。片刻後，屏幕上彈出3s評級，秦無華隨手選了一個獎勵，竟然抽出了傳奇級裝備。
好，好膩害。
「睡吧。」秦無華關了電腦，放在他那一側的抽屜裡。
「哦。」吳葉的思維還停留在剛才機甲凌厲的攻擊上，乖乖躺在床上，關燈後好一會兒，他才說：「你竟然還會打遊戲？」
接著窗外透進來的光芒，秦無華能夠清晰地看到吳葉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真是，傻得挺可愛的。
「這是一款老遊戲了，小時候常玩。好了，睡吧。」秦無華的聲音少了平時的冰冷，多了一些無奈。
雖然有點受打擊，但是吳葉忽然跟秦無華的距離拉近了很多。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天你忽然發現，站在神壇上那個人居然也會打嗝放屁拉粑粑一樣，哦，原來大家都是凡人。
「睡不著。」吳葉有點興奮，不知道是因為剛才遊戲的緣故，還是為明天未知的冒險。
「閉眼，數羊。」
「……」
吳葉乖乖閉上了眼睛，不過他沒有數羊，而是嘗試著看躺著能不能煉《基礎吐納法》。默默想著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體內漸漸升起一股細小的氣流，氣流順著經脈慢慢遊走全身，一遍又一遍……
天未亮，吳葉被秦無華推醒了，迷糊中耳邊一個冰冷又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醒醒，該起床了。」
吳葉習慣性賴床，抱著薄被把自己整個埋進去：「三分鐘，再讓我睡三分鐘嘛。」
秦無華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來沒遇到過敢跟他耍賴皮的人。他黑著臉，理智上，他覺得應該應該把眼前這個大型蠶蛹直接裹裹扔到外面去，或者端盆水迎頭給他倒下去，讓他好好清醒清醒。可事實是——
「只有三分鐘，不然你今天就不用跟我出去了。」說完他逕自去洗漱了。
吳葉其實已經清醒了，他只是習慣性賴床而已。他慢悠悠從被子裡爬出來，想，其實秦無華這人根本就沒有他看起來的那麼『冷』嘛，比他老媽老爸都還好說話。換成老太太老頭子，早拎著他耳朵把他揪起來了。
吳葉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嘴裡忽略哼著調子，穿好衣服，在秦無華身旁大咧咧地解開褲子放了水，洗漱一番後，到隔壁紀雲家裡吃了早飯，坐著租來的皮卡跟紀雲聊著昨晚玩兒的遊戲，來到獵屍者工會。
獵屍者工會建在交易區附近，跟嵐城各種亂七八糟的辦事處扎堆建在一起，一共修了三層樓，目測每層樓不低於3000平米。工會樓的外牆面沒有任何裝修，紅色的牆磚裸露在外，走進去，裡面也一樣。這會兒才早上六點，工會底樓已經站滿了了人，牆上的超薄液晶顯示屏滾動播出著各種任務。秦無華讓紀雲帶吳葉去註冊獵屍者身份，他去接任務。
秦無華看上的任務正是之前讓王和一行人鎩羽而歸的那個採集任務，在工會的記錄上，這個任務的失敗次數已經超過了50，成功次數停留在個位上。任務等級早已從最初的e提升到了c，完成任務後，除了有固定的2000枚1級晶核獎勵外，任務參與者還將視任務完成程度，獲得200到1500點不等的基地貢獻值。貢獻值的購買力與1級晶核相當，可以在基地的直營店裡購買等價商品，可以抵減各種稅費以及繳納房租。貢獻值累積到一定額度後，甚至可以換取永久居住權，擁有一套基地獎勵的高級公寓，還有各種其他優惠略過不提。
秦無華接下任務後，留下一條求組隊的信息，標明所缺人員數目和見面地點後，離開了任務大廳。
他出去不多一會兒，就去了好幾撥人跟他面談。顯然，對這個任務動心的人很多。
秦無華的眼光比較毒，經過語言和力量交流後他留下了三男兩女，這五個人剛好是一個固定團隊，全都是異能者，實力不錯契合度很高。而且他們自己有車，裝備也比較齊全精良。其中一個女人他不太想要，但是另外兩個男人表示，如果不收下她，他們就走。
那個女人擁有比較罕見的治癒能力，秦無華見他們團隊態度強硬，只好默許下來，畢竟吳葉和紀雲只是普通人。
果然，等吳葉和紀雲從工會出來以後，這個團隊的人就開始冷嘲熱諷。
「呵，還嫌張玲，他們兩個都是普通人，比張玲還不如呢。」趙國強，火系一階巔峰異能者，脾氣跟他的異能一樣暴躁，第一個跳出來為張玲打抱不平，臉上的疙瘩豆紅潤欲滴，讓他那張平凡的臉越發難看。
大抵天下的美人都有那麼一兩分相似，吳葉乍一看張玲，五官隱隱跟連玉有些相似，那份我見猶憐的氣質也如出一轍。他心裡還沒來得及生出好感，就聽張玲嬌滴滴地說：「趙哥，我的能力確實差了一些，秦哥說得沒錯，你別放在心上。秦哥的朋友雖然是普通人，但是他們既然能夠入得了秦哥的眼，肯定有他們的過人之處，對吧，秦哥？」
對方隊伍的另一個女人冷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看了她身邊的男人一眼，那個男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也是，前腳還在床上跟自己纏綿不休的女人，後腳就對另一個男人大獻慇勤，換誰心情能好？
吳葉不是傻子，能聽不出張玲話裡對秦無華的諂媚？他喜歡連玉除了喜歡她的外貌，還喜歡她那股子清高單純勁兒，張玲這種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他們倆的安全，我會負責。」秦無華冷冷說了一句。
場面頓時變得僵硬，還是紀雲主動出來打圓場，大家簡單的自我介紹一番後，天色差不多亮了，大家上車，準備出發。
臨著上車前，楊麗娜忽然問：「秦無華你們車上還有一個空位，我能跟你們一車嗎？」
楊麗娜五官頂多稱得上清秀，但是全身上下頭透著一股不屈的氣勢，再加上身材高挑豐滿玲瓏有致，穿著緊身t恤和作戰褲，別有一番韻味。
羅陽面色一黑，說：「麗娜，別鬧了。」
張玲也隨即委屈道：「麗娜姐，你還在生我和大哥的氣嗎？」
趙國強在一旁幫腔：「楊麗娜，張玲已經給你道了多少次歉了？你就不能大度點原諒她嗎？」
楊麗娜冷笑：「這一點我確實比不上你趙國強。行了，張玲你特麼裝處給誰看啊？你爬了我未婚夫的床難不成我還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做完這一次任務，我們就分道揚鑣。」
吳葉和紀雲對看一眼，信息量略大啊。
秦無華微微皺眉，直覺這次的任務不會很順利。可是已經這個點了，許多獵屍者已經組好了隊，臨陣再換人實力肯定比這撥還不如。事到如今，只能先湊合著這樣了。
對方隊伍裡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楊起忽然說：「行了，都少說兩句，有什麼事情等任務完了回來再解決，出發吧。」楊起是楊麗娜的親堂哥，年紀最大也是他們隊伍裡實力最強的，說話頗具份量。他一發話，大家都消停了，各自上車。
楊麗娜跟吳葉他們一車，紀雲開車，她坐副駕駛室，車行了一段路以後，她很歉意地對吳葉他們說：「對不起，我有點太激動了，剛才不該說那麼多。」
吳葉大咧咧地安慰道：「心裡有情緒就該發洩出來才好，憋在心裡才影響發揮呢。那種男人早就該踹了，下次那誰誰再讓你原諒她，你就祝她跟她姘頭天長地久，如膠似漆。」
「為什麼？」楊麗娜被繞暈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吳葉。
吳葉得意洋洋的笑道，露出兩顆小虎牙：「你沒聽過嗎，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賤人配雞，如膠似漆。」吳葉看著愛玩愛鬧，其實受父母的影響，對感情和家庭責任看得很重，打心底瞧不起小三之流。
楊麗娜果然笑了起來：「小-弟弟你真逗。」
「……」小-弟弟尼妹啊。
紀雲透過後視鏡看到吳葉臉都綠了，憋笑憋得可辛苦了，秦無華眼含笑意拍了拍他的背，以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