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文 / 荷風渟
吳葉有傳送門,他隨時可以離開這個位面,但是沒到最後一刻，他實在做不出這種孬種行為。他現在就帶著這些人拼一把，不管結果如何，但求問心無愧。
系統：
跟系統交流的同時,吳葉又滅掉一隻喪屍。
系統很貼心地報價：
吳葉現在提到橙晶心都在滴血,這次行動本就是為了橙晶而來,剛才的戰鬥中,他們一共才獵殺到五十顆橙晶不到的樣子。
吳葉也顧不得心疼了，問系統：
系統經過簡單運算後給出答案：
整棟大樓的玻璃門窗就沒有幾家是好的，驅逐劑的味道擴散出去後，不但可以中和掉他們十多人的氣息，它所含的喪屍厭惡的成分正好可以讓喪屍群遠遠繞行，然後暫時避開與四級喪屍正面交鋒的可能，先爭取到這一線生機後，再慢慢謀劃逃出縣城的事情。
現在他們已經清掃到八樓，這棟電梯公寓一共有二十四層樓，頂樓距離地面約有100米，他們佔據的樓層越高，氣味越不容易被喪屍捕捉到，正好有個喘息調整的機會。再者，站得高望得遠，青岷縣雖然是個小縣城，但是縣城裡動輒二三十層樓高的電梯公寓寫字樓著實不少，不佔據一個有利的高地鳥瞰全城的話，還真的沒辦法找出正確的撤離路線。
公寓每層樓有四套房屋，堵死底樓的入口後，每層樓的喪屍不算太多，配合紀雲的喪屍探測儀，清掃起來非常快捷有效。
吳葉讓紀雲把開顱號收割到的所有晶核全部取出給他，他拿上這些晶核，將秦無華單獨喊道一個空房間裡，告訴他：「我現在馬上兌換一些喪屍驅逐劑出來，一種中級一種低級，兩種配合起來，就可以驅走那只四級喪屍。」
秦無華見識過喪屍驅逐劑的神奇效果，沒想到它對巨人喪屍也同樣有用，他心頭一鬆，隨即又擔心起來：「萬一你的這些東西暴露出去這麼辦？」
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吳葉有驅逐喪屍的藥劑，還不知將要掀起多大的風波，如果知道他真正的秘密和底牌，那還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吳葉一邊跟系統兌換驅逐劑，一邊說：「那還能怎麼辦？難道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們被喪屍撕成碎片？到青岷縣的決定是我做的，我是你們老大，我就得對你們負責。」
秦無華聽了他的話，心裡的感動與擔憂並重。他是最清楚吳葉底牌的人，如果吳葉願意，他大可以轉身就回另一個位面，根本不用陪他們再此掙扎等死，更用不著擔心他的秘密暴露。可是吳葉留下來，不僅留下來，還情願暴露秘密為他們所有人爭取一線生機。
吳葉到底太善良太不瞭解末世的人心叵測，所以秦無華才更擔心。擔心將來有一天如果被人背叛將秘密暴露出去，吳葉和他們這些追隨他人，下場只會比死更慘。
「阿葉，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你又沒有想過，這些人如果有機會活著離開青岷縣，他們還會為你守口如瓶嗎？喪屍驅逐劑、病毒疫苗，光是這兩樣東西就已經足夠讓這個世界所有人為止瘋狂。」
吳葉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真出了問題，他倒是可以大不了拍拍屁股回老家，下次讓系統把他傳送到其他地方。等弄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大可以蜷縮在另一個位面安安穩穩的過他的少爺生活。可是秦無華怎麼辦？紀雲怎麼辦？李教授、錢鑫、楊起等等所有這些現在跟他走得近的人怎麼辦？他可以去另一個位面，這些人卻不能。
吳葉如何不知道人心不可靠？為了利益，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親大哥都可以給他下毒給他製造車禍，一心置他於死地，更何況是一群因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人？目前還活著的包括他在內的18個人中，有好幾個人是第一次合作，在兩天前他們才第一次見面。
他可以也願意救這些人，但是他確實無法信任這些人。
系統突然開口道：
吳葉一拍腦袋，對哦，他怎麼就忘了向求助呢？它那兒奇奇怪怪的一向不少。
時間緊急，系統簡單介紹了一下忠心符的來歷和用處。原來，在高等宇宙的戰鬥中，蟲族陰險詭詐尤其善於附體寄生令人防不勝防，於是一些專精精神力研究的大能們聯手研繪出了一種名為『忠心符』的特殊符文，被種下符文者一旦背叛種符者，無論出於何種原因，符文直接反噬抹殺背叛者神魂，神魂一滅**腐爛蟲族再無處藏身，極端霸道。
二少忐忑問：
系統說：因為這種符文實在太霸道，若是被濫用，整個世界還不得亂套了？
二少簡直出離憤怒了：逗他白高興一場有意思嗎？
系統冰冷機械的聲音似乎有些受傷又有些傲嬌：
二少的腦電波頓時變得可諂媚了：才怪，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現在才告訴他？！回頭再找這個小混蛋算賬！
系統的芯片驟然一燙，大量數據又開始亂竄，它忙著穩定芯片完全沒感知到蠢宿主後面的腹誹。
壓在吳葉心上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說實在的，他比誰都怕死比誰都怕麻煩，可是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這十多個人去死，他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釋懷了。吳葉現在的心情就像是有老人摔倒在路邊，並不是每一個圍觀的路人都真的就是冷血無情見死不救，而是實在怕了救了人沒得一句好反而沾上天價醫療費，最後弄得自己妻離子散，做好事反而變成作孽。最好的解決途徑就是該救人還是得救，畢竟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變成那個摔倒在路邊的老人呢，但是得留個心眼不要傻乎乎把自己給賠進去。
忠心符對吳葉來說就是一份既可以救人成全自己的善意，又可以保全自己的秘密武器。
吳葉與系統的交流是直接通過腦電波，速度非常快，秦無華只看到吳葉愣了一下，然後狡黠笑道：「不用擔心，我現在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說著他把兌換出來8瓶中級、120瓶低級喪屍驅逐劑一股腦放在地上，堆了一地，看著嗖嗖降下去的積分，二少默默咬了咬後牙槽，這段時間辛辛苦苦賺得積分全賠進去了。md，回頭一定要找陳寶關好好算算這筆賬！
他大聲把外面的人喊進來，不管那些人詫異的臉色，有條不紊地安排道：「紀雲、楊起、楊麗娜、包建平、杜安邦，你們五個現在拿3瓶中級驅逐劑、27瓶低級驅逐劑，從底樓開始到9樓，全部噴上這些藥劑。中級的每層樓噴1/3,低級的每層噴3瓶，紀雲你知道這些藥劑怎麼用，你帶著他們行動，速度一定要快！」系統出產的驅逐劑一如既往沒有包裝品牌，中級驅逐劑的鐵瓶子要大一號，很好辨認。
「是，老大！」這麼多人裡面，只有紀雲和秦無華見識過喪屍驅逐劑的神奇，紀雲那顆快要絕望的心臟總算生出一線希冀，精神為之一振。
其他人不知道，但楊起兄妹卻清楚紀雲是最早跟著吳葉的人，自從那次看到明明被喪屍傷得半死不活的錢鑫，不知怎麼的活了下來以後，他們兄妹倆就存了一肚子的疑問。可是秦無華和吳葉不主動提，他們又哪好大大咧咧問？如今見紀雲如此激動，他們心底震驚不已，難道這些不知名的東西真能趕走外面那個可怕的四級喪屍？
不光是楊起兄妹，所有人都疑惑地盯著這些突然多出來的高壓噴霧瓶，這些驅逐劑真的有用嗎？
「李元、李序你們兩個負責噴噴霧，其他人繼續剛才的事情，速度快一點！」
「是！」
不管這些所謂的驅逐劑到底有沒有效，大家的精神都為之一振，彷彿看到了一絲渺茫的生機。就連長出兩隻腿，開啟智能模式跟著大家到處傻跑的開顱號都傻乎乎的揮舞起四隻手臂，彷彿被大家的激動感染了一般。
巨人喪屍奔跑的速度並不快，它似乎還不太適應新生的身體，動作非常笨拙，但是在它吃掉三十多名異能者後，個頭已經迅速超過4米接近5米，站直了快有兩層樓那麼高，接近三米的正宗大長腿每一步跨出去就有幾米遠，一旦跑起來看似慢實際上並不比目前以速度見長的三|級喪屍遜色多少。短短十五分鐘過去，它就將陳寶關的五輛車追上了四輛，幾乎將陳寶關手下的異能者吞食殆盡。
陳寶關匍匐在皮卡車斗裡不斷掃射周圍前仆後繼的屍潮，看到巨人喪屍吃掉後面那輛車上最後一個異能者，再次準備奔跑起來時，嵐城人人忌憚懼怕的血瘋子今天終於嘗到了驚恐絕望的滋味，整張臉迅速灰敗下去。
車斗裡的另外八個獵屍者，全都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有一兩個甚至還尿了褲子。這八個人是陳寶關手下鐵桿中的鐵桿，不知有多少次路過難民營時，喪心病狂地以射殺手無寸鐵的難民為樂，不知是多少難民談之色變的魔鬼。
這一刻，他們終於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魔鬼。他們端著槍，篩糠的雙手連扣動扳機的力氣都沒。
「老，老大，前面有兩條路，我們怎麼走？」
陳寶關想到巨人喪屍剛才放棄追捕吳葉等人，孤注一擲道：「跟許巖的車隊分開走！」
「是！」前面的司機狠狠一轉方向盤，將車別進另一條岔路中，根據地圖，這條路需要繞行一段不小的距離才能出城，但是，如果能甩開巨人喪屍，繞行多遠都值得。
陳寶關不信神佛，這一剎那卻真心乞求有誰能保佑他一次。
巨人喪屍跑到岔路口後，再一次猶豫了。最終按照本能，選擇異能者味道更濃郁的方向追了上去。
「太，太好了，它終於……」一個幾乎嚇癱的獵屍者欣喜地說著，話沒有說完，旁邊忽然躥出一隻三|級變異喪屍，狠狠一抓，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拖出車斗，整條擠滿喪屍的街道上久久迴盪著他淒厲的慘叫。
沒人知道這條岔路究竟是通往人間還是走向地獄，尤其是在彈藥和異能快要耗盡的時候。
十五樓、十八樓……二十二樓、二十四樓，吳葉一行人在半個小時後，終於抵達頂樓。
三名金系異能者吐著血將十多道防盜門融為一道巨大的鐵門，堵死頂樓的入口。
「你們先別倒下，馬上找一套房子，把門窗全部封死，絕對不能讓我們的氣味洩露出去。」
楊麗娜、高竟樹、許旦三人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掙扎著爬了起來，三人的異能早就耗盡，現在全靠一邊吸收晶核能量一邊釋放異能，全身經脈劇痛不已，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全憑意志苦苦支撐著。高竟樹在撤退中被喪屍生撕了一塊兒小腿肉，小腿上流出烏黑腐臭的黏液與喪屍的味道如出一轍，臉色青白全身滾燙虛汗淋漓，神色不時恍惚一下，全是即將屍變的徵兆。
他能夠堅持到現在，甚至還不斷釋放異能，全憑一股信念用毅力苦苦支撐著。
跟彭子君一樣的信念。
他的老婆、兒子、父親、母親都生活在嵐城，家裡全靠他掙晶核養活，一旦他倒下，家裡老的老小的小，等待他們的只有可怕的難民營。他只求在臨死前多盡一份力，多出一份工，讓其他可能活下去的人記住他一點點好處，將來能夠出一點力護住他的妻兒父母……
隊伍中像高竟樹和彭子君這樣感染病毒，抱著同樣念頭苦苦支撐的人，還有6個。
大家拼盡最後一點力氣，默契地清掉頂樓的喪屍，將最後一點驅逐劑噴滿整個樓層。
這時候，楊麗娜三人已經用最後的防盜門，將正對曹南街上的一套窗戶完好的三室一廳佈置成密室，任何可能漏氣的地方都被鐵水堵死，大家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街道上屍潮如水，但是公寓樓下方圓十數米的範圍內猶如一片禁區，竟然真的連一隻喪屍都看不到。
這，簡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大家目光灼灼地看著吳葉，吳葉深吸一口氣，從帆布包中拿出兩個精緻的金屬密碼箱放在茶几上，兩個箱子中本來有6支疫苗，吳葉剛剛又兌換了4支，湊足10支。
他打開其中一個密碼箱，5支裝有針劑的注射器靜靜躺在絨布上，不知名材質的絨布冒著絲絲縷縷白色的寒氣，神秘異常。
「猜到這些是什麼了嗎？」吳葉的聲音不大，清脆的話音彷彿有振聾發聵的力量，除了秦無華和錢鑫外，站在他對面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一個他們想都不敢想的答案呼之欲出。
秦無華眉頭緊鎖，他現在對疫苗提不起半分興趣，只想知道吳葉說的『解決辦法』究竟是什麼。他的目光迅速掠過這些人暗含期盼的臉，最後落在吳葉身上。此時的吳葉出乎他意料的平靜從容，他那張沾滿血污的臉上沉靜的雙眼似乎有種可以安撫人心的魔力，連帶他那顆焦躁不安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這一刻，秦無華終於清晰的意識到，吳葉身上有一些東西已經悄然改變。
他，似乎長大了。
吳葉打開了另一個密碼箱，把兩個箱子往獵屍者們面前輕輕推了推：「我想你們應該猜到了，這些全部都是d病毒疫苗。」
所有人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心底的答應被證實，獵屍者們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驚喜，而是質疑。
不是說全世界的科研機構都對來自天外的d病毒束手無策嗎？怎麼會有疫苗？他究竟從哪兒弄到的疫苗？這些疫苗真的有效嗎？吳葉，究竟是什麼人？
吳葉似是知道他們的疑問般，架起二郎腿，抱著胳膊靠著沙發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道：「不要問我這些疫苗究竟是從哪兒來的，也別管我的喪屍驅逐劑是從哪兒弄到的。喪屍驅逐劑的效果你們已經看到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這些疫苗同樣有效。無華和錢鑫都曾經被喪屍傷過，比你們傷得還要重，他們現在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吳葉話音一轉，「只要你們願意跟著我，不起背叛之心，我可以讓你們每一個人都用上疫苗。」
整個末世，沒有什麼比這更誘人了，再多的錢權財色都遠遠比不上一條命重要。
如果吳葉放出疫苗的風聲，只怕整個世界都會為之瘋狂。
彭子君、高竟樹等八名感染者，最先反應過來，八人幾乎同時宣誓效忠：「我一定誓死效忠（追隨）老大！」
其他人反應過來，也跟著宣誓效忠。
吳葉卻搖頭坦白道：「除了無華，你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相信。」
所有人心頭一震，包括秦無華，他沒想到吳葉會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說。哪怕明明知道吳葉根本不是那個意思，秦無華心底還是禁不住泛起縷縷甜意，耳根子陣陣發燙。
紀雲先前就誤會了秦無華跟吳葉的關係，看向秦無華的眼神帶著『大家都懂』的曖昧；楊起兄妹也一早瞧出秦無華對吳葉的心意；遲鈍如錢鑫看到從來都面若冰霜的頭兒居然紅了耳朵，他還想起以前從來不跟別人同鋪的頭兒，這段時間好像一直跟老大睡一屋，妥妥的有基情；末世裡，男人跟男人搭伴過日子不要太多，其他十幾個人見紀雲等人神色曖昧，全都悟（誤）了！
不得不說，兩個人確實很般配，無論是外表還是實力。
只有『正（呆）直（蠢）』的二少覺得大家臉色好像有點怪怪的，不過，時間緊迫，他便沒多想，清清嗓子道：「我不相信你們，但是，如果你們都是真心想要追隨我，那我就在你們身上種一道忠心符。只要你們不背叛我，不通過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我、透露我們整個團隊的秘密，忠心符並不會影響你們什麼，只要你們種上忠心符，我還會給你們提供驅逐劑、提供疫苗、提供足夠你們過上安逸生活的物資晶核，甚至是一些你們根本想像不到的東西。
你們也不必擔心我會讓你們做什麼壞事或是送死的任務，我只需要你們安安分分的當我的小弟聽我的話就行了。
一句話，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們吃虧。
但是背叛者，呵呵，其實我也很好奇種了忠心符的人背叛會是什麼下場。」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獵屍者們看向吳葉的目光全部變了，探究的、狂熱的、猶豫的、急迫的……
吳葉究竟是什麼人？驅逐劑、疫苗、忠心符……他到底還有多少手段？
然而，不管吳葉是什麼人，不管他還有多少手段，他們只清楚一點，吳葉把所有該說不該說的話都已經攤到檯面上，無論他們願不願意，所謂的『忠心符』是種定了，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要麼效忠，要麼死。
吳葉玩兒不來道貌岸然的那一套，他直接大大方方的把選擇權交到獵屍者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