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三章 私闖 文 / 零點九和一
溫哥華的12月大雪紛飛,伯倫港地區比想像中更安靜,冰冷,天空烏雲密佈,風吹在臉上,能讓人心平靜,空氣也彷彿鎮定劑。
劉廷呼著白氣,下出租,四十三區322號別墅,劉廷去按門鈴。
叮……叮……
沒有人應答。再按。
「你找誰?」
突然後面有人用英語問到。
劉廷立即回頭,看到一個陌生男人。
「請問……」劉廷說到這裡,聲音立即停止!心臟狂跳不止,那個人兩隻手都露在外面,劉廷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個人臉抽動了一下,似乎發現劉廷不對勁的地方。
劉廷表情已經恢復正常:「我是香港來的,來看看以前的朋友,他們家是姓陳麼?」
「對。」
這個人應該通過電視,看到過自己的臉吧?在審案的時候,如果他是兇手,他應該能感到自己對他的威脅。
「他們一家去休假了。」
「你也是香港人?」
疑惑的點頭,指身後的房子:「住在對面的鄰居,您怎麼稱呼?」
「劉廷。」
對方沒有額外認出自己的任何表情,過來和劉廷握手:「幸會,在這裡看到香港人真不容易。」
他的左手萎縮,好像雞的爪子,皮包骨頭,右手握住劉廷,異常有力量,異常有力量!。陳怡麗屍體脖子上,右手單手的勒痕。
握了幾秒鐘,時間不自然的長,然後鬆開。劉廷腎上腺素瘋狂分泌,長時間辦案後,身體感覺到危險時候的本能反應。
「看來你只能改天再來……」
「他家有電話麼?」
「我不能告訴你。抱歉,不過你可以記下我的。有事情在這邊,我可以幫忙。在這裡華人圈子我還有點影響力,有事可以幫你,你是警察麼?」
劉廷神經一跳:「你怎麼知道?我們見過?」
「你的眼神,還有你手指頭上的硬繭,是持槍留下來的。我們應該見過面麼?」
「見過我不是什麼好事情。你看起來像是守法公民,我和他們好久沒見了,他家我記得有一個小女孩,現在應該長得很大了吧?要十七八歲?」
「叫陳怡麗……去年死了。」他表情莫名嚴肅起來:「被人殺了後,塞到了紙盒裡。你是香港警察,不知道這個案子?」
劉廷開始撒謊:「我已經離開警隊三年,跑馬地紙盒藏屍案就是她?」
「對。就是她。」那個人下意思握緊拳頭,臉上帶著厭惡和憤怒,劉延覺得自己的試探開始有效果:「你叫什麼名字?」
「黎永豐。」
離開那裡後,劉廷找了間咖啡館,打電話回香港讓下屬查他的數據。
黎永豐剛才穿著運動服跑鞋,應該正在跑步健身,身體健壯,細長眼睛,頭髮有些稀疏細俑發黃,蓬亂,警惕凶狠的眼神,那只反差極大的左手,萎縮的左手,就那麼露在外面。
電話響了,劉廷拿起來:「怎麼樣?查到了麼?」
「劉廷!」是大頭的聲音:「你到加拿大幹什麼?」
「查那個案子。」
「他不是兇手,你也收過錢,立即回來。」
「告訴我他的身份!」
「是你惹不起的人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兇手?!你說服我我就回去。」
「你在講條件麼?他的車在案發那天出過車禍,醉酒駕駛,撞死了一個人,車上還有一個小姐,之前他和陳怡麗接觸過,所以他父親付了我們封口費。他一直在警局,他沒有可能作案。」
「警局什麼都可以作假,我怎麼信你?」
「你何必這麼執著。你取了一個和陳怡麗一樣的老婆我就很不舒服了劉廷,要是沒有我保護你,你早就被廉署抓起來!我說的都是實話,要是不信,你回來後自己再去查。」
「我過來,是看看這邊的環境,發現他只是意外。好吧!我停止調查。」
「這樣最好。」
掛斷電話,劉廷坐回到位置上。窗子斜對面能看到黎永豐的家,兩個小時後,上午10點,黎永豐穿著休閒裝出來,上了奔馳跑車,引擎轟鳴,車子開走。
劉廷立即離開咖啡館,剛才大頭的解釋,劉廷確實不信,哪有這麼巧合?黎永豐會出車禍?
劉廷走到門口,敲門,咚咚咚!
「有人麼?」
他繼續巧妙,咚咚咚!沒有人應答。屋子裡是空的。劉廷四面看看街上,走下去,沿著牆走到後院,一扇一扇推窗子,有一扇虛掩著,打開了!劉廷翻了進去,裡面應該只有黎永豐一個人居住,如果黎永豐是兇手的話,他的第二個特徵,在他的臥室裡,會留下痕跡!
一樓整理得一絲不苟,桌子與四面牆壁完全垂直,四把椅子距離桌子距離完全相等,整齊的刀叉擺放,拉門兩邊的開啟角度都完全對稱,過度的整潔帶來的病態感。
黎永豐剛才的衣著也異常平整,兩邊的鞋帶完全對稱,這並不是追求完美,而是非完美會給這樣的人帶來焦慮和痛苦,一種危險的病態心理狀態,可能是他殘疾的左手帶來的無休止的挫折感和補償心理,或者他那個怪異邪惡的天生外表。
劉廷記得有人曾問過自己:「長得如惡魔是否會導致惡魔?」
劉廷當時的回答是:「也許因果關係完全相反。」
對了他剛才的頭髮亂糟糟怎麼解釋?是運動時風吹亂的,他在和自己交流時。
牆上一排一排的照片,和他前警隊高官父親,以及英國籍母親的合影,原來是混血的兒子。好多答案一下子解開。
室內沒有女人的任何物品,沒有正常的女**往?沒有正常的性生活?是否陳怡麗案件對他的衝擊,帶來的後遺症?
上樓梯,木質樓梯纖塵不染,劉廷能想像到黎永豐仔細擦拭樓梯把手到病態的細緻度,劉廷不舒服。
二樓一間是書房,門敞開,一樣的秩序感,另一邊的房間,推不開,門鎖住了,自己獨居的臥室要鎖門。
他如果是兇手的話,為什麼要在自己殺死陳怡麗後,卻又召集所有當事人,到山頂私自審訊呢?不是為了追查真兇。也不是故意做出姿態欺騙別人掩飾自己的罪行,而是一種憤怒,一種對自己的自我厭惡和自我憤怒!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宣洩情緒。也許在山頂上,他也要自殘。
陳怡麗家人在香港住條件最差的公屋,到這裡來卻能住在富人區。黎永豐不可能直接資助陳怡麗家人,陳怡麗哥哥的性格鋼硬,不可能接受,但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通過投資或者高薪的職位為她家謀取福利呢?
是黎永豐在贖罪麼?還是黎永豐仍然擺脫不了對陳怡麗的那種病態迷戀?
特別是在自己親手殺死陳怡麗的情況下!那種永生難忘的強烈刺激!任何強烈的刺激,就算是痛苦,也會給人帶來快感,這是人進化的結果,沒有情緒化的人無法在艱難的環境下取得生存優勢,但這樣的人在現在的社會,卻成為病態的精神異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