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少女垃圾箱人頭案（正在連載） 第二十章 平淡 文 / 零點九和一

    田曉喬父親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她為什麼發瘋？」

    「72年田曉喬失蹤的時候瘋的……」

    「田曉喬為什麼失蹤？」

    「為了擺脫我們家的身份……能給她輕輕鬆鬆做人的機會，不再受人歧視……」

    田曉喬父親深吸了一口氣說道：「72年時，我找人給他弄了個假身份，改名成田藝花，為了防止別人發現調查，我和曉喬商量後，決定演一齣戲……」

    「讓他假裝發瘋，然後離家消失？」

    「對……我們這樣一個家庭，一個瘋子突然沒了，誰會關注……我們的計劃是她裝幾天瘋，然後偷偷跑走，到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就是到撫順馬頭村麼？」

    「對……」

    「既然是演戲安排好的，為什麼還會把她的母親刺激瘋了？」

    「我愛人是個老實人，民國時鄉紳的女兒，家教好，不會演戲，我怕來人調查時，她知道真相後，瞞不住，所以就故意沒有告訴她，準備等過一段時間再說給她聽……」

    「只是沒想到，她先看到女兒瘋了，又立即失蹤，受不了刺激是麼？」

    田曉喬父親痛哭的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機關算盡……可笑……」

    「田曉喬在馬頭村出事前，也瘋了，會不會也是演戲？」

    田曉喬父親沉重的搖了搖頭，說道：「她給我寫過一封信，說自己和一個叫尹明明的知青上山時，突然看到了什麼郎神，尹明明被吃掉了，自己昏了過去，之後自己失去了兩三個月的記憶，等自己恢復正常時，村裡人說她瘋了幾個月，是七郎神附體，」

    「你信麼？」

    「她不會騙我……她遇到的事情也許根本不是什麼神怪，但她失去記憶發瘋，應該是真的……你看看她的母親，也許是她遺傳了母親的病症……而且……」

    「而且什麼？」

    「她一直想要離開那裡，說那裡很可怕。」

    「為什麼可怕？」

    「她沒說過……她一定是有事情隱瞞了我，怕我擔心……」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72年她失蹤的時候……」

    「什麼？為什麼不去看她？」

    「我不敢離開這裡，怕別人跟蹤我，發現她的下落。」

    「那寫信就不怕？……」

    「……」

    「有人代轉？」

    「……」

    「什麼人？」

    「……」

    「不能說？」

    「……」

    「尹明明你認識麼？」

    「和曉喬在一起的知青，只知道這麼多。」

    「你聽說過一個叫劉廷的男人麼？」

    「他是誰？」

    「我。」

    田曉喬父親眼角一跳：「你認識我女兒？」

    「不認識，直到我去了馬頭村，才看到已經發瘋的你的女兒。」

    「那我怎麼可能聽說過你？」

    「可是你女兒的物品中，有我的照片……**前的照片。」

    「……我不知道……」

    「你女兒72年失蹤，既然是你們隱瞞的秘密，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

    「你來之前，我已經知道我女兒死亡的事情了……」

    「有人告訴你？」

    「……」

    「幫你女兒弄假身份的人？」

    田曉喬父親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

    「也是幫你帶信的那個人？」

    繼續沉默。

    「案子現在有進展了麼？抓到殺我女兒的兇手了麼？」

    「沒有……」

    劉廷說完這句，突然奇怪的從田曉喬父親的臉上，看到了瞬間放鬆的表情。

    劉廷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再去辨認，

    卻發現田曉喬父親那種表情，消失了。

    奇怪的表情？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當天夜裡，劉廷躺在招待所裡，

    外面狂風暴雨，

    雨水沖刷著窗玻璃，

    白色的閃電不停的閃爍，

    劉廷回憶一天的行程，

    有些沮喪，

    沒有找到突破口，

    尹明明身份未知，

    自己為什麼和案子相關沒有答案，

    田曉喬父親為什麼聽到沒有抓到兇手時，

    會露出放鬆的表情？

    難道田曉喬的父親是兇手？！

    突然劉廷身後，咚的一聲巨響，

    立即窗上的玻璃破碎開來，

    狂風暴雨失去遮擋，猛地咆哮著吹進了屋裡，

    劉廷立即起身向外看去，

    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的跑進了屋子後面的麥田地裡。

    屋裡地上，一塊石頭彈跳了幾下，停了下來，

    還完好的另一扇窗子上，

    劉廷看到了一張從外面貼上的照片，

    照片是兩個人的合影，

    其中一個是劉廷自己。

    還有一個人……

    是她！

    劉廷感到腦袋彷彿閃電擊中了一樣，

    為什麼白寧和田曉喬說村裡的事情和自己有關……

    為什麼毫不相干的田藝花，手裡會有自己的照片……

    原來都是因為她？！

    劉廷感到一瞬間自己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立即向外跑去，

    要把那個留下照片的人抓住！

    可跑出招待所的大門，

    四週一片漆黑，

    電閃雷鳴，

    後面的小麥田，彷彿無邊的**，

    在狂風暴雨中，連綿不絕的來回搖擺。

    那個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劉廷渾身已經被大雨浸透，

    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

    走回到自己房間窗口外面，

    將照片撕了下來，

    照片上另一個女人，

    是劉廷的初戀，

    青梅竹馬的女人，

    劉廷第一個真正的女人，

    青澀的青春回憶。

    同樣是大院中長大的孩子，

    林萍萍家並沒有軍隊背景，

    只是一個普通的知識分子家庭，

    父親任職於軍工設計院，

    批林批孔時，林萍萍父親被認為犯了路線錯誤，

    被批倒，

    劉廷和林萍萍也就此越走越遠，

    直到72年，林萍萍一家突然搬離軍隊大院，

    就此杳無音訊。

    照片是劉廷和林萍萍在68年香山後山拍攝的，

    荒草地，

    稀罕的海鷗牌照相機，

    林萍萍雙頰紅潤，笑容似花，

    劉廷現在的老婆，門當戶對，

    卻讓劉廷對家庭，只有一種門庭一樣的距離感，

    互相作為支撐，兩個家族的聯繫，

    卻缺少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

    因此劉廷心中，

    這些年裡，林萍萍的音容笑貌，

    劉廷漸漸發覺越發的寶貴，

    但今日這樣的突然出現，

    讓劉廷心裡一陣極度的空虛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