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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少女垃圾箱人頭案(正在連載) 第五章 內亂 文 / 零點九和一

    劉廷站了起來,對梁兆輝說:「梁先生,你看出來了?這個小姑娘沒有染病,只是看著好玩抹了一下。()」梁兆輝點了點頭,但眉頭並沒有展開,而是冷冷地說:「如果不是那個小女孩的,那就是殭屍的。也就是說我們的超市中有殭屍?」這句話一說出來,大家的心一下子繃緊了,都警惕的往超市的四周觀看。可超市就那麼大,所有的地方都不可能有殭屍,那殭屍在哪?劉廷和李海東互相對視了一眼,轉頭對梁兆輝說:「可是超市裡看不到殭屍。」梁兆輝說:「血就在那裡,大家都看到了,那就一定有殭屍,血是不會憑空產生的。」劉廷也想不明白什麼原因。一旁的譚姐帶著迷惑而驚恐的表情遲疑著嘟囔著說:「不可能呀?我出去去銀行的時候,明明記得把門鎖緊了,那時候還沒有出現他們呢,之後一直到我們進來,不應該有人進來過的?」

    眾人聽到譚姐的話更加緊張起來。沒有殭屍,怎麼會有血印?「難道殭屍是從天花板上來的?」劉廷想到這裡,不自覺地就把頭抬了起來,可超市的上面是普通的天棚,根本沒有給殭屍的空間,更看不到什麼異常。劉廷不停的觀察整個超市,可也找不到什麼異常?這個血滴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這時候劉廷突然聽到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趙姐,你怎麼了?」劉廷和大家連忙回頭去看,原來是吳曉君在對趙玲說話。趙玲已經坐到了地上,低著頭,聽到吳曉君的詢問,便抬起了頭,擺著手說:「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吳曉君蹲下身子又問:「真的沒事麼?」「我說沒事就沒事,」趙玲聲音突然大了起來,用訓斥的口吻教訓吳曉君說,「你怎麼沒完沒了。」同時表情極不耐煩。吳曉君沒想到趙玲突然這樣的態度,尷尬得呆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趙玲皺了皺眉頭,說:「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太煩躁了。我確實有點頭暈。」說完,站起身來,說,「我去下衛生間,洗洗臉。」說完,就往衛生間方向走去。

    吳曉君又忍不住說道:「趙姐,現在停電了,衛生間未必有水。」趙玲聽後一下子站住了,也不回頭,也不說話,就那樣站了一會兒,突然回過頭來,說:「那我去看看。」說罷,轉身進了衛生間。

    吳曉君回頭對李海東說:「李經理,我看趙姐的情緒很不好。他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李海東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吳曉君說:「這種情況,誰心情能好的起來呢?他去衛生間可能是想靜一靜,由它去吧。」

    吳曉君點了點頭,說:「我也擔心我的父母,還有哥哥,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說完,突然哭了起來。

    李海東剛想安慰吳曉君,突然劉廷走了過來,一把拉住李海東的胳膊,小聲地說道:「我知道血是從哪來的了。」

    李海東眼睛立即睜大了,驚訝得看著劉廷,說:「殭屍在哪?在超市裡麼?」其他人聽到劉廷說話,也都立即聚攏過來,想聽劉廷的答案是什麼。

    劉廷沒有說話,而是對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伸出了手來,指著剛剛趙玲蹲過的那個地方,說:「你們看。」

    眾人都低頭看去,地上有幾滴血印,也是那種剛剛看過的暗紅色。劉佳盈和林可怡看了心中大驚,忍不住「啊」的叫了出來。劉廷慌忙再作了一個手勢,兩個人會意連忙收住了聲音。

    眾人都低頭看去,地上有幾滴血印,也是那種剛剛看過的暗紅色。劉佳盈和林可怡看了心中大驚,忍不住「啊」的叫了出來。劉廷慌忙再作了一個手勢,兩個人會意連忙收住了聲音。劉廷低下頭來,仔細看了一看,這個血跡和剛才的真的很像。劉廷轉過身去,朝劉佳盈做了個手勢,劉佳盈立即會意,掏出面巾紙來,遞給他一張。劉廷拿了面巾紙,像剛才一樣輕輕的用面巾紙在地上抹了一下,果然又抻出了剛才那種長長的粘液。劉廷看著面巾紙,心臟狂跳不止,趙玲一定是被感染了,這些粘粘的血滴就是證據。他要是發病了,真的變成了殭屍,自己該怎麼辦呢?

    劉廷突然害怕起來,一下子把沾了粘糊糊血跡的面巾紙扔在了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回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大家,其他人也和劉廷一樣,只是驚恐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在這可怕的寂靜當中,突然從衛生間裡面傳出了哭聲,是趙玲的哭聲,先是嗚咽的聲音,然後哭聲漸漸大了起來,最後趙玲突然瘋狂的喊了起來,然後又是大哭聲,最後聲音慢慢地小了下去,只發出了幾下抽泣聲。這哭聲迴盪在超市裡,恐怖而淒厲,就像是催命符一樣,讓人呼吸都幾乎停止了。終於哭聲徹底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趙玲慢慢地走出了衛生間,一邊還在用紙巾擦著眼淚。「她還沒有變異。」劉廷腦海中一個聲音對自己說道,「可下一步怎麼辦呢?」劉廷想不出來該如何應對,看著眼前的趙玲,就好像看到死神一樣,真實而又虛幻,頭一次,死亡的威脅離自己這麼的近。

    眾人看到趙玲出來,都因為恐懼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趙玲卻只是一直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往前走著,對眾人的異常毫無察覺。趙玲走了幾步,突然轉了方向,不再對著眾人,而是慢慢地走到了超市中間,然後回過頭來,最後擦了一下眼淚,眼睛已經紅腫了。趙玲抬起了頭,看著眾人,眼神絕望無神,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開口說:「你們都知道了?」

    大家搞不清楚趙玲要幹什麼,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警惕的看著趙玲,一句話也不敢說。趙玲看著眾人,突然撲哧笑了,可笑容馬上收了回去,聲音低沉地說:「你們為什麼不說話?是害怕麼?」

    李海東忍不住說:「趙玲,你是什麼時候染的病?」

    趙玲轉過頭望著超市窗戶的方向,那裡已經被貨架擋住了,眼神絕望地說:「爆炸的時候我就在那附近,按照你的指示去那邊寫字樓送文件,後來爆炸了,我看到遠處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倒在地上,我就去看她的傷情,我是想去救她的,那個人傷得很厲害,脖子上一個很大的口子,不停的流血。那個人疼得厲害,我就讓她抓住我的手,還對他說挺住,說救護車一會就到,她的手指甲很長,她疼得很厲害,手和胳膊亂動,就在我的手背上劃了一個口子。」說到這裡,趙玲眼淚又流出來了,慢慢的舉起自己的右手,用手背朝著大家,上面有一個很小的暗紅色的傷口,旁邊的皮膚也已經潰爛了,傷口上也開始往下滴暗紅色的粘液,地上的血點,肯定就是從這個傷口滴出來的。劉佳盈看到後,嚇得忍不住「啊」的又叫了一聲,又害怕得立即用手摀住了嘴。

    趙玲轉過頭冷笑了一下,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很可怕麼?是不是?本來我也不當回事的。可那個女孩,後來死掉了,我還在替她傷心呢,她居然又活了,眼睛像是覆蓋了一層薄膜,用那種眼神望著我,還要咬我。」趙玲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好在我反應快,沒有被它咬到。本來我還慶幸自己運氣好,能夠逃回來。可是後來很快,就這麼小的傷口,很快就開始發炎了,發炎後就開始潰爛,我很怕,可我不敢和你們說,我想也許傷口小不會有事呢?我也怕你們把我趕出去,不讓我再在這裡呆著,讓我出去和那些殭屍在一起。」劉廷聽到這裡,一下子明白過來為什麼當初投票決定要不要逃到超市裡面的時候趙玲會選擇留在銀行了,也明白她為什麼幾次失聲痛哭了。可到了這個局面,還有什麼辦法呢?

    「我當然要那麼說。」趙玲無奈的冷笑著說,「不這麼說,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告訴你我已經被殭屍給傷到了,晚點時候也會變成一隻殭屍麼?」說到這裡,趙玲突然開始咳嗽起來,猛烈地咳嗽,趙玲很痛苦,忍不住彎下腰去,雙手扶在了膝蓋上,咳嗽了好一陣,突然咳嗽出了很多粘粘的液體,拉著粘絲,一邊連著地面,另一邊還掛在自己的嘴上,趙玲猛烈的喘氣,咳嗽停止了,站起了身子,用手把嘴上的粘絲抹到了手裡,然後驚恐的看著自己手裡的暗紅色的粘絲,又看看地上的一大灘暗紅色的血水。突然失控的開始哭了起來。

    趙玲的舉動把所有人都嚇壞了,她已經病得很嚴重,隨時都可能要變異了,那攤地上的血水,就是一個觸目驚心的警告。林可怡緊緊抱住自己手中的孩子,看著痛哭流涕,一邊嘴上還在分泌出粘液的趙玲,在恐懼的壓迫下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她要變了,梁先生,快用槍打她!」

    梁兆輝一直看著趙玲的變化,也早被嚇呆了,這下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要從腰間把槍掏出來,趙玲正哭著,突然聽到林可怡的叫聲,一下子像是被驚醒了一樣,有些疑惑著說:「你們要殺我?」突然表情猙獰了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和你們拼了。」眼睛睜圓了,猛然向眾人衝了過來。

    劉廷和李海東站在最前面,一看情況不好,連忙向兩邊躲閃開去,劉廷一把把身旁的楊玥抱了過去,身後的樂濤反應也很快,躲到一邊去了,梁兆輝正在掏槍,速度根本沒有拼了命的趙玲速度快,趙玲一下子撲了過來,梁兆輝也連忙向後躲去,但因為手還在腰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自己絆倒在原地了,但這一倒救了他,因為趙玲根本不管目標是誰,他只是想發洩自己瘋狂的情緒,抓住誰都是一樣的,結果站在眾人中間的秦海清成了犧牲品,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發瘋了一樣的趙玲就已經撲到面前了,一把抓住秦海清,腦袋一偏,死命就朝她的脖子上咬了下去。秦海清脖子上立即傳來劇痛,秦海清發出了絕望恐怖而尖厲的叫聲,秦海清身後是行動較慢的譚姐和張伯,兩個人早就看呆了,不知道該做什麼,張伯另一邊的林可怡發瘋了一樣的抱著自己的孩子向超市的另一角跑去,同時拚命的朝梁兆輝大喊:「梁先生,快打他!快殺了他。」

    梁兆輝倒在地上,呆呆的看著趙玲拚命咬著秦海清,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等聽到林可怡的叫聲才突然回過神來,連忙再次努力從懷中掏出槍來,但畢竟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越著急,槍就是不肯從腰帶中間出來。趙玲也聽到了林可怡的叫聲,一把放開了秦海清,用那種殺紅了的眼睛先是看了看一邊拚命跑到一邊躲閃,一邊瘋喊的林可怡,正想去追她,突然看到躺在地上正在掏槍準備打他的梁兆輝,突然發狠喊了一聲,猛地撲了上去要咬梁兆輝。不料在旁邊剛剛被咬得秦海清一把把他從身後抱了住,同時大喊:「梁兆輝,快打他。」趙玲行動受阻,瘋了一樣張著大嘴朝梁兆輝努力著,手也往前使勁掙扎,梁兆輝嚇壞了,拚命拽自己別在腰帶上的手槍,終於拽出來了,襯衣一下子被撕破了一個口子。梁兆輝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拿出來後一下子瞄準了趙玲。趙玲當時也呆住了,一下子停止了掙扎,但梁兆輝的手抖得厲害,居然扣不下扳機。趙玲一見梁兆輝原來沒有勇氣開槍,立即又來了力量,拚命一拱,用胳膊一下子把後面抱住他的秦海清給甩倒了,然後動作沒有一點遲疑,往前一撲就要和梁兆輝拚命。梁兆輝一看趙玲撲過來,一瞬間心臟好像被人用大錘狠狠打了一下一樣,看著趙玲的動作時間都好像停止了,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梁兆輝心中一個念頭一下子產生了,完了,同時本能的閉上了眼睛,手指頭也叩動的扳機。「砰!」槍響了,在狹小的空間裡,這聲槍響讓所有的人耳朵在那瞬間都好像聾掉了,眾人都呆在原地,看著這槍是不是打中了趙玲。

    打中了,趙玲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一下子無力的向前倒了下去,喉頭感覺一陣腥臭,哇的一下嘔吐出了一大口暗紅色的血水。在趙玲前面坐在地上呆呆舉著槍的梁兆輝睜開眼睛,看著到在自己面前的趙玲已經喪失了抵抗能力,大口得喘著氣,突然趙玲吐出血後,梁兆輝嚇得手忙腳亂的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然後站了起來。

    趴在地上的趙玲翻了個身,把自己的傷口朝向上面,用手摀住了,但暗紅色的血仍然從上口中不停地湧出來,同時趙玲的口中也不斷的出血,血液憋住了趙玲的呼吸,趙玲忍不住不停的咳嗽。

    在超市內的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著趙玲最後的掙扎,渾身如墜夢裡,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趙玲咳嗽了幾下後,突然微微轉頭朝向站在自己前面拿著槍呆呆看著的梁兆輝,說:「咳,咳,咳(咳血的聲音),(重重的呼吸聲),我快不行了,咳,咳,你快用槍,用槍,打我,打我的頭,打我的頭,咳,咳。」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梁兆輝聽完趙玲說的話,突然跪到了地上痛哭起來,眼淚瞬間就流滿了雙頰,梁兆輝一邊哭著,一邊說:「我不想打你的,是你逼我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打你,不想打你。」

    趙玲一邊咳嗽著,一邊勉強說道:「我不是,咳,咳,我不是怪你,你做得對,咳,咳,咳,剛才的我不是我,是,是瘋子,不是我,我不該想要把你們也傳染。」趙玲又回頭看被自己咬過的秦海清,掙扎著說:「對,對,對不起,對不起……」說到這裡,趙玲也痛哭起來。秦海清捂著自己的傷口,看著趙玲現在的慘狀,「馬上我也會和他一樣了。我也要死了。」秦海清兩行眼淚也流了出來,轉頭看劉廷懷中抱著的自己的女兒,幾乎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緒了:「我死了,我的女兒怎麼辦?」

    趙玲對秦海清說完對不起後,轉頭又看著跪在地上的梁兆輝,說:「你現在,馬上……(大口的喘氣),用槍,打我的頭,打我的頭,把我,打死,要不,我死了,就,就,就變殭屍了。我,我,我,不要,變,殭屍。」趙玲已經沒有力氣了,勉強呼吸著,說出這幾個字,到最後說出不要變殭屍時,一滴特別大的眼淚,從他的眼睛中流了出來,流過他的臉,滴到了地上。

    樂濤走了過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恐怖的趙玲,儘管自己都要怕死了,但眼睛就是離不開她。樂濤一邊看著趙玲最後說出幾個字,然後梁兆輝還是只在原地痛苦,但是沒有任何行動。樂濤急了,說:「梁先生,他說得對,要趕快打死他,要不等到她自己死了,她就真的變殭屍了,那時候我們這一屋子人都得死。」梁兆輝知道趙玲和樂濤說的有道理,但他實在不願意再殺一個人,燒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已經讓他很後悔了。樂濤看他還是沒有行動,只是拿槍的手不停地顫抖,而趙玲馬上就要不行了,樂濤急了,說:「你能不能殺他?你不能,你把槍給我。」

    梁兆輝突然站起來了,擦了一下眼淚,同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堅定了起來,拿起了槍,閉著眼睛集中了下精神,同時說:「我手上已經有人命了,不在乎再多一條,我來吧,我不希望你將來也和我一樣,承受殺人後的痛苦。」樂濤聽他這麼說,不知道該說什麼,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給他讓出了空間。

    梁兆輝慢慢的把眼睛睜開了,呼吸還是很快,但眼神鎮定下來了,往前走了一步,舉起了槍,瞄準了趙玲的頭部。趙玲呼吸已經十分微弱了,但看著梁兆輝走了過來,眼睛突然睜大了,死死的盯著梁兆輝,直到梁兆輝瞄準了她,她突然笑了一下,好像是說我解脫了,你們郝運吧,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等待那個時刻。

    梁兆輝手還在顫抖著,手指頭也下不了決心扣動扳機,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則所有人都要去死,梁兆輝今天的開頭少發了一段話,抱歉,在這裡補上:

    趙玲沒有留意到劉廷的情緒變化,還是在那繼續說著:「我盼望著傷口能夠好轉,可他只是越爛越嚴重,你們看看,你們看看,」趙玲說著,突然往前走了兩步,受傷的手舉著,另一隻手指著自己的傷口,聲音越來越大起來,「我的傷口現在已經成了什麼樣子?還有那可惡的廣播,那個什麼張教授,你們還記得他說過什麼麼?他說,只要被殭屍傷過,出血了,就算再小的傷口,也會發病。還有他說過什麼你們記得麼?他說只要七個小時,最多七個小時,我就一定會變,變成和外面那些噁心的殭屍一樣的東西!」趙玲最後的幾句話是咆哮出來的。劉廷驚恐的看著趙玲,身體不停地顫抖,腿也有些發軟,趙玲到底要幹什麼,他要和大家同歸於盡麼?

    李海東小心翼翼的對趙玲說:「趙玲,你回來的時候,不是說過你沒有事麼?」

    超市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除了梁兆輝的哭聲,沒有一點聲音。樂濤突然過去,蹲下來看著趙玲的屍體,緊張起來,說:「她就算是被打死的,就不會變殭屍麼?」

    李海東走了過來,樂濤看他的眼睛裡也有淚光,畢竟是好幾年的同事,還是一個性格很開朗很熱心的人,轉眼間竟然變成這樣了。李海東除了傷心,更多的是始終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李海東拍了一下樂濤的後背,說:「應該不會了吧?他已經死了一會了,殭屍不是死了後馬上就變麼?」說到這裡,李海東突然想起來被趙玲咬過的秦海清怎麼辦?難道又是一個趙玲麼?

    李海東緊張起來,連忙回頭去看,剛剛站在趙玲後面的秦海清不見了!李海東立即一身冷汗,她哪去了?李海東連忙四處看了看,原來秦海清正往蹲在角落那邊,抱住秦海清女兒楊玥的劉廷那個方向走過去。

    劉廷剛才拉著楊玥躲開趙玲後,為了防止趙玲嚇到小楊玥,便把他轉過來,頭朝裡緊緊摟在自己懷裡,同時讓楊玥自己把耳朵摀住了。楊玥不是很明白今天大人們都怎麼了,但劉叔叔說的一定不會錯吧?有些驚恐的楊玥很聽話,把自己耳朵堵得死死的。等到趙玲終於死了,劉叔叔仍然抱著楊玥,但心中想的卻是,秦海清會怎麼樣?難道也會像趙玲一樣麼?

    正想著,劉廷看到秦海清向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一下子緊張起來,他要幹什麼?自己懷裡的可是她的女兒。她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吧?秦海清剛才哭了一會,現在已經止住了,一邊走著,一邊用手帕仔細擦著自己的淚痕,然後又用手帕摀住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擦了兩下,把手帕收起來,然後把自己外套的拉鎖拉到最上面,把領子立了起來,這樣傷口就看不到了。秦海清處理好一切後,也已經走到了劉廷和楊玥的前面。劉廷緊張的看著他,而楊玥還被劉廷緊緊抱著,臉朝向劉廷的胸口,沒有看到自己媽媽過來了。

    秦海琴蹲了下來,對劉廷說:「把女兒給我。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他。」劉廷沒有懷疑過這點,那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怎麼會呢?楊玥已經聽到了媽媽的聲音,立即轉過頭來,說:「媽媽。」同時向秦海清伸出了雙手。劉廷順勢鬆開了楊玥,秦海清便把楊玥拉近了自己懷裡,然後說:「小乖乖,現在幾點了,你餓不餓?」楊玥想了一想,點了點頭,說:「我想吃餅乾。行不行?」秦海清差點哭出來,連忙強忍住,不能讓自己的女兒看到自己的異常。秦海清擠出笑容來,點了點頭,說:「今天這麼乖,好吧,媽媽就准許你破一回例,吃餅乾當中午飯,好不好。」小楊玥臉上立即笑開了,拍著手說:「好耶,媽媽太好了。我要椰子口味的。」秦海清眼睛有點濕潤了,他不想哭,但實在是忍不住了,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來,對劉廷說:「劉先生,能麻煩你給她挑一袋餅乾麼?要椰子味的,還有一瓶礦泉水。」「媽媽,媽媽,我能自己去挑麼?」「不行,你放心吧,劉叔叔一定會給你挑一個最好味的餅乾吃。」劉廷聽了,連忙也對楊玥說:「對,劉叔叔給你選一個你最愛吃的,保證你滿意,好不好?」小楊玥還是想自己去選,看著那麼多不同的餅乾,本身就是一種享受,可媽媽不願意,自己也沒有辦法。楊玥不知道秦海清是怕他過去放餅乾的貨架,會看到趙玲的屍體。劉廷站起身,又看了看這對母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秦海清情緒還算穩定,自己的女兒,應該不會傷害他的,對,肯定不會的。劉廷邁步走到放餅乾的貨架前去選餅乾,另一邊樂濤和李海東等人一邊觀察著秦海清的動靜,一邊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李海東小聲問劉廷說:「他要幹什麼?」劉廷一邊看著餅乾的包裝,一邊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他現在是想在盡量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吧?」說著,竟然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眼眶有點濕潤了。樂濤也小聲問道:「那小女孩會有危險麼?」「不會!」劉廷說得很堅決,「他不會對自己女兒下手的,一定不會。」劉廷突然想起來梁兆輝怎麼樣了?便問李海東說:「梁先生呢?」李海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他開槍後,一直跪在趙玲屍體前面,不知道再想什麼。」李海東突然又把聲音壓的更低,說,「剛才他說自己在對趙玲開槍前,已經殺過人,她現在情緒也不穩定,我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把他的槍拿過來,否則他要是情緒不穩對我們開槍怎麼辦?」劉廷聽後心裡也是一驚,這個擔心並不多餘,梁兆輝的思維方式很奇怪,自己根本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要是真的對別的人開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劉廷悄悄往趙玲屍體那邊看了一眼,趙玲還是躺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來只要在變異前殺掉對方,對方就不會變成殭屍,趙玲的眼睛閉著,神情看起來很安詳,似乎他對自己的這種死法,還是很滿意的,總比變成殭屍強麼?旁邊的梁兆輝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槍放在他右手旁邊的地上,是一把警用左輪手槍,劉廷拍警匪戲的時候用過這個類型的道具槍,但這個是真傢伙,他射擊的時候動作很不熟練,開槍的時候也很猶豫,不是他自己的槍,是什麼地方來的呢?現在一個秦海清還不知道怎麼樣,又一個秦海清,劉廷腦袋都要裂開了,自己能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呢?

    劉廷把頭轉了過來,小聲說道:「我先看看秦海清要做什麼,梁兆輝那邊先不要刺激到他。」樂濤想的是如果秦海清也像趙玲那樣突然爆發,梁兆輝說不定會做出什麼舉動,這麼放任梁兆輝不管不是個好主意,但李海東立即說道:「也好,但你過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樂濤看到他們兩個都選擇先處理秦海清這邊的危機,便不再說話。劉廷對李海東點了點頭,說:「多謝!我會的。我們見步行步,我過去秦海清那邊,你把其他人保護好。」李海東點了點頭,便悄悄地和樂濤去找張伯、譚姐等人,告訴他們目前的情況,劉廷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感覺很不舒服,但眼前的難關必須要過。鎮定了一點,劉廷仔細的選擇了一個牌子的椰子口味的餅乾,起身走回了秦海清身邊。

    秦海清接過了餅乾,問劉廷說:「礦泉水呢?」劉廷心裡一驚,連忙說:「對不起,我給忘了。我現在就去拿。」秦海清點了點頭,居然還露出了一點微笑,對劉廷說:「謝謝了。」劉廷有些意外秦海清居然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這麼鎮定,心裡有些隱隱不安,但臉上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點了點頭,便起身又到旁邊的貨架去拿了一個礦泉水,回來遞給秦海清,秦海清笑著說了一聲:「讓你又跑了一趟,不好意思。」劉廷笑了一笑,沒有說什麼,低頭看倒在秦海清懷中的楊玥正在很認真地研究怎麼才能撕開餅乾的包裝,看了一圈,還是摸不到頭腦,把餅乾遞給秦海清,說:「媽媽,你幫我打開它。我打不開。」秦海清立即低下頭,笑著用手指著餅乾包裝上面的小缺口,說:「你忘了媽媽和你說過,只要找到小缺口,順著他就能把包裝撕開了。」楊玥立即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看到缺口後,「哦」了一聲,便用兩隻小手配合著努力想把包裝撕掉。秦海清立即說:「不要太大力,要是廝大了,裡面的餅乾就掉出來。」結果說晚了,哧的一聲包裝被撕了個大口子,有幾個餅乾掉了出去。楊玥立即小心的看了看秦海清,怕秦海清生氣訓她。不料秦海清只是笑了笑,說:「你看掉了不是?下回要小心記住了麼?」楊玥見媽媽沒有生氣,放心下來,立即拿起一塊餅乾,一邊說:「哦。」一邊著急的放到口裡咬了一小口。秦海清說:「慢點吃別噎到。」同時去擰礦泉水的蓋子,準備一會給楊玥喝。同時抬頭對還在一旁的劉廷說:「劉先生,能讓我和女兒單獨呆一會兒麼?」劉廷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點頭說說:「哦哦,好,那我去那邊,你有事情要幫忙的話就喊我。」秦海清點了點頭,說:「謝謝你了劉先生。」劉廷有些遲疑的看著秦海清,一邊站起身來,秦海清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呢?現在看她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他到底要幹什麼?可看起來它又不太像趙玲那樣會採取極端行動。劉廷一直看著秦海清,可秦海清和劉廷說完話後,就再也不注意劉廷了,而是全心全意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吃餅乾。劉廷還是摸不到頭腦,看了一下超市的另一邊,其他人都聚在一起也在向這邊觀望,李海東朝他做了個訊問的手勢,劉廷看到了,打定主意,先到李海東那邊和大家商量一下再說。

    劉廷再看了一眼秦海清和楊玥,沒有什麼異常,楊玥還在吃東西,秦海清則臉上帶著微笑,看著自己的女兒,就像平常的一對母女一樣。劉廷想了一想,便往李海東等人那邊走了過去。李海東一看劉廷過來,立即小聲問他說:「秦海清沒有什麼異常吧?」劉廷搖了搖頭,站住了,轉頭看著秦海清母女,和剛才還是一樣,說:「沒有,她就是說讓她們母女在一起呆一會。」

    眾人沉默下來,超市老闆娘譚姐突然說:「他是不是一定會變殭屍呢?會不會沒有事情?」

    樂濤冷冷地說:「不會,他肯定受傳染了,你看剛才趙玲在咬他的時候,嘴裡面全都是粘液,咬得還那麼狠,怎麼可能不被傳染呢?」

    譚姐聽了後驚恐的望著另一邊的秦海清,說:「那他一會兒是不是也會攻擊我們?」

    眾人聽後一陣沉默,劉廷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趙玲的屍體,眼睛、鼻子、嘴裡都已經流出了粘粘的暗紅色的液體,太陽穴上的槍眼也特別的刺眼,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轉眼竟然變得那麼可怕。旁邊的梁兆輝還在那跪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劉廷說:「我們再觀察吧,但願不會。」

    樂濤冷哼了一聲,說:「她肯定是要發病的,變成殭屍只是早晚的問題,我們只有一條路,就是在他變成殭屍前,把她……把她……」樂濤說了兩次,但都沒有能把「殺了」這兩個字說出來。樂濤歎了口氣,不再說話。眾人心裡也都在緊張的思索,難道最後還要把秦海清也弄死麼?怎麼殺了她?誰來動手?大家又沉默了下去,屋內只有楊玥吃餅乾還有喝水的聲音,外面的風順著上面的排氣孔吹進來,眾人正好站在窗戶前面的貨架前面,風吹在身上,讓大家都有些煩躁。

    眾人的沉默持續了一會兒,李海東感覺都快透不過氣來了,突然小聲說:「譚姐,我想抽煙,能給我一包煙麼?」譚姐哦的應了一聲,起身從門口收銀台的牆上拿下來一包煙來,遞給李海東,李海東說了聲謝謝,打開包裝,拿出一根來,又問其他人要不要?劉廷也拿了一根,劉廷感覺現在特別渴望抽上一根煙,就好像抽上後自己就能應付現在這個未知的局面了一樣,又或者抽上煙後一切問題都會煙消雲散了一般。樂濤、林可怡、張伯也都拿了一根,李海東從兜裡摸出打火機,正想給大家點上,梁兆輝突然從趙玲屍體那邊站了起來。大家都被他嚇了一跳,李海東的打火機還停留在半空,手一動不動,眼睛隨著眾人的視線一起看著梁兆輝擦了擦眼淚,轉頭朝他們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眼光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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