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百劍朝拜 文 / 張牧之
兩人進山後，唐磊通過詢問很快得知袁鷹府邸所在，趕了過去，而羅成在山上七轉八轉，好不容易才在最不起眼的偏僻角落找到劍塵住的地方。
可他馬上傻眼了，剛才找的時候，見到的建築無不是精美堂皇，宏偉大氣，可是眼前……竟然只是用籬笆圍起來的木屋，亦如村莊常見的那種。
走到籬笆門前，羅成朝裡面喊了一句。
「進來吧。」木屋傳來充滿磁性的男聲，正是劍塵。
羅成走了進去，發現木屋的門虛掩著，推開後就看到劍塵坐在椅子上，屋內光線充沛，面積不大，幾乎可以說是一目瞭然，都是些再尋常不過普通傢俱。一個小小香爐擺放在角落，正有一縷青煙裊裊升起，讓人心曠神怡的檀香。
最讓羅成注意的是懸掛在牆壁的劍，幾乎掛滿兩面牆壁，足足上百把。
「長老，多謝你今天的解圍。」羅成先行說道。
「可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劍塵眼神在羅成身上流轉，那雙深邃的目光彷彿能夠看透他的一切。
「長老說要收我為徒？」羅成忐忑道。
「嗯。」劍塵點點頭，接著好整以暇的等待羅成表示。
誰知羅成僅僅站在原地不說話，神情糾結，似是想要拒絕但又怕得罪劍塵一樣。
劍塵一怔，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接著不由暗道：「他應該是聽過那些人給我取的外號，怕我耽誤他的時間。」
不由得，劍塵感到極度不悅，可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徒弟，怎麼也得留住，於是有意露一手。
「你拜我為師，我可保證你將來起碼有我這樣的實力。」
話音剛落，劍塵身子噌的一下湧現出浩瀚磅礡的凌厲劍氣，雖是無形，卻裹著他整個人，輪廓猶如烈焰在燃燒。
下一刻，劍塵腳下的地面承受不住他的劍氣，龜裂至羅成腳下，還沿著另外一個方向伸向牆壁。
從裂縫中掉落下來的殘渣落向劍塵身子，可在觸碰到那一層劍氣時，如觸電似的被碾碎成粉末。
看到這一幕，羅成驚的嘴巴張開，眼睛瞪的老大。
劍塵剛才可沒動用一絲力量，僅僅是散發出自身練劍修養出來的劍氣，而劍氣有形無質，遠不及劍芒可怕。
可劍塵僅憑著劍氣就有如此神威，足可見實力的可怕。
「怎麼樣？」劍塵收回劍氣，又是問道。
「長老，並不是弟子不想拜你為師，而是羅成已有師父。」羅成遺憾的說道。
「你有師父了？什麼人？」劍塵一驚，顯然沒想到過這一點。
「我師父是位靈器師，真名他不讓我隨便說，還望長老勿怪。」羅成說道。
聞言，劍塵表情變得有幾分古怪，有些想笑的說道：「所以你是認為自己拜兩個師父是不道德的行為？」
「是的。」羅成點點頭。
「哈哈……傻小子。」劍塵放下心來，又覺得羅成率直的可愛，見他滿臉不解，解釋道：「大陸上，靈器師和靈丹師已經形成認可職業，你拜入一個靈器師，也可以拜入靈丹師，自然，你也可以拜入我的門下，沒有人會說什麼，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如果你拜入我的門下還拜入一個用劍的師父，那才是不道德。」
「真是這樣嗎？」羅成一驚，接著喜悅之情一覽無餘。
「我還會騙你？」劍塵不滿道。
聽到這裡，羅成眸子一轉，似是作出決定，堅定道：「既然如此，那弟子願意拜入長老為師。」
接著，他主動行了一番拜師禮。
在這過程中，劍塵嘴角掛笑，頻頻點頭，顯是非常的滿意。
「想來你應該知道為師的外號，對此我不多說什麼。現在我要看看你對劍的造詣達到了什麼地步。」
劍塵說著這話後站起身來，跨步朝外面走去。
羅成緊隨其後，兩人來到院子內。
接著，劍塵示意看向羅成。
羅成深呼吸一口氣，面朝著無人方向，手腕一晃，掠風劍便是憑空在手。
「哦？這就是號稱能夠放入東西的儲存靈器？」
見到這一手，劍塵忽然問了一句，他的目光落在羅成佩戴的鐵質護腕上。
「嗯，這是我師父送的。」羅成點點頭。
這個鐵質的護腕正是申不二送給羅成的，是他以前經常在小說中頻繁看到的能夠儲物神器，他之前數次拿劍都是通過它。
不過這種儲物靈器沒有羅成一開始像的那麼誇張逆天，十個平方面積，談不上大，或許你會說可以疊著加放東西。
羅成當初也是這麼想的，誰知道還有高度限制，只有一個抽屜的高度。
「儲物靈器都只是這種程度嗎？」當初羅成失望問向醉鐵匠。
「沒有，這只是我這半年在群星門無聊打造出來殘品……」申不二一臉欠揍道。
「他這靈器師父可不簡單啊。」
劍塵卻是知道儲物一類的靈器只有真正頂尖靈器師才能鑄造，這類靈器用途不能擊敗強敵，但數量罕見，離州幾乎沒有一個人有，但它效果又是人人想要。
「開始吧。」劍塵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羅成沒有太過明顯蓄勢準備，十分自然輕鬆的使出『驚蟄』這一招，罡風神劍頓時呈現。
「很不錯，能夠掌握第三式『驚蟄』，並且完美的融入道的威力，你比我想像中出色，可惜……」
劍塵眼前一亮，不禁讚揚，可語氣忽然一變，讓羅成緊張起來。
「你領悟的道只有半步，並不完善，完整的劍道可不僅如此，還會讓你看到道後面的東西。」劍塵說道。
「半步劍道？」羅成好奇了，從來沒有聽過這樣說法。
「沒錯，想來是你領悟過程中並不是水到渠成，而是靈光一閃突然有所頓悟。」
羅成一聽，想起自己悟道險些失敗時候的那股奇異力量，得到它的幫助，才得以成功。
可他卻擊敗羅獨，莫非羅獨也是半步刀道？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意外的，現在的年輕一代個個天賦了得，都說自己領悟了道，可道是一門武學常年沉澱積累有所頓悟後的開花結果，你們憑借天賦僅是踏出半步，還要踏出另外一步，但這半步才是真正艱難，需要歲月積累，起碼是兩年以上。」劍塵說道。
「請師父請教。」羅成聽出幾分意思，頓時虔誠道。
「好，我就以我的經驗指點你。」
劍塵說著頓了頓，然後肅然的開口：
「劍道是用劍的最高境界，而劍的最高境界是靜，下面這句話聽好了。」
「劍如心靜，心如劍靜，劍心無雙，心劍無敵。」
劍塵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身上竟有股凜然劍威，讓羅成不敢小瞧。
接著，他回味著這句話，臉上露出思索神情。
劍塵不喜歡手把手教人，他認為修行得靠個人，師父僅僅是領你入門，只有一開始自我不斷突破，才能在將來的路上走的更遠。
也正因為此，他的四個徒弟先後離開。
有的徒弟悟一句話足足花了一個月，結果什麼都沒得到。
此時此刻，他不由擔心羅成會不會也是如此，儘管教徒理論是那樣想的，可經過四次失敗，他不由感到遲疑，所以安撫道：「不明白不用急，慢慢參悟。」
羅成說不上話，因為聽到這句話後，腦海有種奇妙的頓悟，武魂為之一轉，各種信息如潮水湧出，都是劍道奧秘。
這些奧秘，都是來源於這句話。
「劍如心靜，心如劍靜，劍心無雙，心劍無敵。」
當明白了這句話，就會發現十六個字，一字值千金！
當羅成表情又凝重化開成一抹驚喜後，他突兀的開口，「師父，我明白了。」
「明……明白了？」劍塵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才過去多久？一刻鐘都沒有吧。
而羅成竟然真的原地就坐，似是要悟道。
「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劍塵剛才說了，另外半步劍道起碼要兩年時間，可羅成一下子盤腿就坐，似是要一鼓作氣悟道，這讓他產生質疑。
這羅成不會是為證明自己，故意這麼表現吧？
他心裡浮現這個念頭，可當看到羅成堅毅臉龐時，不由得一怔，於是負手而立，退後幾步，靜靜看著，眼神隱約有著期待。
柔軟的草地上，羅成盤膝而坐，雙眼微閉，胸背挺拔，呼吸綿長，吸納吐氣之間，彷彿帶動某種天地規律，使其身子隱約出現一種無形磁場。
「劍如心靜，心如劍靜，劍心無雙，心劍無敵。」
每每念及這段話，武魂就會受到劇烈的刺激，關於劍道各種信息會如潮水般湧出，而羅成就像是海綿，貪婪吸收這些信息，並且進一步消化。
消化的越多，磁場越是強烈。
「不會吧？真的開始悟道……」劍塵見到了，收起方纔的輕視，神情透露著震驚。
劍塵不知道的是，兩年以上的積累是年輕一代通過『半步道』的造詣不斷去感悟和強化。
可在羅成有了武魂的情況下，這個過程被大大縮短，尤其又有他的金玉良言在前，所以現在羅成已經朝著完整的劍道出發。
無論羅成怎麼做到的，劍塵的震驚很快變成狂喜，他期待看著自己新收徒弟，有種終於如願以償的欣慰。
雖然以前收過四個弟子天賦不錯，可對於劍塵來說要求還不夠。
現在，劍塵眼角隱約有些濕潤的看著羅成，漸漸又有了不同的強烈期待。
因為他知道在領悟道的過程中，會伴隨著異象出現，異象越是強烈，表明領悟的道越強。
光是劍塵知道的，悟道異象有劍鳴和劍飛。
劍鳴是指悟道之人周邊的劍發出共鳴，這是最常見的異象。而優秀的是劍飛，周邊所有劍會飛到悟道之人身邊，以對方為中心插在地面。
當初劍塵悟道的正是劍飛異象，才有了今日成就！
羅成又會如何？
正當劍塵想的過程中，羅成身上磁場忽然一變，與此同時，屋內懸掛在牆壁上的上百把寶劍忽然發出劍鳴，接著再無人情況下一點點出鞘！
「再強一點，就可以達到劍飛了。」劍塵拳頭不由自主握緊，心中鼓勵道。
唰！
猛然，羅成身上磁場忽然揮發出去，而木屋中的劍瞬間出鞘，統統飛了出來。
這一刻，劍塵欣喜若狂。
與此同時，在這周圍走過四名持劍弟子，他們是偶然間經過，可忽然一下，手中的劍竟是不由自主發出清脆的劍鳴聲，接著忽然出鞘飛去，像是被吸住一樣飛往羅成所在方向。
「我的劍？怎麼回事！？」
「劍怎麼可能自飛，難道還是靈器！
「當然不是，我們怎麼可能用得上靈器，快追！」
四人大驚，馬上朝著劍的追去，很快來到劍塵的木屋。
院子內，以羅成為中心插滿了百餘把寶劍，形成一個圓圈。
「哈哈……」
劍塵欣慰大笑，自己果然沒有看錯羅成，這是一個練劍奇才！
忽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像是見鬼一樣望著羅成，能讓培元境高手的他露出怎麼表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的劍怎麼會來這裡？這弟子是誰？」
「你們快看，我們的劍在朝拜！？」
追劍而來的弟子看到的不僅是他們的劍，還有所有的劍，以羅成為中心，竟然不斷往前彎曲後伸直，如此反覆，如同一個人朝拜！
「百劍朝拜？！」劍塵表情驚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般強烈的悟道異象，劍塵從來沒有遇到過，甚至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