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七十四章 是天使還是惡魔？ 文 / 謎糖
有種叫做回憶的熟悉感覺在心頭蕩漾，讓她彷彿也回到了十五年前，回到了那個曾經讓她覺得溫馨安逸的天熙孤兒院。
那個時候有他陪著她，很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那個時候的蕭若水總是會陪著嫣兒，想辦法逗她笑。
明明那個背負血海深仇的人是他，明明那個最不開心的人是他，他卻還是努力讓自己去忘記那一切，想辦法逗嫣兒開心，只因當時的嫣兒對他來說就是最最重要的。
嫣兒是出生之後不久就被人丟在孤兒院的門口，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父母，而他至少還體會過十年的親情，知道什麼是父愛，母愛。嫣兒她卻什麼都沒有，硬生生得變成了一個孤兒，被人笑話，被人欺負。
從那個時候起，蕭若水便發誓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她，不再讓她承受任何不公。
其實在那之前，最不開心的人是他，無法走出傷痛陰影的人也是他。
當時還在讀小學的他幾乎是同一天收到兩個消息，第一個消息是媽媽發生車禍，一屍兩命，連同肚子裡未出世的妹妹，第二個消息就是爸爸蕭墨亭跳樓自殺。
他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試圖查明那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可是卻遭遇了神秘人的追殺。
一路輾轉，他被追到了懸崖邊，一咬牙便跳了下去，本以為一定會死，卻沒想到他命不該絕，被半山腰的一棵樹給掛住了，幾經輾轉，他被好心的天熙孤兒院的修女阿姨給救了。
「若水哥哥，我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裡啊。」嫣兒小跑著過來。
只見蕭若水坐在那塊橢圓的大青石上，手裡緊握著一根樹枝不停地在地上不停地劃著。
那麼地用力，以至於看到他的手上的青筋都爆出來。
「若水哥哥，你在畫什麼啊？」嫣兒疑惑地看著地上那被樹枝劃出的一道又一道的槓槓。
蕭若水並沒有理會嫣兒，依舊使勁兒地用力去劃，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他解恨。
「若水哥哥，你怎麼一直都不開心？」嫣兒也在大青石坐下來，托著腮，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蕭若水，「從你來天熙孤兒院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有見你笑過。」
「笑？我為什麼要笑？」蕭若水眼神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嫣兒。
「你的爸爸媽媽呢？他們也不要你了嗎？」嫣兒微咬了一下嘴唇。
蕭若水不回答，只是雙眼看著遠方，如果不是他夠幸運，他可能也早已經被人給殺了，怎麼可能還會活到現在。
「我也是孤兒，我出生的時候就被丟在了孤兒院的門口，是修女姐姐將我撿到的，連我的名字也是修女姐姐幫我起的呢。」明明她的身世很可憐，比他還要可憐，可是她在說的時候卻沒有流露出一點的傷心，彷彿說的那個人並不是她自己。
「嫣兒，我叫嫣兒，這名字我覺得挺好聽的！」嫣兒折斷一根小樹枝，然後拿在手裡面，在地上寫下自己漂亮的名字。
看著嫣兒寫得那個『嫣』字的下面居然只有兩個點。
蕭若水不由得一笑，「你連名字都寫錯了，嫣字少了兩個點，那兩個點難道被你給吃了嗎？」
說著他也是握起樹枝在那個嫣字的下面加上了兩個點。
從他來到這裡，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原來他笑起來也是這麼地好看，迷人，嫣兒眨巴著眼睛看著蕭若水，「若水哥哥，你笑了，而且笑起來很好看。」
「我笑了？」蕭若水微怔，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沒想到若水哥哥你居然笑了，太好了。其實我剛才是故意寫錯名字的，嫣兒這兩個字是我的名字，我不可能會寫錯的。」說著，嫣兒再次握住樹枝在地上寫下嫣兒兩個字，這一次一點錯都沒有。
「你剛才寫錯字，只是為了讓我笑？」蕭若水看著嫣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失去親人之後，還會有一個人這樣在意他。
嫣兒天真地點頭，眸光流轉看著蕭若水，「是啊，若水哥哥你笑起來這麼好看，我想看到你一直對我笑！」
「我的爸爸跟媽媽都被壞人害死了，我沒有了親人，我變成了孤兒，我想以後我都不可能會真正的開心，真正地笑了。」蕭若水仰頭望天，他不想讓自己流淚，卻還是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淚。
「若水哥哥，你不是沒有親人，你還有嫣兒。」嫣兒的小手緊緊地握住了蕭若水的手，清澈的眼神不含一絲的雜質，肉嘟嘟的小臉讓人覺得很可愛。
是那雙手給予了他溫暖，蕭若水緊緊地握住嫣兒的手，「謝謝你，嫣兒。」
嫣兒的小手輕輕地拭去蕭若水眼角的淚水，像是小大人一般的語氣，「若水哥哥，不要再難過了，修女姐姐說了，一個人要開開心心的活，放下所有的煩惱，才能看到更美好的東西。」
有嫣兒的陪伴，蕭若水逐漸地走出了傷痛的陰影，朝夕的相處，讓他也更加瞭解嫣兒，喜歡上了她的存在。
雖然她就像是一個跟屁蟲一樣總是粘著他，但他從來都不會覺得她討厭，而是想要一心一意地保護她，守護她，希望能給她幸福。
回憶過來，感觸良多，凌嫣冰怔怔地看著天少隱。
為什麼看到他，會想起若水哥哥？他明明就是那個毀她清白的惡魔，他怎麼可以跟心裡面最最珍貴的若水哥哥來相比呢。
天少隱也是這樣凝眸注視著她，好久。
他似乎也想起了那不該有的回憶，心裡也同時升起疑惑，為什麼看到她，就會莫名地想起嫣兒，為什麼跟她在一起，心裡面就會覺得異常悸動。
是她跟嫣兒之間太像了，所以才會讓他一再地出現幻覺嗎？若她是嫣兒，他怎麼會那麼對她，他一定會視她如珍寶般捧在掌心。
看著她臉上的浮腫，天少隱不禁升起了憐惜之心。
「很疼嗎？」天少隱伸出右手，手輕撫著凌嫣冰的臉蛋，這裡今天莫名地挨了兩巴掌，一巴掌是蔡芳蕊打得，而另一巴掌是凌金鳳打得。
「不用你假好心！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凌嫣冰立即推開天少隱的手，她不能沉醉於他偽裝出的溫柔，她不能忘記他就是那個毀她清白，破壞他訂婚宴的惡魔。
「呵呵，你就這麼肯定？別忘了，是你被凌金鳳下藥在先，如果不是我進來，解了你的飢渴，而是別人的話，到底還會發生什麼，那就不一定了！」天少隱突然緊緊得握住凌嫣冰的手，「至少我會是一個願意負責的人，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發生關係的。」
「喜歡我？你喜歡一個人，會這樣毀了她嗎？」凌嫣冰直視天少隱的雙眼，凝聲道：「天少隱，你的愛，我凌嫣冰受不起！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我之前就警告過你，是你不聽，如果你不跟他訂婚，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你是我的，知道嗎！」天少隱的語氣中充滿了十足的霸道。
「我從來都不屬於你！從來都不……」話到後面，凌嫣冰卻沒有了底氣，她的身體已經被他佔有，唯有那顆不能征服的心是不屬於他天少隱的。
「是嗎？凌嫣冰，你知道嗎？你真的很美，你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魔力，讓人欲罷不能，只能跟你一起沉淪。」天少隱的食指輕輕地摩挲著凌嫣冰的嫣唇，順其下滑至下巴，至浴袍的領口。
「天少隱，你不要再亂來……」
看著她下意識地躲避，天少隱不禁勾起了邪佞的唇角，「怎麼？現在開始害羞了？我們之間又不是沒做過，做一次跟做無數次有分別嗎？」
「天少隱，你……」
未待凌嫣冰將話說完，天少隱便將手輕輕地附在她的嫣唇邊，「你身上的每一處肌膚我都摸過，不是你洗一洗就可以撇清的，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身上已經烙上了我的印記，你永遠也擺脫不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非要在今天訂婚宴上毀了我？我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凌嫣冰冷冷的質問道。
「因為你是……」話到嘴邊，天少隱卻收了回去，旋即改口，「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別人！」
「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娶你，也只有我才能保護你！」邊說著，天少隱的手再次輕撫上凌嫣冰的臉龐。
這一次他是用的左手，而右手則是伸向上衣的口袋，從裡面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
他的手輕輕地觸在她的皮膚上，那麼地輕柔，帶著些許溫暖，但這不是她想要的。
凌嫣冰試圖推開他的左手，卻在無意間瞥見了那左手手背上的白色齒痕。
這白色齒痕所代表的的回憶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是若水哥哥身上的記號。
天少隱見她沒有再掙扎，不禁滿意地一笑，「這樣才乖嘛，聽話，我給你上藥之後，你的臉就不會那麼疼了，會很快恢復的。」
他將黑色瓶子蓋子擰開，然後用拇指從裡面挖了一點透明藥膏，輕輕地塗在凌嫣冰略微浮腫的臉上。
他的動作極為輕柔，生怕會弄疼了她一樣。
「啊……」冰涼涼的藥膏塗在臉上，給原本火辣辣疼的臉上帶來些許涼意。
他時而溫柔，讓她一再陷入不該有的回憶，時而冷血，讓她失去一切，他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
他若是天使，為何要奪走她的清白，毀了她的訂婚宴，他若是魔鬼，為何此時會給予她溫柔，讓她感覺如溫舊夢，似曾相識。
「天少隱，你手背上為什麼會有兩道牙印？」凌嫣冰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