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章 節目錄 第132章 文 / 羲和清零
第一百三十二章熟悉的人影
上一世精神失常導致的「移情別戀」這一事實讓葉禹凡備受刺激,好幾日情緒都沉在低谷,無心做事。
一日吃晚飯,同住的夥伴們聊起近日搞得如火如荼的繪畫比賽,葉禹凡聽他們說傅廷信在校內選拔中脫穎而出,被選作為代表參賽者之一,遍打起精神詢問了幾句。
「是啊!」柯競聳肩笑道,「還有不少人猜他是s.a.fale呢!」
葉禹凡一愣,傅廷信是s.a.fale?怎麼會?
「他選拔賽的作品畫的是一幅西裡市的城市意象圖,」何月夕道:「從佈局和表達方式上來看,還真和s.a.fale的『italianimpression』挺像!」
據葉禹凡所知,傅廷信走的是西洋學院派路線,畫作多以寫實為主,而夏驍川卻恰恰相反,他有深厚的國畫功底,亦受身後的國學文化熏陶,畫風偏向寫意……不過傅廷信之後也跟他爺爺學過國畫,雖然短時間內沒辦法達到夏驍川的深度,但以他的天資,用心模仿,也難說不能摹個七八成像。
擇日,葉禹凡前往展覽中心參觀,見到傅廷信的那幅畫時,低歎一聲「果然」!傅廷信確實是在模仿s.a.fale,他本就功底深厚,繪畫時稍有意識的融入一些他人的風格,幾乎讓人看不出來。
……只是,葉禹凡不解,他為什麼要模仿自己呢?
葉禹凡疑惑著傅廷信的事,大腦又隱隱作痛起來,自從那晚夢後,他開始頻繁地回憶起陳年往事,尤其是那個男人……他蹙起眉頭,一邊用手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尋到最近的公園長椅坐下小憩。
三月,皇家藝術學院裡開滿了木春菊和歐石楠,白黃紅一片,映著滿目鬱鬱蔥蔥的春景。
葉禹凡瞇起眼睛,看著學院裡的學生們或散漫或疾疾地在校園裡穿梭,思緒彷彿回到了一個莫名的時空,類似的草木與綠蔭,類似的花香與陽光,卻有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同自己在說話。
「……長青,你說,我們所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它真實的模樣?」他聽見自己問。
男人溫柔地笑道:「是也不是。三歲的你,十三歲的你,三十歲的你,看到的世界是一樣的嗎?」
他搖頭,問:「那麼,是我在變嗎?」
「世界在變,你也在變,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因此你看到的世界既真實,又不真實,真實是它們存在,而非虛幻,不真實是因你看著它們時帶上了你的思想,你的眼光,你的所有,」男人說著,伸手輕輕地攬他入懷,「而你眼裡的世界,一直是細膩的,美麗的,和你一樣……」
他被逗笑了,說:「那是你眼中的我,也帶上了你的思想,你的眼光,你的所有。」
男人笑看著他不語。
他又道:「所以,像塞尚那樣,企圖用固定不變的定律去剖析世界的人,才是獨一無二,他覺得人們必須像初生嬰兒一樣帶著最純粹的眼光看待世界,才能看到它的『本質』與『真實』,只可惜嬰兒沒有記憶,也沒有能力表達。」
「你有啊,」男人自然地在他鬢角落下一吻,「你也是最純粹的人。」
他們總有說不完的話,聊世界聊人生,從未面紅爭執,他哄著他,像大人哄著小孩,他溫和的語氣彷彿就在耳邊。就像現在,他好像還存在,在某個角落安靜地注視著自己,暖人的眼神裡全部透著對他的愛……
葉禹凡猛的回神——定定地盯著不遠處的灌木叢,他恍惚覺得自己看見他了!
他站起來不安地左顧右盼,不可置信地眨著眼睛,可他方才「看到」的那個人早已消失無蹤。
傻站了許久,葉禹凡復又緩緩地彎腰坐了下去……
「……葉禹凡?」有人叫他的名字。
葉禹凡倉惶地抹著眼角抬首,見到來人趕緊又撇開頭。
「……」身穿黑色風衣的青年走到他跟前,看了一眼葉禹凡的模樣,很快斂起自己的好奇,問:「你在這裡做什麼?上完課了?」青年在他身邊坐下:「我正想找你。」
葉禹凡:「什麼事?」
青年看著他,卻一語不發,葉禹凡被他看得神經都繃了起來,這個人的面龐總是不由自主地與他夢境裡的另一個男人重疊,他們是那麼相像,從眼角、眉梢,到神韻、氣質……
而就在這一刻,對方丟出了另一個重磅炸彈:「我知道一些和夏驍川有關的事。」
「……!」葉禹凡渾身一震,幾乎脫口而出地問:「是官林運告訴你的?」
葉禹凡對官林運的直呼其名讓官鴻澤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讓我知道,你和夏驍川到底是什麼關係?」官鴻澤的聲音很冷靜。
「……」被突如其來地問這樣的問題,葉禹凡簡直手足無措。
官鴻澤目光沉沉地與他對視,不慌不忙地說:「你知道嗎,你有一雙,和夏先生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
葉禹凡聞言霎時白了臉……他知道了什麼?
官鴻澤看著葉禹凡的臉又問:「你和夏先生是親戚嗎?」
「……」他差點忘了,除了那個該死的心理醫生,幾乎沒有人會猜他就是夏驍川!連無意間看到病例的唐真,都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有「臆想症」的病人而已!
深喘了口氣,葉禹凡反覆搖著頭。
官鴻澤:「如果你們不是親戚,那你到底是誰?」
是啊,葛欽舟很早就提醒過自己,官鴻澤在調查夏驍川,他還能說什麼!「跟你無關。」
不料這句話剛出口,手腕就被一把拽住了,官鴻澤強拉葉禹凡與自己對視,灼灼的眼神瞪得葉禹凡竟無力抵抗。
瞬間的貼身接觸,與記憶中那人相似的氣勢,反覆衝撞著葉禹凡的神經,他的大腦又開始炸開一樣疼了起來……
最近潮湧的記憶彷彿在他大腦裡埋了一堆定時炸彈,稍有刺激就會被引爆!
「你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s.a.fale?」官鴻澤還在一步步地逼問。
……果然,他知道了!葉禹凡大口的呼吸著,努力調整自己混亂的情緒。
「如果你跟夏驍川毫無關係,那為什麼要調查他?」官鴻澤看著他道,「又為什麼會知道柏長青?」
柏……長青……
葉禹凡渾身不可遏制地顫動起來,眼前的青年似乎與記憶中的那個男人重疊起來……內心的不安和恐懼是如此強烈,強烈到好像身體要被撕成兩半!
「你……」葉禹凡捏緊拳頭,強忍著全身的疼痛,顫著嘴唇囁嚅……
「你想知道些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我……」他驚恐地看著官鴻澤,已經分不清什麼是記憶,什麼是現實!
「你怎麼了?」官鴻澤這才發覺葉禹凡的異樣,他伸手想去拉對方的手臂,可葉禹凡像是觸電了一般猛的彈了開去,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驚慌的表情——就像他第一次在飛機上見到他時,無以復加的恐懼。
官鴻澤心中莫名焦躁起來……又是這樣毫無理由地被嫌棄,到底是為什麼!
他用力地抓著他的手臂,不想讓對方掙開。
葉禹凡頭痛欲裂,痛苦地低吟:「放手……」
官鴻澤怎麼可能放手,葉禹凡的表現太過反常,他想起葉禹凡一次在他家莫名其妙的發癲,又著急又擔心:「你究竟怎麼了?」
微微抿起的唇間透出一絲難以抗拒的霸道,可眼前的少年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質問。
「葉禹凡!」官鴻澤的表情凝重起來,「哪裡不舒服麼?告訴我!」
葉禹凡大口地喘著氣,瞳孔渙散,空餘的一手死抓著胸口,這些動作就像是毫不自知的行為,「長青……長青……長青……」他顳颥著,用力地念這兩個字,彷彿在念一句咒語。
可官鴻澤知道他在叫誰,他聽得臉色發白,既覺得詭異,又覺得莫名心痛。
一把大力陡然扯開了兩人,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冷聲道:「放手!」
官鴻澤扭頭:「ian?」
煙灰色的高領羊絨衫托著男人一張冷峻的臉,平日裡溫和的眼睛正咄咄逼人地盯著官鴻澤,氣勢昂然:「你對他做了什麼?」
官鴻澤面色由白轉青:「陶思遠,在問這話之前,你先去問問你哥對他做了些什麼!」
針鋒相對的兩人彷彿在這一瞬間褪去了假面,被掩藏的**在雙方眼中一目瞭然。
ian冷笑了一聲:「你不也一樣。」
官鴻澤呼吸一滯,當著葉禹凡的面,他沒辦法與ian坦言相激,而就在兩人爭執之間,葉禹凡忽然發力掙脫開來,拔腿衝了出去,他緊盯著不遠處的某一點,步伐越來越快,像要追什麼人……
「葉禹凡!」
「小凡!」
身後的兩人緊隨而上。
葉禹凡拚命地跑著,他忘記了頭疼,忘記了身後的兩個男人,他只想追上剛剛在窗外注視著自己的那個熟悉的人影,可那個人影在自己走向門口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直到喉嚨裡一陣腥甜的血氣,他才停下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神吶,能不能告訴他,他恍然兩度所見的那個人影,不是一個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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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俺肥來了……
許久未更,短小君先來熱個場……(鍋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