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二十九章 暗流 文 / 愛麗絲威震天
匆忙下班的人們卸下工作的擔子,回到家中和親人團聚,他們大多數會先洗個澡,然後打開電視機等待晚飯。
「這款卡牌遊戲還真是火爆啊。」連換幾個台都是決鬥都市大賽的相關新聞,他們忍不住發出感慨。
自家的孩子幾乎都有接觸這款遊戲,因此也或多或少的瞭解一點……不得不說,被決鬥盤顯化出來的怪獸形象十分吸引人,如果不是因為年紀大需要工作,可能他們也忍不住想要去玩一玩呢。
不過還有少數人不這麼想。
畫面跳躍到南城區的一座三層小屋。
房屋中坐著一對夫婦,和此時正歡聲笑語與家人一起進食的其他家庭比起來,這裡的氣氛有些沉重,桌上擺滿了食物,卻沒有人拿起筷子,就這麼平靜的坐在桌前看著電視裡播出的新聞。
「扣扣扣!」敲門聲響起。
「真是的,每天都要玩到那麼晚!」夫婦中的男人歎息一聲,先於妻子一步站起身走向玄關,「我來吧。」
打開門,一個鬼頭鬼腦的男孩迅速抹了進來,直撞進男人的懷裡。
他舒適的轉動著一頭棕色半長短髮,安逸的蹭了蹭男人的衣服,接著身體一僵。
嗯?這個味道不像是媽媽?
「十代!」男人無奈的叫了一聲,把他從自己身上拎開。
「對不起……因為看別人決鬥入了神,所以弄的晚了……」男孩見情況不妙立馬老實的承認錯誤,一副我其實也很可憐的樣子讓人著實提不起勁發火。
「你簡直,唉!」男人看了眼妻子,哭笑不得的輕輕扭了扭男孩的耳朵,接著在他屁股上輕輕一拍:「飯菜都要涼了,快去洗手!」
看著兒子活潑的身影跑進洗手間,這位父親忍不住扶額輕輕一歎:「真不知道這遊戲有什麼好的,至於這樣著迷嗎。」
「明明都是些不祥的靈異現象……」
「別說了。」將熱好的飯菜重新端上來的女人輕輕打斷他,「當心被十代聽到。」
男孩的眼角和她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她撩了下額角擋住視線的秀髮,默默的俯下身子坐好。
「接下來將為您插播一條緊急信息。」新聞裡的靚麗女主播神情訝異的接過一份稿件,「位於童實野市中心區域的海洋野生動物館,這座平常供人們休閒放鬆的場館內就在半小時前被人發現有大量遊客昏迷不醒,人數足足有241位,中心醫院一時出現床位擁擠的局面,這一不可思議的現象被很多人認為是鬼神的詛咒,根據目擊者聲稱,此前他們曾看到過鬼神匯聚成黑雲的模樣從天空衝入露天場館……目前童實野市的警方已經介入調查,海洋野生動物館將進行為期不定的封閉檢查,具體動態請關注新聞官網以及報紙媒體……」
「哈哈哈,鬼神的詛咒,他們也真會說呀。」男人被這條詭異的新聞逗的大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不過200多人同時在一個地方昏迷確實太離奇了點……會是什麼引起的呢,中暑嗎。」
搖搖頭,他決定不再想這個問題。
就讓警方和媒體頭疼去吧!
「十代!」
「呃!我馬上就好!」棕髮的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偷偷溜進了自己的小房間,他剛剛將一張卡小心的塞進了自己平時用來存放卡片的小盒子,聽到父親的呼喚像做賊被發現般狠狠打了個寒顫。
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還是能敏銳的察覺父母不希望他玩這種魔術撲克牌,而且因為周圍的朋友沒人願意和他一起玩的緣故,他只能靠觀看別人決鬥和暗中搜集卡牌的方式來自娛自樂。
舒了口氣,男孩放下盒子準備出去,走了兩步後又不放心的扭了回來,再次拿起了這只卡盒。
憑借窗外一閃而逝的月光,透明卡盒的頂蓋後浮現出一隻怪獸的圖案——渾身裹著一件黑色的袍子,從袍子下露出的皮膚是淡黃色,有四肢和尾巴,只是那臉異常奇怪,有點像是把鳥嘴放大再敲扁,然後安上眼睛鼻子和嘴。
男孩拉開抽屜將盒子放了進去,然後緊緊的關上抽屜,反覆確認後他才滿意的拉開門,跑向了飯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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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謝謝你了。」放下電話,閉上眼輕歎一聲,海馬瀨人有些不太情願的說出這句話。
這次事件可沒有新聞上播出的那麼簡單,幾名關鍵人物都是比賽的參與者,若是被曝光捲入其中……這次八強名額也就差不多可以改成四強了。
轉播權都已經賣出,真出亂子對於集團聲望和他個人的形象都會是極其嚴重的打擊。還好得到通知的時間很早,足夠他運作一下,目前負責檢查場館的分隊幾乎全是他的人,幾家紙媒平常和集團的關係也還不錯,不出意外的話這事應該就這麼壓下去了。
我該慶幸這裡不是英國嗎。
海馬悻悻的想著。
「無妨,這樣也算是在保護白。」孔雀舞不自然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後深深的皺起眉頭。
好苦……這是什麼咖啡,未免也太苦了吧。
在海洋館外時,貘良的稱呼讓她多長了個心眼——她分明記得這個有些娘氣的男孩從未主動開口叫她姐姐過,所以她只是繞著大路轉了圈就回來了,剛剛走出通道就看到少女被黑焰吞噬的一幕,她真真花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控制著自己沒衝下去。
接著就是天光焰召出了混沌帝龍……利希德的重傷讓她感覺事態似乎越來越嚴重,索性撥通了忒羅斯的電話,通過他聯繫上了海馬。
「白……」聽她提起李白,海馬手上的筋腱瞬間浮現出來,但是良好的修養讓他很快恢復正常:「不管怎麼說,你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在艇上有什麼需要可以隨便提……我已經吩咐過他們,除了這幾個地方之外你都可以隨便行走。」
他將手提電腦調了個個,讓屏幕正對著對方。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需要任何物質上的回報嗎。」趁著這個機會,海馬深邃的目光直視著孔雀舞的眼瞳,想要看穿這女人具體的心思,「哪怕是卡牌?」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吧?」孔雀舞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屏幕上的平面解析圖,像是沒感覺到有兩道視線如芒在刺。
「將所有最強的卡塞到一起組出的卡組,未必能夠戰勝另一副經歷無數次戰鬥和調整的卡組……我已經將自己的卡調理的很滿意,不打算再變動什麼了。」她抬起上身,拿起杯子又喝了口異常苦澀的咖啡。
海馬還想繼續問些什麼,可是急促的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來你還有的忙的樣子……那麼我就不在這礙事了。」見到這情況,孔雀舞放下杯子,知趣地起身離開。
直到關上身後的房門,這個金髮女人才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拒絕他的謝意可真考驗人的意志力。」她自嘲的笑了笑。
「不過……怎麼也算是搭上這條線了……」
她不是不想需求海馬的幫助,而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不講道理,隨著預選賽的逐漸進行,孔雀舞越來越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或許不該參賽。最開始她被這感覺弄得抓狂無比,因為她不能原諒自己居然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退縮?那是懦夫的行為!可是在經歷海洋館事件後,她稍微改變了這種看法。
不管怎麼樣也好,暫且留條退路總是沒錯的吧。
她眉頭緊鎖的思索著自己的做法,卻沒留意在轉角前放慢腳步,差點和另一個人撞到一起。
「舞?」遊戲在最後關頭往外抹了下身子,躲過了可能發生的香艷事故。
「怎麼了,你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樣子。」
「遊戲?」孔雀舞回過神,「沒什麼,估計是時差問題吧……你知道的,我之前在西半球。」
「那現在還有時間給你休息。」遊戲取出手機查看了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才到9點,即使出發也應該是那之後,算上選手的休息時間和分組時間,離八強賽還遠呢,你大可以回房間睡一覺。」
「謝謝你的建議,但是我不打算錯過那歷史性的一刻。」孔雀舞被他說的有些意動,可仔細考慮後還是放棄了這誘人的打算,「再說以目前的局勢,很少有誰還能睡得著呢。」
「……帶我去看看城之內吧。」
兩人剛剛走到城之內的「病房」門外,還沒推開門就能聽到他和本田爭執的聲音。
「相信我吧!我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啊!!」進門一看,本田和御伽兩人正一左一右把他按在床上。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你懂什麼!」御伽龍兒伸手抹了把汗,為了壓制住這個體力狂人他已經累的快不行了,「我可不想關鍵時刻被人從後面捅一刀啊!」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遊戲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也真難得他會露出失態的表情,實在是這三人此時的姿勢太奇葩了。
「唔噗!城之內,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樣的興趣愛好啊?」孔雀舞更是直接指著當事人哈哈大笑,「我原本還以為你對……是死心塌地的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喜新厭舊,而且居然連取向都改變了,這真是……哈哈哈!」
「臭女人!你……你也就有本事說說風涼話!」城之內被她刺激的火冒三丈,原本壓抑的怨氣瞬間全放了出來,突然暴起將兩個按住他的人甩到一邊,張牙舞爪地朝孔雀舞撲去。
「好了,城之內,別鬧了。」遊戲上前一步把他擋了下來,「你的身體怎麼樣,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嗎?」
「當然了遊戲!你看!」城之內將原本就是短袖的袖子捋到肩膀處,向他展示著自己的肌肉,「我百分之百的……沒有事!」
我們擔心的是你精神層面的問題,你給我們看這個是幹什麼……
被他甩開的兩人紛紛扭過腦袋,用手摀住臉不忍再看,就連孔雀舞也收起笑容,乾巴巴的看著他。
「大家別這副表情了。」搖搖頭,遊戲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往好的方面想,這確實能證明城之內沒有被控制和干涉……我想應該可以讓他自由活動了。」
城之內頓時發出一聲歡呼:「終於能結束這見鬼的緊閉了……話說為什麼你們還是這副詭異的表情?」他發現其他三人的目光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的更加奇怪,連帶看遊戲時也一副驚疑不定的表情,忍不住低頭檢查了下自己身上是不是少了多了什麼東西。
「遊戲,真看不出來。」孔雀舞走上前在遊戲肩膀上拍了拍,欽佩的說道。
「其實我不是你們所想的那個意思。」遊戲鎮定的乾咳一聲,「不談這個了,說說正經事情吧……」
「城之內暫時可以確認無誤,但是杏子還不行,除了馬利克支配的時間之外都處於昏迷狀態,我問過海馬,由於艇上的醫務條件不足,暫時沒辦法在保證無副作用的情況下喚醒她,不過他也答應會在接下來的一小時內抽調部分醫生帶著醫療儀器進駐這架決鬥艇。」
他們現在正身處這場比賽的第一個終點站——決鬥空艇的內部,迫於突發情況的無奈,海馬不得不下令它提前現身,他必須將已經確定資格的人全攆進去,這也是為了防止局勢惡化:壓住海洋館引發的騷動已經讓他焦頭爛額,要是再出亂子可就真要命了。
馬利克的表面人格並沒有完全被壓制,排除已經啟用的精神種子在負面人格的衝擊下被全部破壞,還有杏子身上的一顆種子沒有啟用,他恰好利用這一點頑強的存活了下來,只是因為靈魂損失太過嚴重的原因波及了載體,導致他和杏子都無法自由清醒,只有偶爾能共同控制身體和其他人作些交流,負面人格的情報以及這次事件的部分過程都是由他告知遊戲等人的。
目前昏迷的杏子已經交給伊西絲照顧,雖然她此前的做法引起了海馬的憤怒,但還是被允許踏上這架飛艇,只不過兩人之前談的所有條件已經全部告吹,只能當個看客了。
「海馬應該也是怕了。」歎息一聲,遊戲繼續說道,「這才開賽不到12小時就有人重傷瀕死,牽連人數瞞都瞞不住,他應該是擔心之後的比賽會出現更嚴重的情況,所以才這麼做。」
還有個分析他並沒有說,那就是站在個人立場上,這次動盪其實未必很糟糕。
馬利克的負面人格怎麼說都是個極大的潛藏隱患,能夠提前將他逼出來不是件壞事;還有李白,具體情況雖然海馬不願意告訴他,但是他依然能從一些細節推測出不少信息,這位一直以來都能讓人出乎預料的少女應該是有麻煩了,而且麻煩不會小,通過對比馬利克的描述,極有可能也是產生了負面人格。
雖然種種陰雲開始籠罩在這次比賽的上空,但是作為決鬥者,他不會懼怕這些挑戰,反而將此看做一次機會,一次為魔術撲克牌的發展掃清障礙的機會。上次會議之後,貝卡斯也找他聊過這款遊戲未來的前景,老實說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他想要的只有自己失落的記憶,但是如果能為這宏偉的前景鋪平道路,他不介意順手推上一把。
反正只為了追尋記憶也得贏下接下來的每一場比賽,二者需求的過程完全一致,沒有任何衝突,不需要糾結什麼。
唯一的不安,來自對友人的擔憂。
「我最擔心的其實還是白。」他想起了那個在危急時刻毫不猶豫選擇信任他的白髮少女。
「海馬拒絕了我見她一面的請求。」
「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
坐在決鬥挺的私人辦公室內,海馬瀨人又接完了一個電話。
放下話筒,他呆了一會兒覺的無所事事,這才猛然發現自己除了瘋狂的將心神投入到這些事務上之外居然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其他的可以做。
他將自己的臉埋進兩隻手掌心,一路滑入髮根深處,然後抓緊它們用力揪了一把。
表面上的運籌帷幄無法掩蓋心裡的焦慮,他高傲的性格一直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問,但是現在他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被逼瘋。
不管如何拚命用繁雜的事務將自己淹沒,那句無情的話語仍然一遍又一遍在他腦海中迴盪著,他所有的矜持,所有的高傲在這句話面前都被擊的粉碎。
「你認錯人了,我叫天光焰。」
「……」
「砰!」重重在桌上錘了一拳,海馬飛快地站起身,走到衣架旁拿起自己的風衣,拉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必須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