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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十一章 躁動之影 文 / 愛麗絲威震天

    「古代埃及的市區很熱鬧嘛……」本田走在幾人隊伍的最前端,一邊四下張望一邊感慨著。

    他們在找出了「真實的門」以後便很自然的進入了這個記憶世界,

    這可是3000年前的古老文明,每個人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好奇,不止是本田,就連波巴沙也一樣,他可是也沒有見過這種景象的,如若不是這些風景還留存在遊戲的記憶之中,沒有人能夠如此精確的再現這歷史的畫面。

    李白吊在隊伍的最後方……她雙目平視,也時不時會扭頭看看周圍的人或風景,但看上去卻有些漫不經心,似乎這一切都可有可無。

    事實也確實如此。

    對於他們這些「現世」的來客而言,這些人和景等於是沒有任何觸感的3d影像——他們和遊戲是不一樣的,因為本身就沒有在這個時代留下痕跡,這裡自然也不可能反映出他們的存在。

    雖然能感受到陽光,能感受到風的撫摸和溫度……但是那也不過是虛幻的心理暗示而已。

    (之前俯視這座城市時看到的白光……以及落地時傳來的莫名震動……)

    (應該不會錯,那是遊戲以王權控制了歐貝利斯克為他而戰。)

    (換句話說……現在的王宮可能還在戰鬥。)

    「白!?」就在她還在沉思之際,一雙纖細的手忽然從旁邊伸過來,捏住了她的臉。

    「你在想什麼呢?掉隊掉了快十幾步遠……這裡的風景雖然不是實體,可也不是透明的啊?要是不當心走丟了可是很麻煩的!」杏子撇著嘴,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凶狠一點,似乎這樣就能嚇到對方,讓其乖乖聽話一樣。

    「嗯……我知道了。」面對杏子的教訓,李白一反常態的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只是輕輕拍掉她的手,然後越過她,繼續往前走。

    「咦?咦——」看到她這幅模樣,杏子反倒不打算追究她的反常了,反而開始關心起少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說……我們現在的處境雖然不壞,但是也說不上好,你要是有難受的地方要趕快說出來啊?」

    「你是不是被那太陽的幻影給烤糊塗了。」李白無語的瞪了她一眼,「你該不是忘記了我們都是魂體進入的吧,難道人的靈魂還會出現身體不舒服這種症狀嗎?」她看了看前方交談的波巴沙和本田,略微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我只是……只是有些莫名的有些心緒不寧。」

    她這種說辭不假,但是卻不完全——那並不只是「有些」。

    似乎從離開了現世之後,她的心就不曾踏踏實實的落下來過,總是提在半空,像是提防著什麼……可是明明她又不瞭解那是什麼緣由。

    (是因為貘良?不應該……在心之迷宮裡的時候,如果他自己不想露面,我們是絕對找不到他的,就和那扇門一樣……)

    (那麼……會是因為第一代的劇情即將來到終點?我即將面對這裡最終的boss嗎……)

    (可是之後的一切劇情我都是明瞭的,又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心懸的感覺……那明明是……人類在面對未知的恐懼時才會顯露出的不安情緒,沒有道理會這樣……)

    無論李白怎麼想,怎麼思考,她就是無法明白那隱藏在迷霧裡的危險是什麼,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害怕——天光焰在進來之前就被她「命令」不准現身和說話,因為這段劇情中能看透靈魂的強者太多了……她無法保證多了被看穿雙魂的變數後會對事態發展產生怎樣的影響,所以還是讓天光焰躲進了她內心的最深處——但是也因為如此,她暫時失去了可以傾訴的對象。

    除了這些之外,還會有什麼是未知的呢。

    難不成是……系統!?

    (對了!似乎系統從決鬥都市的戰鬥開始後就沒有發佈過任何任務了,不單是支線任務,就連主線任務也沒有。)

    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排除最基本的主線支線,在最開始的時候,幾乎是個能影響劇情走向的事件系統都會給她下達強制任務,稍一不鎮就是被抹殺掉的下場……怎麼會在之後對她變的不管不問呢。

    伊西絲的退賽,利希德重傷險死還生,遊戲和城之內間並未進行的生死決鬥,以及城之內至今都未清醒這些事,無論哪一件都已經可以說嚴重改變了劇情的走向,如果按照系統一貫的處理風格,她肯定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還有魂刻度,也就是靈魂強度的問題……這個屬性在她的人物面板上是一直存在的,從剛剛進入世界時的中等,到慢慢提高後又消耗掉近半喂光道祭壇,再到目前的恆定狀態——這個屬性絕對不是擺設,而根據她記憶裡的劇情來看,魂刻度最大的作用就是在這個時代操控自己的魔物或者精靈,讓它們實體化為自己戰鬥,系統不應該在最關鍵的時刻銷聲匿跡。

    之前是因為一連串突變導致入戲太深沒有細想太多,此刻將注意力放到系統身上後,李白越來越感覺問題是出在系統身上——一次兩次的異常還可以用偶然搪塞過去,這麼一大串堵在一起太明顯了,如論怎麼解釋都解釋不通的。

    「喂!我是認真的在關心你啊!」杏子看到她的步伐變快,只好也緊跟了上去,「不要和我扯什麼靈魂常識,我們本來就不瞭解它,怎麼能直接這麼武斷的就去認定它不可能……」

    「杏子。」少女突然出言打斷她。

    「如果有一個人,一個你的……你的上司或者導師這樣的角色,他在一開始對你非常嚴格,嚴格的可以說是殘酷,但是他最近卻突然放寬了標準,甚至像是再也不管你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在你身上,你覺得他是因為什麼而這麼做的呢。」

    「……真是古怪的問題。」杏子抬手就要去摸李白的頭,被後者一巴掌拍掉後才悻悻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唔……怎麼說呢。」

    「我覺得那個人肯定是自己出現了問題,說不定是家裡人或自己的身體有了變故,導致他無暇分心再來管我吧。」

    「畢竟每個人最優先關心的對象肯定是自己,以及自己的家庭,親屬朋友之類的,這些東西有異常的話,肯定對我這個外人就沒精力再管了啊……為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問問。」李白聽完她的回答後,面色並未恢復正常,而是變得更古怪了。

    系統自己出了問題……嗎。

    真是個不靠譜的解釋。

    「再走快點吧,總不能老讓他們等。」

    「你總算還記得這一點……哎?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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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宮。

    看著一片狼藉、滿是碎石和裂痕的大殿,武籐遊戲的心沉重依舊。

    雖然依靠念誦神之名的方式呼喚出了破壞神-歐貝利斯克,並且也如他預料之中的那樣,以摧枯立朽的姿態一拳便將迪爾邦多擊成瀕死狀態,但是貘良畢竟沒能被留下來。

    他逃走了,依靠自身精靈獸賦予他的穿牆能力。

    以他剛才所流露出的對統治階級的仇恨,以及他本身超絕的實力……一旦從這次的挫敗中恢復元氣,成為王庭的心腹大患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無法盡快將他逮捕或……殺死,他們必將受到盜賊王長久的騷擾和暗殺。

    千年神器的秘密,以及和我這個……法老王的仇恨,這些,另一個貘良早在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很自然的,遊戲的思緒從這個古代的貘良轉到了現世的貘良,也就是那可愛少年的第二人格身上。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現世裡和其交戰時的場景,那是在一款名為怪獸世界的rpg遊戲棋盤上,他和自己的朋友們依靠一定的運氣以及李白的透支性爆發才擊敗了對手——暗之支配者-佐克。

    而現在,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這是他的記憶世界……他必須接受任何在現在的他看來不可思議的發展。

    因為這一切,他早在自己還是生者的3000年前就經歷過,這是他一手締造的歷史。

    「法老王。」沙啞的儒雅男聲喚醒了他的思考,低頭一看,神官團中的一位正半跪在他的面前,他的臉深深的埋了下去,但是僅從那聲呼喚就能猜的到,那裡一定滿是懊悔。

    「……馬哈特?你這是做什麼?」依靠記憶力,遊戲認出了他,正是那個在之前從未見過卻帶給他詭異熟悉感的男子。

    「除了西蒙和馬哈特之外,其餘的神官請暫時迴避一下。」憑借過人的直覺,他有預感馬哈特要提的不是小事,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支開其他的神官。

    「……」瑟特瞇起眼睛,捏住千年錫杖的右手顫抖了兩下,彎身向遊戲行了一禮,第一個走了出去,其餘的神官也緊隨其後,行禮後退出了大殿。

    直到殿中徹底只餘下了三個人,遊戲才看似有些好奇的開口詢問這位長跪不起的神官:「馬哈特,說吧,什麼事。」

    「先王的陵墓,一直是由屬下負責。」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中並未有任何責怪的情緒,馬哈特將頭埋的更深了,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純粹的不敢去看那具依然半躺在王座上的木乃伊。

    「如果不是屬下的疏忽,先王的遺體也不至於會被盜墓者褻瀆和踐踏!」

    「哦……」聽聞他的解釋,遊戲平靜的應了一聲,西蒙緊張的觀察著他的表情,但是卻看不出有任何憤怒的成分。

    「所以……我希望我的罪能得到制裁。「

    緊閉雙眼的馬哈特,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彷彿是卸去了緊壓在身上的重擔,整個人變的輕鬆了許多,他依然沒有抬起頭,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效忠之人對自己命運的宣判。

    「幫我好好埋葬父王,馬哈特。」注視著這位不惜以死亡來表達忠心的下屬良久,遊戲才深深吐出一口氣,只留下了這樣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大殿。

    「這?」馬哈特驚訝的瞪著那身批華紫色披風的背影,他為自己居然未受到任何懲罰而感到驚訝!

    「你不需要驚訝,馬哈特。」西蒙站在一邊說道,和前者一樣,他也在看遊戲的背影。

    「從他提前遣散其他神官,你就應該有預感他會赦免你的罪。」

    「這樣妄自菲薄的請罪之言,要是被那麼多人都聽到了……」

    「可是,我確實是……」馬哈特張了張嘴,理解了西蒙話裡的潛在含義後,他不由更為震驚了。

    法老王早在一開始就猜到了我會說這些嗎?

    「馬哈特!」看到他依然這幅優柔寡斷的樣子,西蒙終於忍不住把平緩的音調升級為怒斥:「千年寶物是先王交給你們這些神官的,在一定程度上,這就是阿克納姆卡諾王的遺志!」

    「法老王想要遵循阿克納姆卡諾王的意志!」

    「你!還不明白嗎!?」

    ……

    「阿克那丁神官。」走出了大殿,瑟特靠近神官團中的那位精瘦老者,「看你前進的方向,似乎是要去石板神殿?」

    「……」精瘦老者聽聞他的稱呼後,身體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下。

    「貘良重傷,短時間之內是無法復原的,法老王的安危暫時不需要擔心。」他,也就是阿克那丁,在說話時並沒有用自己的面部正對著瑟特,似乎是知道這樣會引起他的反感,「所以趁著這段時間,我想去石板神殿,看一看,能夠輕鬆擊敗迪爾邦多的存在——神的雕板。」

    「神……歐貝利斯克……」聽他提起這個詞,瑟特眼眸的深處閃過一絲渴望的火熱。

    只有親眼看到過那種力量的人才會理解神有多強……那是能碾碎一切,超越了一切的力量。

    亦是凡人之軀不可匹敵的力量。

    石板神殿和王宮大殿的距離並不遠,很快,兩位神官已經來到了佈滿石板的神殿中央。

    「法老王所呼喚的,應該就是那三幅雕刻中右下角的神。」站在下方,仰視著高高在上的神明虛影,阿克那丁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滄桑。

    「我們失敗了,瑟特。」

    「……在最後關頭,若非法老王喚出了神擊敗迪爾邦多,我們神官團根本不是貘良的對手。」

    「……但他不是尋常的盜賊。」臉色變換幾許,瑟特並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他的性格向來高傲,若非當著他面指出這句話的人是阿克那丁,他或許已經對其武力相加。

    「而且我也還沒召喚屬於我的精靈獸!勝敗還未完全分曉!」

    「不用欺騙你自己,瑟特。」和瑟特激昂的嗓音比起來,阿克那丁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蒼老,兩人的影子被火把投射到石牆上,拉長,並最終交疊在一起。

    「杜歐斯的力量確實是神官團精靈中最強的……但是,你真的認為……你可以靠它在不需要任何幫助的情況下,以一己之力同時擊敗其他五位神官嗎。」

    「……」瑟特捏緊了拳頭一言不發,臉色越來越黑。

    「我們需要增強自己的力量了,瑟特。」阿克那丁像是沒看到他的憤怒,依然自顧自的訴說著,「貘良是不世出的強敵,但我們不能每次面對他的時候都讓法老王親自上陣……那將是我們這些神官,我們這些守護者的恥辱!」

    「……你說的全是廢話。」瑟特終於不打算繼續忍耐下去,他爆發了,「沒有能擊敗迪爾邦多的魔物。」

    「精靈也一樣……它們的強弱是依托於宿主的靈魂而定的,靈魂的修煉根本就沒有任何竅門可言,只有靠漫長時光的積累。」

    「所以到頭來,我們還是只能依靠神的力量。」

    「阿克那丁神官,我認為,與其將心思花在這些取巧把戲身上,還不如好好思考一下,下次面對迪爾邦多的時候如何限制它的穿牆能力——再由神來徹底終結一切!」

    「嘿嘿……」精瘦老者幹幹的笑了兩聲,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你的思維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化的地步呢,瑟特。」

    「你只是將戰力的範圍限制在我們這些神官的身上……卻忽略了那些最低賤的平民們。」

    「是!即使是罪人,他們心中的魔物也達不到迪爾邦多的程度,但是別忘了,魔物是會隨著人心中的負面情緒而越來越強的!」

    「利用千年神器的力量,可以從平民中選出具有魔物或者精靈的人,然後讓有魔物的罪人互相死鬥,不斷增加他們心中的恐懼和憎恨……總有一天能獲得不遜色與迪爾邦多的力量!」

    「可……「

    瑟特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這種依靠外力的同時又違背公理的手段,但是他僅僅吐出了一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阿克那丁的右手直直的指向了石板神殿的高處。

    那裡,有他最嚮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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