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一章 「幸運女神」號的危機 文 / 貓鬍子眼
當「幸運女神」號被人魚圍攻的時候,船長還在自己的房間吃晚餐。就在一分鐘前,他杯子裡的紅酒不翼而飛了,所以當大副匆匆忙忙地來報告險情的時候,船長並未理睬,一邊大發雷霆一邊掀開桌布和床單以及翻開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來尋找小偷。直到大副重複第二遍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不過只有一句話:「這不可能!」
從維斯港出發一路向東,跨過塞維斯海域,「幸運女神號」航行了一個半月,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會到達目的地艾格瑞姆。但是這「意外」卻出現了!其實,一般問題還是難不倒這位年過五旬的船長的,畢竟他從15歲開始就在這片海域裡闖蕩,沉船、海盜、暴風雨……這些他都經歷過,並且可以應對自如,但是……人魚……就不好說了!
一直以來,塞維斯都很平靜。這片由艾格瑞姆和維斯共同管理的海域甚至連海盜都很少見,至少在船長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人魚!它們應該生活在艾格瑞姆以東的被稱為「死亡之淵」洛林特海峽。
「我已經命令水手們準備戰鬥了!」大副說這話的時候,船長正快速爬上通往甲板的樓梯,他身子一震,回頭抓住跟在身後大副的領子:「你讓一群血氣方剛一個半月沒見過女人的小伙子們去對付人魚?難道你不知道那群臭婊子們最擅長魅惑男人?」
不理會船長的憤怒,大副慢條斯理地回答:「我認為它們不具備這個能力……」
「你認為?哦,天呀!」船長絕望似的把手甩開,來到甲板上。水手們果然個個嚴陣以待,弓箭和大刀在艷陽的照射下閃著冷光,微風徐徐吹動他們的頭髮,但水手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海面。「一個美好的下午就這樣葬送了。」此時水手們的心裡大概都是這樣想的吧。
船長站在船頭,他的表情格外嚴肅,他很清楚在這裡要被被葬送的可能不僅僅是下午的美好時光。伸手接過大副遞來的望遠鏡,還沒來得及放在眼前,突然感到水珠打在臉上,一條人魚已經飛竄上來!大副迅速拔刀劈向人魚,然後,斷成兩節的人魚在嘶吼聲中墜落回海中。這一切也不過3秒鐘的時間,但這3秒鐘也足夠讓船長看清了人魚的樣貌。雖然是人身魚尾,但上身沒有了象徵女性的****,取而代之的是銀灰色的鱗片。光禿禿的腦袋夾在健壯的脖子上,同樣銀灰色的皮膚使五官變得不太分明,但張開的大嘴中鋒利的牙齒卻令人印象深刻。此外,人魚沒有手臂,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碩大的魚鰭。
此時,船長也不得不贊成之前大副的「個人意見」了,的確是人魚,但不是美人魚!透過望遠鏡,船長再一次看清了他們的敵人,他不禁罵了出來:「這群長得一模一樣的醜八怪居然他媽的有上百條!」
「取勝的可能性有多大?」大副邊環顧四周邊問。
「不好說,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人魚……我記得……」船長思考著,突然發出命令,「全速前進!」
十幾個水手馬上行動起來,如果神明保佑的話也許可以突出重圍,但顯然「幸運女神號」被幸運拋棄了,人魚追趕的速度更勝一籌。一條人魚飛撲上來,水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它咬住了喉嚨。另一個水手揮刀砍來,卻被新竄上來的人魚撲到。接著,越來越多的人魚竄上甲板!眾人揮舞著兵器反抗,那些人魚卻比想像的更加靈巧,它們雖然沒有手臂,但扇動著那對大魚鰭,竟然可以騰空而起!
「飛天人魚!」船長之前還納悶它們為什麼可以躍上這麼高的甲板,現在雖然真相大白,但他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看了,「弓箭手!」
幾十隻箭散亂地向人魚射去,不是被它們輕易躲開就是因距離太遠而影響威力,實際上,弓箭對它們根本無法造成威脅!人魚飛昇至半空中,在弓箭無法達到的地方停留將船團團圍住。「幸運女神號」的危機越來越大,而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
風停了,停得非常突然。四周的聲音也消失了,靜得令人窒息。刺眼的陽光推動人們的汗珠,小心翼翼地嚥下一口吐沫,身體上每一根汗毛矗立。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船長,他大喊一聲:「快堵上耳朵——!」但顯然太晚了,在水手們反應過來之前,飛天人魚的歌聲已經穿破了他們的耳膜。它們的歌聲異常甜美,沒有歌詞的哼唱,猶如有魔法般魅惑人心。人們的表情逐漸鬆弛下來,個個變得呆呆傻傻,紛紛丟下武器向船邊走去。雖然堵住了耳朵,但那美妙的歌聲還是穿過手掌意圖奪取船長的意志。「飛天人魚是打算把我們都拖下水,一定不能讓這幫雜種得逞!」雖然心裡這樣想著,但船長的意識卻還是越來越單薄……
就在一切已成定局時,突然,一陣急促的琴聲像一道利劍一般撕破了飛天人魚的魔音網,粗魯地換回了人們的意識!之所以說粗魯,是因為那琴聲一點也不優美,甚至可以說難聽,但就是這種不和諧的噪音救了所有人的命。
剛剛恢復意識的船長順著琴聲的方向尋去,只見高高的瞭望台上站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月白色棉布的上衣,半皮革制的馬甲和腰封,褐色的短褲下面一雙修長而白皙的腿引人遐想。那一頭美麗的橙紅色長卷髮在身後展開,像一朵盛放的火蓮花,整個人也變得熠熠生輝。少女隨意擺弄懷中的小豎琴,然後有一種勉強被叫做「旋律」的東西散播出來,如果在別的地方,這樣的琴聲就算倒找錢也沒有人聽吧。船長雖然這麼想著,但還是對少女心存感激,不是有句話叫做以毒攻毒嗎?
這突如其來的噪音不僅破壞了飛天人魚原本的計劃,還激怒了它們。停止歌唱的人魚露出尖利的牙齒一齊向少女撲來。
「小心!」眾人都對這位手無寸鐵的纖細女孩捏一把汗的時候,她卻神情自若,將手中的豎琴拋向天空。誰都不明白她在做什麼,卻見飛天人魚離她越來越近了!被拋向天空的豎琴發出一道光芒,短暫的光芒過後它外形發生了變化,比起豎琴,它現在更像一把弓!少女一手握弓,另一隻手在太陽下的空氣中隨便一抓,手中便多出一捆金色的箭。
「好像……是把陽光抓到了手裡!」水手們面面相視。
「來吧!」少女話音剛落,一隻金箭已飛出。飛天人魚避閃,可是這只箭竟靈活地自動追捕人魚,金箭刺中人魚身體的瞬間與人魚一同化為灰燼。這當兒,少女又接連射出七八隻金箭,卻不需瞄準。這場戰鬥持續了不到10分鐘,飛天人魚折損近半,而少女卻毫髮無傷,大概是意識到沒有勝算,人魚們便紛紛退去了。
「幸運女神」號的危機終於解除了,可是包括船長在內的全體船員還心有餘悸,也還沒有從剛才那場神奇的戰鬥中緩過神兒來。
那少女從瞭望台上一躍而下,輕鬆著地。那頭瀑布般的大波浪捲發隨風飛舞,就連兩鬢俏皮的小辮子也跟著舞動起來,她的頭頂纏著一個髮帶一樣的麻花辮子,兩端則掩蓋在紅色的卷髮中,齊眉的劉海下,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碧綠的眼珠充滿了靈氣。
「你救了我們的命,我們無以為報!」船長笑容滿面地迎過來。
「別這麼說,」女孩一臉天真無邪,「只要一萬個地索爾就行。」
「什麼?」
「報酬啊!」女孩包含**的眼眸向四周掃視了一遍,「救你們的命和擊退人魚本來要分別算的,這個價格已經是打了八折的了。」
「你是……?」
「露西雅,哦,賞金獵人!」說這話的時候,露西雅遲疑了一下,不過並未被他人察覺到,因為一種聲音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咕……嚕……咕嚕嚕……
露西雅拍拍肚子,雙頰緋紅:「你看,我雖然長得像天使一樣美麗,但畢竟不能不食人間煙火呀,嘿嘿!」
「這也難怪,」船長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中午只喝了杯紅酒怎麼扛得住?」
「就是……」露西雅說完這句話就察覺到不對,但為時已晚,她只是對這船長尷尬地笑笑。
「刨除這一個半月的伙食費,一百個第索爾不能再多了!」
「好……好吧。」面對船長的「勒索」,露西雅只能忍氣吞聲。離開家鄉,獨自一人踏上旅途,露西雅的第一站就是艾格瑞姆。可是剛到維斯港口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混上「幸運女神」號也只是個偶然,雖然每天過著偷吃偷喝東躲西藏的日子,但也還算順利,眼看就要到達目的地,卻橫生事端。不過比起「賞金」縮水一事,她更意的是飛天人魚的行為,這種領地意識很強的妖怪為什麼會大老遠跑到這裡襲擊船隻?「死亡之淵「那裡發生了什麼?
「艾格瑞姆到了!」水手興奮的聲音打斷了露西雅思路,幾乎所有的人都衝到甲板上,此時此刻,和「幸運女神「號遙遙相望的那個燈火通明的港口簡直就像天堂!不過,還沒有人意識到,天堂有時也會變成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