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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三十一章 迷宮幻影(下) 文 / 貓鬍子眼

    一直以來,新月莊園的安全都不用莫安操心,這偌大的莊園被好幾層結界保護著。除此之外,還有數不盡的「看門人」。所謂「看門人」便是各種化身的守護者,其間不乏妖怪,精靈,和魔法師。當然,莫安也會給與相應的報酬,只是妖怪和魔法師所要的報酬截然不同,前者可能只是一頓飯或者一個生活的空間,然而後者所要的就複雜得多,不過在莫安先生看來,這都不算什麼。

    新月莊園後院一隅有一處水榭,旁邊是一座空中花園。雖然此時還是黑夜,但這裡燈火通明,四周的大理石柱子上掛滿了紗曼,伴隨著四溢的花香在瑟瑟秋風中上下飛舞。花園正中的空地上擺著兩把舒適的大椅子,天鵝絨包面,鬆軟適中,此時莫安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他沒有心思欣賞花園的美景,頻頻轉頭看向身旁的玄玉。

    玄玉整個身子都慵懶地陷入大椅子中,雙腿蜷在胸前,頭倒向莫安這一側,枕著扶手。右手掐著一串晶瑩的葡萄,正一顆顆往嘴裡送。此時的玄玉,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卻似血一般通紅,嬌艷欲滴。和莫安一樣,他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美景上。莫安心中有些忐忑,幾次要張口問玄玉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秋風吹透他的衣衫,他打了個哆嗦。忙命下人將外套拿來,其間又偷偷瞄了對方幾眼,他還是那副模樣。莫安終於忍不住了,他問道:「她的能力,真有那麼強?」

    玄玉瞇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揚:「看就知道了。」邊說著,目光灑向不遠處的水池中間。

    水池的面積不大,但水很清,也很靜。雖然秋風吹的紗蔓四處飛舞,花朵枝葉搖曳,但這水卻沒有一絲漣漪,如同一面鏡子。此時,水池中央光彩熠熠,水面現出的的人影清晰如實物,那是露西雅。莫安和玄玉從露西雅離開房間那一刻起,就通過這水鏡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包括消滅餓魂靈和擺脫陀螺美人的攻擊,當看到自己花房的牆壁碎的稀巴爛時,莫安皺起了眉,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小姑娘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早晚有一天會拆了他的新月莊園。

    當看到露西雅進入樹林時,莫安有點坐不住了,他意味深長道:「這對她是不是太過殘忍?」

    和莫安不同,玄玉倒是欣賞得津津有味。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鏡面,然後專心吃著葡萄。

    另一方面,在新月莊園的迷宮樹林中,露西雅正和「母親」擁抱在一起,那妖怪吐出細長的舌頭,捲曲著刺進露西雅的耳朵。千鈞一髮之際,那舌頭被她抓了個正著。實際上,她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她的媽媽,從一開始就知道。即便是這樣,她也想感受一下在母親懷裡的滋味,哪怕這滋味是妖怪給她的。

    妖怪的舌頭很滑,雖然被露西雅抓到了,稍一用力就抽了出來。露西雅還沒來得及出手,下一秒鐘,妖怪的整個人形都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氣味和痕跡。好快的動作!露西雅不禁感慨起來,她隱隱地感覺到,這個妖怪很棘手。

    秋風裹挾著黎明的涼意在林間穿行,枝葉婆娑著發出沙沙的響聲。露西雅繃緊了精神,慢慢轉動腳窩,危險的信號從四面八方傳來。光電石火之間,黑色的剪影從一棵樹後閃過,很快在另一棵樹木的枝葉間顯形,然後以人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再次移動,三番四次,露西雅無法跟蹤它的軌跡。

    天漸漸亮起來,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只有這片林子還萎靡在一片黑色的晨霧之中。驀地,一線光輝直射而下,打在露西雅面前一處平坦的地面上,光芒中透出一個人影,輪廓逐漸清晰起來。雲霧散開,露西雅的瞳孔微微放大,出現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師傅。

    光影虛虛實實,幻象真真假假。明明知道那是妖怪的化身,露西雅還是難掩心中澎湃的思緒,她大喊一聲:「別過來!」不知是連夜奮戰的疲勞還是太過強烈的情緒波動,她癱坐下來,閉上眼睛,堵上耳朵,嘶吼起來,「既然當初選擇了她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明明是自己說出的話,卻像利劍一般刺痛了自己的心。曾經多少次,露西雅想這樣將這句話喊出來,但無論如何她忍住了。本以為忍住了就沒有痛苦,可是她錯了。得不到釋放的情緒越積越深,終將不可收拾。就像現在,感情如決堤的洪水,瞬間宣洩而出,嘶吼著,咒罵著,看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然而,露西雅終究沒有哭出來。在千鈞一髮之間,光劍一閃,向「師傅」刺去,「嘶嘶」的怪叫聲過後,眼前的人再次煙消雲散。露西雅低下頭,地上多了一根巨大的蜘蛛腿,足有她的光劍那麼長。

    露西雅這才恍然大悟,一直都以為這妖怪有化身人形的能力,細想之下不難發現,它所幻化的都是露西雅心中所想之人。根據剛才從妖怪身上斬下的腿來判斷,它不屬於高等妖怪,也不會有讀心術的本領。因此,那些幻化出的人形完完全全是露西雅自己的臆想,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擅長使用幻術的妖怪。實際上,這片樹林並沒有那麼大,也不是什麼迷宮森林,這一切全部是那個妖怪搞出來的!

    「看破!」露西雅念動咒語,周圍一切皆無顏色,只有她碧綠色的眸子亮了起來,穿透晨間的薄霧,像探照燈一般搜索。前方五六米遠的地方,一顆大樹上,紅色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著,露西雅瞬間抽出光劍,大喝一聲:「看見你了!」

    劍鋒光輝一閃,直奔妖怪心臟而去!密切關注著露西雅的行動,妖怪迅速扭轉身體,從這棵樹躍到另一棵樹上,敏捷程度令人稱奇。露西雅雖然撲了個空,但對方這一跳,讓露西雅徹底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她蹲坐在枝幹上,將光劍擺在眼前,扭轉寶劍的角度,借助光的折射,妖怪的身形暴露於劍脊之上。

    幻象之蜥!露西雅萬萬沒想到是這種妖怪,她緊握劍柄,咬緊牙關,看來一場激戰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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