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四十章 縱靈術 文 / 貓鬍子眼

    聽從玄玉和露西雅的建議，山姆連夜逃回西南方向的家。只是路途太過遙遠，跑了沒多久，他就氣喘吁吁地坐到一旁的石頭上休息。夜，愈發深沉。路上沒有一絲光亮，即便這樣，山姆也不敢多做休息等待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害怕教堂裡的「禁衛隊隊長」醒過來找他的麻煩。總是想著早一點回到家裡就安全了，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坐在路邊的山姆顧不得擦汗，他只想喘勻了氣繼續跑。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覺察到了哪裡不對勁。自己的喘息聲固然很大，但是現在聽起來明顯是兩個人在喘氣，他一個激靈，緩緩轉頭去看，除了黑暗，那裡什麼都沒有。

    山姆的心開始七上八下起來，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哼著小曲給自己壯膽。他重新站起來趕路，驀地，一個黑影從面前閃過。他嚇得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這一坐，右手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一回頭，嚇得全身的血都涼了！

    那是一個吸血鬼，就和他背靠著背。剛才碰到的那冰涼的東西正是他的手，此時他的嘴已經完全張開，碩大的獠牙顯露出來，透明而黏膩的不明液體充斥在牙縫之間。

    「啊——！」山姆大喊一聲，從石頭上摔了下來，身體顫抖著向後移動，他的腿已經軟了，沒有任何力氣。

    面前的吸血鬼「咻」的一下不見了，只是不到一秒種的時間，他就出現在山姆的背後。在他還未做出反應的時候，便衝著他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青藍色的光芒閃過，在強大的氣波的逼迫之下，吸血鬼被震出十幾米遠。驚魂未定的山姆轉過頭，空氣中逐漸顯露出玄玉的身姿。吸血鬼的速度驚人，瞬間移動十幾米，赫然出現在玄玉身後，抓住他纖細的脖子，再次咬了下去。誰料，玄玉反手扣住他的喉嚨，使他動彈不得，青藍色的光芒像熊熊烈火一般燃燒起來。瞬間，那吸血鬼化為灰燼。

    山姆呆呆地看著這番情景，還未等到他反應過來，一個聲音在黑夜中迴盪起來：「你是什麼人！竟敢壞我的事！」

    這話正是從山姆口中發出的，此時他目光呆滯，面部僵硬，一看就是被控制了。和山姆相反，玄玉目光篤定，神情自若：「我果然猜的沒錯。」

    山姆道：「你什麼意思？」

    「和第一枚金幣的附身狀態不同，山姆被附身的同時還擁有操縱死靈的能力，這讓我很是費解。」玄玉嘴角微微上揚，「直到山姆說出金幣的來歷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在山姆的記憶當中，雖然看到了金幣，但是並沒有接觸到，也就是說在他記憶模糊那一刻他並沒有被金幣的詛咒所控制。那麼，他的記憶為什麼會不清晰呢？」

    山姆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玄玉繼續說下去。

    「答案很簡單。那一刻起，山姆就被魔法控制了，這魔法不是來自金幣，而是馬車上的人。那個時候，他便擁有了操縱死靈的能力。在那之後，他又接觸到了金幣，以至於發生妖變。簡單地說，可憐的山姆前後中了兩種魔咒。」玄玉緩緩地敘述，「自金幣離開他身體那一刻，便解除了其中一種魔咒，而另一種……」玄玉看著山姆呆滯的眼睛，「到現在還沒有解開。」

    「哈哈哈」，山姆「笑」起來，雖然面部沒有一絲笑意，但是聲音卻很猖狂，「你很聰明，不過太聰明的人一般都會短命！」

    這回輪到玄玉笑了：「恐怕短命這個詞與我無緣吧。」

    山姆機械地向後退了兩步，撿起地上的大石塊，向玄玉扔了過去。玄玉輕鬆閃過，緊接著，山姆又撿起幾個鋒利的石塊，衝向玄玉，照著他的頭狠命砸下來，一邊砸一邊喊：「殺了你！殺了你！」

    玄玉知道，喊話的不是山姆，而是馬車上的那個人。操控了山姆之後，又想將他殺死，於是派出了吸血鬼。要不是在教堂，玄玉扶起山姆的時候順便在他身上下了咒，一旦他有危險，玄玉馬上就能得知，這才趕過來救了他。如今，山姆笨拙地行動和他手中對玄玉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武器都說明了一點，就是那個幕後之人想借玄玉的手殺了山姆。先不說那個人與吸血鬼的關係，單單說山姆，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非死不可？

    玄玉本想順籐摸瓜，或許可以找到幕後之人，但這次他估計錯誤了，那人遲遲不肯現身，反而是假借山姆之口與他對話。真是個謹慎的的人呀。

    再次輕鬆躲過攻擊的玄玉不想和他多耗下去，他知道這種可通過媒介二次操縱的縱靈術，已經不限於短距離操控了。換句話說，控制山姆的人可能在附近，也可能在千里之外。從氣流的波動上判斷，情況屬於第二種。

    這樣糾纏下去也沒有意思，玄玉伸手在山姆臉上一揮，低吟一聲：「解！」

    山姆臉上迅速聚集了一團黑氣，隨後，從口中散出。玄玉手指轉動，將黑氣吸附於掌心，握拳收回，再打開時，黑氣已蕩然無存。

    山姆迷迷糊糊醒來，很明顯，剛才的記憶又消失了。最後留在大腦中的還是吸血鬼的記憶，他看到玄玉，邊喊著「救命」便連滾帶爬地躲到玄玉身後。可憐的山姆無論如何不能理解自己為何一個晚上被控制兩次，還險些被殺。

    「你家裡還有別人嗎？」玄玉問道。

    山姆搖搖頭：「就我一個。」

    玄玉笑了：「那就好辦。」他向山姆吹了口氣，山姆頓時倒地不起。玄玉蹲坐在一旁，手心向上，和教堂裡一樣，氣泡再一次自掌心形成，瞬間擴大到將山姆包住，然後再破碎聲中連同山姆一起，消失不見。

    另一方面，從時間隧道出來露西雅回到了新月莊園的閣樓。外面艷陽高照，光芒順著窗戶射進來，使得本來已經習慣了黑夜的露西雅有些不習慣。她下意識地用手臂遮住眼睛，剛才還在深夜中的詭異的教堂中，轉眼之間就到了午後安逸的新月莊園，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如果不是看到玄玉站在一旁，她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此時的玄玉面無血色，也沒有什麼表情，目光深邃犀利，和教堂中的有天差地別之分。

    「那個……」露西雅眼睛向上翻起，嚥了一口口水，「這個給你。」

    露西雅遞過來的正是那兩枚金幣，玄玉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遍，沒有說話。

    感受到對方強大的氣場，露西雅不敢多說話，但是也不能就這樣舉著硬幣乾耗著，她咬咬嘴唇補充道：「是他讓我給你的。」

    半晌，玄玉的喉嚨裡發出一個三個字：「我知道。」

    你當然知道了！你們是同一個人呀！使勁按捺著心中無盡的吐槽，露西雅畢恭畢敬地將金幣奉上。

    玄玉還是只看了一眼，不過這一次不同，兩枚金幣隨著玄玉的目光漸漸升起，在空中交叉旋轉起來。黑色的霧氣隨之釋放出來，旋轉的速度將越來越快，霧氣也越來越多，終於，兩枚金幣已分不出彼此，黑霧也完完全全地將之包裹起來，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直徑十公分的黑團。

    就在這當兒，露西雅的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哭喊聲和嘶吼聲，和在湯姆家和教堂裡聽到的一樣，只是比那兩次聲音都要大得多。玄玉的眼中閃過一道紅光。他一隻手緩緩升起，拖住黑團的下端，另一隻手扶在黑團上端。然後雙手輕輕轉動黑團，直到兩隻手的位置完全調換，淒慘的聲音在這慢慢轉動的過程中越來越小，最後消失殆盡。

    突然，玄玉雙手向中間合攏，「啪」的一聲，雙手合十。黑團瞬間消失不見，再打開手掌，兩枚金幣掉落下來，碰撞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噹啷」聲。

    沉默了幾秒鐘，露西雅盯著地上的金幣道：「安全了？」

    玄玉不置可否。

    露西雅繼續問：「那這兩枚金幣可以給我嗎？」

    面對貪財的露西雅，玄玉長吁了一口氣道：「隨便你。」

    露西雅心花怒放地撿起金幣裝回口袋。突然，她想起了什麼，再次抬起頭：「羅德呢？」

    玄玉沒有說話，他徑直走向露西雅的身後，打開了那扇門。露西雅湊過來向裡張望，那是一件很普通的房間，擺著一張床，一個衣櫃以及一張桌子。露西雅驚異地發現躺在床上的人，正是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