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六十七章 百步鈴 文 / 貓鬍子眼
查理駕馬車自新月莊園出發,一路向南。羅德偷偷尾隨在馬車後面,他的這個舉動並不是心血來潮,一切都要從昨天晚上說起。最後回到自己房間準備休息的羅德在推開房門的一瞬間,敏銳地感覺到房間裡有人,迅速警覺的神經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不過,這卻是虛驚一場,因為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等他的正是玄玉。雖然屋內沒有點燈,但玄玉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羅德動作矯捷地抽出腰間的短刀,於是他對著桌上的蠟燭吹了一口氣,隨著蠟燭被迅速點燃,屋內亮堂起來。
羅德也鬆了一口氣,將雙刀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在床上坐了下來:「有什麼事非得大半夜來?」
玄玉笑笑道:「給你算命呀?」
羅德一臉疲憊,聽了玄玉的話更是哭笑不得:「我知道你算得很準,不過現在可不是算命的時候,明天再來也不遲。」
「我倒是覺得現在正是時候。」玄玉笑道,「如果等到了明天怕就來不及了。」
「哦?」多多少少被玄玉的話吊起了胃口,羅德向前微微探身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玄玉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要不要算一算?」
羅德盯著玄玉的眼睛很久也未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破綻,最後不得不妥協道:「好,就讓你算。」說著,他伸出一手。
玄玉將他的手輕輕挪開:「今天我不看手相,單單看你的臉就知道你要大禍臨頭了!」
羅德見玄玉說得煞有介事,不禁心有顧慮:「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我說過,這話說白了就沒意思了。況且……」玄玉故意停頓了一下,直到他看見對方迫切的眼神時,才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悠哉語調繼續下去,「況且這就是你的命運,不管怎麼樣也只能逆來順受,不過你這次嘛,我看懸了。嗯,懸了懸了……」
玄玉這話愈發令羅德緊張,一般的江湖術士或者神棍都不會讓他有半分好感,可是眼前的這個東方人卻是個例外,在大劇院內,他親眼見識到了他的能力。再加上今天白天,正是因為受到了玄玉的指引才與查理碰了面。現在,玄玉又說這些讓人不安的話,讓羅德十分頭疼。
緊皺雙眉,羅德的眼神偷偷瞟向玄玉,對方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眼珠一轉,羅德道:「你曾經說過你可以改變未來,那就是說就算我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也都可以改變咯。」
玄玉緩緩點頭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不過這得需要你的配合。」
「如何配合?」
「務必對我言聽計從。」玄玉勾了下食指,羅德湊了過來,將耳朵貼近玄玉的唇邊。
玄玉輕聲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明天查理會離開新月莊園,到時候你不要阻攔他,讓他走。但是,你要跟著他!」
「為什麼?」羅德道。
玄玉搖搖頭,故作神秘道:「跟著他或許能遇到有意思的事呢。」說著,他不知從哪裡掏出兩條繩結,每一根上面都拴著一個小鈴鐺,「我把『百步鈴』借給你,把它綁在腿上,無論對方的速度多快,只要鈴聲一響,你就可以一步當百步,絕對不會被發現。」
在玄玉似笑非笑的表情中,羅德接過了他手中的「百步鈴」。果然第二天如玄玉所料的那般,查理要離開新月莊園,和計劃好的一樣,羅德將「百步鈴」綁在腿上,頓時腳底生風,尾隨在狂奔的馬車之後,毫不費力。
馬車一路顛簸,不到中午就來到了大劇院附近的國王大街上。馬路上熱鬧非凡,不宜露面的羅德用事先準備的道具喬裝打扮,看上去就是一個平民百姓。可是,馬車卻並沒有如他想的那樣在這條馬路上停下來,更別說尋找那家藥店了,他一路向南疾駛而過。
查理的行蹤頓時讓羅德心生疑惑,如果關於藥店老闆的事是他在說謊,那麼他究竟想隱瞞什麼?想知道答案只有繼續跟蹤下去,這個時候,羅德開始有點明白玄玉的用意了,他暗自苦笑,如果這就是昨晚玄玉說的所謂「有趣的事」,那麼這也是玄玉下對了注,羅德真的非常感興趣。
雖然一路上不免各種猜測,但羅德並沒有停下腳下的步伐,清脆的鈴鐺聲也一直在耳邊環繞,不過這種聲音卻是只有羅德才能聽得到。馬車上的查理對羅德跟蹤一事毫不知情,他一心趕路,直到傍晚時分,終於趕到了目的地。
這裡是格瑞姆西南端農耕區羅迪莫斯的卡卡布市場,雖然已經到了傍晚,這裡依然和往常一樣,是一派熱鬧的景象。雖然卡卡布市場主要是農民和商販的交易場所,但除了這些,一些老百姓家的日用百貨也一應俱全,很多農民攜妻帶小趕著糧車來到這裡,賣了錢後,也會瀟灑地領著全家趕趕集。所以,在查理的耳朵裡,既聽得到農民和商販討價還價聲,也聽得到店舖的叫賣聲,當然百姓間的家長裡短的談話也不絕於耳。
卡卡布集市對羅德來說也並不陌生,這裡除了日常的農作物交易外,私底下還進行情報和魔法道具的黑市交易。之前在金猴子酒館用來對付露西雅的「魔法屏障」就是在這裡買到的。
查理來這裡,當然不是為了幾袋糧食。那麼他急匆匆地大老遠來到這裡究竟是為什麼?情報還是道具?但這些東西都價值不菲,查理怎麼可能有錢去購買呢?而且,就算他買回來做什麼用?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一連串的問題讓羅德心情沉重,他只有緊緊跟在查理後面。
剛進市場大門,查理就跳下馬車,特意避開熱鬧的人群,逕直向著卡卡布市場一個幽僻的角落走去。那一排只有一家店舖,從門臉看去規模不大且破舊不堪,蜘蛛網掛得到處都是,髒兮兮的招牌上寫著「願望店舖」,但門口卻掛著關門的牌子。
這一切都被羅德看在眼裡,他知道這家「願望店舖」在黑市生意圈中算是數一數二的,貨物的質量超好,而且絕對安全。不過,價格也貴得離譜!
羅德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前排店舖堆放在後門的雜物後面,由於已到傍晚時分,天色開始黯淡下來,自然沒有多少人留意他,這也正是他想要的,在這個角落隱匿起來,窺視查理的一舉一動。
查理直接走到店舖前,敲擊木製的門板,左三下右三下。等待了一會,木門上打開了一個小窗戶,從裡面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先生,現在不是我們的營業時間。」
查理忙道:「十萬火急,拜託。」
過了半晌,裡面的人道:「好吧,請說出你的願望。」
查理欲言又止,他突然向四周張望了一番,然後將聲音壓低了好幾倍。羅德豎起耳朵也沒有聽清楚他想要的,只聽見店舖女人的聲音:「您的願望太難實現了……」說得欲言又止。羅德知道這是店舖的人在抬價格,不過能讓她說出這樣的話,證明查理想要的東西確實很不一般,他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