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一四六章 旱地人面魚 文 / 貓鬍子眼

    晨曦透過窗欞照射進來，露西雅睜開眼睛。她抻了個懶腰，享受新月莊園寧靜的清晨。稍作梳洗之後便來到餐室，吞下三人份的早餐。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喝血了，一邊抑制著自己對血液的渴望，一邊下定決心不到萬不得已不吸一滴血。

    這讓玄玉十分頭疼，他的靈力銳減得厲害，與之相反，飯量突飛猛進。幾乎每天都會在露西雅面前嘮叨著催促她去吸血，只是對方只當耳旁風，被逼急了只是回答：「如果有麻煩發生再吸血也不遲。」玄玉已經無力向露西雅解釋什麼是未雨綢繆，但是所謂的「麻煩」總是不請自來。

    從水晶稜鏡中窺到路易已到新月莊園大門口時，玄玉若有所思，他叫來露西雅，讓她去門口接應路易。待露西雅走後，玄玉又突然轉向一旁的莫安：「要不要去釣魚？」

    莫安放下手中的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不置可否。

    路易推開了新月莊園的大門。迎面向她走來的是個獾，沒錯，它正是像人一樣後腳著地直立行走。路易有些遲疑，她知道新月莊園內有許多「看門人」。

    「原來是禁衛隊隊長路易?格蘭德。」豈料，那只獾不僅開口說人話，話的內容更令路易驚訝不已。

    「怎麼？你認識我？」路易道。

    雖然不是人類的臉，但有那麼一瞬間，路易在獾的臉上看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

    「給雷伊諾宮看了那麼多年的院子，怎麼可能不認識你！」獾說道。

    路易一時間沒轉過神來，那獾又道：「不過我現在是新月莊園的管家，要見什麼人我可以幫你安排。」

    「你是……鎮妖石靈？！」突然反應過來的路易指著對方那張搞笑的臉喊起來。

    「至於那麼吃驚嗎？」獾的臉與它說的話完全不搭，反倒更讓人覺得可笑。

    「反……反差有點大……」路易強忍著沒有笑出來。

    鎮妖石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給我塑什麼樣的型我就是什麼樣。」

    路易捂著嘴。指了指獾的身體：「這是誰的主意？」

    「玄玉！」獾斬釘截鐵道。

    說到這，路易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這笑聲引來了接應的露西雅。見到路易，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拉著路易的手：「你來找玄玉？」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路易收起笑容，正經道。

    「他最近……」露西雅道，「不太方便。」

    「怎麼，」路易道，「他不在新月莊園。」

    「在是在，不過和不在也沒啥區別。」露西雅說完笑起來，「我帶你去找他！」

    雖然沒有理解露西雅的意思，但還是被她拉走了。只留下鎮妖石靈，用它獾的眼睛目送倆人離去。

    本以為露西雅會將自己帶到莫安的會客廳，但她卻拉著路易繞過城堡，來到後面的草坪上。遠遠地，路易就看見草坪正中間搭起了一座五六米高的檯子。玄玉和莫安坐在檯子之上，手裡拿著根魚竿，魚竿甩出去，垂在草面上，鉤子上沒有魚餌，倒是綁著一朵玫瑰花。

    「他們在幹什麼？」路易問道。

    「釣魚呀，不是一目瞭然嗎？」露西雅的回答讓路易越發迷惑。

    「這裡……有魚？」路易道。

    「嗯……」露西雅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只是她沒有找到答案，馬上就放棄了，「管他呢！」

    說完這句話，她抬腿邁向草坪，卻被檯子上的莫安喝止了：「不要進來，危險！」

    危險？一眼能看到頭的草坪如此平靜，哪裡來的危險？雖然路易對莫安的提醒十分不屑，但露西雅卻相當在意，賣出去的腿立刻收了回來。她向著檯子上的玄玉大喊著：「玄玉！路易來了喲！」

    莫安轉身看了玄玉一眼，後者正全神貫注在魚竿上，只是擺了擺手，沒有說話，雙眼緊緊盯著魚線。路易順著魚線向下望，前一刻玫瑰花還吊在那裡，隨風傾擺。下一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玄玉雙手一抬，一條魚從地下被生生拔了出來。路易瞪大了眼睛，若不是親眼所見，她一定不會相信釣魚還能這麼玩。

    收穫了一條魚後，玄玉才收起魚竿，跳下檯子。直到這個時候，露西雅才肆無忌憚地跑過去，跟在她後面的路易暗自後怕，幸好剛才沒有貿然衝進去，不然真的不知落得何種境地。走近了才發現玄玉釣上的竟是一條人面魚。

    「這……」路易指著魚頭舌頭打結。

    「旱地人面魚！」玄玉將魚遞到路易面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它的味道可是一流呢！」

    眼看那人面魚衝自己笑了一下，路易的胃一通翻滾，連忙拒絕道：「不不不，我今天來是有急事相求。」

    玄玉看了路易一眼，只是一眼便讓路易打了個寒顫。她似乎能從玄玉的眼神中讀出更多的東西，卻又捉摸不透，深邃而神秘。有那麼一瞬間，她認為玄玉已經知道她此次來訪的目的了，但她顯然錯了。在那意味深長的一眼過後的語言竟然是：「真的不吃？太可惜了！很美味的！」

    路易發現自己從未瞭解過這位東方朋友。

    四個人好好坐下來談事情是在半個小時以後，莫安的會客室中，僕人將茶點備好後很知趣地退了出去。玄玉和露西雅像餓狼一樣撲向茶點，坐在一旁的莫安一臉無奈。在路易講述潛入伯爵府的經歷時，似乎也只有莫安在認真聽，但當她講述完畢之後，第一個提出疑問的還是露西雅。

    「你確定是雙子妖偶？」她邊吃邊問，

    「應該不會錯，打扮成那個樣子的雙胞胎，恐怕在艾格瑞姆找不到第二對。」路易很確定。

    「既然如此，黃金秘社豈不是和伊諾普斯伯爵有關？」莫安道。

    「也只能這麼認為。」路易憂心忡忡道。

    「等等，伊諾普斯伯爵是個什麼樣的人？」露西雅問道。

    「他曾經是家父的好友，所以我和格蕾絲也算是青梅竹馬。家父過世後，我受到伯爵很多照顧。他從來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普普通通世襲他的爵位，雖然有的時候過於嚴厲和急躁，但若說他三十年前參與謀殺國王，我實在無法相信。」路易邊說邊搖頭，「格蕾絲也是單純的女孩，雖說有些嬌氣而且愛哭，像個小孩子，卻是個單純天真的人。我真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管是伊諾普斯伯爵也好，他女兒格蕾絲也罷，還有那鬼魅般的雙子妖偶，這一樁樁一件件湊到一起絕不是偶然，還是有調查的必要。」莫安邊說著便轉向一直未說話的玄玉。

    此時的玄玉一手托腮眼睛直直盯著面前的食物殘渣，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人面魚還是紅燒好了……」

    「你適可而止吧！」露西雅一腳踢過去，這一回竟讓玄玉悠然地躲開了，「聽說吃了人面魚會提高智商的喲，你要不要試試？」

    「你能不能在狀態一會兒！」露西雅怒道。

    「我一直都在狀態。」說著，玄玉笑了起來，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你們恐怕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

    「什麼人？」路易和莫安異口同聲。

    只有露西雅還皺著眉：「不許再說人面魚！」

    玄玉笑而不語，但這笑容中又多了一些不可知的內容，只是路易再也不想費心去揣摩他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