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黃金妖變 第二一二章 魔法戰隊 文 / 貓鬍子眼
埋葬了愛德華之後,路易拖著劍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在迷霧森林中。這個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溫度急劇下降,更糟糕的是林間起風了,枝葉在風聲中張牙舞爪,好像厲鬼索命一般,令人心怵。不過,這對路易來說已不算什麼,與人狼一戰,雖然險勝了對方,但身上多處傷口令路易疼痛難忍,血一直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流,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發沉重,風吹過來也是刺骨的寒冷,忍受著這樣的痛楚哪裡還有心情用想像出的鬼神嚇唬自己!
路易暈暈乎乎並不知道該往何處走,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闖。她害怕身上流不盡的血,同時又更加懼怕這血真的流盡了……她步履蹣跚,跌跌撞撞,終於還因是體力不支倒了下來。
她突然有些羨慕畢克和愛德華了,雖然他們都已經死了,但好在有人埋葬,而自己若是就這樣死了,屍體肯定會被野獸叼去,不然就便宜給「小頑童」,讓它們吃到骨頭都不剩。想到這,路易有些心酸和不甘,她強提著一口氣向前挪動身體,豈料前方竟是一個滑坡,她這一動便從坡上滾落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路易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僵硬,冷到沒有知覺。就在她再次閉上眼睛,想就此放棄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心裡一個激靈,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白鼠一樣顫慄著,手下意識地在身邊四周摸搜佩劍,然後將劍柄牢牢握住,方才感到一絲心安。
在這種地方,有人說話,並不一定是好事。路易心中很清楚,她許是遇到那伙賊人了,她一動不動,生怕被對方發現了。同時靜下心來聽他們在說什麼。是男人的聲音,說的也是艾格瑞姆語,那是一種訓練時發出的號子,似乎從稍遠一點的地方傳來的。路易忍著疼痛緩緩翻轉身體,支撐著探出頭去。這時才發現她躺在半山腰上,而再往下的峽谷中赫然駐紮著一個營地。
路易瞳孔微微擴張,她看見那營地中正在操練著的士兵,個個身穿禁衛隊制服,不,應該說是軍隊的制服!與此同時,還有十幾隻人狼與他們為伍,和剛才襲擊自己的一模一樣。他們的訓練強度極高,更讓路易驚異的是在這些訓練中,魔法攻擊佔了多數!再配合人狼的攻擊力,這支部隊的實力不容小覷!艾格瑞姆兩支禁衛隊加在一起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此時,路易腦中產生了最大的疑問,這究竟是誰的隊伍?她艱難地挪動身體,想要再多觀察一些對方的動向,就在這時,耳邊一聲淒厲的鷹鳴破空而來,當路易抬頭望去之時,她看到樹枝上一隻碩大的雄鷹振翅高飛,在那一瞬間,她與雄鷹四目相接。路易渾身如過電一般顫抖不已,不僅因那鷹的眸子太過清澈,路易彷彿能看到自己映在鷹眼中的樣貌,更是因那鷹眼中所蘊含的神色絕不是普通猛禽可以比擬的,將清明與迷茫結合的那樣完美,可以洞察一切卻又有口難言……睽!
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的時候,路易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是她確定那一定是睽,斯基爾親王所飼養的妖獸!路易心中一震,再見睽時,它已向峽谷飛去,盤旋兩圈之後再次鳴叫起來。這一回,那些操練著的士兵停了下來,營帳中走出一個人,從衣著上可以看出他便是這夥人的首領。此時,那人揚首向天,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緊緊盯著盤旋的睽,耳朵動了兩三下,突然,他睜圓了眼睛,頭一轉,在路易藏身的位置來回瞭望,終於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見那人盯著自己的同時召集士兵,路易就知道這個藏身之處暴露了。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只妖獸睽,如果說那人可以聽懂睽的語言,那麼他和斯基爾親王應該是一夥的,換言之,這樣高性能的軍隊應該也是斯基爾親王所掌控的!但是,為什麼?
雖然在腦中提出了這個問題,但路易沒有時間細想,她必須逃走,不然一定會落得如畢克那樣的下場。她扶著身旁的樹幹一點點站了起來,咬著牙忍痛前行。只是她現在的體力完全無法支撐這樣的運動量,沒走出多遠便又一個跟頭栽倒下去。耳邊傳來士兵的叫喊聲,越來越近了。路易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她想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想問個清楚,就算死不能這樣糊里糊塗的。
神秘的士兵從身後包圍了上來,倒在地上的路易已經全無抵抗之力,他們便收了佩劍,一步步向她靠近。
「不好,是禁衛隊的人!」其中一人似乎認出了路易的制服,驚訝道,「怎麼辦!」
「你忘了斯基爾親王的命令了嗎?不管是誰一旦發現我們的行蹤都格殺勿論!」另一個聲音。
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真切地聽到對方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路易還是被震懾到了,心底最後一絲僥倖的期望也蕩然無存了。
「我們這樣偷偷摸摸的還要躲多久?」第三個聲音。
「放心吧,大軍攻陷艾格瑞姆,我們一舉進攻,到時候就是我們的出頭之日了!」
「閉嘴!這種事怎麼隨便說出來?」
「反正他也是個要死的人了,怕什麼!」
攻陷艾格瑞姆?這就是斯基爾親王所圖謀的嗎?那個提攜自己的斯基爾親王,那個令人敬仰的斯基爾親王!路易心如刀絞一般,突然她覺得死亡也不過如此,甚至是件好事,至少能讓身上的疼痛和心口的傷痕一併消失。
就在這時,耳邊風聲呼嘯,一枝枝利箭破空而來,直戳進他們的胸膛,還未搞清狀況的士兵接二連三地倒下,剩下的士兵也還來不及抽出長劍,便被隨後撲上來的人一匕首橫切喉嚨而死。
那夥人動作極快,如閃電一般,卻悄無聲息,做的乾脆利落。眨眼之間,士兵全部被殺,卻沒有一個來得及反抗與呼救。路易聽到動靜,她能夠判斷出發生的一些事,但身體實在無法移動,也不知後上來的那夥人究竟是敵是友。直到一個聲音傳來,雖然聲音低沉,但路易能夠辨明那是塔爾特語,她的心更沉重了。
一群身懷絕技的塔爾特殺手暗中潛入艾格瑞姆境內的迷霧森林,又殺死了艾格瑞姆的士兵,這件事本身就十分隱秘危險,再加上路易現在身穿禁衛隊的制服,她有理由判斷對方並不是為了救援自己,而是在潛入途中遭遇對方士兵,不得已全部殲滅。那麼自己這個活口就更不能留下了。
這樣一來,不只是死定了,連最後可以弄清一切的機會都沒有了,路易心有不甘,喉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昏天黑地的頭痛接踵而至,很快便失去了意識。不過在昏死之前,她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向她走來的人,面目也看不清晰,卻不知為何,隱約感覺到那人拍著自己的面頰,同時叫著自己的名字……怎麼可能……難道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