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疆 第四章 魚龍三式舞空屯 文 / 六如凡生
列國，對於神州浩土而言，這是一個特殊的時代。距離上一個大一統皇朝大周被滅國後百年，整個神州大地都處於分裂的狀況。前朝分封的諸侯紛紛獨立，稱王道孤，彼此紛爭了近百年時間。期間無數國家興亡，幾多人傑更替。亂戰之中，猛將如雲，謀士如雨。
左懷休，無疑是列國名將中最耀眼的一顆明星。他年吳國滅越，左懷休不過一垂髫小兒，與越國後主流落江湖。最後卻憑借一己之力生生復國，以200越甲於處州起兵，大小81戰，每每以少勝多。麾下士兵更是越打越多，最後立馬紫金山，生生伐滅吳國。他於右江廬所著的兵書《江左新書》也被視為兵家必讀經典。
如果不是崛起的大坤上下一心，而越後主又妒賢嫉能，不讓左懷休領兵。大坤能否統一神州還真是不好說。就是這樣一個人中俊傑，列國兵聖，居然憋屈的敗在了程武戈的好運氣上，他如何會甘心赴死。
人中之傑的不甘，於神兵自有之神相和，在這定遠關外，終於被死去的34位金狼勇士的怨氣所激發了出來。
平安拔出了刀，不，與其說是平安拔出了魚龍舞，不如說是魚龍舞帶動了平安。一出鞘平安就被刀帶著半轉了一圈，魚龍舞繞身畫了一個圓。刀身鱗光點點，一轉成環，好似一隻銀龍首位相連。
「龍銜尾！」程青雲手按燕支，立於平安身後，口裡低聲念著這一刀的名字。
畫完了一圈，平安收刀身前，接著一刀斬出，刀出一半，以一化萬。身前鋪開了一片冷光，魚龍舞上的鱗片花紋化作了波光，一片波光裡，無數金鱗躍動。平安雙眼茫然，完全被魚龍舞帶動著，飛快的揮舞著長刀。
「逆波流上！」程青雲眼神凝重了一分，家學淵源之下，他對列國名將的武技都有些瞭解。即使左懷休的武技並不如他的軍略有名，但這卻是因為左懷休的軍略太強的緣故。真要論武技，三式魚龍變也決不在任何武技之下。
一式逆波流上，激起地上揚塵，平安卻突然在刀波最盛之時收刀歸於鞘中。
「難道？？？」程青雲見平安兩腳突然分開，手握刀柄壓低了重心，心裡一驚，連忙閃開了半步。
平安全身衣服頭髮突然無風自動，「咻」身後詭異的一陣銳利破風聲響，平安整個人抖了一下。身前亮起一道白光，白光裡一尾魚龍蜿蜒，轉瞬即逝。白光不現後，平安依舊手按刀柄，身上傳來了一聲微不可查的長嘯之聲，猶如龍吟。
「呼，魚龍變！」程青雲看著眼前地上一道淺淺的凹痕，歎了口氣。
平安呆了一會兒，才突然把手裡的魚龍舞扔到了地上，一下子癱坐在地，對著程青雲喊道：
「大少爺，這刀裡頭有鬼啊！」
「呵呵，好運的小子，怎麼樣？那三招都記住了嗎？」程青雲走到平安身邊，輕踢了他一腳，開口笑問道。
「啊？」平安一愣，「記是記住了，那啥？大少爺，這怎麼回事兒啊？我那刀被鬼附身了嗎？突然帶著我動了，現在我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了。」這主動揮刀和被動揮刀是不同的，沒有心理準備下，平安被硬生生使用了超過他身體的招數，顯然是傷到了筋肉。
程青雲瞇了瞇眼睛，開口道：
「不過是左懷休臨死的一股神氣未散，和魚龍舞相合了罷了。這次過後就不會有了，所以才說你運氣好，要是戰場上爆發，使完了這三招，你就死定了。好了，躺著吧。我讓三兒他們過來背你。」程青雲一邊搖著頭，一邊往回走去。
軍陣繼續向前，平安趴在了糧草車上，現在他可真成了廢人了。隨軍的軍醫查看過了他的身體。發現渾身的筋肉都傷到了，即使有好的傷藥和他的推拿，平安也得有至少3天半點動彈不得了。
「平安，這幾天你就安靜些吧。我讓三兒來照顧你，反正行軍途中，也沒什麼別的事情。」程青雲心情顯然很不錯。
「內」平安答了一句，接著開口問道：
「大少爺，燕支不也是神兵嗎？還是和魚龍舞一爐而出的，怎麼燕支沒有反應呢？」
程青雲啞然失笑，開口道：
「不是燕支不如魚龍舞，只是越後主不如左懷休罷了。那只只知道享樂和妒賢嫉能的昏君，之前燕支會震動，就已經夠讓我意外的了。存留精神，凡間之人又有幾個能有這樣超凡入聖的境界啊。」
看著搖頭遠去的程青雲，平安閉上了眼睛，心裡一邊回憶著之前被魚龍舞帶著使出的三式刀法，一邊想著：
「存留精神？凡間之人？看來大少爺好像知道的不少啊？到底是那天的老人告訴他的，還是徐宏文和那個老太師？」掌握了混洞大力拿法，平安對這些超凡的力量更加嚮往了起來。從他一直以來的觀察看，這個世界上這樣的人有不少，老太師和那個亭中老人都是這樣的人物，至於更多的，以平安現在的身份，還無法接觸的到。
出了定遠關，也就是北戎的地盤了，雖然關外還有這13個軍屯，但是這些軍屯的影響範圍有限，只能保證軍屯周圍數里的安全。這麼一點點範圍，放在廣袤的大草原上，完全是杯水車薪。更多的地方，都是馬賊和遊牧部落的控制領地。
「三兒，偵騎回來沒有？」躺在糧草車上，無所事事的平安就管起了偵騎的動向來。出了定遠關，程青雲就安排了十來個騎兵負責偵查工作，偵騎的範圍也從一般軍隊規定的20里被擴大到了30里。
「回來了6個了，平安哥！」三兒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平安可是他們的大老闆。那些茶葉要賣出高價，還得平安經手，所以三兒對平安一向有求必應。
「嗯，都什麼情況？」平安也知道才出定遠關不久，絕對不可能有什麼大股的敵人，無非是躺著實在無聊才找點事情來幹幹。
「都說連個鬼影都沒看見，倒是逮了不少兔子回來。等會兒我給哥你弄只腿來。」草原上別的不多，這兔子可著實不少。這一路行來，即使大軍動靜大，遇到的兔子不多，箭法好些的兵士還是有不少的收穫。那些偵騎都是這兩千人裡騎術箭法最好的，又單獨行動，自然是收穫良多。
「嗯，頭天也還罷了，明天開始你告訴他們，別管兔子了。這裡不是關內，越是往北邊走，越是可能遇到敵人。別說是北戎的大部落，邊上那些勢力大些的馬賊，也有吃下我們這兩千人的實力。」平安很鄭重的警告著三兒。
「馬賊？不會吧？這些馬賊有這麼強嗎？」三兒滿臉的不可置信。
「當然有，這關外的馬賊可不一般，多是當年列國裡不願臣服的遺軍。能從列國戰場上活下來，還沒短了精氣神，敢來關外討生活的，你想也知道有多厲害。」平安倒是一臉的凝重，在定遠關裡，他可沒閒著。詢問了不少人，對關外大大小小的危險，和各種民風特產都有所瞭解。
加上在東山知道了要來北疆後，就一直不停的收集著相關的消息，現在倒是成了這只隊伍裡對北疆最瞭解的人之一了。當然，深不可測的程青雲可能比平安更瞭解北疆，不過這位大少爺胸有溝壑，內斂非常，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由著平安支使著下面的兵士。
定遠關離野狼屯有7，8日的路程。平安一行人行軍要是迅捷，倒是有望在5天內趕到。但是欽天監所說的冬日早來似乎真有其事，這幾天氣溫下降的極快，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士兵裡已經出現了一些病號。為了保證安全起見，程青雲也不敢下令全力趕路，要不然體力一旦消耗過大，出現大面積的病號可是非常的麻煩的。
平安躺了兩天，倒是恢復了一些，也能騎著小驢慢慢趕路了。不過三兒依舊在他身邊，鞍前馬後的服侍。
「三兒，偵騎回來了嗎？」平安再次問道，進入草原兩天，偵騎的數量和範圍再次擴大。
「還沒呢，不過這附近就有一個軍屯，應該沒什麼大事。」三兒答道。
「嗯，害病的士兵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新多出來？我們帶的草藥可不多，我估計野狼屯也不會有太多的草藥，畢竟整備的時候準備的都是以刀創藥為主的。」作為書記官，軍中的物資平安是最清楚的，要是水土不服的人數擴大，以他們現有的藥材，完全不夠治療的所需。
「沒有增多，都控制住了，顧大夫很厲害呢！」三兒笑著說道，這顧大夫是大少爺不知道從那挖來的，雖然說不上是什麼神醫，但是確實是個厲害的人物，無論什麼病都懂點。對於刀劍創傷更是擅長，可以說是難得的好醫生。
三兒正說著，突然隊伍前面跑來了個小卒，對著三兒耳語了幾句，三兒臉色大變，對著平安道：
「平安哥，出事了，校尉大人讓咱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