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疆 第二三章 劍斷刀折 文 / 六如凡生

    那天魔的速度極快，但在平安眼裡卻並不是那只猶如鬼神一般的可怖，反而顯得有些不協調的感覺。平安可以想像，和那個血瀝子的戰鬥中，這兩個天魔是處於下風的那一方，從他們的對話裡可知，他們現在仍被那個血瀝子追殺著。

    「那個血瀝子是什麼怪物啊！『清潔彈』這種變態的東西都殺不死他！」平安這時候甚至沒工夫去擔心程青雲的安危，只有隊血瀝子實力的震撼。

    平安陷入了震驚裡，程青雲就沒怎麼輕鬆了，那少校天魔的速度雖然在平安眼中並不快，可是在程青雲眼裡，這天魔卻是自己生平僅見的高手了。奇特的伸直著手的拳法，完全需要靠著身法的變化來改變進攻的方向，程青雲瞇了瞇眼睛，知道這個敵人是身法方面的高手。

    程青雲出身顯赫，雖然程武戈手下沒什麼高手，可並不等於程青雲沒有學過高深的武學。他第一時間就發現，眼前這個敵人的武技，看似簡單，但卻是千錘百煉的高明武技。而北戎這種地方，是不可能有這樣功夫的，他們的套路一向是狂野瘋狂的那種，這個北戎薩滿打扮的人身上的武藝，絕不是出於北戎的。

    「蹡踉！」一按劍翅繃簧，燕支劍畫過一道冷光，斬向了藍發天魔的手臂。和平安的「龍銜尾」不同，這一劍並沒有那種驚艷的速度，卻顯得分外的堅定，好像眼前的是任何東西都能一劍斬開。

    「止戈劍法？」平安身後的三兒突然詫異的說出了聲，平安心裡一動，回憶起自己聽說過的傳說。

    「止戈劍法？劍聖納蘭鯢鯨的劍術！不是失傳了嗎？」平安也是大大的驚訝，這納蘭鯢鯨卻不是普通人，出身西北二族，卻被中原人收養。平生大志便是讓西北安定，外族與中原人止戈相處，和睦生息。此人3歲習劍，14歲劍法大成。一人一劍於西北邊疆壓服3次西北二族扣邊。最後在當年的庸和關下，為了阻攔三族聯軍又不願殺傷同族，力竭而死。

    平安萬萬沒想到，這門傳說失傳的劍法，居然出現在了程青雲身上。一見斬去，好像時間變的緩慢了下來，平安眼睜睜看著那柄閃著寒光的寶劍一點點的靠近這藍發天魔的手臂，堅定而穩定。長劍漸漸接近著藍發天魔的手臂，平安甚至能夠看清楚，天魔身上的皮襖被長劍鋒銳斬開了一絲，可就是這樣，下一個瞬間，時間回復了正常，藍發天魔也消失在了程青雲的面前。

    「唰！」程青雲身前的雪突然爆開了，藍發天魔的身影出現，厚厚的積雪被劃開了一道明顯的路徑。

    「廢物！一點戰鬥逸散出的意識場就影響到你了！」獨臂藍瞳天魔的的尖叫聲傳來，依舊是那種奇怪的語言。

    「下一招，就要他的命！」藍發天魔似乎憤怒異常，狠狠的回了一句，露出了一個凶狠的笑容，接著直接消失在了原地。程青雲橫劍於胸前，嚴陣以待，那藍發天魔好像化身成了狂風，繞著程青雲飛快的轉了起來，帶起地上的積雪繞著程青雲打了個旋。

    「呲！」一聲破風，依舊是直挺挺的伸著拳頭，天魔一拳擊向程青雲的左太陽穴。程青雲這時候雙目緊閉，胸前長劍彷彿隨意的一擺，撩向了天魔的手腕處。

    那天魔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不動不搖的一拳甚至沒有加速。

    「蹡！」鐵器相交的聲音傳來，燕支劍斬破了藍發天魔的皮襖，砍在天魔手腕上，卻不但沒有照成任何的傷害，反而被彈起了一些。

    「不好！」「繃~」一聲弓弦與那鐵器相交聲彷彿同時響起，一根利箭在出現在了天魔的面前，直奔他的眼珠而去。天魔的拳頭還是緩了一絲，程青雲的瞬間把彈起的燕支劍一轉，轉到了天魔的拳頭前，劍脊被強大的拳力壓出一個彎，燕支劍一彈，在「嗡嗡」聲裡，程青雲好像被長劍的彈力彈回一般，背對著舉弓的平安彈到了他的身邊。而那一箭也被天魔側頭躲過。

    「平安，這一箭時機正好！不過那傢伙好硬的皮，燕支居然都沒法砍動！」程青雲臉色鐵青，滿目的寒霜。

    「大少爺小心了，後背那個斷手的可能更強！」平安也是神情嚴肅，那一箭他超水平發揮了，要不然絕對達到不了這樣的效果。這個時候，平安已經打定了注意，最關鍵的時候，要用出混洞大力拿法，至少要陰死一個天魔，他們才有活下來的機會。

    程青雲看著站在原地滿臉玩味兒的藍發天魔，低聲道：

    「這就是那天交戰的人之一嗎？北戎背後的人？看來我們沒什麼勝算啊。」話雖這樣說的，但是程青雲卻眼帶笑意，顯得莫名的豪氣非常。

    「赫赫，」藍發天魔怪笑了兩聲，用一種奇怪的語調說著大坤的官話：

    「原來那天你們也在，那個毀掉的節點城的餘孽嗎？那正好送你們下去團聚，沒什麼勝算？你們是一點勝算沒有！」

    「他會大坤話？」平安腦子裡才閃過這個念頭，那個藍發天魔身上就發出了一股凶獸般的暴虐氣息。和之前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彭！」一聲巨響，一團雪好像一塊巨石，猶如一道白光一樣撞在了三兒身上，碎成點點晶瑩。三兒噴了口血，飛出幾丈外。平安一側頭的功夫，藍發天魔已經消失在了原地，緊接著平安另一邊也傳來一陣悶響，平安下意識的就感覺到了不對，魚龍舞一閃，一式最快速的「龍銜尾」使出，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阻礙。

    等回頭時，卻發現程青雲也已經不在原地了，好像受了什麼重擊，程青雲躺在平安身後幾丈處，燕支劍斷成了兩截，掉在他的身邊。而那個藍發天魔則站在平安身側不遠處，胸口的皮襖裂口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壯碩的胸膛，上面是一道白痕。

    「沒想到，居然最厲害的躲在這裡！我還以為那個接近七星戰士的傢伙已經是最強的了呢！」藍發天魔舔了舔嘴唇，說著天魔那滿是異域美感的語言。接著對著平安露出了一個微笑，用有些變扭的大坤語道：

    「你也會死在這裡！」

    平安一豎，魚龍舞，在藍發天魔衝向他的瞬間，莫名的開口說了句天魔語：

    「只怕未必！」天魔衝出了一半，突然聽見了一句無比純正的天魔語，眼睛一大，腳下不由的放緩了半步。

    只一瞬間，平安暴起到了他身邊，魚龍舞一刀斬出，由魚化龍。點點金鱗閃閃，積雪翻飛如浪，一條銀龍乘浪破風，穿過了呆立的藍發天魔。

    「赫~赫~赫~」平安平平的舉著只剩握把的魚龍舞，站在藍發天魔身後，虎口裂口了一個大口子淌血不斷。手中刀柄滴滴紅色的血液混著淡藍的液體滴下。身後藍發天魔身前地上四散著7塊刀刃的碎片，天魔胸口破開了一個貫穿的大洞，正不斷流出藍色的血液。這天魔之血，居然是淡藍色的。

    「聯邦語？居然是聯邦語？」藍發天魔喃喃著，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倒下，砸在了雪地上。

    「噗~」的一身，平安也坐倒在了地上，用天魔的語言讓那藍發天魔分了神，最後拚命爆發全力，平安終於幹掉了一個敵人。而代價就是，他幾乎連動一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點點的振動，都讓他全身像針扎一樣的疼。不止是虎口破裂，現在平安的每一個毛孔流出的汗，到帶著絲絲的血絲。

    「白癡！」被平安大爆發震驚的獨臂天魔閉上了張大的嘴，吐出了兩個字。接著，他邁步走向平安，邊走便道，說的卻是大坤話比起那個藍發的天魔來，還要正宗一些：

    「真是沒想到，這裡居然能遇到你這樣的土著，時機把握的很不錯。你和他說了什麼？居然讓那個白癡停了一步！」獨臂天魔腳步不疾不徐，嘴裡卻沒停，好像根本不指望平安能回答，「無所謂了，反正你也要死在這裡了。沒了那個廢物脫累，雖然有些不方便，不過我一個人更加的順利。不開化的土著人，你們抵擋不住我們的，這個世界，終究會屬於我們。」

    獨臂天魔臉上露出極度的狂熱，平安在東山道時也看過這樣的表情，那年東山大旱，那些拜龍王的人臉上就是這樣的表情。天魔越走越近，平安的雙手已經掐起了如火焰般的印決，隨時準備在最後關頭用出混洞大力拿法。平安很清楚，以現在他的狀況，全力發動這門秘術，只有一擊之力，也只有一擊的機會。

    獨臂天魔隨手撿起了平安扔在地上的長矛，走到他身邊幾尺外，抬起手，獰笑著用力刺下。

    「叱！」平安正要發動，長矛突然停住了，那天魔臉色大變的扔下長矛，兩指按住了眉心。「嘶嘶~」猶如毒蛇吐信的兩道輕響，兩道極細的烏光射來，在天魔身外幾寸處，好像遇到了什麼無形的阻礙，懸在了空中。卻是兩根手指粗細，3寸來長的烏黑小刺。正在空中不斷的震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