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求道扶余山 第十二章 怪異放牧 文 / 六如凡生
「噗梭梭！」高大的喬木間，密集的灌木叢被一把柴刀辟開，一身雜色衣褲的平安鑽出了灌木叢。離開武林已經5日了，這是平安進入稽南山脈的第3天，可他一共也沒能走過多少距離，這讓平安確實有些煩躁。
「該死的鬼地方，樹高也就算了，居然連條路也沒有，果然這鬼地方已經多年沒人來了。」稽南山脈灌木叢生，平安只能沿著獸道開出一條路來通過。到了這裡他才知道，老太師讓他冬日前來果然是有道理的。
想要一邊開出路來，一邊防範那些無處不在的毒蟲與毒蛇，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即使現在是冬天，平安一路上還是處理了不少耐寒的毒蟲。唯一幸運的是，因為進入稽南山脈還不夠深，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遇上那些傳說中的怪物。
和平安的不順心比起來，小驢倒是自得的很，山裡的毒蟲似乎有意的避開了他。而山裡糟糕的環境對小驢而言似乎也不是什麼大麻煩。不過，在山裡平安已經沒法再騎著小驢了，無論密密麻麻的灌木還是起伏不平的道路，都讓平安無法坐著坐騎前進。
「雖然麻煩，不過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到現在除了些普通的毒蟲就沒別的了。這樣的地方，好像還說不上危險吧？」平安轉頭看著小驢，有些疑惑的問道。
小驢晃了晃脖子，打了個響鼻，跺著腳把頭往左邊比了比。
「額？那邊有什麼嗎？」平安好奇的順著小驢示意的方向一望。
映入他眼簾的景象讓平安吃了一驚，順著小驢的視線看去，不遠處就是一棵大樹。稽南山脈裡久無人來，樹木巨大無比，兩三人合抱的大樹比比皆是。而這一棵大樹卻不同，粗看上去，樹上滿是樹瘤。可平安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樹瘤乃是一張張的人臉，配上樹木的紋理，好像整棵樹都是由人生生捏出來的。
「額，好吧我錯了！這是樹把人吃了？還是人被變成了樹？」一張張扭曲的臉讓平安覺得有些噁心，只看了一眼就轉過了頭看著小驢問了一句。
「呼嚕嚕」小驢搖著頭，顯然平安的兩個猜測都不太靠譜。不過，毫無疑問的，稽南山脈確實比平安想像的要更危險一些。
遇上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平安再也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的開路向前。按照路線，他得再翻過一個山頭，找到一條小溪，再順著溪流南下百餘里，就能到達扶余山。而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其實不過是稽南山脈的外圍。就是附近的山民也偶爾會深入到這裡，說起來算是稽南山脈最安全的一塊地方。
「噗！」一道紅線閃過一道弧線，數只暗紅色的甲蟲被凌空刺爆。要進稽南山脈平安的準備自然很充分，袖口褲管都扎的緊緊的，身上也帶了不少的驅蟲的藥物，一般的毒蟲倒也不懼。而且這時候是冬天，那些吸血的蠕蟲都沒出來，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煩。
這種潮濕的山林裡，最麻煩的就是類似螞蝗的吸血蠕蟲，無孔不入不說，咬在身上還感覺不到痛。特別是稽南山脈裡的吸血蟲，鑽入人體後非常的麻煩，幾乎沒有祛除的方法。不過，冬天裡這些軟蟲都不會出來，在外頭的都是些抗寒的甲蟲。
「呼，休息會兒吧！今天應該能在山上休息，山上樹少些，比下面要安全點。」平安看了看遠處的山，下了決定。昨天在林子裡，平安完全不敢睡著，這在稽南山脈理行動，一有疏忽就會丟掉性命，只能打著精神硬抗，還好對於平安而言，幾天不休息還能抗的住。
這會兒他和小驢正走到一片林間空地上，這裡視野開闊，倒也比較適合休息。坐下喝了點水，平安看了看遠處，又皺起了眉頭。四周似乎突然安靜的有些過份了，原本還有的蟲鳥鳴叫聲皆不可聞，只有隱隱的風聲吹過林間的枝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有些不對勁啊？是有什麼大傢伙出來了嗎？」平安感覺有些不妙，連忙掏出繩子，綁在小驢身上，自己挑了棵大樹爬了上去，接著把小驢也拉到了樹上。雖然以小驢的速度，真碰到什麼麻煩跑的會比平安快多了。可這地方是真正的荒郊野嶺，真跑散了要匯合可不容易，平安只能盡量把小驢帶在身邊。
一人一驢爬到了樹上，把身形隱藏在了樹葉之間，小心的注意這下面的動靜。小驢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不對，消息的趴子樹枝上，一點動靜也沒發出。
「沙沙，沙沙！」空地邊緣幾棵灌木一陣的搖動，接著鑽出了幾隻野豬。這些野豬只只膀大腰圓，起碼也有兩三百斤，跟著它們身後是十幾隻憨頭憨腦的小野豬，似乎是一家子野豬。
「嗯？就是野豬？」平安心裡一鬆，正準備跳下樹區，突然那野豬出來的地方灌木又是一陣劇烈抖動，「嘩嘩！」縱出兩個黃影！平安鼻子裡聞著一陣腥風，連忙聽下了動作，往下一看，卻發現是兩隻吊睛白額的大蟲。
「原來是老虎！」平安輕吁了口氣，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這老虎在身邊，那些野豬居然不逃！不但野豬沒逃，那些小野豬還跑到了老虎身邊，更詭異的是，老虎不但沒傷害野豬，反而如護衛般的在四周隱隱把野豬護在了中心。
「果然有悖常理啊！這稽南山脈裡的怪事，還真是夠多的！」平安瞇著眼睛，看著下面豬虎相處，一副和睦的景象，心裡說不出的怪誕。野豬對於老虎而已，無非是食物而已，現在居然老虎護著野豬，這不是貓給老鼠拜年的實例嗎？
平安正準備看看下面的野豬裡是不是藏著什麼自己不認識的異獸，那叢草叢裡有鑽出了一隻白山羊來。同樣的不怕老虎，遠遠跟在那群野豬的身後。
「這是什麼情況？豬、虎、羊一家親？」眼前的景象實在詭異的有些過分，平安心裡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這稽南山脈確實是個奇怪的地方，平安十幾年的常識被巔峰了個乾淨，心裡好奇之下，不由準備好好觀察下情況，也好弄清楚這些動物們異常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原因。卻沒想到，才看了一會兒，下面就有了變故。
兩隻老虎休息了一會兒，突然對著中間的野豬喊了一聲！那幾隻大野豬裡的一隻就老老實實的走到了老虎身前，一點反抗沒有的被老虎咬住了喉嚨，沒幾下就被吃去了大半。而其他的野豬卻不驚慌，依舊啃著草，好像沒看到同類被吃一般。
「啊？這。這老虎是在牧豬？」平安大感驚訝，他還以為是野豬裡有什麼異獸，誰成想居然是老虎在放牧。
「這稽南山脈裡的動物都成精了不成！別的地方那有這樣的事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平安不由有些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在東山時他不是沒見過老虎，哪裡有這稽南山脈的老虎這般聰明的！心裡的好奇變成了一絲竦栗，平安更加小心的收斂起了呼吸，生怕下面的老虎有什麼古怪。
沒一會兒工夫，那隻豬就被吃了個乾乾淨淨，地上只留下一攤血跡和白骨。就在平安以為吃飽喝足的老虎會就此離去的時候，那只長著長鬚的山羊湊到了老虎身邊。
「誒？這是還要吃羊嗎？」平安心裡才閃過這個念頭，就見那只山羊一跳，跳到了一隻老虎的背上，而老虎非但不怒，反而瑟瑟發抖的趴到了地上。
「啊？這！」平安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山羊露出一嘴的尖牙，一口咬在了老虎的背上！
「嗷嗷！」老虎低聲的哀嚎了幾聲，那山羊很快跳下了虎背，嘴上是紅紅血跡，而老虎神色萎靡，背上只有點點血跡，倒是沒有死去。
「嘶！」平安吸了口冷氣，他這時才發現，下面的動物裡那只山羊樣子的怪物才是真正的首領！
「牧豬喂虎，飲虎血為生！這是什麼怪物啊！也太聰明了些！」對於這山羊怪物的聰明，平安倒是沒太震驚，畢竟他身邊的小驢就是極靈彗的傢伙，另他震驚的是這山羊的手段。這樣子居然有了幾分經營的意思。這稽南山脈裡的事情，果然如孫弘毅所說的那樣，無法以外面的常理來推斷。
這虎羊易位的景象，讓平安震驚非常，直到那群動物走後良久才反應過來，下了樹，平安沉默的加快了步伐，動作神情也越發小心了起來。即使有秘法奇寶在身，在這樣詭異的地方，平安也已經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了。別的不說，要是剛才那只山羊對他發動偷襲的話，他還真有可能中招。這稽南山脈裡的一切，並不是表面上看來那樣簡單的。
平安帶著小驢才離開不久，身後的空地上那個缺牙的破衣老頭又出現在了樹下，看著地上的野豬屍骨，撇了撇嘴：
「嘖嘖，膽子倒是不大，錯過了頓美味呢！不過，接下的路，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了！」老人說罷跺了跺腳，平安前方山上，一時群鳥驚起，一聲沉悶如雷的吼聲滾滾如雷。驚起虎狼無數，犀兕皆逃。